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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晴川-兄弟-第4部分

小说: 晴川-兄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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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梓为已经被这个前景吓住:“大哥,不至于吧,我觉得我至少还可以混到高中毕业。”梓行笑道:“何必多废时间呢?如果你考不上大学,不如学点本事,将来也好混碗饭吃。”梓为想了一会儿:“谁说我考我不上大学。”梓行笑了:“你?数学语文加起来不到五十分?”梓为道:“我能。”梓行笑:“开玩笑吗?”梓为道:“不开玩笑。”梓行道:“真的吗?不要哄我白供你念三年书。”梓为道:“我不会的。”梓行道:“那不如我们打个赌,要是你下学期期中能考入前十名,我就供你再念三年。”梓为答应了。梓行问:“要是你考不了呢?”梓为道:“我不会考不好的。”梓行道:“要是你不能,不但没人出钱给你念书,而且要挨鞭子抽。”梓为想了想:“要是我考不了,打我可以,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要是我下学期未还考不了前十,你再不出钱。”梓行哈哈笑:“还没打赌,心先怯了。好好好。说定了。” 

夏梓行没说他如何深受刺激。千万别误会夏梓为是个有礼貌宽容厚道的好学生。夏梓为不吸烟,因为他不喜欢烟味,当别的孩子因为家长禁止而觉得吸烟有意思时,夏梓为因为没人限止而自己做出选择,烟有什么好吸的?恶心。谁要是在他面前一嘴烟味,有可能被强制刷牙。他也不喝酒,因为没人说你不许喝,只有说:“别不给大家面子,喝一点。”所以梓为不喝,他就是敢不给大家面子。梓为不穿奇装异服,因为梓为:“谁穿那种地摊货,校服都要自己找高级服装店定做。”还因为有一次,梓为同人去买了件红裤子,回到家里,被梓行看见,梓行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梓为有点担心,却只见梓行微微笑出来,问:“这种尼龙衣服黑天脱下来能看见蓝火花吧?”又是一笑,梓为面红耳赤,再没穿过。不是没出过风头,他的头发,留过长头发,差点没到肩,梓行并不反对,但坚持:“每天早上起来,把头发洗干净。”不容反驳,天天都要洗,跟洗脸刷牙洗脚一样,梓为受不了,立刻将头发剪成寸发,然后染成黄色,十五天后梓行说:“你最好把头发补染一下,一半黑一半黄很恶心。”NO,梓为已经出够风头,他可不想每半个月去染一次头发,他又不是女生。所以梓行一直以为梓为是树大自然直,直到来开这次家长会,夏梓行觉得老师的那些评论令他深受侮辱。 

夏梓行同那嘴巴尖刻的老师吵了一架,一怒之下声称夏梓为只要想学立刻可以考第一名,那老师刻薄地回答:“不必了,只要他不在后二十名里,我就改行教体育。”班里有四十名学生,梓为要梓为考到前十名。 

梓为平时在学校可不是好学生,老师前脚出门,他后脚就上了桌子,有时跟同学打成一团,但这一年,梓为不仅自己学习,而且象国际宪兵似地维持班级秩序,方成忍不住笑:“梓为,你要竞选班长吗?”梓为说:“他妈的,白送我,我都不要。我只不过不想去学什么烹饪裁剪,我打算考个好点的中学,然后随便考上哪个大学,然后玩他四年。”方成瞪大眼睛:“梓为,谁把这想法塞到你脑袋里的?我觉得这不象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梓为道:“本来这种想法应该由你塞到我脑袋里,既然你没有,自然有更关心我的人来同我谈这件事了。”方成忍俊不禁:“我关心你?我又不是你爸爸。”梓为已经抓住他衣领:“嘿,小子!!”方成忙道:“喂,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方成从不呈强,立刻求饶。梓为松开他:“要不是我有事相求,小子,此时你已粉身碎骨!”方成笑:“我就觉得你最近有点无事献殷勤,所以一直想请教,我用什么来报答你的知遇之恩啊?”梓为笑:“很简单,要是我学得好,能考过去,那就算了,要是我学得不上路,就请你帮兄弟一把。”方成立刻站起来:“开玩笑,夏梓为,你敢是叫我杀身成仁。”夏梓为阴笑:“我很少求人,兄弟。你不会让我第一次开口就下不来台吧?”方成想了一会儿:“不会。”他不敢拒绝梓为。方成觉得自己特别的倒霉,但梓为倒是他真正的朋友。 

