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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嘉佑往事by靡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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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转向画面中唯一一个女子,“雪姐?”
  那女子已经不年轻,但是一颦一笑仍旧别具妩媚姿态,“叶总放一万个心,小清现在很得萧家老大的宠爱。她可是姐妹中的佼佼者,做事绝对牢靠。”
  叶朝枫微笑,“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一些,晁锋先谢过了。”
  众人忙道:“叶总太客气了。”
  “是非成败,就看这次能否置于死地而后生。”
  权叔格外激动,眼里有泪。
  ***********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枯燥疲惫。展昭做着程序化的取证工作——所有证据都在纸上叫嚣着对叶朝枫的不利。耶律的律师不甚热心地同他们联系过多次,仍然没有进展。叶朝枫个人没有一点动静,几乎像一只正在冬眠的动物,即使商报上已经将这起官司炒得三国皆知。辽新的股票一直在跌,展昭都看到大夏国际频道上都有经济学家在指手画脚。
  丁月华当然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她什么都没说,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对不喜欢的人,忽视他是最好的做法。
  欧阳春也在这场纷扰中看出不对,在一次会议后,他跑来展昭的办公室:“看起来辽新稳败了。听说辽国已经同意审计去查帐了。过几天结果就会出来。”
  展昭撑着下巴,一只手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上的文件,“钱都到哪里去了?光是那块地,就值十亿宋币。”
  “填补别处的亏空了?”
  “拆东墙补西墙?”展昭不这么认为。他有幸地在叶朝枫最为温和无害的时候与他相处了两年,但是并不表示他不了解他深沉的心思下的复杂。一个耶律家族的人是不会把自己放在这样的劣势中而不反抗的。除非,他们有更大的目的。
  但那并不是一个检察官需要去思考的。
  展昭下定决心,换了轻松的语调对欧阳春说:“明天有空吗?来我家吃饭,月华从丁家借来的厨子手艺不错。”
  欧阳春问:“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还有一个月就生了吧?”
  “丁家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包括一个高科技婴儿房和一个奶妈。”展昭有些不以为然。大半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丁夫人颐指气使地安排一切。
  这时有同事来敲门:“展昭,有人找。楼下会面室。”说完了挤了一下眼睛补充道,“是贵宾室哦!”
  展昭和欧阳春诧异地对视一眼。
  推开贵宾室厚重的大门,里面那个正站在窗前的人转过身来,展昭的视线从她身上那套名贵漂亮的米色套装往上移,看到一张熟悉的笑脸。成熟妩媚的,亲切讨好的。来人是萧扶玲。
  “小展,好久不见了。”萧扶铃姗姗地走近,展昭可以清楚看见她的笑容并没有到达眼睛里。
  “耶律夫人。”展昭点头。
  萧扶铃呵呵笑起来:“你这称呼多生分啊。”
  展昭勉强笑了一下:“扶玲姐。别来无恙?早听你回来了,但是一直不敢上门打搅。”
  “什么打搅?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萧扶玲身上的香气也扑了过来,“我们都有八年没联络了吧。听说你也快做父亲了,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月华是般配的一对。恭喜你啊。”
  展昭谦虚地欠了欠身子。萧扶玲显然不是来同他叙旧的,他同她也并无多少旧情可说。于是他开门见山道:“扶玲姐是为案子的事来的吧?”
  萧扶玲脸上布满愁云,“的确。董事会后我就一直在各地周旋,希望能找出一个和解的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割了哪面我都疼啊。我知道你是负责这案子的检察官的时候非常高兴——当然不是说你会因为我们过去的交情而徇私枉法。我是说,看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心中感觉到安慰和镇定。协助你调查,更多的感觉向是对人倾诉。你说呢?”
  不得不承认萧扶玲是一个精明厉害的女子,三言两语就撇清了嫌疑又拉近了距离。展昭忍不住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她,他八年前就领教过这个女子的手腕,现在再度加深了印象。
  “扶铃姐能这么说就好。相信律师也都告诉了你,这案子目前的情况对叶大哥很不利。基本上说,辽新……希望不大。扶玲姐,事发前你们夫妻俩就没有沟通过吗?”
  萧扶铃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谈自然是谈过……但是我们这些年一直有些分歧,话不投机,谈了没用。董事会上,老股东们都同意起诉,我一张嘴说破了也没用。萧氏又不是自己家的。”
  展昭点头。
  萧扶铃的脸色苍白,“我现在真是两头不是人。董事们对我颇有腹诽,婆婆将我骂得狗血淋头,带着孩子出国旅游去了。”说着,眼睛里已经盈满泪水。
  展昭以前同她接触也不多,并不了解她的为人。但是此刻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她的忧伤稍微显得矫情了些。或者正如白玉堂所说的:女人的眼泪,哪里分得出真假?
