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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永恒by 星炀 (虐心+倔强可怜的小受+推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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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不管是方采薇还是邓安妮都无法勾起他的好奇心,他早就对一切了若指掌! 

一种被背叛的情绪在升腾。 

“非,你听我解释。”他焦急地把水杯放下,走过来想扶住我的肩。 

“走开!没什麽好解释的!”我踉跄地退开,拒绝听到任何亡羊补牢的说辞。 

“非,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僵硬地收回手。 

“那是怎样?你不要告诉我这一大堆东西是你捡到的。另外想个理由,或许我会信。”情绪刺激著我的语言神经,不需思考便能说出一大篇恶毒的话来。 

他直直地望向我:“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因为从没听你说过你母亲是……” 

“是,我妈是邝希珩!那又怎样?你就能瞒著我做这些吗?”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浑身竖起了刺的刺蝟,一直武装到牙齿,防备地瞪著他。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看我。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一开始,对不对?哼,你能调查孟朝晖,当然也能调查我。”我了然地点著头,整个脑子陷入自我编织的推理中。“你们一开始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对不对?当然啦,杜家的三少爷怎麽能随随便便就住到野男人家里去……” 

“非!够了!”他没有否认,只悲痛地看著我,无法想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要这样说自己,你知道我们根本没有说过什麽野男人的话!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这段时间发生了这麽多事,刚才电视里还放那些……你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我只是想回来陪著你。”他说著说著,头低下来,非常难过。 

我才想起,他不知是不是又是偷跑出来的?那样的一个禁锢地,要出得来,定是费尽了周折。 

他的样子让我再说不出下面的话来,只能怔怔地盯著那些他不知从哪里搜集来的旧影片。 

好一会,我才慢慢地找到话说。“这些……你全都看过了?” 

“嗯。”他抬起头来点头,肯定且执意,“我喜欢她。她是个优秀的演员,比任何一个我所知道的都优秀,而且,她还是我爱的非的母亲。” 

他犹如在说一个再熟捻不过的人,无比的自然,我被打动了。他所做的比我这个作儿子的还多。 

我眨眨眼睛,不知该怎麽接下去,又停了一会,才决定另起话头:“这些东西是怎麽找到的?有哪个店还在卖这种东西?”这麽多,就算是邝希珩的,要收集齐全也不容易吧? 

“多找几个地方啊,音像店、影碟店、旧片铺……还有些是网友的收藏。” 

在我出门工作的时间里,他就在忙这些? 

“为什麽要这麽做……”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过程一定艰辛曲折。 

“你只要神志不清时嘴里就会一直喊妈妈,生病时是,大哥婚礼时喝醉了也是。所以我想了解。因为我想成为最贴近非的人。她对非来说是个重要的谁也无法取代的人吧?” 

“这麽辛苦,就为了……”只为了这种原因?这个人还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不,做这些,我很快乐!” 

我望著他,他的脸上洋溢著快意轻松的笑,没有丝毫介怀。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他笔记中的那句话──但我的快乐是什麽? 

他要的快乐便是这样吗?贴近我? 

这麽微小而简单的愿望……刹那间,所有的情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再次被他打败了。 

“笨蛋!”嘴巴里不由自主地念叨出这个词,这几乎已经成为我对他的称谓。 

他只是傻傻地露出熟悉的杜逡语式的笑对我。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为自己的束手无策而焦躁。 

你为我做了这麽多,那麽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麽? 

定定地望著那张笑脸,盼望能长久地印刻在脑海里。 

杜逡语的笑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麽久,终於无意识地说出那句话:“分手吧。” 

他似乎没听到,仍傻傻地问:“什麽?” 

“分手吧。”我重复一遍,心脏跳得无比猛烈。 

“非……你说什麽?”他脸上还是挂著那笑,却多了丝不确定和惶恐。 

我绝望地闭上眼,大喊出声:“我说分手!我们分手吧!” 

他终於听到了,但仍死撑著那抹笑:“开什麽玩笑?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好笑!非,你越来越没有幽默感了。” 

“我是认真的!分手吧!”我烦躁地叫,不要让我再重复了! 

他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走过来想要安抚我,我慢慢地看著他,摇著头退开,闭上眼睛,等待他的答案。 

他没有了声息,时间又再停驻。 

我等待著,像是过了很久,终於忍不住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面如死灰的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逡语,”他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倒下去,我极力压抑要上前抱住他的欲望,力持平静地继续下去,“如果你没有意见,那麽我们……” 

“为什麽?”他的声音悲愤到极点,像是从齿缝中挤出的话,“明明还好好的。” 

他以为只是解释清楚录像带的事一切便能恢复风平浪静,却不知我们的问题又岂是几盒带子能解决的? 

