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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逆水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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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死”楼大恐。

“笑杀”彭七勒。

王命君、张穷、秦独、楼大恐、彭七勒等人原本在跟随聂千愁之时,都有极好的名声,但在他们卖友求荣、率性妄为之后,江湖上的声誉,自然也就一落千丈。

所以这五个人,才投靠官府,希望能藉官家的威望,来提高自己的声势,可是冷血在“骷髅画”一案里,粉碎了他们的上司鲁问张、靠山李鳄泪,致使这五个顿失所恃的恶棍,只好亡命天涯。

他们被追得实在太急了,衣衫给汗水湿透,又饥又渴,但饥寒的不敢去打劫,好色的不敢去采花,他们只怕留下一点点的破绽,就给四大名捕逮着;这段日子虽不是很长的时间,但要这五人不敢率意淫乐,不断逃亡,狼狈一至于斯,在他们而言,已经难受透顶了。

他们聚在山林里,燃着篝火,不禁互相埋怨起来:

秦独说:“我都说了,聂大哥我们是不该杀的,杀了他,冷血不会放过我们的。”

王命君说:“冷血不放过我们,那么,四大名捕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秦独道:“都是彭七勒,一定要杀聂大哥,这次可糟了!”

彭七勒冷哼道:“你以为我们不杀聂大哥,四大名捕就会放过咱们么?”

张穷道:“杀了聂大哥,咱们至少还有三宝葫芦!”

王命君道:“得了三宝葫芦又有什么用,以咱们的功力,使来可不够火候!”

张穷道:“那总好过没有。”

王命君道:“只是为了三宝葫芦,咱们值得吗——?”

楼大恐道:“王师爷足智多谋,多计的人总是胆小,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王命君苦笑道:“错与不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这样逃,也不是办法!”

突然树林子里扑扑几声轻响,楼大恐和张穷一个出掌一个捞起一把沙子,扑火了火焰。

王命君身子一伏,缩在黯影里。彭七勒飞掠上树。秦独抓着十六枚暗器,随时准备发射。

彭七勒跳到地面上,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不是办法”,张穷懊恼地道,“这样子的确不是办法!”

秦独道:“不是办法又怎样?难道我们能去把他干掉不成?”

“为什么不可以?”楼大恐道,“他一个人,咱们五个人。”

只听“呱呱”地叫了两声,一只不知是什么的大鸟,扑动大翅,越过树梢,飞空而去。

张穷兴致勃勃地问:“怎么下手?”

大家望身蹲在黑暗里沉思的王命君。

古道上。

铁手大步踏着,胸吸迎面的烈风,顶上烈阳猛照,这两种烈在一起,变成人像浮着似的,既不觉日烈,也不觉风大。

万山苍翠。

道上尘埃微扬。

山拗道上,有一对夫妇,正扶持走来。男的苍朴老实,女的已腹大便便,走动时抚腹有痛楚之色。

铁手忽觉得古道上一对相伴相依的走过,是一件非常“个中有真意,欲变已忘言”的事。

铁手想起自己到如今仍是孓然一身,又念及小珍,心头上如饮醇酒,不觉嘴角微微笑了开来。

那对夫妇见四周无人,以为是向他们招呼,便也向他微笑一下。

铁手推了推头上的马连坡大草帽,笑道:“热呵?”

那男的正待要应,忽听那女的抚腹呻吟了起来,满脸痛苦之色。

那男的慌忙扶持,既焦急又仓皇,关切地问:“怎么了?你……?”

女的只是呻吟作不得声。

铁手忙趋前俯视道:“要临盆了罢?”

男的跺足急煞:“糟啦,这地方离市镇还远,倒回去也来不及了,怎么偏选上……真是!”

铁手笑道:“这事怎估计得着?让我背她下山找产婆再说。”

男的感激地道:“这位大哥,真是好心……”

铁手道:“别说这些了,”一面背起那女人,另外那手牵住男的臂膀,道:“咱们这就赶去吧。”

那女人骑在铁手的背上,突然之间,做了一件甚是奇特的事。

她用手往自己腹上一掀,衣裙掀起,露出来的不是肚皮,而是一只类似筲箕的铁筛。

筲箕弹开,里面有上百个小孔。

在同一刹间,至少射出八百件小型暗器。

如果这些暗器全打在铁手的背上,铁手的背部必定成了“刺猬”。

同时间,那男的腾出一只空手,掌里已多了一柄蓝光闪闪的利刃,往铁手肋下就刺。

这两个变化都十分突兀,铁手根本没有办法避躲。

可是铁手就在这生死一发间做了一件事。

他突然身子一长。

他这身子一长也没什么,只是像一个本来躬着背的人忽然站直了身子而已。

但他这个动作,使得他背上的女人,钳骑不稳,蓬地摔跌下地,那些暗器,登时打了个空,有如射上半天空,再急坠下来;有的发射时受了震荡,倒射回筲箕里去。

铁手在身形一长之际,顺便把手一提,这一提即是把那男子一抛,往后面抛去。

这时,铁手的背后全是射空的暗器。

那男子惨嚎一声,跌下去时刚好压在那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跌地时,裙子刚好盖住了脸孔,以致对有些坠落下来的暗器、扑下来的男子,都无法闪避,更不用说装在肚子上筲箕里的暗器回射了。

那男子的一刀,在趴落地面时正好在她手臂戳了一下。

那女子宛似未觉。

这一刀之毒,连痛的感觉都失去了。

而那男子此时也被射成了“刺猖”。

男的立即毙命,女的却未马上死去。

她挣扎、呻吟道:“铁手……你……怎知……?”

