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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恋君已是二十年-第32部分

小说: 恋君已是二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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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送需要过河的人们。”     
   展翔笑:“外公还有做生意的头脑呀!”     
   我向他娇嗔的撅嘴,道:“才不是呢!外公撑船,不要钱的。有些人来来回回坐的次数多了,就会想方设法的表示感谢。所以外婆的家里总会有一些不认识的农人,送来各种各样的东西。每到过年,正月初一,给外公拜年的人都是走了一批又来一批,送到中午都送不完。”     
   “真是一个善良的老人!”展翔评价。     
   “是的。十里八村的人都这样评价外公。外公去世的时候,送行的人浩浩荡荡,从村里一直绵延了半里地。”     
   展翔看着我问:“外公葬在哪里了?我们现在去看看好不好?”     
   我和展翔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墓地的位置。外公安葬在靠近河堤的家后面,那是外公村子的祖坟。随着那些按照辈份我要称作外公的老人,一个接一个驾鹤西去,那片坟地也有了规模。我凭着记忆找到属于外公的一堆黄土。一个小小的坟茔,埋葬着一个善良可亲的老人。展翔毫不理会杂草丛生的地面会弄脏他的衣服,拉着我一起跪下,说:“外公,不是,应该学小翎子叫姥爷。姥爷,我是展翔。我和小翎子后天就要结婚了。如果您在,那该多好。请您保佑我们,平安健康。保佑小翎子一生无病,无灾,无难。”     
   向外公磕头,起身。我们拔去坟头上衰草,展翔突然看向坟与坟之间的一大片葱绿,问:“秋天了,怎么还有这么绿的草?”     
   我看着那成片的像韭菜一样的植物,扯下几根叶子,拿到他面前,向他解释:“别说它是草,它也会开花的。知道这叫什么吗?我们这儿叫死人花,因为它只长在有大片坟墓的地方。并且每年都是在秋分前后三天开花,那个时刻,刚好是要为死去的亲人上坟的日子。因此,它的身上带了一些邪气与鬼魅。”   
     展翔接过其中的一根,细细的看道:“还真和韭菜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道花朵是什么样的。”     
   我们慢慢走出墓区,走向河堤。他还在玩味的看着那根细长的叶子,叶子的中间泛着淡淡的白色。我夺过去,扔掉。     
   他不解望我。我说:“这是世界上最悲伤的一种花。虽然它有极好听又禅意十足的名字:曼珠沙华。在日本,它被称为彼岸花。是代表悲伤、分离、绝望、死亡的花。”     
   他露出好奇的神情,说:“真想看看它的花,是怎样的与众不同。”     
   “在你看到它叶子的时候,是不能同时再看到它的花朵的。”     
   “为什么?”他好奇发问。     
   我轻轻的叹口气,把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抬起头,看暮色中的天空。给他讲一个故事:“花和叶子同根而生,相互辉映,于是才有了花的绚烂、叶的鲜活。花叶相恋,世世如此。突然有一天,叶子厌倦了一季又一季花过成果、叶落成泥的生活,它不想再被固定在细细的花茎上,它要随风而去,到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对于叶子的离去,花儿没有挽留。它知道,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了的。只是在叶子走后,花儿每天都在相思中度过,蕊中浸满了鲜血,染红了每一片花瓣。后来,叶子回来了。因为它终于明白只有在花的陪伴下才是真正的自己。可是,花期已过。它苦苦的守望下一个花季,可只到再一次的辗落成泥,仍没有看到那片绚丽。千百次的轮回,虽修得同根,花与叶永无缘相见。于是,这个世界上就有了这样一种花。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展翔把我的手握得更紧,说:“真让人感到悲伤的花。”     
   “传说中,黑暗的幽冥之狱有一条叫做忘川的河流,此岸忘川草,隔河彼岸花。奈何桥凌驾于河上,古老的孟婆年年在此熬汤,用忘川河水加上忘川草叶和彼岸花瓣熬出那碗能够让人忘记前尘往事的孟婆汤水。踏上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也就走向了另一次轮回。今生的爱恨情愁统统忘记,最爱的人,牵挂的事儿,皆抛在河的此岸。什么都会忘了。可是,彼岸有花。彼岸花的花香有着神奇的魔力,它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哪怕是已经饮过孟婆汤,仍然可以忆起世间种种。有多少人,是想忘记的;又有多少人,是想记住的?”     
