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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清梦无痕(上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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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静静地听着——这是我第一次听别人这样提起我未谋面的阿玛,他在这个人人自危寻求庇佑的朝野之中岿然不动,显是懂得玉韫珠藏,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受赏识得以保身吧。
  
  只听十三沉吟道:“所以你这婚事,你阿玛是说得上话的,如今皇阿玛没发话,显是只等他明年从南方回来。”

  我一阵心烦,闷闷地道:

  “我宁可明天就嫁了,不就是当块儿肥肉么,吃着的开心,吃不着的死心,总之,人人都得安心。”

  十三一边拉我轻滑过冰面,一边笑道:“你能嫁了谁去?倒说来听听。”我一愣,心想肯定不嫁你就是了,随即逗他道:

  “十阿哥就挺好。”

  他咧着嘴斜我一眼:“十哥倒好,可他那性子……你本来就野,只怕到时候加个字,就是‘粗野’。”

  我耸耸肩:“那便十二阿哥,我俩自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性格甚是平和。”

  十三侧头想了想,道:“说得也是。不过恐怕你这疯丫头到时想走得逍遥自在,十二哥可不会陪你。”

  我心中暗笑,越发大胆,说:“对喽,索性嫁了四爷,和衡儿作伴去!”

  他也噗嗤一笑:“四哥可不会要你,一个衡儿已经够了,难道让你俩去把他那府邸拆了卸了不成?”

  我作出失望的样子,轻轻道:“难道我真要去和舒蕙姐争个短长?”

  他皱了皱眉:“我知道八哥待你甚好,可是……”他欲言又止,只摇了摇头:“洛洛,你自己能做主的事,何必这么随便?”言毕,我俩已停在房门口,他几乎是谴责地看着我。

  我也不再玩笑,正色道:“十三爷,似乎人人都以为,我就真的只能把自己的一生系在这紫禁城身上了?”十三一愣,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既是能把握自己的方向,我情愿像如儿一样,走到一个能让人舒展开手脚的地方,在那里,或许我嫁的那个人,愿意白天和我策马奔驰,夜里陪我共观繁星,那是我的幸事;如果他不愿奉陪,那么我索性独自一人,也是快意非常!”
  
  十三神色凝重,刚要说些什么,房门打开,十格格窜出来握住我的手,埋怨道:

  “总算知道回来了!” 

  十三笑道:“如儿,你们可备有伤药,这丫头我就交给你了!”

  十格格应道:“本是没有的,不过十哥刚送了好些过来,他还侯了一阵子,这才刚走。你,快进来,说说怎么落得这么狼狈?”说着她拽着我就就进了屋,我回头一望,十三却已转身走远。
  
  “衡福晋没大碍就好,倒是你们这份情谊,我都眼红啦。”十格格一边为我敷药一边感叹道。我微微一笑,戏道:“那你也去丢一次试试看吧!”

  她却忽然认真地说:“洛洛,你刚才说想和我一样嫁得远远的,我问你,你放得下这个姐妹么?”

  我心里一紧,苦笑道:“我真希望你这丫头迟钝些才好,我的梦也能做得久一些。不错,我不会离开衡儿,所以也离不开这紫禁城。”

  要我和叶子分离,的确是不可想象的事,那就好像要把我们的信念和灵魂从身上剥离。

  十格格放下我的裙摆,又淡淡地问:“那……你放得下十三哥么?”

  我咬咬牙,道:“不得不放。”

  她摇摇头:“十三哥待你很好。可惜这种好,你好像不稀罕。”

  我点点头:“我就是贪心。”

  十格格叹了口气,道:“我一直都觉得,十三哥才是最不懂感情的人。人人都知道他有许多红颜知己,他宠着她们、护着她们、任她们耍性子,包括十三嫂,他只是看着她那张冷脸,从不和她计较……”

  我苦笑着接道:“那是因为他从未把心稳稳停在谁身上,对吧?”

  十格格无奈地说:“恐怕他想都没想过。他要琢磨的事,可太多了。”

  我甩甩头,跳开这个话题,笑道:“所以啊,这种男人我可不要。倒是你,未来的勇士夫人,今天突然有了这么多唠叨,怎么开窍的啊?”

  她脸微微一红,掐了我一把,却突然又咳嗽起来。我忙问:“你也病了?”

