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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青山不复问(宫廷 微虐 键盘系网游 校园)作者:柳沙-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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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璃就在风檐下,跑进来要问,潘筠向她摇了摇手。

  潘筠扶着孟知年,取出手巾擦拭他衣上被参茶沾湿的痕迹,而后换了另一角,又擦了擦他的脸颊。动作很轻缓,仍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孟知年道:“有些烫,抱歉。”口气却很冷硬。

  潘筠服侍着他躺下,那人虽然睡不着,还是转身向着里面。这地方太过安静,竟连彼此的呼吸声都不被打搅,清晰可闻。

  十八 扶持

  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孟知年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好像是当时就搬走的,潘筠站在空落落的庭院里,开始发呆。

  木雕屏风透出几束光线,落在寝帐上,里面被褥都被带走了,只留下一张空床。室内还是有清秀的,花香般的气息,风吹进来冲淡一阵,过后又隐约可闻。

  潘筠向外面看去,梅林尚不到盛放的时节,只是单薄零落。他坐在那张床上,伸手抚摸孟知年那天曾睡过的地方。他在心里触摸着这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有时很清晰,有时又略微模糊。

  潘筠想,他与孟知年相识到今,其实也说不上有多特别,青梅竹马彼此习惯,好像真要当一辈子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但与那人忽然一朝好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浓烈醇厚的感情却叫人永生难忘。这情愫深深地根植在习惯之中,遍布记忆的山头。孟知年从小到大都喜欢跟他一道,他也未尝不是这样眷恋着孟知年。只是放在心底,长久也不曾明白而已。因为如此,就算日后争吵,分开,甚至相隔天涯,他仍然觉得他们很亲近。

  有一阵子这感觉很淡了,过一阵又忽然热烈起来,许多时候,潘筠觉得孟知年就在他身边,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主君已回往九星台。在潘筠仍旧发呆的时候,一个小侍官跑来说。是珠璃姑娘吩咐的,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似乎那边正忙乱,神色间满是不耐。

  九星台原是先代主君祈福的地方,位置也不像紫微阁那么显眼,平日里各殿所都保持肃穆安静,倒也符合静养的要求。

  潘筠凭着那面腰牌而不用飞檐走壁,盘查的人狐疑地看他,似乎对主君会否接见这个平民表示怀疑。

  殿阁中仍有一些地方在打扫,还没有完全安顿好的样子。珠璃从后面的殿所出来,见到潘筠却略有一些尴尬。

  潘筠笑着,向她道谢,珠璃只是说:“您先等一等吧,主君有客人在。”

  潘筠不疑有他,就等在偏殿中。隐约的,他听见乔北辰的声音。

  那声音不算低,走廊中的侍官也都可以听到,乔北辰在说笑,说到好笑的地方,不免传出忽然高起的笑声。

  没有孟知年的声音,应该只是在听,昨天看见的时候尚没有精神出门,今天似乎就好许多了。

  潘筠一直等着,等到乔北辰出门来,似乎走到风檐下。他起身,透过两重开着的门,看见孟知年被乔北辰扶着,脸上微微带着笑,正在送他离开。

  乔北辰的声音属于年轻人,阳光一般,不会叫人想起不开心的事。潘筠能看懂这动作之间的含义,他望着乔北辰的背影,又去看孟知年。那人还站在风檐下,宽大的常服也遮不住身形消瘦。潘筠想他看不见,这里也才刚搬过来,不去扶的话,可能会被门槛绊倒。

  这时,就近有一个侍从女官过来扶住主君。但她似乎不太懂得照顾眼盲的人,孟知年不记得门槛高低,抬脚仍是被绊到,一下扶在侍从女官的手臂上。

  女官低低惊呼一声,她支撑不住男子的分量,眼看就要摔倒,身旁一双手将孟知年的半身托住,稳稳接过去。

  孟知年不自觉地摸索住来人的手臂,潘筠感到他有些紧张,于是开口。

  “是我。”潘筠鼓起勇气,“小心。”

  孟知年听到这声音,停顿下来。侍从女官退在一旁,潘筠俯下身,扶着他的腿迈过去,把他领到里面。

  潘筠道:“累吗?”

  孟知年淡淡地道:“还好。”

  潘筠便带着他去触摸寝殿中的桌椅摆设,一一耐心地告诉他方位。

  潘筠道:“乔将军,是你的朋友吗?”

  孟知年道:“不劳挂心。”

  潘筠微微一顿,就不再问下去,握着他的手腕,去摸一个立地瓷瓶。手指轻轻地触到彼此,心中不觉忐忑。

  “今早去那边找你,你不在,我还以为你离宫散心去了。”

  孟知年仿佛专注在手下,没有说话。

  孟知年道:“你有妻子了吗?”

