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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后宫 李天晴 -第31部分

小说: 后宫 李天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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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月,就连她要沐浴,他也都很小心。
  
  “弦儿要是喜欢鱼,等过完年,再让他们把水放上,养鱼好不好?”
  话出了口才惊觉要糟,他,又受了她的蛊惑,说了不该说的话。
  还来不及懊悔,便见她惊喜抬头,脸红红的瞧着自己。
  罢了,她喜欢,且由她去吧,以后小心守住她便是。
  
  从御花园中回来,便送她去太庙行斋戒。
  “殿下,陛下要在这太庙中斋戒,请殿下回避。”
  刚一走进,便有礼官挡住他的去路。
  “你们先退下吧,孤随后便告退,不会打搅陛下清休。”
  别的礼官闻言都退下了,唯独进言的那一位,并不退下,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看来,不把他撵走,是不会罢休的。
  萧默然觉得很有趣,敢驳他的意思,这个小小的礼官,实在是有意思。
  
  “殿下请先回吧,朕独自在此反省,无须殿下多作陪伴了。”
  看她眼中有一点担心,他心神一荡。她,很担心又有外臣来骂他跋扈吧。
  其实,那些手下败将们想什么说什么,他自己是不会去在意的,何况,若他真的要跋扈,又有几个人敢说什么?可是,她会在意,他,舍不得让她不开心。
  当即告退。
  
  临去之前再看一眼那敛眉肃目,垂首侍立一旁的礼官。
  这人容貌并无出众之处,脸颊瘦削,额头已依稀有些纹路,官帽之下的两鬓,闪现几丝银光,总也有四十多岁了。天青色的朝服虽然洗得很干净,却实在是有些陈旧了,萧默然甚至还发现,他官服的袖口不显眼之处,用同色丝线,绣着一片卷云,想是磨破之处打的补丁。不过,他的站姿倒是十分俊秀挺拔。
  
  他向外走去,听到背后上弦的声音问起,
  “卿叫什么名字?怎么朕从来没有见过卿?”
  “臣厉制年,元隆八年进士,一直外派,前年才调回京城在太庙任事,是以陛下没有见过臣。”
  “原来是母皇赐的进士,难怪朕不识……”
  
  连他的意思也敢当面反驳,这个人也不知是得罪了多少人,才会从地方调回京城,被编排到太庙里来,做一个薪俸微薄,毫无油水可捞的小小礼官。
  不过,这种说得好听叫耿直,说得难听叫愚顽的人,正是她会喜欢的吧。如今可以面圣,看来是有机会时来运转了。
  厉制年吗?若真的是耿直也就罢了,如果,给他查到只是在她面前逢场作戏的话……
  其实,要让一个人这辈子翻不得身,办法是很多的。
  
  夜里,看她用完晚膳沐浴更衣,然后静坐。
  站在梁上,看她乖乖坐着看书,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会再有为她藏在梁上的一天。
  那时她不听话,没有办法,就让她在太庙里饿着肚子罚跪。
  要罚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他自己也始终没想明白,当初究竟是在罚她,还是在罚他自己。
  把她送进太庙,吩咐人严加照管,始终还是不安。夜里她会饿,会冷,会怕,总之是……让他放心不下。
  暗暗潜进来,藏在梁上,本想看一眼她是否安好便回宫去,哪知道看见她……
  
  最开始,她的确是规规矩矩的跪着,只是,没过多久,见四下无人,便自然的改成了坐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又听见她低声的唧咕着什么先祖莫怪,把手伸向了摆在案上的祭品。
  祭品自然有糕点瓜果,她肚子饿了……这也是情有可原。
  起先,还有点顾忌。只是取了一块糕饼,狼吞虎咽的囫囵送下。
  
  吃完之后,对着盘子看了老半天,似乎突然想到什么,重新排了排盘子里的点心,让人看不出来少了一块。
  排完之后,她大约安心了,就放心大胆地去拿别的盘子里的东西,如法炮制。到最后,居然饱极而倦,四周围看一看,小心地将供案上的祭品礼器搬下来放在地上,一把扯下上面的绒质桌布,往身上一裹,倒地睡去。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无声的笑了,有一点点感叹,那个时候的她,是很有一些小狡猾的。等第二天清晨再去看,桌布也好祭品也罢自然都恢复如常,她也是跪得一本正经,甚至还装出跪得太久,不能站立的样子。若非亲眼看她睡了一夜,说不准就被她蒙骗过去。
  
