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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谁是谁的鸡肋by小马疯跑(先虐受再虐攻he)-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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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院子里,苏桦除了李东就基本上没朋友,但李东胆子小,还比不上苏桦,这麽大的事,苏桦只能找张宽。
  当然,张宽揍他的时候偏多,偶而也会拉下面子赏苏桦几个好脸,
  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苏桦连说了三遍,张宽才停下了脚下正滑的轮滑,换了鞋过来拍了拍苏桦,然後手就伸到了苏桦的领子後面,苏桦下意思地缩了脖子,他知道张宽又要抓着他的後颈,把他提起来。
  虽然这一段时间,苏桦长了不少,也脱离了永远的第一排的座位,可张宽还是比他高了一头还多。
  苏桦斜迷着眼睛,生怕张宽除了提他还有别的举动,他永远摸不清张宽,他总觉得张宽和张保林一样,大手一挥,也许什麽就不同了,就像他曾被张宽一脚踢进了楼後面排水的小沟里,也曾被张宽一巴掌打得东南西北分不清方向,但张宽也会对他好,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东西也会手指一勾,“过来,小崽子”。 妖精包的饺子,张宽新买的会翻跟头的摇控车,苏桦都曾分享过,甚至张宽找不到玩伴时还教会了苏桦打乒乓球,当然人一多轮不上的时候,张宽会一脚踹过来。“笨蛋,滚啊,别丢你大爷的脸了。”
  苏桦等着张宽回答,眼睛抖啊抖的,心里也跟着抖啊抖,看张宽没什麽动静就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可以,不过我要吃烧鸡。”
  张宽缩回了一直绕着苏桦脖子转的手。刚才苏桦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就好像一只乌龟,想出来探个头,又不知道探了头会不会碰上危险。
  张宽收回了手,看到苏桦刚喘了口大气,抬脚就蹬在了苏桦的屁股上。看到苏桦毫不意外地栽了个马趴,嘎嘎地笑了。
  “烧鸡,要厂门那家德隆计的,你没吃过吧,我妈她们办公室上星期聚餐时带我吃了一回,那味,绝了。”
  苏桦很快爬了起来,揉了揉屁股,捂了捂藏在身上的信封,郑重地点了点头。
  谁是谁的鸡肋6
  t两小孩进了城里最大的乐器行,苏桦直奔着二楼卖钢琴的地方跑过去。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跟着妈妈,妈妈指着那个126的星海对他说,就是这个,先上手弹弹。苏桦有些紧张地坐在那个凳子上,只弹了几个音,硬挺的力道和清脆的声音感觉棒级了。妈妈轻轻地拉他起来。年底就给你搬回去。妈妈笑的甜甜的,苏桦也笑的甜甜的。近一年过去了,他弹过的那个牌子琴还摆在老地方,棕色的亮漆,沈沈的盖子,包皮的木凳,只是铮亮的钢琴上面还放了一个三角的价格牌,写着17800元,那个数字比苏桦口袋里整整多一个‘0’。
  苏桦傻了。而张宽正一脸新奇地在这个地方转来转去,这里面的名堂大了去了,什麽都有,小号、古筝、琵琶,还有一个架子鼓,跟电视上的一个模样,最後看到苏桦站在一个柜式的钢琴前发愣,不以为然地伸手就在钢琴盖上‘呯呯’地拍了拍“就这东西?这麽大,怎麽搬回去,要不叫我爸弄辆车来吧。”张宽等了半天不见苏桦回声,转过头来,看到苏桦竟然在流泪。没出息的东西,张宽嘀咕一句,觉得真没劲。但这必竟是张宽第一次看到苏桦只流泪不出声,小小的脸,细脖子一哽一哽的,流量到是不小,哗啦啦的。张宽看着看着就有点好笑。成天这样,哪来的那麽多大水,发不够啊。
