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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姬流觞千里东风一梦遥 (完结修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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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的卢的人拎着酒过来,给每人倒上。小二已经喂马回来,一大盘牛肉,就着酒,喝着暖身。估计饭是吃过的,喝酒也不快。一直沉默着。
  那些武林豪客的议论告一段落后,各自结账上楼。商队的镖师还在。我等着自己的东西,只要到了,立刻开溜。
  样不愁那里有人说话了:“将军,这里倒是没见通缉文告?”
  纪青月是他大姨子,被别的男人救走是不是也挺丢脸的?杨不愁似乎不这样想,叫过小二反而询问了一下。小二说:“原是有一张的,可能被风刮走了。马上补上。”
  一个随从问:“就一张吗?”
  “百里!”杨不愁喝住他,低头喝酒。那人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讷讷的低下头。小二识趣的告退。
  我生怕杨不愁认出自己的声音,大气也不敢喘,只能干等小二想起这边有人还点过东西。
  被唤作百里的人忍了一会儿,大概忍不住了才说:“将军,那个女人骗的我们好苦。太师和太后大为震怒,都认为是您放了她,您怎么——”
  听口气,这个人对太师和太后很尊重,莫不是那边的人?
  杨不愁呷了口酒,道:“一个女人,不定在哪里藏着。京城里就那么大的地方,总能翻出来。若是她真敢出来,这冰天雪地的不吓死也冻死了!”
  他奶奶的宠物熊的!杨不愁,你真是恨我不死啊!
  百里又道:“不过,她逃跑的本事还是挺大的。要不是将军及时发现隔壁房间有人停留过,陈大人还在巷子里转磨磨呢!”
  杨不愁哼了一声,大概是颇为不屑的。的卢和另外一人保持沉默,唯有这个百里喋喋不休:“将军,您怎么知道去看隔壁,得出她没有跳窗而是去了隔壁的结论?”
  杨不愁道:“追查当然要全面勘察现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台子上那么明显的脚印,你们不是也看见了吗?”
  “呵呵,那是,那是!”百里连忙拍马屁,“向我这种猪脑袋,就是看见了也想不起来。”
  小二送过来食物,还有一个免费的包裹。我抱在怀里,低声问:“多少钱?”但愿这种沙哑的声音不会暴露我的身份。
  结了帐,跟着小二去他的住处,就在柜台后面。我觉得杨不愁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也许是有动静本能的反应吧?
  “等等!”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喊道。“呼”的一下,我的血液都涌到头顶。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都砸到他头上——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吗?!
  “你——”他伸手要揭我兜帽。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听到轻微的一声嗤笑,有人弯下腰来,一张熟悉的大脸出现在我面前——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还真是熟悉的很!
  叹口气,干脆抬起头来。我正要说话,他先说了:“想不到洪大娘在这里。这是去沙棋关的路,您可是要回娘家?”
  我目瞪口呆,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
  就见杨不愁回头对百里道:“想不到这里遇见故人,你们慢慢喝。”又转头对我说:“洪大娘,你托我带给洪兄弟的东西我还带着,但是可能没时间交给他了。既然你也要去,不如一起带过去吧。”说完自顾自的转身上楼。
  隐隐约约,觉得那个百里和他不是一路的。我也不敢多说,向小二哥抱歉的点点头,便要尾随杨不愁上去。
  “对了!”杨不愁突然转过身子,我只顾想怎么逃跑,待到警觉煞住身子时,还是撞上一点点。毛毛的裘毛钻进鼻孔里“啊嚏”!好大一个喷嚏,连兜帽都脱落了。
  我惊慌的就要去捡,那个本来在我侧后方的百里突然站起来大吼道:“站住!你是——”
  他刚喊出来,我就觉得不妙,一抬头看见杨不愁眉头一蹙,下巴微扬,一股浓浓的杀气从周身窜出。我吓得猛向一边退,正撞在桌脚。耳边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扭头一看,的卢正从百里的胸前拔出一把闪亮的雪片单刀!
  嗯……,我死命的撑着桌子。吓死我了,原来不是要杀我!
  “谁都不许动!”的卢大喝一声,“百里巨是诸汗在我国中的尖细,试图谋害沙棋关总兵。幸被将军发现,就地正法。惊扰之处,还请各位见谅!”说完一拱手,竟自动的拖出地上的死尸,仍在外面。小二也是见过世面的,惊魂甫定,赶紧上来清扫。
  一股血腥扑鼻而来,有商人忍耐不住,掩鼻而走。我只觉得胃里一股股酸水呼呼的上涌,一扭身不管不顾的吐起来。
  完了,白吃了那么多馒头!