铁手摇首道:“你们大小心了,也太大意了。普通人家见着陌生人,就算微笑招呼,男的虽有可能,女的还在腹痛,怎么可以跟外人随便攀谈呢?另外,我要背你下山,秦独居然完全放心,任由他的妻子给陌生人来背,而又不问我脚程快慢,分明是把我当作有武功的人……”

那女的眼睛已开始转蓝,就跟刚才“百变”秦独所握的匕首一般的蓝。

铁手叹道:“张穷,我本来只想把你们逮捕,不想杀死你们,无奈你们下手太毒了,结果自己杀死自己……你别看那两个疏忽并不重要,但只要有疏失,就会叫人生疑,一旦生疑,就会加以防范注意,这一来,你们的出手,尽在我眼中,我便可以轻易地制敌机先了。”

张穷惨笑,笑容难分哭笑,然后脸上的肌肉也完全僵化了,她吃力地道:“你别……得意……我们的……人……”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铁手望着她,沉重的道:“我知道还有王命君,楼大恐和彭七勒,不过,他们既然只遣你们两人来送死,根本就不会有为你们报仇的意思。可是,那三人,逃不了的。”

说到这里,张穷的眼睛已完全变蓝,连眼白、唇色也完全呈现一片蓝色,人也失去了生命。

铁手哺哺自语道:“王命君派两个人来送死,分薄了自己的实力,却是为何呢?难道:……”他一笑道:“要是追命在,只要他用鼻子一嗅,什么疑难都不解自开了。”

他埋掉了两人的尸体走下山来,一路上密林间闪烁着隐约的灯火,已经开始暮晚了。

铁手下到平地的时候,天色已晚,远处苍宏的塔影,映着几只归鸟盘旋,天边残霞乱红,很有一种凄凉的况味。

他心里浮现了几句前人的诗词,心中更加有一种凄落的感觉,想起从前自少年的时候,总爱写诗填词,日落西山的时候上荒漠的山头,残月晓风之时到舟上听钟,那时候简直是一种享受,就算连伤感也是佯作或强作出来的。

而今,人仅中年,却已怕见残景。

只有念着清美秀丽的小珍,才能驱除心里那种来自风景凋零的悲哀。

铁手摇首自嘲地道:“老了么?……?”蓦地,树丛里,霍地一响。

接着下去,是数下连响,响得很轻,但很快,一下子,已沿着石塔的方向去了。

铁手心中暗忖:来了,而且这次不只一人。他冷然拔开灌木丛,以一座山似的气概,向前移动。

跟着他听到有一些虫豸的叫声,以及蛙鸣,铁手江湖经验极为丰足,他马上判别出来,那是道上的人联络的讯号。

看来,来的人还不少呢!铁手刚想及此点,倏地,背后一声春雷般的怒吼,“王八羔子,看大爷收拾你!”

铁手霍然回身,一看,只看见那人的胸膛!

其实铁手身形已算高大,但跟这暗里的人一比,简直如同枝干之别,这人是高逾七尺。

黑暗中,只见他黑头黑脸,黑盔黑甲,下颔一大蓬黑草似的东西,大概是黑髭,这雷霆般的一喝后,手中持一枝丈八长矛,已当头砸落!

换作常人,这一矛早已将对手打得脑浆迸溅,命丧当堂,但铁手临危不乱,双手一合,已抓住长矛'炫書網整理提供',只觉脚下一沉,双足已陷地三寸,心中惊然一惊:那来一个天生神力的汉子!

忽觉眼前这一幕非熟悉,不知何时曾经发生过,心中不禁闪过一阵疑云。

第五章朋友

那人一矛取不下铁手,也自吃一惊,自是始料不及,连忙用力一扯,更不料对方如入士七十尺一般,这一下他可以把一棵小树连根拔起,却扯不动眼前这人分毫。

便在此时,铁手只觉背后有五六道急风劈至!

铁手只有松手。

他一松手,那巨汉的矛便已抽回。

可是在同时间,铁手的双手已夺下了三把刀、两柄剑、一枝枪。

来袭的人惊呼、怒喝,可是没有一人退后。

铁手正待发话,那巨汉又一矛当胸刺到!

铁手左手一刁,有心一挫那人锐气,竟以单手握住长矛。

那巨汉长矛被握,既刺不出去,但抽回也无法,怒意攻心,大喝一声,竟把铁手自长矛上提了起来!

