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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引 第五部 画外余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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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经想是抄完了,他慢慢的抬起头来,他的姿势很怪,长时间的保持着同一个坐姿,所以他转身的时候难免会因为身体的麻木恢复而痛苦,他在皱眉,轻抚着肢体,好像在向璧儿诉说着自己痛苦。 
他把经书拿到璧儿的画前,他把璧儿画得真是神形皆备,栩栩如生。想来他一定非常思念璧儿,一笔一画都有无限相思之意。想璧儿做什么,想让璧儿再来给你出头,再来维护你么?别做梦了。 
你在璧儿面前烧书么,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什么玩意儿,让他保佑你么?想都别想。呀,他好像不是让璧儿保佑他,他在说,在说‘璧儿,这是第九百六十八部了,还有三十二部,你耐心等等,我就快写完了。你放心,我不会做蛇窝的,不会叫那些个蛇虫恶类占据我的身子的,我写完了书,就了结自己,日子不会太长了。” 
“蛇窝,他的身子怎么会变成蛇窝?得叫蛐蛐他们好好来问问,这几个死东西,瞒着我什么?先别管那么多,再听听他说些什么。” 
“璧儿,珠儿他好么,你在天上天天佑着他么?你佑他找个好人儿,真正疼他惜他理解他的人儿,让珠儿下半身这七十多年,日日开怀好么?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这一生你就疼定了珠儿好么?”齐思璧在那时继续情深脉脉的喃喃自语。 
“去,谁要你这样祝福我了,才不要你向哥去求呢,求求你自己吧!傻瓜一个,真想不出当初我和哥怎么都看上个呆子。”刘先生恨恨的暗骂,抬起头来,却是眼中都是泪水,迎着那天上冷冷洒向松间的明月,一滴滴的垂落下来。 


二十四 沧海愁难洗 


大清早,好不容易不用晨练,睡个懒觉吧,这乡村唯一的好处就是安静,除了那大公鸡在喔喔外,没有其他的声音了。怎么了,竟是睡不着了,心里想的都是他早上吃什么。还是看看去,要是又吃什么萝卜,就叫陈伯给他煮个粥,加个菜吧,算我帐上,看在涵儿他们份上,招待他吃顿粥总是应当的。 
起身到外边,就看见他在井边上吃力的打井水。看着他弯紧了细细的腰,脸紧紧的皱着的样子,没来由就是一阵心疼。唉,是因为凝儿他们的缘故才心疼的,替凝儿他们心疼吧。过去帮帮他。 
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拎起来了,现在是三月的天气,天还寒得很,空气里都是利利的冷风,他穿得很单薄,应当很冷才对,怎么打桶水打得满头大汗。他身边的石台上放了一只盆子,原来是在洗衣服。看着他苍白瘦长的手搓着衣服的样子,还真不是滋味。过去帮他洗洗吧。 
“齐先生,我来帮你,你不方便,弯着腰很累的。” 
“不用了,刘先生,早上好,我自己能洗,一会儿就好了。今儿还要上课呢,刘先生您快吃早饭吧,要不误了学生的课了。” 
“您早上吃了么??” 
“吃了。” 
“又是人家埋在那里的过冬萝卜?” 
“啊,不是,昨天中午吃不完的镘头,就着水吃了,也挺饱的。” 
昨天中午那两个黑馒头,他还留下一个来。这陈伯也是个势利的,我交的搭伙费多了,就给蒸白面馒头,他交的少,就蒸黑面的。给他交点伙食吧,总这样吃,不瘦才怪。看着他转身费力的将衣服往架子上晾,这景象怎么那么刺目呢?要不是鬼使神差,小米去净手,我看到了你写的那张告示,你是不是打算就死在这儿? 
看着他摇着车往学堂的方向去,刘三赶上了两步道:“齐先生,我推你。” 
齐思璧回头看了看他,垂首笑道:“不必了,我已经摇习惯了,谢了刘先生。我的手要是不摇,慢慢就会没劲的,要是连手都没劲了,就该被人家赶出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平静,想是听多了不中听的话了,自己说起来也很自然。可刘三听着就觉得酸,我就那么狠么,把你逼到了这步田地,你宁可在这里受人家的折磨,也不回龙泽来么?自家的孩子待你不好么?非得叫人家来恶毒你。 
“齐先生,你没有家么,住这儿没有人记挂你么?” 
