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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人臣by梨花(皇帝攻 后来变妻奴he)-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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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声已哽咽,目中似又有泪水要倾泻而出,他连忙抹了两把,在夜色中忍着身心上的两重痛苦离去。 

  彼时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歇了,就是偶尔有侍卫等看见,也知龙锋房里晚上是不留人的,因此也不觉得有何不妥,来到宫门处,亮出金龙权杖,自然更是通行无阻,因此很顺利便溜了出来。 

  等到了城门处,他正四处张望,心道不知林泻玉有没有把人救出来,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丰神如玉的青年,正面露微笑和感激的看着他,不是洛长空还会有谁。再一看,幽深的巷子里,林泻玉和其它几个不认识的人也都闪了出来,每个人都穿着宫中护卫的衣服。 

  「人都齐了吗?」方史和他们躲在城门下的死角里,低声的问,见到林泻玉兴奋的点头,他露出一丝苦笑:「你小子有本事。」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将怀中那枚权杖拿了出来:「就是这个了,有了这个,你们便可以远走高飞,去吧。」 

  「怎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林泻玉和洛长空听出了方史话外之音,都大为惊讶,却见方史摇头道:「是的,我不和你们一起走了,我……必须要回去承受我该承受的,否则龙锋……啊不……是皇上,皇上他会疯的,我不敢想象他情绪失控后会造成什么后果,所以你们快走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他握住了洛长空和林泻玉的手:「你们要答应我,他日成功夺取天下之际,不要赶尽杀绝,其实皇上和王爷……他们也只是个可怜人。」 

  洛长空摇头道:「方史,其实你这只是寻个理由安慰自己罢了,难道你不晓得,像龙锋那样的人,根本不会接受别人的怜悯,他怎可能在亡国之日苟活……」 

  不等说完,就见方史白了脸,直摇头道:「不,别把这话说给我听,就让我这样想,就答应我吧,我宁愿自欺,也不愿去想是我害了他们。」 

  林泻玉也低下头去,洛长空见他们二入神色悲凄,也就住口不说,却皱眉道:「可是方大人,你是断不能回去的,否则怎可能还有命在,所以还是跟我们走吧,义军尚未壮大,也需要你的帮助,就当作是为天下苍生可好?」 

  方史摇头道:「不了,从我偷了权杖那一刻,就早做好各种准备了,洛长空你记住,我帮你,只是要为天下的百姓寻一条活路,寻一个太平盛世,可这并非就代表我想背叛皇上,其实一死对我来说,已是最好的结局……」 

  话音未落,忽听林泻玉幽幽道:「只怕皇上不会让你痛快死去,他会想尽了法子羞辱你报复你,方大人,你千万别以为皇上盛怒之下只会杀人,他报复的手段可多可狠毒哩。」 

  林泻玉的话立刻让方史想到了那次在王府中的侮辱,他身子打了个寒颤,却斩钉截铁的道:「不会的,皇上说过,他不会再折辱我践踏我的自尊,他最痛恨别人骗他,所以他也一定不会骗我,他明明知道那样我会恨他,会到死都恨他,所以他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的不会的……」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倒不是说给别人听,而是在说服自己。 

  洛长空看到这里,哪还不明白方史和龙锋之间的纠葛,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方史,沉声道:「得罪了方大人,我绝不会让你为龙锋那样的昏君去付出自己的生命。」 

  一语未完,早已出手如风点了方史周身的几处大穴,然后对林泻玉道:「扶他上马,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城。」 

  马蹄声踏碎了方史最后一丝挣扎的希望,眼看着城门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的心也随着深秋的寒风而碎成了片片,在这一刻,他是恨着洛长空的,恨得他心都发疼,如果手里有把刀,他会毫不犹豫的在他身上砍下去。 

  最终,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前方充满了浓浓雾气的一条蜿蜒山路。那个男人和自己所发生过的一切,哭着的,笑着的,恨着的,爱着的,都因为自己这被迫的逃跑而终结了,甚至连回忆都显得那样奢侈,仿佛只是一闪念的功夫,便立刻被掩埋在了那寒冷的白雾中。 

  第十二章 

  半个月后,洛长空回到了义军的总舵中,那是一处设在连绵青山里的秘密据点,四周都有悬崖峭壁和大江天险可以依赖,易守难攻。 

  林泻玉和方史呆呆看着这处巨大的据点,望着连绵起伏的青山,他们两个半生都没怎么踏出过自己的一方天地的家伙简直都惊呆了。却见前方的洛长空回头笑道:「如何?我这里还能人得了二位大人的眼吧?」 