是啊,为什麽?连我自己都需要一个理由。 

他向来都比我机敏聪颖,想要随口骗过根本不可能。 

“你知道我的过去现在已经街知巷闻了吗?” 

“那又怎样?我又不在乎!” 

我只用某种疑惑的眼神看他:“可是,为什麽只有四条消息?为什麽没有我和你的事?比起那些,我们的事不是更容易被查到吗?为什麽会没有?薇姐告诉我,报料的都是写信或发电子邮件的神秘人,至今也不知是谁……” 

“什麽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他惊惧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没有这样想过,但不可否认正在误导他往这边想。否则除了这个,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分手。 

他把我的默不做声和表情都解读成默认!所以,更是气愤难当。 

“就因为没有我们的事,你就认为是我?!非,你不是这麽肤浅的人啊!为什麽……”他对我的了解远超我的想象,仍是不能相信我会这样诬告他。 

“逡语,你曾不止一次地说过,不希望有人看到我,想要把我藏起来。那麽,如果我失业了,甚至人人唾弃,你就真的可以完全收藏我了,不是吗?反正你用的手段向来都不太光明,从一认识我就是这样,上次赶走邓安妮时也是这样,所以如果是你,也不奇怪。”我越说越像真的,连自己都快被说服了。 

他只能呆楞当场,竟气得全身都在微颤:“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非,你真是这样想?” 

许是我向来说假话和恶言的本领都不如他,因此一旦真的到达某个少见的级别,便能连他也要半信半疑了。 

“逡语,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我无法容忍自己明知这样还跟你在一起。”我定是遗传到了妈妈的高超演技,在关键时候能无师自通到睁眼说瞎话的自若地步。 

“非,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怎麽会是我?我怎麽可能这样来伤害你?你难道不知道……”他不知我心意已决,还在做最後的挣扎。 

“不用说了,我累了。”我疲惫地扭过头去,这样跟他争辩,实在是件很耗精气神的事。“你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在那个袋子里,你拿走吧,不要再回来。” 

他没料到我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停住了声息,在我身後呆了很久,久到我快要无法忍受时,他慢慢走了过去,拎起了那个旅行袋,看也不看我一眼,从我身边疾步走过。 

“等一下!”我叫住他,回过头去。 

他呆了一下,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满怀期待地望过来。 

我避开他充满希翼的眼睛,低头解下项间的链子递给他:“这个,必须还给你。我戴不太惯。” 

他呆楞住了,咬紧唇,不再作无谓的坚持,只是似乎“我懂了”地点点头,悲戚地接过去,决绝地转身就走。他走得并不顺畅,带著拖沓的脚步,但非常坚决,头也不回。 

这样的他让我看到自己的卑鄙! 

泪再次涌出来,模糊中那个背影渐渐消失…… 

这一次再不会有人给我拥抱。 

低头看向双手,刚才虚软得差点解不下链子来。 

泪滴在已不住颤抖的手上,化作一滩冰冷。 

逡语,请原谅我的自私,剥夺了你的快乐! 

因为我也有我的快乐。那就是──无论如何,你都能活著! 

长久的,安全的。就算我看不到,就算满怀对我的怨恨,也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我就真的连活下去的勇气也要失去了! 

那天在陷入一片慌乱时似乎听杜正邦说过:“如果他能继续静养,也许还有些希望……” 

希望啊,就是半点也要把握! 

现在我把他还给你们,你们就必须做到曾说过的! 

我爱你!永远。 







23 





呆坐了很久,全身一直无力,站也站不起来。不知该想什麽,脑子里空空如也。直到被一阵急切的铃声惊醒。 

茫然地看看左右,才发现是手机在响。 

“……喂,哪位?”糊里胡涂地接通,里面一片烦人的杂音传出来。 

“喂,喂,是小非吗?” 

“我是曹非。哪位找?”声音不太清晰,而且我暂时也没有听声辨人的心情。 

“我啊,廷语!” 

“啊,廷语,是你。什麽事?”杜廷语的声音经过电波的重新诠释变得模糊不清,可即使这样我也听出了他的焦急。 

“那个,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见到逡语?” 

“逡语?他刚才来过,不过已经走了。”我抬头看看窗外,天色已晚。他走了大概已经两三个小时了吧?难道还没到家?我也跟著紧张起来,“怎麽了?你们没见到他?” 

