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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离渊by ciel mu(攻死了be)-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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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至此,齐郑已是骑虎难下。若不能拿下罗渡,僵持的结果只能是大军远道疲惫,水土不服,终究会被魏军一举击溃。而一旦退兵,必然军心涣散,疑虑四起,魏军更可趁机追打,回复失地。等到冬天来临,道路冰冻难行,齐郑联军的处境就将更为窘迫。
百般无奈之下,郑将王启甚至向郑渊提出强攻罗渡。郑渊苦笑着问他,我军同魏军兵力相仿,魏军据有城池天险,强攻之下,将军以为胜算多少。在一旁的邵阳惊讶的捕捉到,郑渊一直清静无澜的眼睛里,那一刻倾泻而出无力掩盖的绝望。
郑渊见不到他。罗渡近在咫尺,璘霄隔江矗立,而郑渊,却见不到他。
一直以来,郑渊以为自己早已耗尽了心力。曾经不间断的眷恋,不间断的企盼,都渐渐化作荒芜田间的杂草,即岁枯荣。待到来年再破土而出,已是物是人非情怀不再。多年以前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念那个人,多年之后,他却需要逼迫自己重新拾掇起湮没已久的,有关那个人的片断,以此作为支撑生命的全部意义。
当日不过弹指一瞬,已是相思入骨。而今所谓入骨相思,也不过弹指一瞬。
然而这样的心境,在郑渊重又望见璘霄的那一刻起,天崩地裂。
他仿佛仍时当年佐明殿里坐读佛经的孩子,仔细聆听夹杂在落树声中的脚步,兴奋而紧张的期待魏离的到来。又仿佛是那日瑾鑫帝登基大典上,精心穿戴却只得立于最远处的郑国质子,只愿悄悄望他遥遥一眼。
他一次次在晨暮守军替班的时候,翘首仰望罗渡城头,看到鱼贯穿行的人影憧憧。那个人却一次也不曾出现在那里,只要是他,再远郑渊都能够认得出。
五年时间,他爱的瑾鑫皇帝,依旧如此残忍吝啬。
可是,我就要死了。郑渊望着罗渡默默地想,死了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魏国毗邻东海,经年无雪。哪怕在冬季也只是偶有带着薄凉的细碎雨点,密密散在来往行人的寒衣上,结成点点珍珠,历时不散。少年时候魏离喜欢把这样的天气叫做雪雨。他曾拉着郑渊和袁尹檀在东宫的梅园里漫步,攀下一枝犹凝水珠的绿绡把玩,一面斜睨二人道,谁说魏国从来也没有雪,这就是我们魏国的雪!袁尹檀只是笑笑不答,郑渊却记得当日那枝绿绡,虬枝茂华,疏骨冷蕊,花尖上的消融着一抹欸乃荡漾开去的青绿,衬出含苞待放的孤明艳白,可不正是皑皑如雪。
而魏离,就立于那一树如雪寒梅之下。
从此后,郑渊也习惯于把这样的天气叫做雪雨。而齐国宣明帝一道在日后彻底扭转战局的诏书,便在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雨霏霏中,姗姗而来。

齐宣明七年十一月初三,正当齐郑联军一筹莫展之际,邵阳突然接到了宣明帝命皇叔齐桓延,带碾尘轻骑前往罗渡犒军的旨意。
如果说在六国之中,有任何一支军队可能同魏国骁勇的豹腾军单独抗衡,那么只可能是历来由齐国王室亲自统领的,由三千骑兵组成的,碾尘轻骑。碾尘轻骑是齐国兵马中唯一不受邵阳管辖的军队,在齐国历史上,这支精锐骑兵队伍的出现,往往同齐帝的御驾亲征联系在一起。