  “小不点,激动成这样,不就一桌子一凳子嘛。我叫我爸了来搬了啊。”张宽很大不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抬手一挥。“姐姐,过来。”姐姐站在一边看着这两小孩有一阵了,猜不住两人的年纪,大的像是十三四,小的不到十岁,知道是看热闹的,一直就没顾上搭理。听到喊“姐姐”才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过去,眼睛一瞥。“怎麽了,小弟弟。”张宽一听,眉头一抽,啪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想发飙,苏桦用力一拉把他拉出去了。
  “小屁孩,发什麽疯,我还没和她理论了,还叫我小弟弟。他妈的,谁小了,没看到就她那个子,还敢叫我小弟弟,看到她那个得性了没有,还敢小瞧我们。”苏桦没理他,出来後,就蹲在路边,手悄悄地伸在衣服里摸索着他的信封,心里还琢磨着,如果不行,就买个电子琴好了,可是电子琴和钢琴在重力上的差距,苏桦是知道的,心里实在有点不甘心。“快点,好不好,赶紧买了,我还等着烧鸡呢,我知道你有钱,我爸可说了,厂里还给你发着钱呢。”张宽踢了苏桦一下,他喜欢踢苏桦 ,喜欢看苏桦踢了之後,摸着屁股瞪着眼睛又什麽也不敢说出来的样子。可今天这小东西像没了反应,只会蹲着,彻底蔫了。张宽伸了手出去,终於像以前一样把人给滴溜起来了。“小子,看你大爷。”苏桦被张宽抓着下巴抬起头来。天啊,这脸上的眼泪怎麽还没干呢。
  “哭屁啊,抽疯呢吧,还有完没完啊!”张宽说着就想把这小崽子的眼泪打回去,他最见不得流猫尿了。看到苏桦吓得眼一闭,又挤出一把眼泪。张宽手一松把苏桦扔地上了。“怂样。”“我还没想好。”苏桦小心地按了按胸口里藏着的钱。“怎麽这麽多事啊,等会天晚了,还有个屁烧鸡啊,再说我爸回来,看我吃烧鸡,还不得问我哪来了,问了,我还有命吃吗?”苏桦下不定决心,这件事太大了,他得好好想一想。刚才看到东西才知道自己太糊涂了,真买回去,放哪里,放这个家,如果爸爸妈妈看到了会怎麽想,肯定不行,放李东家,这麽大的东西,肯定也不行。苏桦站起身来掉了个头准备回家了。 “哎,哪去,走了这麽老远才过来,你不买了,那我烧鸡怎麽办。”看着前面小人走得挺快,张宽冲上去,两条胳膊一夹,就把苏桦控制住了,手往苏桦怀着一摸,就摸着了那个硬东西。张宽咧嘴笑了,早就知道这家夥藏这了,一路上摸了不知道多少回,再摸下去,连小偷都能盯上了。
  “别动我的钱。”苏桦胳膊挣不出来,看着张宽拿了那信封然後往怀里一揣,自己一点动弹不得,急得也不顾得害怕了,张嘴就骂“张宽狗东西,你爸是强盗,你也是强盗,你们一家都是强盗。”张宽怒了,还真没人敢当面骂他,随手拿着信封叭叭的抽在了苏桦嘴上。“孙子敢骂我,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死东西,还敢骂我爸,他怎麽强盗了,不是我爸,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捡垃圾呢。还敢骂我爸。”张宽见打的不过瘾,把信封揣进口袋里,一把捏住苏桦的嘴就拧“还骂不骂?”苏桦的嘴早抽肿了,再这麽一拧,痛得直抽气,可心里怎麽能低头。“就是强盗,一家子死强盗。”“抽不死你小免崽子的。”张宽更用力地扭,苏桦气急,张嘴就咬。张宽“嗷”的一嗓子蹦出了老远。然後一脚揣过来,正踢到苏桦腰上。苏桦一个前冲,趴地上了。张宽上去补了一脚,得意地踩着苏桦的屁股。“还敢咬你大爷,打不死你的,嘴还硬不硬,看你服不服。”
