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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王海瓴牵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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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

  “要想,晓雪。想想和钟锐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想想下一步你的生活怎么安排、还要想想丁丁……”

  “我答应姜医生晚上同他去吃晚饭……我不能再装傻,成不成都要跟人说个明白。”

  “打算成还是不成?”“您说呢?”“从同行的角度说,他是个好医生,别的我说不出什么,不了解。但我觉着现在这事对你并不是主要的,新的感情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你的问题。”见晓雪不明白,夏心玉又说:“晓雪,振作起来。以前你可不是现在这样啊,学习好,自尊心上进心那么强,熟人们都说你活像我……”

  晓雪苦笑道:“那时候我多大,现在多大?过了三十往四十上奔了妈妈!我早已不是想入非非的年龄了。”

  “三十岁正年轻!”“对您来说当然是……”

  “不是对我,是对你!可惜的是你年龄虽轻,我是说生理年龄,但你的心理年龄却过早地老了……”

  “妈妈,以后再上课好不好!”“你打算跟姜医生怎么说?”“感谢他的信任。”

  “没有别的了?”“没有别的了。怎么可能有别的?他是个有妻子的人。我绝不会接受一个抛弃妻子的男人,不管什么原因!”这是一个有相当挡次的餐馆,门外不大的停车场里,停满了各式轿车。晓雪赶到时,远远地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姜学成。

  身穿红色旗袍、面带微笑的小组为他们拉开了门,餐馆里的清爽、宁静立刻迎面扑来。姜学成示意角落里的一张小餐桌:“我们去那边?”晓雪点点头,跟着他走。这时,餐馆里响起了一个响亮的童声:“妈妈,我和爸爸在这儿!”晓雪闻声看去,看到了正与爸爸相对而坐的丁丁。钟锐一下子站了起来。

  丁丁不明白地看着三个不说话的大人。 

 


第十五章
   街道办事处。七年前,他们在这里登记结的婚。现在这里比那时已经豪华多了:铺了地砖,钉了一圈深棕色的挂镜线。当年那个笑眉笑眼的中年妇女已不见了,桌后坐着的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子。男子在屋里也戴着副墨镜,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隔着墨镜,男子在念手中纸上的字:“……离婚理由:性格不和。于亥处理:儿子钟丁丁,括号,五岁,由女方抚养。”念到这儿,男子抬头扫视了一眼立于面前的两个当事人,晓雪忙对他点点头,钟锐不表态。

  “这位男同志如果你想不通,可以去法院。不过凭我的经验,去法院也是这结果。孩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男子说道,声音倒是十分和气。

  钟锐生硬地道:“可以没有父亲!”“就说是呀。所以我们劝你们不要离婚不要离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解决非得走这条路……”

  钟锐泄了气。

  男于接着往下念:“每月男方付孩子抚养费,三百。财产处理:现金平分,电器家具等实物,留给女方及孩子。”他看两人一眼。见两人点头,又念:“离婚双方的其他协议:住房归男方,女方未婚前可由女方暂时居住,一挨结婚,立即搬出。”他再看看晓雪,晓雪点点头。

  “别的没有什么了吧?”见二人都摇头,男子道:“签字。”

  晓雪接过了笔,看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却不知该往哪签,钟锐看她一眼,在签名处指了指。晓雪签了宇,钟锐也签了字,然后一人接过一张协议书。出了门后,二人点点头,分别走了。

  秋风吹来,树叶沙沙飘落。

  晓雪推开资料室的门,周艳刚放下电话,听到门响,回头问道:“彻底办完了?”“嗯。”晓雪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她觉着很累。

  “他给你来电话了!”“谁?”“接班人。”

  “我现在没心思开玩笑周艳。”

  “得了!……约你今晚一起吃饭,时间地点照旧:不能去,就给他去个电话。”晓雪拿起电话就拨。

  “为什么不去?”见晓雪不响,周艳又道:“他人不错,在社会上有地位,钱也不少挣,对你又好,你还要什么?”晓雪接通了电话:“请找姜医生。”

  姜学成值夜班在家里休息,接电话的小护士告诉了晓雪他家的电话。晓雪电话打来的时候,姜学成正在家里跟妻子谈判。

  “……这个家里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姜学成对正经在镜前梳妆的妻子说。妻子用发卡把额前弯曲的刘海卡上去,露出白白的额头,又打开粉底霜,用食指挖出一小块,一点点往脸上拍匀,不说话。

  姜学成鼓足勇气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妻子开口了:“我只要一样。”

  “只要你要,就是你的!”姜学成直起腰来,语气热切。

  “真的?”“你说!”妻子嫣然一笑:“我要你。”