同样的,如果说在齐国之内,还有人可能动摇取代邵阳在军中的位置,那么也只可能是宣明帝的皇叔,一直以来碾尘轻骑的控制者,桓王齐桓延。
在邵阳同魏军陷入胶着状态的数月之后,宣明帝动用了最后的力量,将本来驻守瑶京的桓王派往罗渡。这一孤注一掷的决定虽是情理之中,却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有人知道仅凭这传说中神勇如天兵三千轻骑,能够给战局带来什么样的转机。而齐郑双方统帅所形成的微妙关系,也因为桓王的即将到来变得令人玩味。

那是一个阳光熹微的午后,蒙蒙的雪雨给整个战场覆上了一层温柔的面纱,也隔开了不共戴天的魏郑军队。按照原本的消息,桓王将在明日清晨之时到达,邵阳正在大帐远外对军队作再一次的检阅。对于桓王的即将到来,邵阳照例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情绪,却在不动声色中逐渐将齐郑大军整排演练到最满意的状态。从表面看来,这一举动不过是按例行事。即便最糊涂的士兵也能够感觉到,桓王以及碾尘轻骑的到来,必然打破这种两军僵持的平静状态,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四十万大军迅速卷入风云变色的战争洪流。而邵阳如今,正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作最后的准备。
然而这种简单的推测,早已因为邵阳同桓王的特殊关联而变的纠结复杂。邵阳出生平民,十二岁入瑶京,直至十五岁第一次随军出征,其间三年都在监国府内修习军书兵法,据说多是由桓王亲自教授。哪怕后来拜将领兵常年在外,邵阳同当时实际掌权者桓王的联系交涉,依旧比他同宣明帝之间的更为频繁紧密。这种情况,直到后来桓王还政于宣明帝才略有改变。而在那个时候,邵阳也已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为齐国屡建奇功。可以说,正是桓王倾尽心血一手扶持的邵阳,在羽翼初丰后成为了宣明帝打压牵制桓王的最有力武器。
可以肯定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邵阳所希望看到的。在尊师重道的六国时代,正直守礼如邵阳,纵然对宣明帝再是感激重视,也决不会愿意站在以前师长的对立面,采取任何对桓王不利的举动。然而,正如所有卷入宫廷漩涡中央的人一样,年轻的将军背负了宣明帝太多的信任期盼,往往身不由己。
郑渊由此试图揣测邵阳此时的心境。一方面,桓王无疑是邵阳少年时代最为景仰尊崇之人;不管邵阳是否愿意承认,桓王的加入战局将会给他带来获得胜利的信心和希望。另一方面,由此造成的同桓王在权力争夺上的直接冲突,也将会成为他迄今一帆风顺的仕途上,所面临的最大挑战。
郑渊轻叹一声。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严苛环境,使得尚未满十八岁的宣明皇帝,练就如此的心机胆魄。宣明帝清楚邵阳重情义的弱点,因此特意借机安排了同桓王的看似公允的对抗,令邵阳无以逃避退却。深谙人心的宣明帝明白,唯有在这样毫无缓冲的正面交锋中取得胜利,邵阳才能够完全取代齐桓延在军中民间的神话地位。与此同时,他虽然让桓王带来了全数碾尘轻骑助战,却只给了一个犒军的名义。如此邵阳便仍旧拥有无可辩驳的军队统帅地位,既能够借用桓王不可忽视的力量,又可让桓王处处受制。齐宣明帝显扬,在长久的忍耐谋划之后,终于决定利用这一场关系齐国存亡的战争,彻底除去他曾经无比依赖的皇叔,一手筑起齐国盛世的桓王齐桓延。
