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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青山不复问(宫廷 微虐 键盘系网游 校园)作者:柳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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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到院中水池旁,果然见那白鹤有点萎靡的样子,在一角窝着。孟知年俯身要去看时,琼玉在附近转着,道:“公子,珠璃最近还好吗?”

  孟知年让她小心台阶,继续看那白鹤:“挺好的,和以前一样。”

  琼玉道:“我和她都出身寒微,相公不计较,公子也不计较,真是不知怎样感谢才好。”

  孟知年一笑,想说话,琼玉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踏空了,低呼一声。孟知年想也没想就去扶,接住手臂的一刹那,琼玉袖下一柄尖刀疾刺了过来。

  二十四 刺杀

  琼玉的面目突然变得凶狠,就是那一瞬间突然而来的,神情孤注一掷。

  “我找过珠璃,她不肯动手,只有我自己做了。我们是皇甫君的人,他说要杀了你,才给我和孩子活命。我没办法。”

  白鹤的羽间藏着毒针,极细的,能够瞬间麻痹全身,虽然不持久,但一瞬间就够了。刀光寒利刺入体内,孟知年手捂着腹部倒退了两步,本想推她,已经搭到她肩了,用拳还是用掌都很轻易,但瞥到那身形,竟然就推不下手。琼玉的手跟在刀柄上,那神情不属于恶人,只是逼到了那个份上的无奈者。

  “他为何杀我?”孟知年目光森冷地看着她,腰有些不能直起来了,血从手指间溢出来。全身非常僵硬,所有劲道都凝滞在关节间,四周一个下人都没有,想来是早就安排好了。

  琼玉嘴唇发白地道:“我负责把我探听到的一切告诉皇甫君,好几年了,你想做什么,皇甫君一直都知道。夏天时你离开天都做了什么他也知道。你别怪相公,是我套了他的话。”手握紧着刀柄,声音放得很轻,有些抖,“我只是想活着生下孩子。”神情一软,手上却突然加力,把整片锋刃按进他身体里,刀太利了,非常轻易。孟知年无法反抗,忍不住痛哼一声,琼玉退后了几步,他的手就握住刀柄,紧抓着,几乎跪倒在地上。

  假山后仿佛有人匆匆过来了,只是感觉。这些日子以来积蓄着,偶尔也想过,也怀疑过,只是在这瞬间才突然明白了的感觉。

  “我骗他说,皇甫君只要我伤你,借机挫你的锐气。其实不是的。”琼玉道,“杀不死你,我和孩子只能活一个。你别怪他。”

  后面的话有些听不清了,孟知年一手撑着地,身体痛得不能动弹,感觉到有人抱住他的肩,唤他的名字,把他整个人抱起来。他看见那只白鹤,其实已经死了,摸到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心好像也在那瞬间裂了,上一刻还在鲜活跳动的,下一刻就停了,裂成一片片的,压扁了,又绞绞碎,再挫一挫,就没有了。

  你知道怀孕的女人有多大的力气吗?也许提不起一壶茶,也许能把一头大象掀了。除夕夜的前一天,孟知年说过也许不回家,府中珠璃也没有吩咐备车。影子守在附近,但没有讯号,都潜伏着不动。潘筠家里的门紧闭着,前后都挂了锁,潘老夫人在房里睡了,睡得安详,什么都不知道。

  琼玉坐在床上,有些发呆。除夕夜的时候,爆竹声中,会有人来验收她的任务。如果成功了,她和她的孩子就能一起活下去。她厌恨皇甫九渊,恐惧他,但摆脱不了他的掌握。曾经以为可以了,但心上人却死在城外的荒地里,从此再也不想着脱逃。在掖庭,还有很多像她和珠璃这样的姑娘,有些在悄无声息中失败而死,有些还挣扎地活着。

  她想皇甫九渊这个人的脑袋也许不是肉做的,什么都能安排,什么都能料到,那样无情无心。夜色还深沉,潘筠还没有回来。那个人也许已经死了,也许还没有。捅得那么深,几乎把身体刺穿了,到现在手还在发抖。她觉得黎明的到来仿佛也是死的降临一样,不要来,再晚一点,别来。

  地上还有斑驳的血迹,一路流到厢房里,门闩上,桌沿上,床帐上,有些是滴下来的,有些是抹上去的,还有些是溅出来的。换下的衣裳简直像被血浸透了,中间那一块都看不出颜色。潘筠扶着他的头,狠声道:“想报仇吗?想报仇就活着。我不会违抗皇甫君的命令,是我把你骗来的。要报仇,就活着来杀了我。”

  孟知年眼前有些模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有点笑起来:“你真聪明。”

  潘筠就呆住了。

  “你真的很聪明。”孟知年轻声地道,眼角落下泪来。

  潘筠抱住他,又放开,孟知年耳边已经听不到话了,眼前最后的影子也开始慢慢地糊成一片。他想他这一生算是如何呢?满足吗?遗憾吗?也许都有,也许都不是。其实不想死,还有很多事想做,可是现在,好像有点没办法了……于是双眼慢慢地合拢着,什么都凉了,过去火热过的,性命啦,渴望啦,痴恋啦,他想这个人可是爱着他吗?是真的还是假的呢?但血没有了的时候,就都凉了,不能再想了。