  姜学成差点没背过气去。这时电话铃响了,姜妻抓起了电话。

  晓雪对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完全没有准备,不知应答好还是不应答好,一时没能出声。

  “喂,喂喂!怎么不说话!”对方的声音突然严厉了,“你是谁?说话!”这时再说话已经晚了,晓雪下意识地把电话从耳边拉开,却忘了应谈放下。尖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真有你的啊,竟敢打电话到我家里来了!看上我们姜学成了?迫不及待了?他现在就在家里,你来吧,来啊。”声音又陡转,“你这个不要脸的!………”

  周艳听着了,想去夺电话,晓雪仿佛这才惊醒,一下子把电话扣死了。

  周艳兴奋不已:“够泼的啊!下次把电话给我,对付泼妇是我的强项。”

  那边姜妻放了电话,看着镜中的姜学成问:“她是谁?”姜学成不吭声。女人回过身来,一对大眼睛死死盯住他;“你离婚就是为了她吧?”姜学成还是不吭声。女人没徐口红的嘴唇颤抖了:“她很漂亮?……是个小姑娘?……说话!”姜学成就是不说话,躬背低头坐着,一副生死由你的架势。

  女人火了:“不说是不是?没用!我查得出来,这点小事儿,喊!”

  这天,晓雪和周艳正在资料室吃午饭,门“砰”地被推开了。

  两人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十分艳丽的陌生女子,她身材高挑,弯曲而随意的刘海下,是一双顾盼流光的大眼睛。

  “谁是夏晓雪?”两个人几乎同时明白了来者是谁,晓雪呆住了,周艳却笑吟吟地站了起来:“你是谁?”姜妻打量着对面这个三十多岁的平常女人。心里踏实多了。

  “怎么,看上我的男人了?”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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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问题在于,你的男人看不上你了。”同艳说。

  “你!……”姜妻被噎住了,片刻后,面部肌肉开始痉挛。

  的,她伸出指尖鲜红的手,向周艳冲过去。

  晓雪一下子挡在了周艳的前边。

  周艳扒拉开晓雪,挺着胸往前凑:“来啊,文的,武的,我候着。提醒一句,看看清楚此刻你在哪里,免得吃了亏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二人几乎是胸脯贴着胸脯,鼻尖对着鼻尖,关键时刻,姜妻明智地后退了一步:“我、我找你们领导去!”“去吧。我们领导在二层右手第二个门。他正闲着没事干呢,正需要来点刺激。”周艳轻飘飘地说。

  “我跟他告你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去……”

  “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我是为你着想。”

  这下子连晓雪都不明白了,与姜妻一道看着周艳。

  周艳一笑:“如果叫我们领导看见你——我们领导可是个男的——准得想,一个女人泼成这样,别说第三者了,就是再有个第五者、第八者,都合情合理。”

  姜妻这才明白今天是遇上对手了,“你、你……你等着!”丢下这样苍白的一句,气急败坏地冲出去。门“砰”地关上了。

  周艳异常得意兴奋,连连问晓雪:“怎么样?怎么样?”“你不该这么刺激她。”晓雪忧心仲仲。

  这天晚上,晓雪几乎一夜没睡,早晨起来,她脸色焦黄,横肌下垂,头发都似乎干燥了许多。上次一起吃饭,姜学成跟她准备跟妻子摊牌,她坚决反对,他却还是这样做了。这使她觉沉重,同时又有一丝暖意。这暖意持久地横夏在心底,令她动,令她软弱,令她苦恼。早晨她送了丁丁后往单位赶,眼睛明看到了路上一堆啤酒瓶的碎碴儿,脑于却了无知觉,骇车直了过去,车带被扎破。等她找到修车的地儿修好车,已经快到班时间了。

  资料室里坐满了人,综合处在开会,处长正在讲话:“……从上次开会以来,我们处所属各单位现在是两极化,搞得好的,很好,没搞好的,很糟。好的继续搞,糟的……”

  停住了,室内安静极了,人们都两眼溜圆地看着他。

  这时门被轻轻、轻轻地推开,晓雪溜了进来,但她还是不避免地被发现了。

  “夏晓雪,怎么才来?”“我……”

  处长听都不要听了,摆摆手:“糟的,比如资料室,现在你是两个人吧?”周艳、晓雪点点头,处长道:“这次要下去百分之五十!……”

  一阵“嗡”声,晓雪、周艳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又迅速闪开了。

  嗡声中,处长又道:“至于留谁,走谁。你们自己定……”

