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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鲜橙 - 谁是谁的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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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想好了么?”步怀宇淡淡问道。 
  她身体不由得一僵,是啊,真的想好了么?这个电话打出去的后果,她都想好了么?与何适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飞速地闪过,年少青涩的他,意气飞扬的他,柔情蜜意的他……可她还能给他什么?她闭了眼,所有的一切终将过去,终将过去。 
  几乎电话一响何适就接了起来,他听不到袁喜的声音,急切地在那边问道:“喂?袁喜?是不是你?袁喜你说话!” 
  袁喜润湿了一下唇瓣,嘶哑着嗓子说道:“是我。” 
  何适在那边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妈说你什么也没拿就跑出去了,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没事,”袁喜说道,又抬头看了一眼步怀宇,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在张恒家里,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 
  何适在那边明显地一愣,因为刚才他打电话问过了张恒,张恒却说没有见过袁喜,而现在袁喜却说她在张恒家里。 
  袁喜挂了电话,把手机慢慢地递给步怀宇,他挑着嘴角嘲弄地笑笑,接过手机站起身来说道:“你等着何适吧,我先走了。” 
  袁喜一怔,慌忙拽住他的衣角:“你要走?” 
  他回头看她,脸色平淡:“我没有义务和你配戏,如果你想演一出新欢对旧爱的戏给何适看,你可以找张恒,他应该会演得不错。”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凄楚地看着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他硬下心来转身欲走,却发现衣角仍被她拽着,不肯撒手,他终于火了,回过头冷冷地看她,寒声问:“袁喜,你不觉得你太残酷了么?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对我?就因为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爱。话一出口不光是她呆了,就连他自己都愣在了那里。僵滞了片刻后,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松了手,又往后缩了缩身子之后垂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走吧,你走吧。” 
  一句话就把她吓成了这个样子,他苦涩地笑了笑,转回身在她面前蹲下,双手握住她的手放缓了声音说道:“袁喜,你太自以为是,知道么?这并不是好事。你以为这样的欺骗就是爱何适了么?如果是我是他,我只会更加的恨你,因为你连让我得知真相的权利都剥夺了,你连让我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那你告诉我,”她起头来,眼睛里蕴含了泪光,倔强看着他:“爱情是什么?它能支撑多少年?它足以支持婚姻里的一切么?支撑住双方的家庭,几十年的朝夕相对,能么?” 
  他的唇的抿成了苍白的线,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她弯着嘴角笑,笑容苍凉而倔强,说出来的话却是无赖至极,她说:“你走吧,我不用你给我配戏,我也不用张恒,因为没有人会信。就算你不在这里,我还是要拿你出来,只有说是你他才会信。他的脾气我最清楚,他不会逼着我要解释,他一气之下只会离去。也许过段时间后他还会回来,可那个时候我已经换了工作搬了地方,他就是想找也找不到我,时间长了也只能再回去,从那以后他就会过自己的生活了。”她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没有什么人是忘不掉的,只要时间够长,都可以的……” 
  他无言,过了好久才无奈地说道:“自以为是的女人是最恐怖的,自以为是的顽固女人更是不可理喻。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没权阻止你。我只是希望我们以后如果有这一天的话,我不要有同样的待遇。我什么都可以接受,就是不能骗我。” 
  她一愣,缓缓地抽出了手,轻声说道:“不会的。”不会怎样?不会和他有这一天还是说不会骗他?她不知道。 
  何适来得很快,步怀宇开的门,两个男人的目光意外地交汇。何适脸色一冷,看了看步怀宇,又看了看沙发上的袁喜,眼神中升起怒意,却又强忍着压抑住,只是大步走向袁喜。 
  步怀宇侧身让开,一手扶着门,看着他在袁喜面前缓缓蹲下,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苦涩还是嘲讽,拿出一支香烟默默地点燃,淡淡的烟雾在他和那两个人面前升起。 
  “袁喜,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手机也不带,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何适拉着袁喜的手,却感觉她的手指冷冰。 
  “袁喜……”心中没来由的一慌,何适握紧了手指,看着袁喜。 
  “坐下吧,这样不好。”袁喜强压心中的痛楚,冷淡地道:“对不起,让你着急了。” 
  何适看着她不语。袁喜这样跑了出来找张恒,可是张恒却不告诉自己她在这里,刚刚袁喜打自己电话的时候用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步怀宇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原来却还是和他在一起。 
  “何适,我想了想,有些话我今天必须告诉你。”袁喜看着何适的目光,感觉这样的谈话简直是折磨,就像有人用刀子将心一下下地割着,痛的连血都流干了,可她必须还得活着。 
  步怀宇靠在门前看着他们,握着打火机的手紧了又紧,直到几乎被尖锐的边缘划出血来。他快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新鲜空气和嚣闹的声音一下子涌进来,才终于可以呼吸。 
  袁喜听着这些声音,仿佛感觉自己又活了回来,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要么狠下心选一条路,要么就纠缠不清,她不会选择后者。她已给不了何适幸福,那么就让她把他推向幸福。 
  “何适,我们分手吧。”袁喜将这句今天想了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心里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痛,“我做不到,我回不去了,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可我还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他看着她,唇微微有些颤抖,连带着他的声音也跟着颤了起来,他拒绝地摇头:“不,我们已经回去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不是么?”他更紧地握了她的手,却意外地发现她一直戴在中指上的戒指没了,他的心更是往更深处坠去,有些惊慌地抬头,痛苦地问:“你把戒指都摘了?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袁喜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何适:“我们不要欺骗自己了,好不好?” 