“就是没有啊!他偷跑出去的,我们发现时已经太迟了。”他大概在大马路上,周围隐约的嘈杂搅得声音一片混乱。 

“为什麽不早点打来?”那样还可以留住他啊!我也有点生气地大声起来。 

“都说我们发现得太迟啦。他说想睡觉,不准人打扰,结果……总之没人发现就是了。他去过你那里对吗?” 

“对。但是已经走了很久了。” 

“为什麽会走了?他要出去本就是要找你的吧?” 

“因为……”我无法说出口,那几个字是我心头的刺。 

“你们吵架了?”我的迟疑让他开始胡乱猜测,本来他的想象力就是极丰富的,也猜了个七八成。“拜托,他这麽辛苦去找你就是找你吵架的?” 

“廷语,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他能不能不要再提他的辛苦了?我已经够内疚了。 

“废话!我本来就不是在讲笑话。你们哦,也会吵架啊?”他重重地叹气,“他不是最让你的吗?我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他定是找得累坏了,竟跟我聊起来。 

“是我要跟他吵。”我缓缓地说。 

我们是极少争吵,只要是跟他,就基本上没架可吵。他永远是最先退让的那一个。 

“什……啊,逡语!逡语!”他还没惊讶完,忽然大叫起来,把我吓一跳。“他回来了!小非,没事了,我看到他了!”他忙里偷闲地跟我解释一句,就听到个急刹车的声音,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开车。 

电话里只传出一些模糊声音:“逡语,你到哪儿去了?急死我们了!下次至少要留张条子知道吗?……发生什麽事?怎麽弄得全身上下脏兮兮的?……这个袋子是什麽?……逡语,逡语?你还好吧?……” 

我在这边听得七上八下的──这个家夥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有没有怎样?为什麽不马上回家? 

揪心得想马上冲过去亲眼看看! 

可是,看到又怎样? 

焦急了半天,忽然听到杜廷语说:“我正在跟小非通电话。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他也很担……” 

“不用了。”他只淡淡地答了句,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的心重又重下来,慢慢地沈到谷底。 

“那,”杜廷语也没料到我们闹得这麽僵,楞了楞,只好说,“先上车吧,回去再说。”然後才急急地对我说,“小非,没事了,我先带他回家。有事再通知你。就这样,bye!” 

我楞楞地看著被挂断的电话发呆。他说“不用了”。 

“不用了”是什麽意思? 

“你在干什麽?!这个混蛋真的要跟我一刀两断了是吗?虽然是我提出来的,但好歹你也不用这麽听话吧?笨蛋!笨蛋!一点也不了解人家的心意!大笨蛋!”边骂骂咧咧的边倒在沙发上,耳边一直像敲锺似的回响著那句话──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 

就像个无关紧要的人!真的恨我了吗?恨到连跟我报声平安都不愿意…… 

无法停止地胡思乱想著,眼角不停地滚落下水珠,一颗一颗,多得让我又烦躁起来!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讨厌死了!”气恼地坐起来,嘴里禁不住叨念著,“得去查查黄历看看,以後这种日子就躲在家里睡觉,省得哭得淅沥哗啦的真难看!”不自觉已经习惯自己对自己说话,以後也只能这样了吧。 

完了! 

怔怔地回味到这个事实,仍是难以相信。真的完了…… 

突然想到,对了! 

赶紧跳起来冲过去打开书桌抽屉,笔记还在!那片混乱下,他自己也忘了。幸好…… 

把那些本子捧在胸口,贴著心跳。 

这是一次交换。我用飞羽泪换来的,能让我拥有的杜逡语。 







24 





忽然下起了小雨,这种太阳雨在迷雾森林里也常常遇到。我懒得理会,慢慢地散步在街头,没有方向,无聊又无聊。 

外面的世界总是在不停地重复,这个街口和上个街口几乎一模一样,想必下个街口也是如此。就连那个终日被雾笼罩的森林都比它们有趣。虽然终於能单独出来走走,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只是进入了另一个森林吧?看来我的人生也只能这样,不停地在原地打转,直到某天再也动不了,僵硬地死去。 

然而,我猜错了。 

站在第八个十字路口,我看到了那个人,很特别的人,让我想起了庞德的短诗《在一个地铁车站》:“人群中涌现的幻影般的面庞,/湿漉漉的黑色树枝上花瓣簇簇。”我只去过一次地铁,实在无法理解那里的人与鲜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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