  萧扶铃伤感了一阵,见展昭也没来安慰她,只好自己继续说下去:“展昭,听说要去查帐了,时间很紧迫吗?”
  展昭老实说:“政府办案效率并不如国人期望的那么高。”
  萧扶铃挤出一个笑,“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络我。”她递来一张名片,上面的头衔写的是萧氏企业董事长。非常讽刺的头衔。
  萧扶铃挺直腰,打算离去,走前有些突兀地真诚地对展昭说:“我曾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不过见到你真好。”
  她顺手关上了门,将展昭留在傍晚的昏暗里,独自思考着话里的含义。
  第十三回
  丁月华听到院子里传来车声,松了口气,对正在沙发上打闹的一对双胞胎喊:“姑爹回来了,给你们带了糖。”
  两个四岁的孩子欢呼起来,暂时放弃了折磨那张高级沙发,跳下来向门口奔去。
  展昭一打开门,两个小小的影子扑进了他的怀里。丁月华挺着大肚子慢慢跟过来,冲他疲惫地笑,他看到她眼睛满是积压着的怒火。
  “你妈来了?”
  丁月华厌烦地点点头。
  丁夫人优雅地坐在客厅一角的软沙发里,拿着报纸,展昭走进来的时候她也只是抬了一下头。白玉堂同夏紫菀坐在地毯上给孩子堆积木,回头冲展昭歪了一下嘴,轻声说:“做牛做马,累死累活,工字不出头。”
  展昭瞪了他一眼。丁月华在他身后说:“我听到了。小白,这里是我家,你给我放老实点。”
  “我还不是为你们丁家。”白玉堂冷笑着丢下手里的牌,“叫展昭辞了这份牛工,给你们做法律顾问去。”
  夏紫菀立刻伸手扯了他一下。白玉堂闭上了嘴巴。到底一物降一物。
  展昭扶着妻子坐下,然后踢了踢白玉堂,意示他跟自己出去。
  白玉堂嘴角挂着调侃地笑,一路跟着他来到后院。夜幕笼罩,凉风习习,紫藤架下那一盏小灯发出的微弱光芒好像随时都会被黑暗吞没一样。
  白玉堂点了一根烟,畅快地吸了一口,说:“是姓叶的那件事吧?”
  展昭苦笑:“你很清楚啊。”
  “闹得满城风雨的,我不知道都难。我还有他家一份股呢。”
  “还没抛?”
  “我是白痴吗?”白玉堂瞥了他一眼,“有人说耶律晁锋不行,比不过他老子。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是不喜欢那家伙,但我知道他还不至于没用到那地步。”
  展昭无奈而笑,“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萧扶铃来找我了。”
  白玉堂皱眉:“她也来宋国了?股东大会的时候怎么躲一边去了?她找你说了什么?”
  “严格来说,什么都没说。”
  “不愧是夫妻。”白玉堂啧啧。
  “对我诉苦,说自己无法力挽狂澜,又说丈夫和婆婆的不是。”展昭冷笑一下,“我又不是家庭问题研究专家。”
  白玉堂一脸讥讽鄙夷,“把自己说得楚楚可怜,果真是萧祁山的女儿。如果她老子不是萧氏的前任董事长,叶朝枫也不会娶她。”
  “叶朝枫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真不知道?”白玉堂摇头,“叶朝枫有个小叔这你总知道吧?”
  “他以前说过,他和他小叔争家主的位子。”
  白玉堂点头:“他赢了,他小叔耶律宏兴离开了耶律家,却紧接着耶律晁锋之后娶了萧扶玲同父异母的姐姐。这个大女儿是外室生的,没入萧家的家谱,但是很得萧祁山的宠爱。”
  “萧祁山这是什么意思?”