  “是你一直在骗我!”何适悲愤地叫道,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袁喜,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告诉我要分手,我父母明天就要到了,你告诉我要分手!袁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就算让我死也得让我死得明白点,是不是?”他叫喊着,却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忙又蹲下了身体,扶着袁喜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从家里跑出来,是不是你妈那又找什么事情了?” 
  “放开她。”旁边沉默了好久的步怀宇突然冷声说道。   
  第 45 章   
  “放开她。”旁边沉默了好久的步怀宇突然冷声说道。 
  何适动作一僵,缓缓地转头看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站在窗边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敌意。他慢慢回过头,盯着袁喜的眼睛,轻轻地问:“是因为他?” 
  袁喜深吸了口气,重要用力地点下了头,僵硬地说道:“是的,我真的骗不了我自己了。在你离开的日子里,是他陪伴了我,是他给了我温暖,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你回来了,我动摇了,我以为我自己爱你,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可是不行的,他已经在我心底了,已经融入到我的生命里去了。何适,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尽力去忘记他,可我真的做不到,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一段话终于把何适心里所有的热情都浇灭了,果然是这样的,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他已经极力地去避免了,可它还是发生了。他默默地看着袁喜,缓缓站起身来,认命地点着头,问:“你这回是真的想明白了,是么?” 
  袁喜不敢去看他悲伤的眸子,低垂了头:“是的。” 
  “你不爱我,是么?” 
  “……不爱。” 
  “你爱的是他,是么?”他又问,“抬起头来袁喜,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爱的是他,是么?” 
  抬头,抬头,袁喜告诉自己要抬头。她努力地把头抬起来看向何适,用平稳的声音回答道:“是的,我爱他,从你回来前就已经开始爱了,所以我才会怕他,才会躲着他,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才会害怕。虽然我一直在逃避,可我爱的就是他,所以在他住院的时候,我才会去偷偷地看他,因为我放不下他,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他——” 
  步怀宇的手极快地抖了一下,像是被烟烫到了手。 
  “够了!”何适喊,他苦涩地笑,“是我让你为难了,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回来。”他一步步地往后退去,直到门口,“如果我够风度,我应该笑着祝福你们两个的,”他说,笑着看了看步怀宇和袁喜,眼睛里却隐约闪过了泪光,“可惜我真的没有那么好的风度,我做不到。”说完便甩门而去。 
  袁喜怔怔地看着大门,只觉的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这就结束了么?这就是结果么?她想不清楚,不是应该心痛难忍么?为什么她只觉的胸口空空的,一点也觉不到心痛的感觉?是因为她已经痛得麻木了,还是说她压根就没有心? 
  步怀宇沉默地看着袁喜,脸上的神色万般复杂,好一会才淡淡说道:“你这样的女人,够拧,够狠,也够会做戏。袁喜,其实你一点也柔弱,你的心……真硬。” 
  “是么?”她苦笑着问,“心不硬怎么能活下去?我得活下去啊,我真恨不得连心都可以不要了才好,那样才能活得轻松一点吧。” 
  她抬头看向他,问:“我的戏是不是做的很好?” 