期中,梓为考得不错,真的进了前十名,他列在第九名。 

他等着夸奖。他希望大哥以他为荣,为他高兴。 

但梓行回来,一进门就说:“伸出手来!”而他的手里握着手指粗的台球杆。梓为似被泼了一盘冷水:“为什么?”梓行道:“你欺骗。”梓为大叫:“我没有!”梓行问:“那么,是那个叫方成的抄你的了?”梓为一呆:“为什么说我抄袭?”梓行道:“你的老师说你最后一道题与他错的一样。是巧合吗?”梓为半天才冒出一句:“我没抄他的!”梓行笑了:“那么,是他抄你的?你同我去学校跟老师说清楚!”梓为不出声,梓行问:“怎么了?”梓为道:“我没有抄他的。”梓行说:“伸手!”梓为站了一会儿,他想了一下,如果最后一道雷同的话,他没有抄方成的,那就是方成抄他的,他要求方成借他抄,方成同意了,最后他没有抄,是他的事,方成对他没有不讲信义,他不能去同老师说方成抄了他的。梓为会威胁同学给他做枪手,但他不会去告密。他伸出手。 

梓行说:“我最恨小孩子就学会撒谎!”梓为道:“我没骗过你!”梓行抽他耳光,梓为挨了这一下立刻住了口,他咬住嘴唇不再开口。 

梓行用手指粗的球杆抽梓为的手,带着风声,一下下打下去,抽在手上,痛彻心肺。梓为扭开头,咬紧牙,握紧拳头,不出声。手掌渐渐红肿,梓为咬着牙瞪大眼睛强忍着。他是不会放声大哭挣扎哀求的,他就是凭着这点狠忍在外面被人叫大哥的。十几下,梓行停下来,梓为听见梓行说:“手翻过来。”他没听明白,半天,他看梓行一眼,梓行那双眼睛,好象在冒火,那是一双疯狂狠毒的眼睛,梓为明白了,他大哥觉得不够狠,他大哥想看见血,想听见痛叫声。梓为慢慢收回手,抬头看着夏梓行,夏梓行的头微微向前探,肩膀向后收,嘴角向后向下拉,鼻孔张大,你看过动物世界吗?你看见过狼狗吗?当狼要咬人时就是这个姿势。不能不伸手,当一个人这种表情时,小孩子不能不伸手。吃了亏再走都可以,但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反抗,不能惹一条疯狗。 

梓为再次伸出手,手背向上,他在颤抖,当一个养着你的人比你强大的人要你颤抖时,你只得颤抖给他看。棍子呼啸着抽下来,梓为痛叫一声,忍不了了,他咬着牙,咬得嘴唇流出血来,但是忍不了那一声痛叫。棍子抽过的地方,不是青肿,而是血,是血在流!梓为忍不住将手握成拳头,第二下抽在他的拳头上,皮肉翻卷,梓为痛得弯下腰,再不能装得若无其事,不得不用身体与声音表现他的疼痛难忍。梓行问:“嗯?”他在问:怎么样?不行了吧?不起来了吗?不敢伸手了吗?再对我咬牙切齿呀?梓为哭了,蹲下身子,因为没有力气,痛出冷汗来,再没有力气挺胸抬头站在那儿,他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哭了。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梓为心里痛叫,但是他不敢说出声来,他不敢问,他怕梓行的回答。他也怕真相比他想象的更可怕。他怕他信错人,一个人可能遇到的最可怕的事就是信错了人,你以为是朋友的人在你背后等着用刀子捅你,他会捅得准而且狠,因为你的信任,你的朋友会比别人捅得都好。梓为无声地哭泣,他缩在那儿,梓行没有再打。 

梓行看见了血,他看见梓为倔强的面孔,他以为他受到挑衅,他要看见血,于是他看见了,然后他看见了‘伤心’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是不是他要看的?他不知道。 

没有声音的眼泪是伤心吧?所有孩子的哭泣都是大声的,是为了求得同情,没有声音的眼泪是流给自己的吧?多么孤单,多么无助。梓行微笑,孤儿,同他一样,这个孩子也是孤儿。梓行骄傲地想:“你很幸运,我不是个好人,但我不是一个虐待孩子的人,你很幸运,你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如果梓为不是孩子会得到什么?梓行微笑,梓为会得到刀!刀尖会刮到他的骨头,梓为会失踪,但是梓为的耳朵与手脚会同梓为的父亲见面。 

梓行不会杀一个孩子。 

梓行拉梓为起来,梓为说:“你睚呲必报!”梓行微笑:“不,我宽容慈悲。”梓为想冷笑,但梓行拉起他的手,令他再次发抖,是的,他怕了,他不敢。他无法控制他的眼睛在颤栗着哀告,梓行瞪着他的双眼,慢慢将他的手拉过去,然后低头看那个流血、肿胀、滚烫的手,梓行微笑:“永远不要告诉别人你是个英雄好汉,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英雄好汉。”梓为的另一只手已经握成一个拳头,他也许可以忍痛,但不是忍受侮辱,但梓行轻轻将翻卷的皮肉推回去,痛,但这次不是为了折磨他。梓行将梓为的手掌包起来,然后问:“痛吗?”梓为垂着眼,半天,点了点头,终于还是轻声问了:“为什么?”梓行没有回答。梓为问:“我是不是还可以在这里住下去?”梓行抬头看他,这是个勇敢的孩子,当他忍受毒打时是打算在这里住下去吧?但是他并不怕梓行对他说滚,就算他没地方去,他不会在别人不欢迎他的地方住下去。 

梓行说:“你叫我一声大哥,你就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去!”梓为看着他:“你是故意的!”梓行点点头:“我是故意的!”梓为问:“为什么?”梓行不回答,梓为问:“这是代价吗?”梓行站起来,离开。 

梓行心里难过,他不是内疚,他是恨恶自己。这是代价吗?这是代价吗?一声声不停地拷问他,梓为很会说话,梓为的话让他追问自己的良心,真的,这是代价吗?是你要那个孩子付的代价吗? 

