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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天堂太远·人间正好-第34部分

小说: 天堂太远·人间正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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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啊……”苗苑慢慢松了手,坐回去继续梦游。 
  陈默靠边停车,伸手过去顺苗苑的发尾:“嫁给我不好吗?” 
  “话,话不是这么说。”苗苑愣愣地回不过神:“那你妈怎么办?” 
  “婚都结了,她也不敢让我离婚的。” 
  “你妈一定会气死!” 
  “大概会。” 
  “她会不会打你?” 
  陈默笑起来:“应该会,没关系,她打不疼我。” 
  “可是,可是……我觉得我们这个事!!它就不应该这么办啊!!她是你妈耶?”苗苑双手握拳几乎要抓狂。 
  “你不要怕,”陈默倾身过去抱住苗苑,轻轻拍她后背:“我妈的事情,是我的问题,你放心,她总不会跟我脱离母子关系的。” 
  “可我觉得这样很不好!”苗苑非常不安, 
  “是不太好,刚刚我……是很冲动。可是,那现在怎么办呢?总不能马上回去再离婚吧?” 
  “那当然……”苗苑舌头打结,脑子再一次地转不过弯来。 
  “回家吧,休息一下。”陈默亲亲苗苑的鼻尖。 
  苗苑垂着头,慢慢点了两点,她的确需要休息,她的脑袋现在就像是被一百匹马踩过了一样,头疼欲裂,她需要好好先睡一下,一切都可以等到睡醒再说。 
  陈默坐在床边等苗苑睡着,这一整天发生太多事,苗苑哭了太久,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呼吸很快就开始变浅。陈默小心地抚摸她的脸,微红的小脸皱皱的,睡着了也不是很舒心的样子,眼皮可怜兮兮地红肿着,眼角边有新鲜的湿痕。陈默知道他今天做得不对,可是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问题得一个一个解决,总有当务之急。 
  陈默拉开被子平躺下去,睡到苗苑的身边。无论如何,妈都是妈,生气,暴跳如雷、把他打出门,没关系,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不怕。反正一次不行两次,一天不行一个月,到最后妈总是会让步,总不会不认这个儿子。 
  可是…… 
  陈默转过脸去亲吻苗苑的眉心。 
  可是你不一样,你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讨人喜欢,你从来都不坚定,不够执着,害怕寂寞,需要人哄,需要人陪,你很快就会爱上别人,你会跟着他跑掉!      
  46。   
  苗苑一直睡得很不安稳,然而梦被魇住了,于是晕晕沉沉地睡了很久,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黑,陈默不在屋里,桌子上给留了菜,很男人的手艺,把食物弄熟,还能吃。苗苑嚼了几口就觉得悲从中来,伤心得不得了,索性陈默人品不好,她也就分手算了。可现在这男人是她是非常喜欢,那婆婆她是非常害怕,于是苗苑觉得自己非常委屈。 
  沙发上放着陈默当年打枪给她赢回来的大兔子,很大的一个,长毛绒绒的,看着就觉得很暖。苗苑抱着兔子蜷腿盘在沙发里,把脸紧紧地贴着兔子的耳朵,脸上冰冰凉的,眼泪又一次涌出来。电视里开着很热闹的台,各方专门耍宝人士效果十足,苗苑却越看越觉得伤心。她想不通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跟陈默结了婚了呢?他妈妈这么可怕,这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忍啊忍,实在是忍不住,苗苑把电话拨回家。 
  何月笛只来得及说出一声喂,那边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何月笛吓了一跳,连忙作手势让苗江把电视的音量关小。苗苑声音哽咽地口齿不清,好在何月笛毕竟是她妈,从小听习惯了,分辨起来也不太费劲,倒是对内容越听越心惊,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吼:“你就这么,登记了?” 
  苗苑本来就心虚,被她这么一吼更加没主意,哭得更厉害了。 
  何月笛抚着额头深呼吸:“你等一下,你等一下,我先想想,一会儿打电话给你。” 
  苗苑很乖地挂了,像看着救星那样看着电话机。何月笛愣了半天,转头问苗江:“你觉得陈默这孩子人怎么样?” 
  “挺好啊,怎么了?”苗江很紧张。 
  何月笛定了定神,把电视关了,重新打电话给苗苑。 
  苗苑本来想说妈妈你听我解释……何月笛截口断了她话头,先别解释了,听我说!苗苑很弱地答应了,发出像小猫崽一样的呜咽声,苗江拿着另一个话筒在听,真是听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何月笛是个医生,她有职业性思维,喜欢逻辑分明条理清晰,对症下药有病治病。 
  “首先,这么大的事,事先不通知家里人,这肯定是你不对,以后再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马上打电话给我。” 
  苗苑抽泣着说嗯。 
  “其次,你想跟陈默过下去吗?想清楚,他那个家,还有他妈全算进去。” 
  苗苑嗫嗫犹豫了良久,终于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说:“想!” 