只是战场之上成败转瞬,靠的是三分智慧,七分运气。宣明帝的这一安排,也无疑给了桓王一个,再立威望的机会。倘若当真是桓王设法破了魏军,立下不世功业,那么宣明帝数年来的辛苦筹谋,对邵阳的费心提拔,都会毁于一旦。
这是一场,江山社稷作注的豪赌。所换取的,却不过是一个人的千载英名。
宣明帝如是,魏离,亦如是。
那么,他郑渊,又究竟算是什么。
郑渊心头一悸,习惯性的去拿怀中丝帕。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在帐外急急禀报,说齐国桓王已率部到达,见不到邵将军,此时正侯在中军帐外。
郑渊哑然而笑。兵法战略,邵阳也许已是青出于蓝;若论手段城府,常年在外征战的少年却又怎能同桓王相提并论。齐桓延如此聪明,怎会不知宣明帝狠决的用意。以往宣明帝的种种试探步步相逼,他都一再退让隐忍不发。如今奉诏领兵而来,一半为了家国存亡,另一半也已是退无可退。桓王身为亲王尊贵非常,邵阳按礼当在营中等候。如今他明知邵阳此时定在外督军操演,却偏偏提早半日不期而至,分明是要给将军一个措手不及的尴尬。
郑渊当然记得,当年令魏离决定抢先并郑灭齐的主要原因,就是齐国桓王。魏离曾同他说,有齐桓延在,魏国便再不能高枕无忧。不出十年,不是魏灭齐,便是齐灭魏。权衡利弊,倒不若占取先行。而自己处处谨慎迟疑的父皇宁武帝,当年也是在同齐桓延一晤之后,下定决心联齐抗魏,再无半点犹豫。
这样的齐桓延,郑渊如今终究是见到了。

郑渊率部拉帐而出,外面雪雨初霁,冷光乍射。他只见一片浩荡白马肃然而立,竟无一点声息。马鞍旁均系着墨漆紫衫长弓,将初冬有气无力的阳光折射着熠熠生辉。 一日雪雨下来,地面早已泥泞不堪,碾尘轻骑星夜兼程,却不见马身沾染半点泥星。三千骑兵居然都是身无长物,只斜背箭囊傍马挺立。见到郑渊,知是郑国皇帝,却也不行礼,只齐刷刷后退三步,依旧是人马无声。
齐桓延就在队伍最前,也是白衫轻靴,一样装束。他出乎意料的年轻,看起来竟同魏离年纪相仿,比之邵阳,至多也不过年长了七、八岁。他的五官并不张扬,表情也甚是平和,却生着一双清冽至极的凤眼,于瞬间吸引人们的全部注意。那是对渊清玉絜的眸子,在洞幽烛远中透出最纯粹的尊贵优雅,这使他即不像个领兵作战的武将,亦不似走笔龙蛇的文臣,甚至找不出一丝多年浸淫官场朝堂的痕迹。反倒让郑渊想起铺洒于山间寥无人际处的月光,宁晰淡远中蕴着吞吐天下的气度。
郑渊只听得背后有郑将轻声喟叹:好个一身风骨的清傲男子。
齐桓延向郑渊行礼问候,郑渊亦向他回礼。一切本是面上的过场,在桓王做来如行云流水般从容得体,却又让人不可向迩。寒暄过后,便教三千轻骑稍作安顿,他自去齐军大帐之中等候邵阳。
郑渊微笑起来,终于完全明白宣明帝无可奈何的心境。齐国江山要拿要放,不过是他覆掌之间——这样的齐桓延,若当真有意夺权,又怎会给幼帝留下半点机会。只可惜他纵然心无二志,却毕竟锋芒太盛,再是宽大为怀的君主,都没有办法允许,这样的人物存在身侧。

后来郑渊听说,令齐国诸将惴惴不安的,邵阳同桓王的第一次交锋,在邵阳毫无保留的退让下波澜不惊的收场。邵阳在得知桓王的到来后,换下战甲身着常服,以学生的姿态去觐见老师,并且呈上了御军凤符。令护国将军的拥戴者们尤其不满的是,邵阳对桓王极为恭敬谨慎,话语很少,甚至几乎不敢抬头,全没有统帅的气势。而对于邵阳这种自降身份的示好,桓王没有丝毫的接纳。他只是淡笑着说,将军且将凤符收好。本藩此来是奉旨犒军,不是督军。这句话表明了他的立场,也轻易点破了邵阳过分恭敬背后的可能企图,令在场的一些齐将气结。邵阳显然没想到桓王会如此不留情面,他怔了一下才喃喃说,邵阳所学,不及殿下万一。殿下既来,自当领兵。这句话说得诚恳之至,便是桓王随身的两名碾尘军将领,都不禁对谦恭有礼的少年心生好感。桓王却仍是淡淡说,陛下有旨,将军若有得用之处,三千碾尘任由差遣。