  说完良久等不到回答,洛长空正奇怪,回头一看,只见林泻玉昂起头来,发出一声直上九天的长啸,他中气十足,这声长啸悠远回荡,一时间,偌大的山林里扑棱棱飞出无数鸟儿。几个义军都是一脸紧张的跑了过来,一边大叫道:「哪儿呢哪儿呢?这咋还没到晚上就出来啸月了?叫这么大声,肯定不是一般的家伙,在哪儿呢?」 

  「他们说的……是我吗?」林泻玉停止了长啸,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几个拎着长枪大刀此时在参见洛长空的义军。忽听方史笑了起来,一边道:「没错,就是你啊,林护卫,他们把你当成狼了,山里的一种啸月之狼,哈哈哈……」 

  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而且是这么开怀的笑声,不由得都又惊又喜,暗道林泻玉和那几个义军配合得太默契了,否则哪能博得这看似严谨的方大人一笑呢? 

  世事无常天意难违,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方史也只能随遇而安了。尤其是他在看到官道上拖儿带女数不清的灾民时,对龙锋的那点愧疚就全部被对大原国吏治的失望和愤恨所取代。 

  洛长空在官道上设了个粥棚,可是山寨里银两米面短缺,方史之前给他的银子已经全部都买了粮食捐出去了,所以到现在,这粥棚也渐渐的难以为继,而蜂拥而至的百姓们却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当初方史替龙锋批奏折时已经拨出银两赈灾的州省百姓。 

  这让方史大大的吃了一惊,待拉住了百姓们细问,才知道他花出去的银两根本就没有半分用在百姓的身上,全被那些黑心的贪官污吏给划拉进自己的腰包去了。这番话一说出来,站在路边的方史眼前一黑,险些生气晕过去,洛长空连忙扶住他,沉声道:「这种情况也是司空见惯,方大人又何必怒火攻心,你且想一下,皇上其实是个聪明人,他能不明白底下吏治的昏暗吗?可他却无心整治,让本来可以有太平盛世的百姓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说,这大原国如此下去,还有什么光明可言,还有什么继续存在的道理,所以我要反,反了朝廷反了昏君,重新建立太平盛世,让百姓们都能吃饱穿暖,我的目的就这么简单。」他一把握住方史的手:「所以方大人,看在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份上,请你放下个人的意得失,好好的帮我筹谋吧。」 

  方史沉默,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洛长空是个非常聪明的人,难得他是从百姓中来,将百姓疾苦放在心上,而且还有一腔热血,无论如何,他是取代龙锋的好人选。虽然从私心里,方史并不是那么希望龙锋被别人取代,可是眼看着那些眼露期盼面黄肌瘦的灾民们,那些因为饿肚子而嗷嗷哭叫的婴儿孩子,他的心被彻底震撼了,坚定的回握住洛长空的手,他一字一字道:「我答应你,我们推翻这腐朽昏暗的大原王朝,恢复清明政治,朗朗乾坤。」 

  这么多天来,他的态度始终不定,弄得洛长空心中也总是不安,如今两人终于达成了共识,不由让他兴奋非常,看着义军们将今天的粥发放完了,两人才回转山寨,因为许多灾民感念洛长空的大恩,加上对朝廷的不满,所以起义军又壮大了不少,只是这样一来,需要吃饭的人也增加了许多,而且大多数都是青壮汉子,最是能吃的,因此洛长空与林泻玉方史商议了一下,决定趁附近宾州城百姓爆发了小股暴动的机会,占领整个宾州城。 

  这次行动十分的顺利,大原国的军队固然在齐英的率领教导下使人望风披靡,被周围的邻国称为大原铁骑。可是这些州县的护城军们,却因为沉浸在纸醉金迷的生活里而个个成了提不起来的豆腐,哪能禁得住洛长空手下精锐的攻打。不到三天时间,宾州城破,城里的官员在包袱款款欲逃之夭夭时被义军抓获。洛长空将他们的财产全部抄没,然后将人放走,用他的话说,他要让这些蛀虫也尝一尝沿街乞讨吃不饱穿不暖的滋味。 

  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仓放粮,一开了粮仓,洛长空和林泻玉方史就不由得大怒,方史恨恨道:「这是父母官吗?简直就比最贪婪的硕鼠还要可恨。」原来那粮仓里的粮食堆得冒了尖儿,里面还有一些帐簿,写明了官商勾结哄抬粮价的内幕,仅此一项,那些贪官们就不知搜刮了多少银子在口袋里。 

  洛长空也愤愤道:「可恨,可杀,当初就不该放他们走。」只是后悔也为时已晚。独有林泻玉不明所以,还奇怪道:「方大人,我不明白,其实宾州城也算是灾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粮食呢?」他还是习惯叫方史方大人,长了方史也就由着他去了。 