  天快要亮的时候,孟鸿文从九星台殿阁急匆匆地出来。没有告退,没有行礼,匆匆地就走到了门口。皇甫九渊披着衣跟到身后,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你该明白。”

  侍从女官纷纷回避下去,主君如此震怒,多听了内容怕不会有好下场。孟鸿文半转过身:“我一生是你臣子,奉你之命行事。你同意立他为少君,我便视如己出一般栽培。”看着他,“主君,你所思非我能揣度,恕我愚笨吧。”

  没说下去,转身快步走了。皇甫九渊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开,在朝阳还没有出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没有人看得清他双眼中的神色。良久,他咳嗽了两声,有侍从女官小心上前,扶着他,回往内中去了。

  到潘筠家的时候,带上了珠璃,还带了几个家人。珠璃被锁在屋子里快一夜了,房门和窗子都上了锁,孟知年住的地方和别处又有一段距离,死敲了一夜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时双手都结着血块,但也顾不得,跟着老爷就往少傅家去。到的时候孟鸿文亲自上去敲门,很有礼,没有用砸的。他年轻时也练过武,其实真的砸也砸得动,但念着潘筠和孟知年也相识一场,到底顾了些面子。

  门打开,是侍女应的,见了这阵仗惊住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孟鸿文就直接进去了,潘筠府上翻修时有好事的拿图纸来给他看过,没注意看,只依稀瞥了个轮廓。这时往中庭走,走错了路,直接走到水池子那边了,死去的白鹤和一地的血看着触目惊心,珠璃已经快哭出来了,又顺着血迹走,一路到厢房的时候,发觉门虚掩了一半,静止的,但能想见打开时很仓皇。

  走进去,一屋子到处都有血迹,孟鸿文直接略过不忍看了,潘筠坐在床边的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床帐半落,溅着血,里面隐约地躺着个人。

  潘筠看见他们,好像没有反应。珠璃就哭了,眼泪唰唰地往下落:“公子死了,还是被你们害死了!被皇甫君害死了!”

  孟鸿文厉声道:“闭嘴!”直接经过潘筠就把床帐掀开,甩到帐勾里。孟知年的一张脸就露出来了,不用想,光看流了多少血就知道这张脸不能好看到哪去。惨白惨白的,嘴唇紧抿着,不像活人。孟鸿文急探他鼻息,又按心脉,都没了,一颗老练世故的心真的有些慌了,但还勉强镇定,唤珠璃过来打开匣子,白玉盒中取了些膏药出来,往孟知年的心口抹去。原本的衣裳都除下了,这时只盖着被子,一揭开直接就是赤裸的身体,腹部的刀口包扎过,用的绷带也全沾着血。孟鸿文心里想着,尽人事吧,若父子缘分真到头了,愿他来世托生个好人家。

  别是他们家这样的,最好和什么权贵都别扯上关系。最好,就是个普通农家,但像他这样漂亮出色,普通人家呆得住吗?又说了,来世他还这样漂亮吗?还能这么聪明讨人喜欢吗?可别是个笨瓜才好。想着,眼里浮上泪光,很多年了,除了那时候,再没流过泪了。手掌不停地揉按着他的心口,又把那药膏去抹他的手掌、脚心,可好久了,怎么还没点热气呢?又坚持着,直到手臂酸得提不上去了,孟鸿文停下来。

  有侍女惊慌地跑进门,说潘筠的夫人像是受了惊,就要临盆了。潘筠木然地看着那侍女,说了句:“去找稳婆。”侍女就跑去了,珠璃没动,跪在床边轻声地哭。

  孟鸿文站起身,很慢很慢地,看见潘筠,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责怪的,也没什么要问。他了解皇甫九渊,也不了解。有时候有点明白,有时候完全不明白。但这时候真的没力气去想了。他要怎样,就怎样吧。

  床前空下来,珠璃摸索着床沿,跪着过去看。孟鸿文走到门口,心里觉得珠璃是个不错的姑娘,或许该给她找个婆家了。可以嫁得远一些,嫁到江南去。向着外面,天空淡灰色的,良久问道:“可带着新裁做的衣服?”