  “想要吞辽新啊。”白玉堂说,“你以为叶朝枫和萧扶玲结婚仅仅只是普通的政治婚姻?耶律宏兴走的时候抛了股票,又带走了不少精英。恰好耶律宏裕挑不早不晚偏那时候病重不治,再加上有人恶意造谣等等,辽新股票大跌,被外界公司吃去不少。他们老叶家眼看就要失去上市公司控制权。这时候就要借钱了。怎么借?谁敢借?于是叶朝枫才娶了萧扶玲。借钱给外人和借钱给女婿那是不同的。”
  展昭有些愕然,他都不知道叶朝枫曾经遇到过这些艰辛。他一直以为这个人就像传说中的成功人士一样,永远无往不胜,春风得意,笑傲商场。
  白玉堂继续说:“但是萧祁山不会因为叶朝枫娶了他女儿就把他当儿子。萧扶玲的嫁妆是那笔钱,耶律家的聘礼则是BACOS公司30%的股份。将这公司拱手送给了岳家。”
  “BACOS公司原先是耶律控股的。”展昭知道这点,“辽新最大进项,是军工。而BACOS……是塑料……”
  “塑料可是轻工业命脉。”白玉堂点起第二根烟,“所以这样一来,萧氏就把辽新压在了手掌下。对于萧祁山来说,他顺利嫁了两个女儿,分解了耶律家的中坚,得到了一家大公司,还掐住了辽新的咽喉,他可赚大了。所以啊,谁说生女儿没前途来着?老萧家若是两个儿子,这局棋就下不了啦。”
  展昭啼笑皆非,“他没道理支持大女婿去打二女婿。”
  “萧祁山没儿子,大女婿是入赘的,生的孩子姓萧。叶朝枫这小子要精明能干难管理些,这种时候当然就不讨喜欢了。”
  “叶朝枫怎么会是任人欺压的人?”展昭坚决道。
  白玉堂嗤笑,“他当然不是这样的人。这些年想必把他憋苦了,半夜都在诅咒萧祁山那老货吧。所以他们夫妻会恩爱那才有鬼。我若是他,萧扶玲生得再花容月貌都提不起性趣。”
  展昭干笑,“我记得萧祁山是去年死的。”
  白玉堂笑,“萧祁山一生叱咤风云,死了照样不过二乘六。听说萧祁山中风卧床那阵子,你叶大哥还做了一次孝子,床前端茶倒水,和萧扶玲扮演模范夫妻。老人一感动,就把萧家大权交给了萧扶玲,让大女儿两口子等了个空。”
  “他那是在帮萧扶玲,那今天萧氏和辽新对立的场面又怎么解释?”
  “这就不好说了。”白玉堂弹了弹烟灰,“不过有件事你还该知道一下。萧氏和辽新开战以来,底下有不少人在收购萧氏和BACOS公司的股票。如今那数目已经有点惊人了。”
  展昭眯起眼睛,“你是说这是叶朝枫干的?”这就是那大笔钱的去向?
  “说不准。你也知道,每次有大集团开战,都会有人乘机收购股票,那些新贵们就是这么来的。萧氏肯定在查,但目前这动静看来,似乎没发现和辽新有关系。我们是观战的,更不好插手了。”
  展昭低着头,“最近辽新有什么动静?”
  “公关部和保安部很忙,其他的似乎都已无事可做。还裁了一批人。叶朝枫私下有什么动作,就不知道了。”
  夏紫菀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对展昭说:“欧阳先生来了。”
  展昭把工作上的事暂时放下,往那间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走去,听到后面传来轻轻的责备声。
  “又抽烟。忘了你心律不稳了?”
  “一根而已。”
  “地上三根烟头。就不能让人省心,到头来还不是我在服侍你。”
  白玉堂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夏紫菀眼神一暗,无奈地笑了。了解白玉堂的人都知道,他对谁越亲,就越爱冲谁发脾气。但是她爱他,这脾气发在她身上,她比别人感觉更痛许多。丁月华同她说过,白玉堂这人其实不擅长表达内心,爱用暴躁来掩饰感动。她一听,便体谅容忍了这么些年。回想起来,一下都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
  晚饭后,白玉堂开车先送她回家。
  夏紫菀说:“同国美办青年画展的事我想了一下,我们的地方显然是不够大的,市美术馆你一直嫌设计得难看。”
  “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让国美他们自己找。你别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白玉堂说。
  “还有,你上次问的那种珐琅花瓶,我托人找到了。”她笑了一下,“要凑一对可真不容易呢,所以价有点高。”
  “多贵都先买下来,包装得漂亮一点,送去寒雪柔的府上。”白玉堂弯了弯嘴。寒雪柔如此清高孤傲,不知道这对花瓶是否能换得佳人一笑。
  夏紫菀注视着他的目光里含着深深伤痛,可是白玉堂极少回头看她一眼,不然是不会看不到这哀惋的眼神的。
  她轻声说:“玉堂,今天……是我生日。”
  “哎呀!”白玉堂叫着拍了一下方向盘,笑眯眯地望向她,“瞧我这记性,居然给忘了!明天放你假,你看到什么喜欢就买什么,算我帐上,就当我送你生日礼物!”
  夏紫菀无力地笑了一下,忽然问:“你知道我满多少岁了吗?”
  白玉堂从没料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他想夏紫菀与自己同一届,张口就说:“不是二十九?”
  夏紫菀虚弱地笑了,别过脸去。
  第二天,白玉堂来到画廊。夏紫菀正在同接待员交谈着,见他回来,简单交代了几句,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许老师给急事绊住了,要晚点过来。”
  “知道了。”白玉堂头也没回。
  “丘小姐要我告诉你,送的水晶吊灯收到了,但不是她要的紫色。”
  白玉堂不耐烦,“给她送就不错了,麻烦。”
  夏紫菀苦笑了一下,“还有,月华要我提醒你,三月六号是校庆,务必聚会。我已经帮你把时间空出来了,你自己别忘了。”
  白玉堂盯着电脑显示屏,恩了一声。
  夏紫菀忧伤地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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