梓行喜欢梓为。他对梓为不好,但是他喜欢这个小孩子,倔强,不屈服,诚实,不出卖朋友,而且他胆子大,挨了打,被打得发抖,怕了,但是他还是敢指责,他说:“你睚呲必报。”梓行喜欢这个小孩儿,若不,梓行会更坏吧? 

不过,没有人做英雄是不用付代价的。人们以为英雄得到的是鲜花和掌声,不对,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就因为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让小孩子有这个错觉没什么好处。他打了一个无辜的孩子,为了什么,只有他与这个孩子的父亲知道。 

吃晚饭的时候,梓行叫梓为,梓为沉默着,吃完了饭,梓行收拾桌子,梓为站在那儿,用虚弱的声音:“我没有骗你!”梓行沉默,这么单纯,这样天真!梓行不想面对这张脸。梓为问:“你相信我吗?”梓行点点头:“我相信。”梓为沉默许久:“为什么!”梓行道:“我不想你父亲在狱里过得太安心。”梓为沉默了,他明白了,他挨打,是因为明天他要去看望他父亲。他转身离开。 

梓行低下头,坐下来,对着梓为背影:“对不起,对不起!”然后笑了,觉得自己虚伪,不是对人,是对自己。坏人就是坏人,对自己还有什么好伪装的呢?梓行对自己说:“我不是好人,我承认我不是好人,我是坏人,我是混蛋,怎么样?”然后他自己冷冷地回答:“那你该把心肠放得再冷些,不要如此惺惺作态!”梓行离开。 

他将梓为扔在屋里不管。 

梓为非常痛非常痛,因为他恐惧,恐惧让疼痛来得特别难忍。他没有眼泪,只有真实的恐惧。疼痛疼痛,钻心的疼痛还有恐惧和伤心。他忍着,早上没有饭,他忍着,手上伤口痛,他也忍着,中午梓行没有回来,梓为听着门口的动静,只是静,梓为想:“他们说的是真的,没有圣人,没人以德报怨,因为我自己也不能。”他打电话给他的母亲,他拨电话:“妈妈!”他哀叫,那边沉默许久才问:“梓为?”梓为哭泣:“是,妈妈是我!”半晌才又听见他母亲问:“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梓为的眼泪立时干涸,原来一句话就可让人长大,梓为捧着电话一时哑了。蓝欣道:“又住得不开心?你又不是大少爷,能忍就忍忍,你就算过来同我住,也一样有人给你脸色看,人到哪里能不受气?除非你自己有能耐,不然走到哪都没用。”梓为问:“妈,我能过去同你一起住吗?”蓝欣许久才说:“我单位不开支,丈夫只做些小买卖,你说他会不会好好对你?”梓为道:“妈,你知道我父亲对梓行做过什么吗?”蓝欣许久才问:“谁告诉你的?”她知道,那么她也知道他会遇到什么。梓为放下电话。只觉得全身冰冷。最可怕的不是他大哥,比起他的父母来大哥真算得一个善人,只是这个善人没法与他为善。 

门锁动了一下,然后门开了,下午二点不是梓行回家的时间,但是梓行回来了,他买了菜,给梓为做饭。梓为闻到饭菜的香气,渐渐安心,竟然又睡着了。梓为再醒来,梓行已经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了,看他睁开眼,就起身去拿来热毛巾,给梓为擦脸,然后端进饭菜来,梓为什么也不问,也不说,现在一切很好,这就够了。他吃了饭,梓行解开绷带给他擦药,小梓为忽然从一个爱说爱笑的人变成一个沉默的人了。同时他也变成一个懂得感激的人,被人打得皮开肉绽也懂得感激人家没有打得更重。人是这样长大,痛了知道这样长不行,于是学会侧着身,迁就环境。 

梓为不知道,他挨打之后梓行去看夏顺,那天本应是梓为去探视的日子。夏顺见是他眼睛已经先红了,只是不敢轻举妄动,他儿子还在这人手里,他在梓行面前坐下,问:“你有什么事?”梓行微微一笑:“梓为本来要来看你,他出了点事,不能来了,所以我来了。”夏顺双手握成拳:“你对他做了什么?”梓行看着他的手,笑:“你想打吗?打吧,有人替你还债。”夏顺怒道:“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与别人没有关系!”梓行问:“你为什么不说那是你和我父亲之间的事,与我都没有关系!”夏顺一下呆住,半晌才道:“你都知道了!”梓行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夏顺额头冒汗:“你想把梓为怎么样?”梓行道:“原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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