  她道:“这两天天凉,又犯这老毛病了!”说着仍是咳个不止。

  我忙一瘸一拐地扶她到床边躺下,看着她的脸有些苍白,忙让她好好休息,别再说话。
  
  一大早我见十格格气色颇好起来,放下心来,急急地先赶到车队旁边,希望能看到叶子好好和她聊上几句。真怕昨晚上她就已经“惨遭不测”了……

  可是我的脖子都要抻长了四阿哥府上的一众人都没有出现,倒是其他的格格福晋们都陆续上了车。

  忽然,德妃娘娘的小丫环来叫我去和她们主子同坐,我无奈之下只有跟了去,上车之前不甘心地四周看了最后一眼,竟然真被我看到叶子正和八福晋谈笑着上车,看上去神色如常,不禁稍稍放下心来——四阿哥毕竟不会妄动。
  
  刚一上车,却发现不只是德妃,十四也正稳稳地坐在里面,带着大黑眼圈看着我。我冲他略微点了个头,便挨着德妃坐下。

  德妃心情甚好,笑吟吟地看着我说:“伤可上了药?为了我们衡福晋,倒折腾了你。”

  我回道:“娘娘哪里的话。我们感情自来就好,这不算什么。”

  德妃笑道:“皇上昨儿都问起你来,只说怕你伤了,都没法子向你阿玛交待。”
  
  就这样,我和德妃从夸岱的归期谈到杜衡的性子,从宫里的婚丧嫁娶谈到年初康熙的南巡,我只觉得虽说她只字未提,却句句事事都在谈我的婚事,只得打了十二分的精力应对。

  十四却只是坐在旁边,有些神思不属,只有德妃问他什么,他才像回过神来应上几句。

  正当我有些筋疲力尽的时候,车队终于停了下来,行程过半,大家都纷纷下车整顿休息。十四也和我一样,精神一振,悄悄递给我个眼色,便笑着向德妃道:

  “就偏劳芷洛格格陪着额娘,儿子先告退了。”

  “你能陪着我坐这半日,已是破天荒了。去吧,别憋坏了你。”德妃挥挥手。

  我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也下车去,却听德妃道:

  “芷洛你本就有伤,也下去转上一转吧,松松筋骨也好。”我忙应了一声,却忽见德妃意味深长地一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
  
  不想那么多了!我迈下车,果然见十四牵着匹马在路边慢悠悠地走着。

  我四周一望,还好前后是十二格格和十五格格的车,忙上前一步,直截了当地说:

  “她没事。”

  见他呼了口气,我续道:“不过以后会不会有事,可很难说。十四,你害了她了。”虽是心下不忍,但我仍是止不住埋怨他。

  他苦笑道:“可是情动于中,难能不形于外。芷洛,你不懂。”

  我不禁翻了翻白眼,我不懂?我最懂了。

  摇了摇头,微微叹道,“四爷到底会怎么对衡儿……十四,你们是兄弟,这事若发生在你府上会怎么办?” 

  十四被我这个问题问的愣了,沉思半响道,“若是别人,我不差那一个女人,她不做出什么让我难堪的事也就是了,可若是换了那人是衡儿……我……”他脸色转阴,“四哥对她大概也是用了番心思,不然昨晚何至于弄成那样。” 

  你们兄弟早晚有一天会把叶子折磨死,这个傻女人,怎么样倒霉的都是你啊。我心里对叶子担心到了极点,看着十四的脸都不爽,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瞪了回来:“你还在怨我?” 

  我不答,只负气的看着他。

  “不错,我确实不该招惹她。”他的眼神掠过了我,望向远方,“只是当初,我没想这么多,这个女人我喜欢,就由着性子做了。” 

  由着性子?倒很像你们这些皇子的做派。 

  “可自从那次害她掉到湖里,我才清醒,不能这样做了。”他的脸部表情渐渐柔和起来,“衡儿她是不一样的,我愿远远看着她,用我的方式对她好。” 

  望着十四一脸的认真,我又想起昨晚叶子谈起他时脸上淡淡的红晕,就算十四有千般不是,我现在也原谅了他。不过是一个骄傲的男子在学着去如何去爱。可是——现在是要他学着如何去忘情却爱才对吧,我狠了狠心说道:

  “可是现在……” 

  “我明白。”他急急打断我。“让衡儿沉住气,四哥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唉,也只有死不承认了,我不由叹了口气,叶子,你怎么会有个如此尴尬的身份呢。
  
  看着我蹒跚而行的样子,十四忽道:“十哥送去的药,你可用了?”

  我惊奇地问:“是你托他的?”

  十四一笑:“你为了衡儿受伤,我本是想聊表谢意,只是被八哥抢了先。他带的药材甚是齐全珍贵,我也就省了这份礼。”说着抿着嘴只是看着我。

  我瞪他一眼:“看什么?”

  他挑眉道:“看你和八嫂比,哪里不一样又哪里一样。”

  我不禁冷笑:“我还没嫁人呢,难道就要开始和别的女人比高比低?”