齐思璧沉下头,过了一会儿道:“我家很远,隔着一座座山,我回不去了。再说回去也给人家添麻烦,白吃白住不说,还叫家里人看了烦心,在这儿还能养活我自己,好歹也教几个学生。听他们中榜的消息,多少也有点儿觉得自己还有用。” 
是的,我怎么忘记了,这村长说他来了一个月以后就瘫了,只能靠这轮椅过日子,这深山老林的没有人送他,怎么出得去?这地方的人生性凉恶,他又不会撒谎,也不会去讨人家的好,这日子自然就艰难了。唉,幸好我看到了那张告示,否则他死在这儿,教人荒郊野外的一埋,也没有人知道了。 
总算一天的课业都结束了,原来当坐馆的先生也很累啊,四十来个低段的学生一个个教过去,正是比当泽主还累得心慌。唉哟,结束了,回去罢!叫他一块回去,一块儿吃算了。他也很累是不是?高段有二个班呢,八十来个人,他一个人上,轮流着上课,改文章,连个空下来时候都没有。 
过去一看,他还是一个僵直的姿势坐着,呆呆的看着文章,想是入了神,连刘三进来都没有见到。刘三见他这呆头鸟的样子,便在他腿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齐思璧觉得一阵刀劈般的巨痛从腿上传来,整条右腿全都如钢针在刺一般,忍不住“啊”得的一声叫了出来。猛一抬头,刘三见他被自己一拍,居然拍得头上全是汗,身子也在发抖,便吃惊道:“齐先生,吓着您了么,我,我是看你看东西看得呆了,所以才想跟您开个玩笑的。” 
齐思璧见是他,便忍住巨痛勉强笑笑道:“不妨事,我刚才想得太入神了,没有防着您这一下,所以有些吓着了。您别介意。” 
“齐先生,咱们回去罢,今晚您就和我一块儿吃算了。” 
“不了,我这里还有些文章要改,这些个学生要参加今年北渊的恩科,眼看五六月份就要开始了,得给他们好好改改。您先回罢。”☆藏禁楼耽美论坛(zadm)☆ 
不知好歹的呆鸟,人家向你示好,却还摆起架子来了,是你自己不要吃的,活该饿肚子。刘三见他又埋下头去看文章,便气哼哼的出去了。眼看天要黑了,那只呆鸟还没有回来,去瞧瞧去,别在路上摔了一跤,爬不起来了。 
赶到路中央,却见齐思璧被两个五大三粗的流民给堵着。那两个流民正在调笑他,满口的脏言脏语。齐思璧只是垂着头不动,任他们两个张着恶臭的大嘴胡说。那两个流民见齐思璧不理睬他们,这话就更难听了,不一会,竟然伸出手去,向齐思璧的脸摸过去,嘴里不干不净的道:“喂,兔儿哥,长得还不错嘛,可惜就是瘫了,别装小样儿了,侍候得哥儿几个舒服了,哥儿几个给你买身新的衣服。” 
齐思璧把头一转,那人的手落空了,那汉子便瞪着眼道:“装什么三贞九烈,咱们爷来请你去,那是看得起你。还不乖乖躺到咱们爷的床上去,别叫咱们爷恶心你,不知好歹的东西。还要咱们爷叫人一次次的请。咱们爷说了,今儿你要是不去,明儿就砸了你的车,砸了你的馆子,叫你爬着讨饭吃。” 
刘三一听,什么玩意,竟敢在我面前欺负他,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喂,你这呆鸟,你身子下边不行,你的手还行啊,为什么不动手,把他们二个王八蛋给摔死了。 
这两个流民刚想动手抓齐思璧,刘三就冲过来了,对着那大汉就是一拳,那大汉没有防备被他打了个趔趄,大汉大怒,大家就扭打起来了。突然两个大汉都抱着自己的左手嗷嗷叫着逃走了,刘三一眼就瞥见了齐思璧的手腕动了一下,想来是他动了手,用了什么暗器伤了这些人。刘三把他推回去,一路上就气愤愤的骂。 
回去一问陈伯才知道,这村子里头有个村长非要齐思璧给他暖床不可,齐思璧不答应,这村长不但克扣他的工钱,而且经常在路上叫那些无赖汉们拦着调笑他。村里头其他人也不帮忙,时间长了也跟着欺负齐先生。刘三勃然大怒,没有多话,当天晚上去了那村长家里,当着那村长的面将一棵树劈成了两半,结果村长吓得要死,发誓再了不去找齐先生的麻烦了。 
刘三知道这呆鸟除了给村子里的学堂上课,每隔三天都会给隔壁贱民村的孩子们去说书去。今天他又去了,管他,他不嫌累,我操什么心。可是天色已晚,齐思璧还是没有回来,不一会儿,天又变坏了,居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来。刘三看着那雨越下越大,急得冒汗,最后问陈伯借了个伞,便急急去找。天知道这呆鸟在哪里上课,先到上次路上看见的林子里找找。冒着大雨去,那林子里头却什么都没有,再往回来的路上走,在路边的小沟里听到有挣扎的声音,天已经全黑了,刘三就喊了一嗓子道:“是齐先生吗?是不是掉下去了?” 