  看她专心致志地看书,即使在独处之时,依然端坐不失帝王风范的身影。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她一直倔强,说不服她的时候,宁可受罚,也决不认错。所以,便常常得挨罚。若是不当这个女皇,都可由她去,他自能护她周全。可是,是她即位为皇,便不能再由着她任性,她不服,就罚到她服为止。
  可惜,他当时很头痛的,罚她似乎没有任何作用,打也打了,饿也饿了,跪也跪了,她该如何还是如何。
  直到有一次,她又犯了错,不知怎的,被晨曦知道了,跑到东宫来替她求情。他只是随口说一句,再不认错,两个人一起罚。没想到,她立时就认了,从此再也没有重犯过。
  也就是从那以后,他知道了,晨曦是她的死穴。只要祭出晨曦的名字,她就会屈服。
  然后,她就开始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一位女皇,越来越不像他的弦儿。
  
  当初,是做错了吗?问这一句,如今已没有任何意义。
  他是她的摄政皇她的太傅,要在她成年之前代她理政,教她为君,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外有敌国蓄势待发,内有权臣结党营私,他要为她稳住局势。
  
  稳住局势,这四个字说来好简单。他是绝色倾国,天纵之才的竟王殿下,当然应该举重若轻,护住月尚不费吹灰之力。
  所有人都可以这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始终,他也只是凡人。没有三头六臂,总会力有不逮。泓溟女皇和黎皇相继离去,留给他的是内忧外患的烂摊子,和一个空有豪情满怀,却对政治一窍不通的小姑娘。
  
  朝堂之上,有南北两派世族盘根错节,只看他何时行差踏错,可以将他撵回国去。边境之外,西边北边那几国秣兵厉马,单等他和老臣们内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朝堂也好边防也好,即使千难万险又何足惧?独独每天回来面对她……真是没有办法无惧。不可能永远守着她的,想着她一路行去如许艰险,等他走了,没人护得住她,怎么可能不怕?
  
  所以,没有舍不得,就算是她天生的性子,也要扭过来。
  
  只是,他其实还是失败了吧。虽然她看起来像一个女皇了,小时候那些古怪的念头还是没有改过来。内阁的群辅,她明明知道都是他的人,既没有找个借口撤官查办斩草除根,又没有恩威并重快快收服,只是把他们放在那里而已。
  结果,他依然可以动用到他们,在朝堂上替陈之航李秉章说话。虽然,的确有一些人似乎是不听使唤了。有些想笑,以前她也说什么为月尚效力和为她效力,是不同的。是吗,怎么他看不出来?所谓用人,能为我所用,便是有用之人,不能为我所用,不只无用,还可能成祸害。就好像他做的一样,绊住他,让她动不得陈李两派。
  
  她熄了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他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突然听到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声的嘀咕一句,
  “默然哥哥。”
  被她发现了吗?他暗暗吃惊,才发现她翻了个身,再也没有了动静。
  原来她是睡不着。
  
  真是多虑了,若是被她发现,她一定不会叫默然哥哥。如今,她总是称他为殿下,他如何诱哄终是改不过来。只有在他听不见的时候,她才会这样唤吧。
  心渐渐放软下来,原来,她还是会偷偷叫他默然哥哥,他不在身边,她也会睡不着。
  
  梁上梁下,都……无眠。
  
  床上的她又翻了一个身。还没睡着吗?太晚入睡,她的身子受不了的。罢了,宠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他又何妨再多宠一次?
  
  飘身下梁走进床前。还未站定,她靠近床外侧的的右手,忽然无声无息地袭取他的腰侧,左手护住自己,身体也跟着坐起
  动作已经很快了,可惜,来的是他。往斜一让堪堪避过她的攻势,握住她袭来的右手,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怀中的她身形略微一滞,轻轻地问
  “殿下?”
  不待他答,她本来紧绷的身体已然松懈下来。
  “殿下怎么来了?”
  她不欲外间守卫的内侍和护卫知晓,刻意压低声音问。
  他并不答话,只是将她放回床上,自己也翻身上床,搂住她睡下。
  她微微挣扎,
  “殿下,朕斋戒这几日是不可与殿下同房的。”
  说完之后,大约惊觉自己声音太大,一动也不敢动,似乎在侧耳倾听外间的动静。她当然什么也听不到的,没有内侍的询问,更不会有礼官忽然出现,要治他冒渎之罪。
  她的饮食起居出行护卫,都是由他调度,如今,他想宠宠她,怎会出什么纰漏?
  
  “睡吧,不会有人知道的。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原来,他来不是想要……,只是想陪她入睡。她脸微微一红,好在这里黑灯瞎火,他也看不见。可是,刚才她出声,何以不见内侍来探问呢?
  