  他一愣,摇了摇头,道:“岂由得你不比。八哥为了你,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脱掉‘惧内’的名头了——以他和八嫂的感情,我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咂咂,你这个女人,哪里好?”

  我捶了他一拳,道:“哪里不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暗暗打鼓,我有哪点动人之处让八阿哥如此认真?

  “当然八哥觉得好。你写的那副歪歪扭扭的《道德经》里的字,现在还在他书房里挂着,他经常看着看着就笑起来,我却看着就为才女芷洛惋惜。”十四懒懒地道。

  我心中一动,却仍咬牙反击道:

  “你那帕子呢?那上面的叶子我看也是丑得可以,你却不惋惜了?”

  他敛了神色,道:“若终究因这帕子让她波折痛苦,因我的心意让她不得宁静,我恐怕不仅是惋惜。”说着缓缓走开。

  我追上两步,轻声道:“起码我们都在她身边,只需各自做各自能为她做的事,不是么?”

  他顿住脚步,点了点头,随即上马向车队前奔去。
  
  第二天,翠云馆。

  十三一大早就赶了过来,我见他神情甚是严肃,忙请他进了书房落座。

  菊喜低眉顺目地把茶杯放在我和十三面前,随即便转身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我冲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十三道:

  “怎么今儿叫这丫头奉茶?”

  我懒洋洋地说:“故意的。她要监视我,我便光明正大地给她看。反正是要嫁的人了,我如今谁也不怕。”

  十三一笑,道:“破罐子!只是什么丫头敢这么大胆,她的主子……”说着他缄口不言,我俩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心里想到了谁。

  我岔开话题,问道:“可提醒了衡儿?”

  他点了点头,呷了口茶,道:“衡儿是聪明人,你我都可放心。”

  说完,他低头只把茶杯转来转去,也不发话,好像若有所思。

  我却仍是不放心,走到书桌旁准备写封信给叶子让十三带了去。他走过来想看,我忙遮住了信纸,他耸耸肩,转头道:

  “你的伤今儿个上药了么?”我摇摇头。

  他边走边问:“药匣子在哪儿?”我顺口回道:“就在物架上。”话说出口忽觉有些不安,搁下笔一回头,不由得浑身僵住,思维停滞——只见十三正打开一个匣子,取出了那个白玉小瓶,又取出了一方手帕,正细细打量。
  
  他忽地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我深呼吸,也回望着他,任心跳加速。

  好半响,他轻轻地问道:“这帕子,是我的?你一直留着?”

  我却忽然松了口气——该来的始终要来,该了结的始终要了结。既然瞒不住,何不开诚布公?感情烂在心里,不如折在外面。

  “是你的帕子,我一直留着;你的画儿,我也一直挂着;我本要送你的止咳晨露,也一直存着。”我微笑着说,直视他的眼睛,心却有些颤抖——曾经属于自己的镂骨铭心,此刻说来,原来竟也可以如斯轻描淡写。

  他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待发现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深吸口气,回头一一把帕子和小瓶放回匣子,又重新把匣子放回物架摆好。待再转过身来,已是带着满脸笑容,却不看我而看着空气:

  “本还想着怎么开口,现下可好。洛洛,待你阿玛回来,我便和他提亲。”

  我是第一次看到十三这么腼腆的样子,只觉得心中很是甜蜜;而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说到提亲之事,忽地脑中一片空白,心中的甜味加重,甚至甜得有些苦……

  十三看我只是愣愣的,戏谑道:

  “亏你前儿个还和我说要嫁这个嫁那个,还要跟了谁去大漠骑马看星星,敢情你这鬼丫头是逗着我玩啊!洛洛,我现在再问你,你究是要嫁谁?”

  看着他得意开怀的样子,我心中也暖暖地漾着幸福,不禁想要微笑起来——心里有个声音小声说:“嫁了他吧,嫁了他吧!”可是嘴里却仍忍不住问:

  “你先回答,你为什么要娶我?”

  心怦怦地跳着,我知道这个答案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他纳闷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狠下心,鼓起勇气,艰难地说:

  “十三,我告诉你一句话。我真心对你,在我眼里,你和其他所有的人都不同。

  “若是我嫁了你,那么也永远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你一样真心的对我。你……做得到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蹙眉盯着我,半响没有答案。
  
  我手心里冒着冷汗,全身轻飘飘的,心沉沉的,脑子却是清醒的——好!折得干脆。今天如果有了他的心,我做妻做妾做情人都无所谓,名分这东西,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可弃若敝屣;但是他现在却给不了我答案,他也给不了任何人答案,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太过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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