   他听着我讲这些,再抬头看暮色渐重的天空,悠悠的说:“我要死了,就算被逼着喝了孟婆汤,我也拼尽全力一定要到达河的对面,去闻一闻彼岸花的花香。记着你,记着你的模样,记着你的笑和忧伤。来世我们还要继续相爱。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会踏遍千山万水找到你。找你做我每一世的新娘。”     
   我看着他的侧面说:“我会生生世世等着你来找我。做你生生世世的新娘。”     
   展翔掰着手指头算给我听:“我们的银婚纪念是在2033年,金婚纪念是在2058年,钻石婚纪念是在2083年。”     
   我也掰着他的指头,取笑说:“展先生,您怎么不算一下,到钻石婚的时候,您老人家贵庚?一个108岁的老汉,牙齿都掉光光了,还陪着我过钻石婚的纪念日呀?”     
   他攥住我的手,笑道:“对呀,你要是敢嫌弃一百多岁的老头儿,我就联合孩子们一起对抗呢!”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小翎子,你说,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你起小名,我起大名。平均分工,不许推脱。”     
   我看向静静流淌的粉河水:“长安,如何?”     
   他笑了起来,微点着头,说:“好。长安。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希望孩子能够长久平安,长寿安康。”     
   天已经开始变短了,日头落下的时候,还不到五点。空气中已结有露水,天气微凉,展翔牵着我的手慢慢往家的方向走。他手心的温度,通过我的掌心,传递到我的身体里。对于我来说,全世界再也没有一个人象他那么亲近,那么珍贵,那么重要了。或者对于旁人来说,展翔只是一人平凡的人,穿着T恤与休闲长裤站在人群里,也看不出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但是,他却填满了我的生命,丰富了我的生命。是我年幼时的依靠与希望,成长的烦恼与忧伤,也是我的欢喜。而且是现在我自己所渴望的、唯一的幸福源泉。     
   此身如朝露,惟惜与君缘。相逢如可换,不辞赴黄泉。   
66.     
   2008年的10月16日,农历九月十八,是我和展翔结婚的日子。 
  一切都是按照家乡的习俗。     
   因为我和展翔的特殊性,家人把新房布置在了一楼的西屋。父母体谅的说:要给我们举行一个新式的婚礼。既嫁了女儿,又迎了女婿。因此,头天晚上,我被送至外婆家。第二天清早,有迎亲的队伍前来接我,彩绸扎起的花轿,枪锣响器,全班人马。     
   我穿大红色喜庆的嫁衣,坐在床上。听从妗子的吩咐,从早晨五点起床后,梳妆。妗子拿着梳子给我梳头,一边梳一边唱:一梳离娘亲、二输亲事顺、三输举家合……     
   收拾停当,早餐只吃了一丁点儿可以忽略不计的食物。就那样坐着。强忍到十点,院子里的喧闹依然热烈。表妹偷偷拿了几块蛋糕和一瓶水,给我。正欲享受,却被妗子发现,她一把夺走,严肃的说:“不能吃!新媳妇不能吃太多。不然等一下上了花轿,你想解手,咋办?拜天地的时候,你又想解手咋办?”     
   表妹不以为然的说:“那怕啥,都是在咱自己家里。”     
   “那也不行!”妗子把食物拿走了,我和表妹对视一眼,哭笑不得。表妹叹了口气说:“真想不通,你为啥一定要在咱家里结婚,这么麻烦。又不能穿婚纱,还要穿这么土的衣裳。还要遭这么多罪。你要饿到晚上你知道不?”     
   我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忍着。”     
   她看着我被珠围翠绕的头,感叹着:“不过,咱家里也有咱家里的意思。至少可以尝一下坐花轿的滋味。以后你可要记得告诉我,从小就听坐花轿坐花轿,到底坐花轿是啥感觉呢?”     
   我说好。我会详细的描绘给你的,但是,最好还是要你自己亲自体验一番,才把有最真实的感受。   
     妗子又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再次下令:“不准吃东西,记住没。等一下村子里会有看热闹的人过来看新媳妇,你可不能傻笑。”     
   表妹开始抗议了:“连笑都不给?那要咋办嘛!”     
   “低着头坐着就好了,其它的都不用管。就低着头坐着。”     
   “脖子哪受的了呀,还有好长时间呢!”     
   妗子伸手拍了表妹一下,“就你事多!你姐都还没有说什么呢!你哪来这么多歪理?到你出门子的时候,可千万别从家里走。不是爱赶时髦吗?就学着电视里穿露前露后的衣服,摆洋式的酒席,那样我也不用跟着吓掉魂了!”     
   表妹揉着拍痛的地方,呲牙一笑,说:“你想让我受这种洋罪,我还不干呢!”     
   妗子笑笑出去了。     
   果然,开始不断的有人瞧热闹,对着坐在床上不发一言低眉顺耳的新娘子一顿点评,再对穿的衣服戴的钗环发出感慨。     
   表妹在我耳边悄悄的说:“姐,不过说实话,这样子才更像新娘子。真是好看呐!”     
   趁无人的时候,我抓住表妹的手说:“我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你看,我手心里都开始有冷汗了。咋办呀!”     