  本来只是想哄她入睡,哪知道这样一来,她反而更睡不着,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他也还是可以看见她圆睁着眼,毫无倦意。
  拂过她的睡穴,她才终于沉沉睡去。
  
  刚才,她会紧张,是因为害怕有人要来问他的罪吧。离去之前,萧默然凝视上弦的睡颜,心中微微一动,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吻。
  
  
秋狩(一)

  因为上弦一直在太庙斋戒,当独孤澈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秋狩当天了。
  
  这一天,天气十分晴朗,空中万里无云一碧如洗,猎苑之内除了大大小小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家眷,更有禁军的众位将士,是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走完一堆祭祀天地先祖的过场,田猎开始。
  作为一年中难得轻松的日子,来参加的男女老幼虽不见得都热衷于追逐游戏,但至少表情还是平和愉快的。
  至少表情是愉快的,想到这里,独孤澈不禁暗自摇头。再一次以眼角余光关注身边的上弦。她,正心不在焉。虽然做出一副全情投入,乐在其中的样子,但只要看一看她装模作样追了许久,依然两手空空一无所获,便可知道这位女皇陛下,对于此种名之为狩猎的屠戮,完全没有兴趣。
  其实,就算有多不喜欢,至少也该猎只野兔什么的应应景,免得扫了大家的兴。好像他,一开始就逮住一只雉鸡,接下来便可逍遥了。只是此时人多眼杂,他不方便出声提醒,只好先放一放。
  
  四周围突然欢声雷动,大家都停了下来大声叫好,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悲鸣,有个黑点从天而降。原来是一队南飞的大雁,不知被哪位大人射了一只落地,此时雁阵已然掠过,却有一只留了下来,独自在空中盘旋,不肯离去。
  独孤澈心中一动,这不肯离去的痴雁,必然是刚才被射中那只的爱侣,如今已然离群,只怕是活不长了。
  
  人群中兀自一片叫好之声,和空中孤雁的悲恸哀唱,交织在了一起。
  他微微皱眉,发现身旁的上弦似乎忘了要掌控缰绳,任由身下坐骑自在前行,整个人好像呆傻了一般,扬脸痴痴凝视空中那个盘旋哀鸣的黑点。
  
  幸好,这一瞬所有人都在注视黑点掉落的方向,没人发现她的反常。他于是策马赶上她。就在他伸出手去,想帮她控住马的时候,听见她的口中喃喃地说着,
  “独它一个,活不下去的。”
  她呢喃着这样的话,声音微微有些抖,然后转头,似乎是在看着他,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声音已然回复平静,只说了六个字,
  “取朕的弓箭来。”
  
  身后立即有侍卫捧上弓和箭。
  独孤澈看着她面无表情稳稳的搭弓射箭,箭出弦,正中空中那只孤雁。
  那雁呜咽一声,如同游子回到母亲怀中一般,静静滑落地面。
  然后……自然是如雷的喝彩声,本来在马上的也纷纷翻身下马,地上跪了一片,万岁之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停歇。
  独孤澈也只得下马,静静跪拜,口称万岁。却看见端坐着马上的那个人,只是仰望着空荡荡的天空,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在一片跪在地上的臣子中间,她孤零零的高了出来。他从来也没有像那一刻那样清楚的看见,那坐得笔直身影,其实很单薄。
  很快,就有侍卫将落地的雁呈到她眼前。独孤澈看着她面带微笑,将雁收了下来。
  就在他担心她就快要忍不住落下泪来的时候,太子殿下赶到了。
  
  刚才因女皇陛下射落归雁而引起的激动已然平息,众臣子们又自顾自的驰骋追逐去了,只有太子月晨曦殿下静静陪在女皇身旁。
  独孤澈也翻身上马,看太子殿下牵着上弦的马走远几步,他也知趣的原地不动,不去打搅他们。
  然而,他发觉很尴尬的是,如果说眼睛不想看,还可以闭上不看,这耳朵却不由他想不听就能不听。他自幼经历过种种匪夷所思的背叛暗杀,眼力也好,耳力也罢,都好过常人甚多,此时上弦和太子殿下的谈话,他就算想不听,也由不得他。
  
  他听见太子殿下说,
  “姐姐,你又在想念父皇了吗?父皇他,如今已经跟母皇在一起了,你不必伤心的。”
  她硬是对晨曦挤出一抹微笑,
  “晨曦,你别担心,我没有伤心,父皇现在和母皇在一起,我有什么可伤心的?我只是有些想念父皇和母皇罢了。”
  
  晨曦看她脸色苍白,还要嘴硬,也就不再说什么,沉默下来。
  上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呆愣片刻,直到晨曦说,
  “姐姐,你是不是有些怨父皇,怨他弃我们而去?”
  
  他这句质问吓了她一跳。她怨吗?
  当年母皇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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