  何月笛叹气,心想陈默这招倒是真的狠,现在婚都结了,总不能真劝着女儿三天就离婚。 
  “那好,这婚是你结的,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你想跟他过下去……反正你现在也知道他妈不好惹,你的日子可能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好过。” 
  “妈!”苗苑又想哭了。 
  “别哭,啊!证都领了,跑我这儿来哭,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这陈默这孩子吧,人是你选的,当然我看着也还不错,人品应该还能过得去。你们新婚夫妻本来矛盾就多,你摊上这么一婆婆,遇事忍着点,懂事儿点,别任性,结了婚就不比在家里了,别以为谁都像你爹那么惯着你。”这本来就是感伤的话,何月笛说着说着眼眶开始泛红,自己顿了一会儿,等情绪稳定下来。 
  苗苑哭着说:“妈,我一定会好好过的。” 
  “行了,最后一点最重要,你真要好好记得,听你的意思,陈默和他妈好像不太对付。他那个妈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要记住,那毕竟是他妈,这年头只听说过离婚不要老婆的,没听说还有脱离母子关系的。反正无论如何,不管他和他妈怎么闹,你别插到他们中间去,别在陈默面前骂他妈,明白了吗?就算是陈默发火了,你也别接他那茬,明白了吗?” 
  苗苑委屈地说:“记住了……” 
  “别觉得委屈,你不该嘛,谁让你嫁这么一男人。”何月笛挂了电话,半躺在床上脸色阴沉,过了一会儿急匆匆披衣起床,苗江追着问,你干嘛去?何月笛头也不转,我得给陈默那小子写封信去。 
  那天晚上,陈默不自觉地就拖得有些晚,回去时看到苗苑脸上挂着泪痕,抱着兔子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陈默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弯腰把她抱上床。 
  似乎,只有在夜深人静的角落里,在所有人都沉睡的时刻,陈默才会承认他其实也会有恐惧。 
  苗苑已经睡熟,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口,失而复得的恐惧,得而又失的恐惧,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无畏,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想再做无畏的人。陈默慢慢侧转身,把苗苑抱进怀里。 
  这是他的初恋情人。 
  即使一开始漫不经心,曾经有过反复,有过错失与怨怼,然而,这是他今生第一个女人。 
  唯一的妻子。 
  陈默仍然早起,苗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迷蒙的双眼在月下闪着微光,陈默伸手抚摸她皱皱的小脸,俯身亲吻她的脸颊:我晚上回来吃饭。苗苑点点头,手上慢慢松开。陈默握住她的手指说你不要害怕,我妈又不会吃人,我们家的事我会解决的。苗苑往旁边蹭了蹭,双手合抱圈住陈默的腰:“我告诉妈妈了。” 
  “嗯!”陈默不自觉握紧了苗苑的手。 
  “妈妈说,要我好好跟你过日子,但是你不能让你妈欺负我。” 
  陈默松一口气,说:“那当然。” 
  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忙,但是陈默莫名烦躁,怎么说,怎么回去开这个口,这事要尽快办,可是要如何面对他妈,陈默完全没有头绪。会吵起来的,一定会吵起来,苗苑说得没错,他妈会气死。 
  成辉见陈默难得的浮躁还以为是担心求婚的事,忍不住笑道:“你们家那个苗苗你还担心什么,都三只手指捏田螺了。” 
  陈默苦笑。 
  何月笛挑了上午十点的样子打电话,前后不着,这会是比较空闲的时候,陈默的耳朵灵敏,一听就能分辨出是谁,马上直起了腰背,其恭敬的程度远远超过面见总队长。何月笛在电话里沉声说,给我一个可以发快递的地址。陈默马上报给她。何月笛顿一下,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声音柔和了一些,她说我写了一封信给你,我和苗苗的爸爸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明天就能送到。 
  陈默按住手机说:“阿姨这个事情,能不能听我……” 
  “不用了,直接看信吧。”何月笛打断他,何月笛是个医生,她喜欢直接下诊断书,她不喜欢和病灶辩论。 
  陈默笔笔直地坐着,慢慢软化下来,成辉看出来苗头不对,诧异地问怎么了,陈默挥挥手,表示没事。 
  苗苑其实是很好哄的姑娘,天生驼鸟加不死小强个性,第二天发现危险尚不在眉睫,到晚上的时候心情就好了很多。陈默赶了饭点回家,苗苑拎着锅铲跑出来给他拿拖鞋,陈默呆呆地愣着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苗苗,你…… 
  苗苑大气地一挥手,你先去看会儿电视吧,还有半小时吃饭。陈默没去看电视,他站在厨房门口看苗苑忙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苗苑做饭的架势非常的可爱。 
  那天夜里他们在静夜星光中深情接吻,苗苑抓着陈默的衣角蜷在他的胸口睡觉,她喜欢这种姿势,她喜欢睡觉的时候能听到心跳声,那种很纯粹的属于男性的阳刚的气息将她包裹,非常稳妥幸福的感觉。 