  潘筠一怔。

  孟知年手上的动作略略慢下来。

  潘筠道:“我把少明带来了,就在我们的新家。”

  孟知年沉默了一阵,道:“恭喜迟了些,百年好合。”

  潘筠不知该作何回答,他想孟知年是故意的,于是道:“你不要乱想,我会想法子保护你的。”

  孟知年笑笑:“我保护人的法子,可比你切实多了,不是说在嘴上。”说着摆脱开他的扶持,自己凭着回忆,慢慢地往回走。潘筠跟在他后面,拉住他的手臂。

  潘筠道:“你要这样想我,我今日来的心思就都白费了。”

  孟知年停下脚步,微侧过头,嘴角边有些冷笑:“这世上可怜人多得是,不必特意来可怜我。高兴的时候亲热,不高兴了就丢开一边去,你当我是什么?”而后甩开手,走得快了,右腿扫倒一张圆凳。潘筠没再去扶,而是看着他一点点找回方向,终于挨到床边上。

  “你走吧,别呆在这里。”孟知年道。他眼盲已有一阵子,但此刻这样的力不从心,仍让他感到莫大的羞辱。

  他听到潘筠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室内没有人了。

  孟知年站在那,碰到寝帐束起的碧玉帐钩,但手就挂在帐钩上,竟无力将帐幔解下来。

  他的身体渐渐支撑不住,只得坐下。他想,不过如此了。再怎样的深情厚意,隔着漫长岁月来看,竟都这样凉薄下去,可嘲可笑。

  孟知年抚着胸咳嗽起来,咳得咽喉剧烈疼痛,左臂隐隐觉得酸麻。他伸手到怀里去取手巾,这时候,有人轻抚他的背脊,把一块手巾递在他手里。那人不知何时靠近过来的,已经近在身边。

  孟知年默默地接过,在双眼盲去的时候,他反而不得不信任别人。及至更近一些,嗅到那人的气息,不由得怔住。

  潘筠见他这样,有点着急,道:“哪里不舒服了?”

  孟知年摇头,潘筠又去倒了一杯热茶过来,待他咳得好些了,就喂到他嘴边。

  潘筠照料着他,一边道:“我走了你就快活吗?过了这么多年,还是爱给自己找气受。”又说,“我这辈子哪还来的什么妻子呢。”

  孟知年被他摆弄着,好久没说话。

  孟知年把自己的手巾还给他,低声道:“何以见得没有?安了家,没有女人总是不方便的。”

  潘筠道:“我没有那么多年,不也把少明带大了。”

  孟知年略转过头去:“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你跟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欺我看不见而已。”

  孟知年平素是个讲道理的人,但不讲道理的时候,满嘴的歪理也能把人噎死。潘筠看着他,觉得,再描画就有点说不清了。他拿过孟知年手里的杯子摆在圆凳上,又取来外衣给他披好,而后不由分说地将那人横抱起来。

  孟知年猝不及防,感觉自己身体腾空,耳旁潘筠说:“那你去我家找,不要呆在这里。”然后抱着他,走出帷屏去。

  孟知年非常意外,挣扎了一下道:“你疯了吗?”

  潘筠走到寝殿中间,停了一停,把他抱稳一些,然后就走到光天花日之下去了。孟知年觉得难以置信,因这意外之情,刚才那些怨怼和僵持也一下子忘光了。寝殿外廊有几个侍从女官在打理盆景花木,还有几个等候召见的内殿官员,虽然他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四周突然一片肃静,鸦雀无声。

  他觉得紧张,又有点慌乱,手不由自主地攀住潘筠的脖颈,从来没有一刻,他会庆幸自己居然看不见众人的目光。

  潘筠稳稳地抱着他,淡定自若地招呼珠璃,说他们准备要出去散心一阵子,无事勿扰,有事也勿扰,云云。孟知年隐约地听在耳中,几乎无法思考。他想潘筠究竟是要做什么?除了自己主动惹翻,这人从没对他如此用强过。他把脸转过去,就现在,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说,有什么都等到这一刻过去以后再谈吧。

  潘筠这样的反应,其实并非一时之想。孟知年过去再如何强势,如今目不能见,实在是处处危险。潘筠觉得,不管殿上怎么样,也不管那些人要怎么借机倾轧,生病的人就需要一个可靠的地方安心养病。他深恐当年皇甫九渊的情形出现在孟知年身上,这件事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也不必过多征求意见。

  孟知年一路闷闷的,不说话,车驾中不大的空间里还要和潘筠隔开一段。他看起来正气恼,又在担忧着什么。潘筠瞧着他的模样,这样折腾一下,精神反而好了一些。

  潘筠碰了碰他,然后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孟知年像被针扎似的避了一下,皱眉道:“你还不够吗?”

  潘筠笑了:“你以后都不让我碰你了?”