  方史摇头道:「其实大原国何其大,遭灾的毕竟是少数地区,这些官吏和那些富庶地方的官员勾结,运了粮来高价卖出,从中赢取私利,所以那些富庶地方即使没有遭灾,可百姓们的生活还是苛捐杂税不堪重负。」这样一说,林泻玉方明白过来。 

  这一下粮食的危机算是彻底解决了,百姓们见到这股义军如此仁义,都一个个感激涕零奔走相告,顿时四面八方的青年们都来投诚,短短时间内,洛长空的义军便又壮大了两三倍,他们趁热打铁,又一路夺下了鲧州、离州、尚州三个大城,实力暴涨之下,虽不能与朝廷的军队相比,却也不必像之前一般只有逃窜的份儿了,可奇怪的是,义军在这里闹得翻天覆地,但朝廷那边就如同不知道一般,半点动作也没有。 

  落霞山点点的新绿中,飘着细密的雪花。却在落到地上时便了无踪迹。这种早春寒雪,已经全没有了冬天时的绵密与冰冷。 

  方史撑着一柄油纸伞,在山间小道上慢慢走着,石阶蜿蜒着通向一排隐秘的建筑,那是他们的大本营,一旦对上朝廷的军队,失利或者败北的最后一条退路。 

  细碎的雪花扑在衣服上,转瞬间就化为一滴小小的水渍,二月料峭的春寒透过单薄的袍子侵入肌肤,让他轻轻打了个战栗。 

  回想起在树林里迷路的时候,身上也是这样的寒冷,是那个人替他披上了那件温暖的披风,将他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可是如今,当年亲手为自己披上那披风的人早已远在千里之外,剩下的唯有当年的那丝暖意还留在心头。 

  方史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目光越过千山万水,似乎看到了那寂寥宫院里更加寂寥的人。 

  「龙锋,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不会是还在恨我吧?」 

  轻轻叹了口气,方史双手交握在一起,苦笑着自语道:「或许你在恨我,像恨你父皇一样的恨我,因为我欺骗了你两次,你说过我是唯一能欺骗过你的人,呵呵,龙锋,当时的你一定是暴跳如雷吧。」 

  苦笑声渐渐转为了一丝哽咽:「你知道我很想你吗?你知道我想你,对你抱着愧疚,一颗心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的痛苦吗?我欠你的,究竟什么时候可以还给你,哪怕是死在你手里,我也认了,也心甘情愿啊。」 

  石阶的尽头已在眼前,方史再望一眼京城的方向,却终于还是别开了目光。 

  「就这样吧,龙锋,我等着你亲手收回我欠你的这笔债,若……若你也会偶尔的想起我……算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呢。」 

  他放下伞,抖了抖衣袖,迈步踏进屋里。 

  「方大人你回来了。」从屋里奔出一个漂亮的女孩,身穿着粗布衣裳,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灵动:「山下和城里的百姓们怎么样了?我们山上今年可过了一个丰盛年哦,我连鱼和肉都吃上了。」 

  方史看着这可爱的女孩露出微笑:「百姓们过得也不错,洛将军特意让我回来看看大家的年过得怎么样,弟兄们马上要攻打连州城了,我刚刚带领几个弟兄沿途分发了粮食,唉,今年冬天下了好几场雪,都说瑞雪兆丰年,希望能是个好年头吧,让百姓们也少受点苦。」 

  灵儿撇了撇嘴:「算了吧,好年头又如何,多打些粮食,还不都是被那个京城里的狗皇帝和地方上的狗官都给剥削去了,哼哼,大原王朝一天不灭,百姓们就一天都没有好日子过。」 

  方史心里一窒,虽然早知道龙锋这个皇帝的声名在百姓的心目中可谓狼藉,可是听灵儿说出这种话,他依然觉得心痛。目光怔怔看着烤炉里窜着的火苗,那火里仿佛又出现了龙锋嬉笑怒骂的每一个表情。 

  灵儿见他陷入沉思中,也就没再往下说,想了想却还是忍不住,将身子往方史耳边悄悄靠了靠,一脸神秘的问道:「方大人,那个……龙锋是谁啊?」 

  龙锋这两个字说出来,方史面上立刻变色,豁然回过身来,他厉声道:「灵儿,你怎么知道龙锋的?难道有自称龙锋的人来找过我吗?他……他在哪里?」说到最后,语气中已带上了微微的颤抖。 

  灵儿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没有了没有了,我……我不过是问问而已,因为你每次去给百姓们放粮,都不会打着自己的名号,总说是一个叫龙锋的人做的好事,而且你在山中睡的那些晚上,每天都会在睡梦里喊这两个字呢。」 

  小丫头又故作神秘的靠上去:「方大人,说实话吧,龙锋是不是你的情人啊?除了情人,还有谁会让人这样念念不忘的?」 

  方史松了口气,旋即又觉得一颗心变得苦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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