  何月笛用了最好的快递,第二天大早信就到了,陈默扣着信一直等到午休时带回宿舍里去看,他下意识地不想把这件事暴露在人前。 
  打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两张纸,陈默深吸了一口气,把信展开到桌子上。 
  ********** 
  陈默: 
  你们的结婚的事,苗苗跟我全说过了。怎么说呢,你让我很失望,当时你到我们家里来,可以说我们全家对你都非常的照顾,我说过我决不为难你,我只期望你能对苗苗好一点,别让她哭着回来找我。 
  好,结果你们结婚当天,她打电话给我几乎哭昏了过去。还有,结婚这么大的事,我们双方家长都没有见过面,而且你母亲那方面根本就是不同意,你在这种情况之下硬拉着苗苑跟你去领证,我很难不去怀疑你的动机。之前你让苗苗跟我说你们军区政审周期很长要半年,我完全没有怀疑过你,户口本,街道的证明我马上都寄过去给你,但是我现在打听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政审根本不需要这么久,你可以说完全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本来你们都是大人了,我们做父母的对你们的生活也不想干涉太多。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比较实在的孩子,所以虽然离得比较远,你们年龄也相差比较大,但是苗苗说她喜欢,我并没有多加阻拦。我对你可以说没有一点亏待,我把女儿交给你,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从小养她到大不是这样被你妈妈刻薄的。你将来也会有孩子,将心比心,你要体谅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另外,你和你母亲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矛盾,我不想过问,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拿我女儿做你们之间对抗的武器。苗苗是什么个性你很清楚,她没那么大的能耐做这种事。如果你需要一个够厉害的老婆帮你去对抗你妈,那就放过我女儿,她还年轻,还可以有新的生活。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一个做妈的,我永远都会觉得我这个女儿是最好的,是你过来跟我说,你要娶她,你说你会对她好。我们做家长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苗苗这丫头从小就比较听话,从来不闹事,不知道给自己争什么,你既然娶了她做老婆,那也就是说,证明你是认可她的。 
  你是一个男人,你就应该要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就没有资格结这个婚。 
  你与你母亲的矛盾,请你尽快的和解。 
  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让我们失望。 
  苗江 
  何月笛 
  XXXX.XX.XX 
  *********** 
  陈默仰面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信纸摊在桌上,指间挟着一根烟。房间里有淡淡的烟味,陈默敏感的眼睛可以感觉到那种细微的变化与压力,烟气,不过,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刚才他听到走道里有声响,冲出去堵住了原杰问他要烟,原杰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上上下下乱七八糟地摸口袋,递给陈默一包红塔,还很狗腿地点上了。 
  陈默挥挥手转身进门,说你可以走了,原杰再愣了三秒,梦游一样地飘走了。 
  陈默忽然想到他可能是特别固执极端的那种人,只因为狙击训练的教官说抽烟对眼睛不好,他马上就戒了烟,而且甚至不让别人在他面前抽。他对精度的追求执着得可怕,他的队长夏明朗当年劝过他,过分的追求精确可能反而会影响到成功率,一意孤行,一枝独秀,在某一个点上做到极致,会让整体安全系数变低。这话是很正确的,只是,有些习惯大概真的与生俱来。 
  他的母亲…… 
  陈默用力吸入一口烟雾,然后成功地被呛到,狂咳不止,他随手把烟头捏灭,思绪却在视野模糊的瞬间飞起。即使从来不愿意承认,也不肯去面对,韦若祺仍然在他心中刻下痕迹,偶尔强迫自己打开心门反省,他都可以看清他性格中的哪一笔源自母亲,哪些源自父亲,还有哪些源自他多年的经验与阅历。属于母亲的笔墨很关键,好像金字塔最底层的支撑。 
  这些年,他与她的对峙,他只出格反抗过两次,第一次是高考,韦若祺替他填完了从一本到三专的所有志愿,陈默自作主张地冒名去班主任手上改换了志愿。消息传回来,他考上了。 
  韦若祺看着录取通知书气得发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干。陈默说,不这么干,你会同意吗? 
  后来他妈妈是怎么回答的?陈默发现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一天,所有高三学生最开心的日子,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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