齐思璧刚才回来的时候天就下开了雨,生怕淋湿了那些叫批改的学生课业,便将课业往怀里一塞,摇着车死命的赶。越用力,这下半身就越如火烧火燎的痛,到最后实在是没有气力了,轮子在雨里打滑,人就掉下沟里去了。他用手抓着小树枝没有将上半身浸到水里,可是下半身在水中浸着,却同浸在针海里差不多。真的受不了,免不得呻吟起来。恰好被刘三听见了。刘三爬下去,用伞把人勾起来,把他抱到上面,又把车给弄上,等回来的时候,两人全都湿透了。 
齐思璧慌里慌张的把用布包着的文章拿出来一看,还好,虽然湿了,却没有烂,在火上烤烤就成。刘三道:“齐先生,你都湿透了,我给你换衣服。” 
齐思璧身子紧了一下,连忙道:“刘先生,多谢了,我自己能换,您也湿了,今儿多谢您了。您还是快去换换,省得着了凉。” 
刘三刚想把手伸过去扶他,齐思璧如同受惊了一样,把身子往里缩。刘三很是不快,哼了一声,管自己出去了。不知高低,本尊迂尊降贵伏侍你,你还拿起大来了。齐思璧看他出去,长出了一口气,自己身上那些丢人的标志怎么能叫这热心肠的年青人看见,还是自己来吧。 
换好了衣服便在火上将文章烤干,自己的眼神是越来越不济了,什么东西看上去都有了重影,云长老说三年之后,便会出现目眩,然后便是瞎了,看来是真的了。趁着自己还能看见,就多写几部书,然后便干干脆脆的结束自己可悲的一生吧。刚想将身子撑起来,胸口以下的部位都刺痛的厉害,几乎想要晕去,这刺痛是越来越往上了,已经快到胸口了,云长老说到了头部,就是那恶蛇留在自己身上的蛇子开始吞噬自己的时候,等到脖子的时候就自尽,才不让那恶蛇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刘三这夜是累坏了,美美的睡到大天亮,一想,糟了,该去上课了,急忙起来,便问陈伯道:“陈伯,齐先生上课去了么?” 
“那个穷酸啊,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三年没有误过工呢,今天却没有起来,天晓得在做什么。” 
刘三一听,吃了一惊,用力推门进去,门没有上杠。只见齐思璧倒在床边上,嘴角边都是血迹。刘三一摸他的额头,烫得很。刘三把他抱起来,急急的拿了布给他消消温,然后叫陈伯去请医生。陈伯迟疑道:“刘先生,这一带只有几个医生,这诊费都很贵,路又远,我去这一躺,还得要功钱,这,问谁要。那穷酸是出不起的,前几次他病了,还不都挣扎着去上课了,什么时候那么娇贵了,发个烧都要请医生了。” 
体温一降,齐思璧已经醒了,他对着刘三笑道:“刘先生,您放心,没事儿,我,我要上课去,学生的课业,一天都耽误不得的。” 
刘三把他往床上一按道:“给我躺着,你的课,我去上,今天低段的孩子早点放学,我帮着上高段。”说完再不理他,拿起他改好的放在破桌上的文章,转身便向学堂去了。齐思璧也委实是烧得厉害,起不来身,便软软的躺下,头痛得一阵阵的爆裂,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破旧的泥墙,怔怔的流下泪来。今天还有刘三看见,他还仗义,改天自己在晚上死了,说不定根本连知道的人都没有。谁说没有知道,璧儿天天在看着我,他就知道,有他知道就足够了。 
这不中用的身子一躺就是三天,齐思璧已经是惴惴不安了。看得出刘三是个有学问的青年人,不但有学问而且有劲道,他替代自己,既教低段又教高段,居然是纹丝不乱,看来已经有人能完全替代自己了。如果是这样,这个村里的人,一定会想法子赶走自己的。被从学堂里赶出去,自己还能住到哪里?还好自己离开龙泽的时候去做了一段时间的保镖,赚了点银子,眼下还有三十来两,除了写书的纸,也够自己花费了。但是住总要有地方去住,住山神庙么,只怕村子里的人会赶,就住左山脚下的那个破茅屋吧,听说以前有个疯子住过,后来那疯子死了,就没有人住了,自己住进去,没有人会收房租吧?至于吃的,就将就些,问村民买些个黑面,加点盐,蒸着吃也就过了。 
可是最怕的不是丢了饭碗,是丢了这差使,自己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了,好歹看着学生有个出息,虽然他们都生性凉薄。不过自己想着如果有一天心思花到家了,这些个学生多多少少也会记得自己吧。如果没有了这差使,每天对着那草屋,自己会发疯的。有事情在做,越忙,自己越不会胡思乱想。所以这活丢不得,丢了自己只怕连活一天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不就写不完给璧儿的书了么?这样好了,要是真丢了差使,就到贱民村去,给他们的孩子教课,自己不要钱,只要看着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有出息了,就同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一个样儿。想定了,没有什么可怕的,这刘老师比自己年青,又能干,凭什么同他抢饭碗呢? 
他这头正担心呢,那头那个以前看中他的村长也正在和李家村的村长商量:“我说老李,听学生们说,这新来的刘三也很厉害,那么咱们就不要这瘫子了。这瘫子来历不明,什么时候出了事,不找咱们算帐么?到时候养他的人没有,来敲竹杠的人到是一拔又一拔,不是咱们自己找烦事儿么?再说不给这瘫子五担谷子,咱们两人也好对着分不是?最多加那刘三一担谷子。” 
“可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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