  
  继续更新……
  作者的废话见下。

  第 12 章

  “你好大的本事。”杀完人,洗过手,杨不愁慢慢悠悠的说,好像把玩儿自己猎物的老猫。
  我低头看着自己棉袄,想起一种动物,叫什么名字来着?
  “问你话呢!”
  “考拉!”
  我们同时说出来,彼此都是一愣。我赶紧道歉:“对、对不起。我想事情想迷了。”
  “想事情?”杨不愁狐疑的看着我,“想什么?洛玉箫?”他的眼睛又眯了起来。男人对绿帽子是很敏感的。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触怒他,赶紧摇头:“误会了。我现在逃命都来不及,哪有时间风花雪月。”
  杨不愁似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什么是考拉?”
  我只好实话实说:“好像是一种熊,就像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见到的,只是想起来。”
  “你从哪来的?”杨不愁问道,“本名叫什么?纪双城怎么吩咐你的?你为什么要逃跑?”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我探究的看着他,心里想到:若我都说了,是不是就是死期了?
  杨不愁有些不耐烦的站直身子,我赶紧说道:“青月没告诉你吗?我被喂了药,根本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过,这种药吃一年就会变成白痴,我吃了不到一年。纪家大概也不想我变成白痴,所以量不大,因此,多多少少我还记得一些以前的事情。但是我自己究竟是谁、父母是谁、家乡何处、因何而来的确不记得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头一次说出这些,看杨不愁还是不信的样子,索性多说一些:“我也想知道自己是谁,也许这样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恶狠狠说完最后一句,我长出一口气。
  杨不愁慢慢的说:“新婚那天,我以为你的性子很柔顺。需要我专心对付的是上官飞花!”
  话中意不言而喻,我点点头,自嘲的说:“受教了。我还记得有句话叫不叫的狗咬人。”
  杨不愁嘴巴一咧,似乎是笑:“你应该记起自己的家。或许还是什么世家?”
  我惊愕的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头壳坏了:“为什么?”
  杨不愁道:“你读过书,有教养,会忍耐,处乱不惊。一般的大家闺秀也未必如此,必是见过世面的。若非你一副娇柔模样,我会以为你是诸汗国的哪个公主。”
  我哑然失笑:“将军夸奖了。我若真是公主,能落到这般地步也不会是什么好景况,说不定是逃难出来的。”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见杨不愁慢慢僵住了脸。心里暗叫坏事,赶紧撇清:“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诸汗国出事了?”
  杨不愁俯下身来,勾着我的下巴阴森森的问:“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我骇然,磕磕巴巴的说:“我、我出了城门就是这条路啊!”
  “你要去哪儿?”
  “不、不知道!啊!”
  下巴一紧,几乎要被人掰掉。我毫不怀疑他在对我用刑!
  “说!你是不是要去诸汗国报信?”
  哦,明白了!
  方才的笑话可能真的和诸汗国曾经的国情相符,他现在怀疑我是诸汗国的奸细。这条路通往沙棋关,也通往诸汗国。我又冒名嫁给和诸汗国打仗的大将军,还自称失忆,越想越象奸细。现在大将军被贬,支持皇帝的礼部尚书入狱,朝野震荡。我在这个时候走这条路,简直是铁证如山!
  “将军以为,我是奸细?”我忍着下巴的疼痛说道。
  杨不愁加紧了手劲,下巴几乎要被生生捏碎。我忍着眼泪不想让他看扁了,咬着后槽牙,声音却在发抖:“你说是就是!”
  哼!杨不愁猛地甩开手,我突然失去依靠,被甩到床上,连忙撑住身子免得伤着孩子。口里有些腥甜,大概方才不小心咬了口腔壁了。
  “考拉是不是你们的接头暗号?”他还在追问。
  我还袋鼠哩!到了这一步,简直让人欲哭无泪:“是!”多说多错,还不如说啥是啥。向强权低头,是保命的第一要着。
  杨不愁反倒沉默了,我也不敢抬头,心里充满了沮丧。
  “谁派你来的?”杨不愁问道。
  我哪儿知道啊!
  “随便吧,什么人都可以派我来吧!”我无所谓的胡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杨不愁你爱匝地匝地吧!
  “撒谎!”他似乎又兴奋起来,“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没听说孕妇的脾气都不好么?“想听实话?”
  “说实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诸汗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条倒霉的路,我不知道自己他妈的是谁养的,也不知道你他妈的是那路祖宗,凭什么就认定姑奶奶挺着大肚子除了高密就不可能是别的!要杀要剐随你便,我说完了!”
  屋里又安静下来。热血渐渐退去,后悔如潮水涌来——我的娘啊,上帝啊,祖宗啊,给我一巴掌吧!我怎么把大肚子的事情说出来了!