  珠璃流着泪道:“带着。本是等初一穿的。今晚就守岁了。”

  孟鸿文喉头一哽,等了等才道:“给他换上吧。”

  珠璃就去取了衣服,家人帮着忙,穿在那冰冷的身体上。血污都擦去,床帐也解下来,浅绿的袄子领口那里有墨绿线绞的纹,灰色腰带中间镶嵌翡翠,靴上精巧地缀了一双如意,一套穿好,人仿佛也安详了一些,宛若好女一般的面容沉静无暇。珠璃往怀中去摸胭脂,没摸到。许是惶急间掉出去了。于是除了脸还白得让人不忍看,孟知年就真的和睡着的时候一样了。

  孟鸿文吩咐家人去车上准备,稍后自己抱起他走出了潘筠家,一直去到车上,一直去往长街的尽头。

  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稳婆来了。两个时辰后,琼玉生下了一个男孩。孩子发出嘹亮的啼哭。这个时候,院子里已经打扫过了,血迹全部清理好,厢房也都收拾过。侍女跑回来告诉潘筠:是个男孩子。潘筠应了一声,侍女好像还等他去看,他就挥了一下手:“马上过去。”

  侍女又跑走了,脸上还带着笑。潘筠看着,慢慢地走出来,走到水池边去了。白鹤还没收拾掉,一动不动伏在那里。平素潘老夫人很宝贵着的,不吩咐,下人也不敢丢。潘筠走到它边上,蹲下来轻轻抚了一下。抚在它颈间,手指微微一痛。

  毒针还在,但已经没有效果。潘筠没把那针取出来,就这么看着,心里空荡荡的,一点也没剩。

  婴儿的脸很柔软,红通通的,整个是小小软软的一团。抱在手里,好像要漏下去一样。琼玉没见潘筠的面,侍女说:夫人累了,睡着了。潘筠也没答应,抱着孩子看了一会儿,心里麻麻的,好像有点欢喜,又变味了。

  他想,初来乍到的魂魄和新近离去的魂魄,半路是不是遇上过?也许彼此看见了,也许还说过话。也许真的有,但等这个孩子长大的时候,就不记得了。问不到他。老人家说过,孩子小的时候是有灵性的,越长大就越少,等到完全长大,就完全没有了。

  潘老夫人来了,从干净的庭院走过来,说厨下是不是杀鸡了?怎么有血味儿。但没寻什么解释,一向慈祥的双眼看到自己的孙儿,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除夕夜到初七,天一殿从下等官吏到主君全都休假,政事休止,战事停息,专心热闹着把年过去,干什么的也都图个吉利。守岁的时候鞭炮很响,吃了饺子,潘筠在院中坐了一夜。很太平,没人明着来,也没人偷着来。琼玉和孩子都好好的。

  初一的时候穿了新衣裳,初二向长辈敬了茶,走亲访友的陆续来,笑着,带孩子的要给红包,还要给糖。潘筠的儿子开始被众人知道,所有人都恭喜,潘筠也笑着言谢,说了吉利话,却老觉得自己的笑漏风似的,笑一下就漏了。

  也有人闲赞着潘筠家的春联写得好,问是哪位名家写的,潘筠好像走了神,“嗯”一声就不说话了。于是问的人也就不追问,又道这儿子叫什么名字?取好没有?潘筠还走神着,连声都没出。问的人额头有点汗,但大过年的也就算了,继续挑点别的讨喜的事,热热闹闹地说着。

  就这样,万事恍惚神不守舍到了初四,有宫里的侍官来敲了门,说皇甫君听说少傅大人得了娇儿,龙心甚悦,命带上一起去听戏。

  潘筠问:“皇甫君不是病了?”

  侍官笑答:“今日大好了,高兴才命搭的戏台子,大人您也要高兴着些去,说不准主君一欢喜,又有什么稀奇的赏赐下来了。”

  潘筠点了下头,送着人走了。回头的时候看见琼玉在院里站着,看着他。

  琼玉没说话,潘筠也没说话。许久,琼玉走近了,道:“咱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这些天好多人问过这话了,潘筠“嗯”了一声,就要往里面走。

  琼玉又道:“我以后不听皇甫君的了。”

  “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以后我就只是你的妻子。咱们好好过日子吧。”

  潘筠原地站了片刻,看着她淡略地一笑:“我们哪天不是在好好过日子?”话音里还是很温和,随即转身走了。

  二十五 夜戏

  戏台搭在临水的湖畔,经紫微阁过去,离地坤馆有些近。

  往常入了禁城少有不压着心事的时候,如今过年了,所有人都显得兴致很好。沿路的殿所大多挂着宫灯,次第绵延十里,往来宫人衣裾簇新,结伴着言笑晏晏。这富贵灿烂是天一殿势力强盛的象征,在纷争暂时平息的时候,就让所有人觉得心里头踏实。

  怎么折腾怎么斗的,反正家底还在,谁做了王谁就得,眼前看得着的东西总是最实在的,活得如此蒸蒸日上,不争他个头破血流这无聊日子怎么打发。

  戏要入夜了才开,由皇甫九渊来点。给请到的官员大多早早地就来了,借着这个机会谈谈风月,彼此结识联络一下,间或探探风向。傍晚的时候潘筠到了,新生儿给带来的仆妇抱到地坤馆去照顾,他自己就在一片熙熙攘攘里挑了个稍微清净的地方坐下,手边桌几上抓了一把瓜子,一个一个慢慢地磕,磕完要往边上放的,停了一下,又慢慢送回自己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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