  孟知年不答,靠在那,好像仍然觉得尴尬。他身为主君,被人这样当众抱了一回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但他也没有特别着恼,只是不说话。

  潘筠把丝被盖在他的腿上,又在他腰后塞了一个靠枕。虽然走得突然,东西可都搬齐了,孟知年生病这一阵养出一些怪毛病,不单认床,还认被子,认枕头,茶杯碗筷梳子什么的,连空气里都要有一样浓淡的味道,指甲尖挑的一点香粉,焚尽后留香三个时辰,如此往复,最后没把桌椅一起捎带上,那是因为实在太重了。

  潘筠想着,觉得有些好笑,又笑不出来。孟知年虽然冷淡他,却还是给他台阶下,还是跟他回家了。

  潘筠道:“你到我家里来,就不要想别的,也不要担心了。”

  孟知年道:“你以为我不管天一殿,它会自动运作吗?”

  潘筠道:“天塌下来,砸不到你。”

  孟知年无语半晌:“他们会找过来。”

  “找就找。”

  孟知年道:“那些人来来往往的,给你的孩子看见不好。”

  潘筠听了,有一会儿没说话,孟知年等不到回复,略略侧过头,道:“你不高兴了吗?”

  孟知年轻叹了口气:“你不要不说话。如果真的很为难,也不必迁就我。我并不是没法保护自己。”

  潘筠忽然感到内心抽痛,他把孟知年的身体揽过来,道:“陈年旧账,我都不翻了,你还想着?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你,不是为别的。幸好你还在。”

  孟知年沉默了一阵,微微低下头。潘筠道:“你来替我教教少明吧,好吗?”

  孟知年轻轻地说:“可惜。”可惜要等到看不见了,才听见这句话。

  “我本想就此与你一刀两断了,但到这种时候,好像断不断也没有多少分别。”

  潘筠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孟知年略笑:“有好多次我都这么想过。但你既讨人厌,却又讨人喜欢。你叫我怎么办呢?”

  潘筠不觉也笑了笑,把他搂在怀里,恍若失而复得,竟生出无比感激的心绪。

  这样,孟知年算是默认了潘筠之前公开说出去的话。他确有离开宫廷暂避的打算,却一直受到种种阻挠,无法付诸实践。他迫切需要安静休养,尤其不想被蒙蔽在黑暗中的时候,那些努力和尝试,消耗掉他大量的精神。

  纵使情势不待人,急事缓办却是唯一的办法,百多年来,不都是这样过的。

  十九 惜欢

  府邸旁是一片银杏树林,非常僻静。潘筠说,你要多走动一下,不要老是睡着。不过一个人就不要出来了,闷的话,等我回来再说。

  孟知年被他领着,点点头。过几天有附近州县的名医要来,除此之外,潘筠代他推掉了一些事情,拒绝了一些追来的拜访求见,其实只是骚扰和刺探,真有事的人,现在该是按兵不动。为了办事方便,潘筠在内廷挂了个闲职,说起来也没什么介意的,虚职闲官,风轻云淡,打酱油路过。

  潘筠道:“今天我去了趟三才馆,这么久没穿官服,感觉还挺不错的。”

  这又是秋天了,地上的银杏落叶已经积了一层,踩下去的时候让人感到安心。

  孟知年笑了笑:“你不是讨厌那身官服吗?以前我都不敢提。”

  潘筠摇晃着他的手,握在掌心:“说也奇怪,原来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再穿了,但真的穿上去,反倒觉得轻松点。”说着,略摇头,笑。

  走了片刻,潘筠说休息一下,于是两人就停步,在一株树下面席地而坐,趁着兴致好,奢侈地准备假装不在到底,把一下午的时间挥霍出去。

  起初离开宫廷的时候,孟知年不怎么想说话,后来被潘筠逗着,就会渐渐说一些。但不管潘筠怎么问,他的口气总是淡淡的,好像曾经历过的那些情形,并没有什么可以挂心。秋林之中有微微的声响,高大的银杏树在微风中枝叶摇摆,还有偶尔的鸟鸣。

  孟知年听着这些声音,神情很平静。

  潘筠道:“等你病好了,也不要急着回去。还是在我这里住吧。”

  孟知年道:“住你这里,烦死你。”

  潘筠笑了:“无所谓,反正我是金刚不坏身,兵来将挡。”

  孟知年微仰起头,道:“像我这样的人,生死也是棋局中的一步。我不想连累别人,尤其是少明。不过这阵子,还是多谢你了。”

  潘筠侧头看他,斑驳的阳光落在那张脸上,淡薄得几乎透明。他已不太会注意孟知年的容貌有多好看,这五官,这眉眼,在他心底里只是一种情绪。而此刻,他觉得鼻子发酸。

  潘筠道:“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孟知年略笑:“是吗?不见得。”

  潘筠也笑,笑了几声,孟知年伸手摸他的肩膀,摸到脸颊上,道:“我真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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