  偷眼看去,杨不愁已经脸色铁青,嘴唇苍白了。迄今为止,他还没碰过我手以外的肌肤。
  “你怀孕了?”从牙缝里问出来的话,几乎不需要情绪判定。嘶嘶的声音好像伏地魔身边的那条怪蛇啊哈西亚。
  我干脆揉揉眼睛,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姑奶奶就这样了,你怎么着吧!
  杨不愁突然笑了,仰天大笑:“好啊,好啊!嫣梨公主,你可真厉害!哈哈哈,哈哈哈!”
  啊?大条了,大条了!我突然变成嫣梨公主了。不知道这是虾米来历,如果可能,我倒愿意捏着他的下巴拷问一番。
  杨不愁顿住大笑,说道:“既然是诸汗国的金枝玉叶,杨某一定要善加款待。公主机智百出,能忍善跑,今夜就请委屈一夜,在杨某这里暂住吧!来人!”
  外面有人应声而入,是的卢。
  “把床收拾一下,我们的贵客要休息了。”
  的卢丝毫不奇怪我的存在,好像他们将军经常有女人在身边似的。对了,纪青月不是有什么千里相送吗?大概的卢也在场。
  的卢动作很快,我站在一边郁闷的捏着衣角。“本我”就是这样在外在的评价中消失的。我竭力告诉自己:穿越都是这样,说不清楚,随他折腾吧。
  的卢走后,杨不愁盘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道:“我和无影剑没什么交情,却也知道他是性情中人。我一直奇怪,既然你们情投意合,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弃你而取纪青月。现在看来,他是知道你的身份,不愿投向敌国。”
  我哭笑不得:“不会吧?”我甩甩头,“他向纪青月发誓的事儿你不知道吗?要不是那个破誓,我至于这么惨吗?早把他勾得一起云游四海了。”
  “什么誓言?”他纳闷的看着我,还有几分戒备。
  看来朝堂和江湖还是有距离的,信息传递往往是不充分的——该知道的不知道!
  “一个一生一世终身守候的誓言!”我有气无力的说出来,还是有些痛,还有些好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都告诉他吧,毕竟我是阶下囚,若能取信于他,将来也许会有什么机会不一定的。
  杨不愁听完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本来就想杀你?不只是因为太师府买凶?”
  我点点头。
  “他故意暴露行踪,就是为了见纪青月一面?”
  我又点点头,太累了,抱起枕头,靠在床边。
  “他把你——恩哼——然后交给纪青月,就是因为那个誓言?”
  继续点头。
  杨不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他想干什么?”
  这真是个好问题。不过,我想了很久,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尤其是那夜之后,洛玉箫的心意几乎昭然若揭。一切只是因为不合时宜!
  “他不想做什么。我想他以前大概是喜欢纪青月的,如果没有我,可能会一直喜欢下去,守候下去。说实在的,洛玉箫比你更适合当情人。喜欢了就义无反顾的扎下去,从不想后悔不后悔。”
  杨不愁嘴巴动了动,憋着没说话。
  我打了个哈欠,继续说:“不过,他遇见了我。可能……可能知道喜欢和爱不是一回事吧。反正最后他很确定,我是他要娶的女人。但是他的誓言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那天晚上,就是你去衙门准备抓他的那天晚上,他来找我。我们都清楚,一切都结束了。”两个食指做了个交叉的姿势,“还君明珠双泪垂,很不相逢未许时!”
  我黯然。
  杨不愁恶毒的说:“明珠?是孩子吧?你还想他是不是?”
  我无力的闭上眼,想起那些温馨的时刻和我当时的幻觉,眼睛就有些酸:“不了。这个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若是侥幸活下来,我也不会让他们相认的。有一个随时准备为别人去死的父亲,不是好事。”
  “你恨他?”
  我摇摇头:“不恨。要恨也是恨命。恨上天安排错误的时间让我们认识。一开始我以为爱情的伟大可以抵消一切,后来才知道命运的强悍可以消弭爱情。我认啦!”摸摸肚子,抬起头,正对上杨不愁奇怪的目光,自嘲的笑笑,“你以为我想把中原第一剑客勾引到诸汗国争名夺利吗?”摇摇头,我自问自答,“你见过交错而过的两条直线再有交集的吗?”看他茫然,我挑高眉毛,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两道交叉的直线,“无论怎么画,除了这个交叉点,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而这个点,已经在四个月前过去了。”
  低下头,我疲惫的躺在枕头上,朦朦胧胧间看见洛玉箫清秀的脸,带着几分羞涩搂着我……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外面依然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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