   她惊讶的搓着我的手心说:“不会吧老大,你也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呀,怎么会这么不经事儿呢?又不是嫁给陌生人,你们都认识那么久了,怕啥?紧张个啥子哟!”     
   “哎呀!我也控制不了,就是好紧张。可不可以不结了,我不要这个仪式了,好不好?”     
   表妹“啊”的一声大呼,旋即捂住大张的嘴:“你别搞笑了!被我妈听到,非被扒皮不可!别担心了,等下上了花轿就好了!刚才我去偷偷看了花轿,好新呀!花轿上的帷幔、缨络、彩绘好漂亮的!轿顶还有两个小小的人,一男一女,嘿,像你和展翔那样!”     
   于是盼着上轿的时辰快点到。   
     十一点左右,开始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堂屋喊着算出来的古历:“新人属狗,五行旺水缺火,司四季位中央,巳时上轿,请酉鸡、子鼠、申猴属相人员让路,互不妨碍。”     
   有一部分人走了,他们是属鸡、鼠、猴的人。那时家乡的规矩。     
   鞭炮噼哩叭啦的在院外响起,喜庆的音乐奏起来了,打扮一新的四个送亲的妇女过来,搀扶着我上轿。头开始懵了。     
   花轿的悠荡才使我回过神来,我茫然的打量着四周,一乘小轿,一把固定在轿定的圈椅,此刻,我就坐在那把圈椅上。至于如何上的椅子,先迈的哪只脚,有没有笑,表情是怎样的,全部都不知道了。轿夫在使坏,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四个壮年汉子不按节奏的把花轿扔来扔去,胃里面翻江倒海,只有一个感觉:想吐。我开始感激妗子阻止了我的偷吃。不然,这种摇晃岂有不吐之理?     
   路经其它村庄的时候,响器班子又开始嘀嘀嗒嗒的吹奏着。花轿停止不前,我知道,那是被恰巧赶上的邻村人拉住了花轿。这亦是习俗之一了。我抹了一把汗。听得迎亲的管事大爷在客套,他一定是拿着好烟、糖果,散往拦轿的人群。他朗声说:“借今个吉日,俺家闺女出门子。大家伙拦轿,也是给俺们增添几分喜庆。咱抽根喜烟,所有烦恼都没了;吃颗喜糖,保证您八十岁牙口都不松动呢!也向您讨个吉利。大家伙让了吧,还要赶回去趁着吉时拜堂呢!有家里没做饭的,咱跟着花轿走,到俺那儿,保证好吃好喝好招待!”     
   我听着大爷的话,紧咬着下唇才不让自己失笑出声。   
   接着,有看热闹的男人回驳:“老夏,好酒好肉谁家没有呀!这几年不像前几年,吃个席面都像过大年。现在哪家哪户不是三天炸两天煎,咱都不稀罕酒肉了!还是按老规矩,让轿夫耍一个,从俺这条板凳下面钻过去,花轿不沾地,咱乖乖的拿了板凳让路,再祝福新人百头到老早生贵子!”     
   众人起哄:“对对对,钻板凳钻板凳,钻过板凳五谷丰登百事兴隆。”     
   “大家伙大家伙,听我一言,咱家这闺女吧,身子骨比较娇气。从小连一桶水都没有提过,家里都惯的身单力薄了。这钻板凳时,花轿一翻转,怕是受不住呀!”大爷还在矜持着。     
   “那哪不行呐!谁家的闺女不娇气呀!今儿一出阁,以后都不是咱家的人了,咱也用不着替人家心疼了!钻板凳钻板凳!”     
   “闺女!”大爷冲着花轿里的我喊道:“陈庄的大爷大娘想给你添点彩,你可要坐稳扶住了,别给咱老夏家丢脸!”     
   我已经顾不上笑了,两只死死的抓住圈椅的扶手,抓到关节发白了。生怕有什么闪失。     
   “起……轿……”随着领头轿夫的一声呼喊,花轿猛的一下被高高的举了起来,我惊魂未定,但见花轿左忽右闪,上高下低,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被四个轿夫灵活的甩来甩去。我的头刚撞到椅靠,又磕向轿门上,我下意识的去揉碰疼的部位,刚一撒手,整个人又差一点没被扔出轿帘外!   
   我知道,那是轿夫们在表演他们的绝技——抬着花轿钻板凳了。我想起几天前爷爷与爸爸的对话,爷爷说一定要请李村的轿班子,因为他们最厉害,功夫最了得。单手抬着花轿可以钻过板凳还手不离轿轿不挨地。     
   此刻的我就坐在这顶喜气洋洋、描龙绣凤的花轿上,亲身体验那些抬轿人了得的功夫。脑袋被撞的七荤八素,一片混乱。晚上展翔一边听我绘声绘色的描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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