  苏桦瞪圆了眼睛,挣着脖子扭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张宽,嘴肿了,鼻子还一抽一抽的。“不服,不服,你们就是强盗。”张宽心想这小子今儿吃了豹子胆了,还这麽张狂,脚底下就没留余地,两脚高绑子运动鞋狠狠地跺在苏桦尾骨上。苏桦整个脸都抽一起去了,“我就不服,我就不服,打死我也不服。”碰到这样的苏桦,张宽也没脾气,看看旁边围了一圈人,嘴里嘟嘟囔囔地比划他歁负人,骂了一句“孙子”,放了苏桦,自己先窜了去消费了。苏桦看着张宽跑远的身影,嘴抖了半天,才伴着哭声回了一句“你才是孙子。”
  九岁的苏桦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都上班去了。他两只眼睁已经哭肿了,嘴也肿得老高。那是妈妈妈留下来的钱,他以为自己能改变点什麽,别人帮他安排的人生,他想抓住的钢琴,还有那,写满了自己快乐的老房子,那些随着他的眼泪,失去的终於失去了,不能改变的终是不能改变的。
  虽然第二天张宽还给了苏桦那个信封,还赔着笑脸说花掉了其中的一张,还拿了一条鸡腿给他说是剩下的,甚至放学的时候夸张地帮他背了书包,威胁他谁也不能说。苏桦还是决定忘掉一切,忘掉那两仟块钱,忘掉自己曾跑到那个乐器行,忘掉自已怎麽没出息的在张宽面前掉泪,也决定忘掉自己小小男孩的冲动。
  谁是谁的鸡肋7
  苏桦在数着旧房子还能存在剩余的日子,也等来了他在新家的新一次过年。
  苏桦从没有其它小朋友对年有种不同寻常的渴望,尤其是李东,早早的把积攒好的钱变成霹雳叭啦的东西,在硫磺霄烟中体会了他对年的全部意义。苏桦他记忆中的过年,就是那几天会是妈妈爸爸最不高兴的几天,爸爸要回乡下,而妈妈要回上海,苏桦总是轮翻在这两个地方选择,跟谁走,另一个都会不高兴,其寮苏桦那两个地方都不愿意去,不要说乡下连个像样的厕所都没有,让他撅个屁股蹲在一个专用的大坑前,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还有那种大炕,一家人不分男女全挤在一堆睡觉太不可思议了。而上海,那个唯一的至亲外婆似乎并不怎麽喜欢他,有一种冷冷的讲究,也让苏桦喜欢不起来。
  这一次没人让他选择,还不到三十,苏桦就整理了自己的书包,和新爸爸妈妈坐了六个小时的汽车,到了一个完全被大雪覆盖的地方。
  那个村子和自己曾去过的村子没有什麽太大的区别。倒是这里是一个大家子。光爸爸给他介绍的叔伯就有六七个。
  他们一家离一家不算远,都是低墙黑屋子,炕头烧着口大锅,炕後放着装粮食的大仓。每个人见了他都给了他十元钱,然後就是爸爸不明所以的笑容和妈妈涨红着脸拉着苏桦叫人。
  “叔叔,婶婶。”
  “伯父,大妈。”
  苏桦平生第一次把各种称谓在嘴里过了一遍。
  最後是“爷爷、奶奶。”
  苏桦叫了爷爷、奶奶,後,没有得到预期的十元钱。爷爷坐在一个支起的大方桌的首位,嘴里吸着长长的烟袋。
  “甭叫我爷爷。”爷爷的一个声音吓了苏桦一跳,脸一下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躲在妈妈的身後,看着那个瘦瘦的老人气得哆嗦的把烟嘴一下一下磕在桌沿上。“我们陈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他姓啥,你个畜生竟然让他连姓都不改,我都说了不行,你们非得顺得自己的意思来啊,生不出娃,都说了让从老三家过一个来就行了,再怎麽说,那都是我们陈家的,现在弄个这麽大的,指着让人看笑话。姓也不改,你们糊涂啊,去叫他把姓改了再来。”