  会议结束了,人们都散了,留下一屋子的狼藉,晓雪擦桌子,周艳扫地。晓雪擦完桌子,把抹布仔仔细细洗好,晾上,周艳刚好扫完地,晓雪赶紧去门后拿来撮子。周艳忙伸手接,嘴里连道:“谢谢!谢谢!”晓雪一手把摄于举到背后,一手去抡周艳手中的扫帚:“我来我来!”两个人你争我抢了几个回合,周艳身手矫健一些,抓住了晓雪手中的撮子。晓雪不撒手,周艳热情地抢夺,由于过于热情,撮子抢到手时,被对方抽走了扫帚。一时间,两个女人手里拿着调换过来的工具,愣住了。

  晓雪轻轻碰碰周艳的手,说:“给我吧。”

  周艳痴了一般,没动。

  “周艳?”“咣!”周艳把撮子扔到地上,发出很响的一声。“算了吧,晓雪!”她说,同时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下,“你也坐吧。”晓雪坐下了,低头看着桌上一个圆圆的茶杯烫痕。周艳也不说话,仰着脸研究墙角的一络蛛灰。远处,公路”轰轰”的车流声传来。

  “他们也真够缺德的了!”许久后,周艳说。

  “凭心而论,这个资料室确实也用不着两个人。”晓雪叹口气说。

  “他们处里就用得着那么多人吗?他们怎么不走。让我们走?还有,想裁谁就痛痛快快地说。都怕得罪人,把难题往下面推,叫咱俩定,咱俩怎么定?这是人办的事儿吗?”晓雪不说话了,又去看桌上的烫痕。这一次,周艳把目光转到了晓雪的脸上,目光里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神情。

  “晓雪,我的情况你知道,离了婚,自己带着个孩子……”

  “咱俩情况一样……”

  周艳急了:“是一样,又不大一样,你是离了,可后面早有一个侯着的……”“前一阵我好像听你说你正跟一个经理处朋友……”

  周艳辛酸地笑了:“什么经理啊,一个骗子。这事不怪谁,怪我,怪我傻。三十多了还带着个孩子,哪个‘真数’能轮上你傍?晓雪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该了解我,但凡有点办法,我也不会跟你抢这个饭碗。”

  “这我知道。不过你也得理解我,我和姜医生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你想有就有!”“但我不想。”

  “那就是你的事了。”

  “你……你不能不讲理。”

  “什么叫讲理?我走,你留下?”“我役这么说……”

  “你这么说了也没用,我反正是不走!”晓雪很生气:“我也不走。”

  “好,那就叫领导定吧!”电话铃响了,周艳拿起电话,态度生硬地:“找谁?”“周艳吗?我是姜……”

  周艳把电话往桌上”砰”地一摔。

  晚上,姜学成来到晓雪家,他这才明白了电话中周艳大光其火的原因。

  “晓雪,”姜学成说,”我现在还没有资格在你这样重大的事儿上发表意见,如果我有资格,知道我的意见是什么吗?”晓雪看着姜学成。

  “……那一直是我理想中的生活,”姜学成跟睛向一个看不到的远方看去,”早晨,她送我上班,晚上,她等我回来。桑上是热腾腾的饭莱,身边是吵吵闹闹的孩子,男耕女织,朝朝暮暮。我有能力养活我的老婆和孩子,养活三四个孩子没有问题……”

  他把脸扭过来,盯着晓雪的眼睛,“晓雪,我已正式提出跟她离婚了,”

  晓雪只是摇头,样子很苦恼。

  姜学成起身告辞:“你的心理我完全清楚,我只一句话:在我没有资格之前,我绝不会再来就这件事情打扰你!”晚上,医院里,一个高个儿女人“蹬蹬蹬”地沿走廊走来,漂亮的脸蛋绷得铁一般生硬。她走到手术室门前站住,不耐烦地看看表,踱步,又几次想去推那两扇门,好歹算是克制住了自己。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两个全副武装的护士和一辆平车先行出来,车上躺着的人看不出死活。两个护士一个推车,一个手里高举着输液瓶子,“轧轧”地消失在走廊拐弯处。又过了好久,大门再次开了,走出来几个疲惫不堪的人。前面一人看到等在门口的女人,立刻回头冲门里叫:“姜医生!夫人接你来了!”

  姜学成定出来,看到妻子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拽住她从手术室门旁的侧门走了出去。侧门外是一个小花园,他板着脸一直把妻子拉到花园中间才站住。他是个爱面子的人。

  “你跑这来干什么?”“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看到了吧,我在工作。”

  “还好意思提工作!是不是早忘了你的工作是谁给的了?”“没忘。事实证明,你父亲是做了一件好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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