桓王这么说,其实是给了邵阳一个允诺,告诉他自己无意夺权争功,也顺便暗示了碾尘轻骑的绝对独立性。各自退让的结果,淡化了桓王的到来,使齐郑联军的平衡得以维持,并没有如人们预料的那样掀起军权更迭的轩然大波。当天夜里,郑渊便同王启一道,应邵阳之请前往齐军大帐商议军事。
桓王在他们落座后才掀帐而入;神色如旧淡然。郑渊却觉得他较之白日军前,无端的容易亲近许多,只是说不出缘由。桓王进来的时候,眼光无意间落向置于案上的流羽凤纹剑,很快又移往别处。邵阳在那一瞬间有些窘迫,悄然将剑拿下案几,却仍是放在自己膝侧。
邵阳是桓王一手成就,所学所想尽皆相通,论起战况来自有一番旁人所不及的默契。然而这样的默契之下,却掩盖着邵阳的拘谨愧疚和桓王的保留审慎。郑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微微惊讶于桓王面前的邵阳同平日里神勇而肃穆的将军如此不同。他想到邵阳在监国府之时,桓王政务缠身,只怕往往到深夜才有空闲。他二人想必也曾如此这般秉烛夜谈,讲学古今兵法。桓王在齐虽然广有民心,却并非亲善之人,当日竟将一个平民少年接入府中悉心教授,可见对邵阳必定赏识至极。而今终于待到雏凤振翮高飞,两人却累得这般心存芥蒂相互试探。这样的转变,莫说是内心温和的邵阳,即使定泊清冷如桓王,也定然会觉得些许怅然无奈。
离开的时候,邵阳同往日一样,起身送至帐外。桓王在临去前忽得慢下脚步,转向邵阳道:“你早些休息。”
他人前人后对邵阳一贯以将军相称,这是第一次改用了“你”字。邵阳闻言浑身一震,抬眼望去,大约是想说殿下也早些休息之类的话,最终却只是低低应了声“是”。
郑渊不得不叹服桓王操纵人心的手段。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拾回了往日师生间毫无隔阂的信任,又兼有随意流露的体恤关切。不论曾有过多少怨虑不满,阴谋诡划,此后沙场之上,便是生死相托。

翌日尚未破晓,齐军奇袭魏军西营。魏军依河扎营,西营距离齐郑联军最近,有魏宁国侯夏远率部镇守。夏远是魏国老臣,在天祺帝时代就屡著功勋,累官至爵。他用兵沉稳,疏于变化,却适合于这样硬碰硬的长期防守,因而被魏离委任掌管最直接面对齐郑联军的西面大营。邵阳用兵素以迅奇著称,正碰上老成持重的夏远,临阵但排方队,以不变应万变,又因地理所限不能绕道攻击,反弄得计无所出。
夏远对齐军的这次突袭并没有太过惊慌,以为又是以往那样的扰民之策,只是再次嘱咐军士们不可自乱阵脚。不料他吩咐未落,竟听到外面哀号四起,轰乱一气。他大惊之下,紧步出得帐去,却见不知何处而来的箭雨迎面扑来,密集纷然,由空而落。西营守军皆披厚重胸甲,普通弓箭不易射穿。然而那些从天而降的箭镞比一般努箭更为长大,箭头扁平极为锋利,再加上在下落中增加了速度,轻易就能够穿透士兵们比较薄弱的头盔和肩甲。魏军本来已探知齐军来袭,料得他们要在片刻之后方能到达,此时正在抓紧备战。不料齐军竟有射程如此之远的奇异弓弩,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四散逃窜。
夏远的军队本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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