  苏桦晕了,看着低着头的养父,看着偷偷抹泪的养母,不知道是该站着还是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苏桦就站在厨房的过道里,看着穿堂风从门口的厚布帘里刮进来,吹得一身冷冰冰的。苏桦饿了,渴了,坐车来的时候,苏桦吃了妈妈从厂门口付食品店里买来的点心,近十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过来喊他吃饭,没有人给他一杯水,养母和那一屋子老老少少进进出出端碟子上碗,没有那个老人的应允,甚至没有人敢和他说话。
  养母的视线有一种明显的卑躬屈膝,那是苏桦从她和任何一个说话,都得陪着笑脸看出来的。当然那个视线也在躲着他,每一次端着盘子从他身边走过,总是保持着一种没有看见的状态。
  苏桦说不上来什麽感觉,只是木木的、傻傻的站着,手里还拿着他的那个书包,怕挡了这群忙着年夜饭的人来来往往。
  听着二婶喊着:‘那个还没好,再到点香油就行了啊。’
  看着大妈推着那个差不多六、七岁的男孩“三儿,饿了,饿了先让你爹给你弄点丸子吃,我这就好了。”
  听着养母低低地却是努力地接过那一盆子碗碟。“我来洗,大姐你们先去吃去,我来洗。”
  苏桦悄悄拉开了门帘,背着他的书包钻进了外面的黑暗中。
  村子外面没有多少人,人大多在家里吃着团圆饭,苏桦看了半天,看到前边有一颗大树,树下还有有村子里农闲里的石台子,石凳子,苏桦走过去,不敢坐石凳子,太凉了,只能蹴着身子蹲下靠在大树上。风吹得他的脸直疼,耳朵冻木了,刚开始他还会用手搓一下,後来连碰都不敢碰,一碰,耳朵都能裂下来一块。
  偶而有几个小孩出来放炮杖,‘劈呖叭啦’一串子,惊起了村子里面所有的狗叫成了一片,比炮杖来的更热闹。苏桦就想这个点李东也一定在摆弄着他的那些家底,在楼下疯跑的不亦乐乎,还有阿黄,一定早躲得远远的了。他还记得张宽最坏的一次竟然把鞭炮绑在阿黄的尾巴上,後来鞭炮炸响了,阿黄惊得上窜下跳,苏桦在後面追了一路,真到半夜才把躲在树上的阿黄找回来。
  风越来越大,天黑透了,苏桦绻成了一团,远远的他听到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苏桦冻得身体都僵了,站不起来,只能哑着声音答应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这个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道,那是一个他怎麽也发不出来的声音。
  他不知道在这里待上一晚上冻死了更好还是跟着他们回去,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麽样子更好。
  苏桦不记得养父母最後是怎麽找到他的,他真的快要睡着了,後来他被养母背到了二婶家,吃了养母给他下的热汤面,看着她抖着手一筷子一筷子把面喂到他嘴里,还看到她眼泪一串串砸在床单上。
  妈妈没有问他为什麽要跑出去,他也没问妈妈为什麽要哭,只是从口袋里套出手绢递给了妈妈。然後就着妈妈的手吃完那碗他怎麽也说不出口的没有放盐的面。
  谁是谁的鸡肋8
  好在,年只有几天,再长,也长不到一辈子。
  年过完了。
  原来的那个房子很快腾空了,磨了边的家俱,掉了漆的冰箱,还有打成一捆一捆的衣服都拉走了,这些爸爸妈妈精心营造的家变成了几张钱揣进了新爸爸的口袋。因为是周末,楼上楼下相熟不相熟的人都站在一边看着,没有更合适的话交流,只是搭把手,帮个忙,看到车走了再赶紧地回到家後,关了门嘀咕去。
  张宽和几个他的小跟班也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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