  他看着她,目光冷淡,没有开口,只有夜风从他身后阵阵吹了过来,让人清爽,却也透露着丝丝寒意。 
  他送她回家,车子到楼下的时候她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呆呆坐着。步怀宇先是疑惑,可眼光往车外一瞥便明白了,嘴角带了些嘲讽的笑意,说道:“谁也不是傻子,你突然给他来了那么一出,他果然还是不肯信的。” 
  袁喜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过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地苦笑道:“过来帮我开一下车门吧,我怎么觉得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呢。” 
  步怀宇看了袁喜片刻,还是下了车绕到她这一边替她打开了车门,然后又伸了手出去扶她。袁喜扶着他的胳膊从车里出来,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突然环住了他的脖子,闭着眼睛把唇凑到了他的唇边,慌乱地压了过去。 
  他的身体一僵,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的用意,心里的怒火不可抑止地烧了起来,恨恨地看她,射出的目光烫的炙人,恨不得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 
  她眼里含了泪,慌乱地闭上眼,有泪珠顺着她抖动睫毛滑落下来,渗入他们相贴的唇上,带着丝苦意。他紧咬着牙关,手在体侧攥成了拳,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僵硬着,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心里突然恨起了这个女人,她把他当作了什么? 
  她的身体抖做一团,仿佛随时都会虚脱在地上,唯有手臂坚定地环着他的脖颈,死死地往下拽着,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胳膊上来支撑她的体重。 
  这不是吻,这是对三个人的折磨。伤了他,折磨了他,然后又痛了自己。 
  袁喜只觉的自己再也撑不住了,就想放弃吧,做了这么多,伤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无力地松手,身体刚要往下滑落的那一刹那,他的手臂突然勒住了她的腰,那么用力,那么狠。她惊惶失措地抬眼,看进他蕴藏着暴怒的眸子,他在她耳边发狠地说道:“袁喜!你给我站直了!既然有胆量做了,就要有胆量去承担后果!”他的手来到她的脑后,用力地压向自己,然后就狠绝地吻了下来。 
  她慌了,她是真的慌了,在这一刻,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做戏都从她脑海里逃离了出去,只剩下一片苍茫的白,她这是在做什么?是扎何适的心还是扎步怀宇的心? 
  旁边有车被发动着了,刺目的车灯猛地打过来,把两个纠结的影子无比放大地推出去,荒唐而诡异。然后那车便箭一般窜了出去,擦过她身后的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却仍是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她的手从他的脖颈上滑下,挡在两人之间, 用力地推着他的身体,可他是那样的强硬,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吻着,唇在她的唇上辗转,舌在她口中掠夺。 
  袁喜的泪再也忍不住,决了堤地冲下来。步怀宇微怔了怔,更加粗暴地吻了下来,她的唇早已经被他咬破,腥甜的味道弥漫了他的口腔,可他却仍不肯放过她,唇舌强悍地席卷着她,把她直逼到再也无路可退。 
  如果说这个吻是起于算计,那么现在就是他的报复,冷酷而狠绝。既然她伤了他的心,那么他就让她也来尝尝痛的滋味。 
  回到家里,袁喜已经是心神俱惫,只一天之间,她仿佛把别人一生经历的悲喜都尝过了。客厅里还亮着灯,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等她。袁喜淡淡瞥了一眼,眼神中除了漠然与麻木什么也没有了。袁母看到她这样的眼神也是一惊,可随后心里便腾起了更大的怒气,中午的时候女儿竟然敢让母亲滚,现在又是这种眼神看自己。这是什么?这是对她母亲权威的藐视。 
  “你还知道回来?”袁母冷声说道,“翅膀真是长硬了啊,你现在是用不着我了,敢让你妈滚了!你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的了?我养条狗都比你有良心,你——” 
  “够了,”袁喜冷漠地看了母亲一眼:“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去养条狗。不过现在你最好闭上嘴,不然我不介意让自己的良心更少一点。” 
  袁母张嘴结舌地看着女儿,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来,于是憋红着脸颤着手指着袁喜:“你!你!” 
  “我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如果你看得上,我不介意继续管你叫妈,哥那里我还照常管,如果你看不上,你看谁好就找谁去!” 
  袁母的脸色都气青了,颤声骂道:“畜生啊!我是你妈,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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