唯铁手仍以单手扣住矛首,无论巨汉怎么狂挥乱舞,他仍粘在矛上不放。

那巨汉身上似乎受了颇重的伤,以致他用力挥动长矛时,伤口不住迸裂,涌出了大量的血。

铁手正要喝问,那巨汉狂吼一声,手中长矛,脱手飞出!

巨矛破空而过,直射石塔!

铁手左手仍握着矛尖,护胸而持,这一掷之力,势必会把铁手贯胸钉入石塔壁上不可!

长矛发出划空尖啸,在残霞里黑龙般一闪而过,“崩”地一声,已钉入第三层塔壁上,破壁而入!

就在矛尖要触及塔壁的电光火石之间,铁手已松了手,滑落下来。

他一到地,只觉着地甚轻,原来踏着了一个人体,地上的人已没了声息,看来可能是个死人,铁手心里一慎,暗忖:“对不起,失礼失礼。”

忽听背后有人冷哼一声,铁手倏地回首,就发觉石塔墙下,有一双眼睛,犹如受伤的狼,发出孤愤锐利、寂莫不平的暗光。

那石塔第三层刚刚因飞矛而裂陷了一大片,碎砖石灰仍不住籁籁而落,打在这人的身上,这人背贴塔角,一动也不动,只用一双熠熠的眼神,望定铁手。

铁手心念电转:怎么有这般一双寒目!只听灌木丛中那巨汉吆喝道:“快,别让那厮缠上大哥!”

只听七、八声应道:“是!”刀风虎虎,直砍灌木,自四面掩来。

铁手心知有异,无论看这干人的行动举止,都不似自己所要追捕的三个人,当下沉声喝道:“你们是谁?”

他这一扬声,那黑脸巨汉已扑了过来,咆哮道:“狗贼,你这是明知故问!”

铁手身形疾闪,利用天黑,让巨汉扑了一个空,正待发话,忽听四面八方,传来呐喊之声:

“他们在这里!”

“不要让叛贼跑了!”

跟着下来,灌木丛中不断传来兵刃相碰之声,巨汉凄厉地呼道:“拦住他们!”双拳呼呼,痛击铁手,直把铁手当作是不共戴天。十冤九仇的死敌!

铁手一面闪躲,并不还手,心里渐而明白,忖道:糟了,看来这是两帮械斗,自己无端被卷入输的一帮里,替对方的敌人开了路。

铁手一念及此,便想快快突围,脱离这是非之地再说,但巨汉的拳猛力威,连铁手屡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劲风逼得说不出话来,又不想下手伤人,一时也无法可施。

这时惨呼四起,这一千人似勇猛抵抗,阻挡掩杀过来的敌人,互有伤亡,但只闻马蹄纷沓,杀声四起,来敌似越来越多,至少是这干人的三十倍之众,这干人渐抵挡不住,死的死,伤的伤,但剩下的仍负隅苦战,竭力顽抗,既不降,也不退。

只听四周有人大声呼道:“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骆驼老爷有令,降者不杀!”不管他们怎么呼叫,苦守的人仍宁死不降,不过在军马冲杀下,防卫圈已渐渐缩小,绕石塔一圈,目的明而显之是为了掩护石塔下的人。

铁手见几乎每一回合都有一名苦守的汉子浴血倒下,来人恃着人多,虽伤亡更巨,但已占尽上风,对苦守者任加杀戮。铁手一生尽历大浪大风,亦鲜见如此英勇的战士,所以便突然跳出战圈。

那巨汉恨极铁手,跳过去,一拳打中铁手胸膛,铁手藉此扬气开声:“住手!”他硬受一拳,借力开声,那大山也似的巨汉给他语音一震,竟一跤坐倒!

蓦地衣袂一闪,那石塔下的人,己拦身在铁手与巨汉之间,那人低沉地向巨汉喝了一声:“决带兄弟们退!”这才说了一句。手中已对铁手攻了五招,五招里,竟夹有“白鹤门”的“金风切”、“天山派”的“雪花弹指”、“龙门九吞”之“滚龙时”、“南螳螂”

之“挡车闩”、“唯我派”之“一得拳”,而“一得拳”中隐带“‘少林神拳”之拳势,“金风切”里微带“天羽派”之“九弧震日”巧劲,这五招七式,全是不同门派之奇技杂学,铁手见招拆招,遇招解招,到未了以无招破有招,破了这五招,才知道自己已退了三步,对方连脸孔都还未看清楚,只知道他仅以右手出袭!

地上的巨汉一跃而起,大声道:“我不走!谁也不走!”

那人似力不从心,长吸一口气,叱道:“一起死,又有何用?”这七个字说完,人已飞掠而起,居高临下,铁手失声叫道:“好个‘一飞冲天’!”

话未说完,对方手中一振,青光锐射,一招“一落千丈”,当头刺下!

铁手蓦地升起了一种感觉。

一种极端熟悉的感觉。

但高手彼此间过招,迅若惊鸿,铁手这一怔之间再闪,避得虽快,但头上的大帽已被切落!

这人一剑削下铁手的大草帽,心中也生起了一种故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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