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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商河奔流-第3部分

小说: 商河奔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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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狠,妈很难,妈是疼你的!再涂抹一点,要不然伤痕发炎了,你是懂事的孩子,希望你能体谅妈妈!”
张颖依然无动于衷,她表情沮丧,一个人孤独地踏着打麻车。张嫂瘫坐在床上,不经意地发现草席上有少量的血迹,她心疼的好像自己被打的流血,赶紧跑出去好言把女儿叫了进来,手忙脚乱地在她身上乱翻,最后发现女儿长大了,是月经来潮,她已经学着大人样,用卫生纸敷绑着。
张嫂又是一阵刀绞,她拍了拍自己脑门,觉得对她关心太少了,她正在发育,这段时间给她吃太差了。。。。。。
心中的自责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女儿只是买个肉饼而已,她开始憎恨那位来传话的好事者,害得自己失控毒打了她,可怜的女儿正在例假,一大早的还挑几十斤重的麻线到那么远的地方交货。看到女儿无助的表情,第一次劝慰说:“今天不干了,都是妈不好!”
说话间,从口袋取出一毛钱递给她,劝慰说:“去玩吧,想买什么吃就买什么,去吧!”张颖对这举动有些难以接受,她僵在那里无所适从,母亲示意了好几次才接过钱。
一晃几天过去,碰上了一个星期天,张嫂打发大女儿和儿子到十里外的外婆家去玩。张颖很绝望,因为外婆家也是自己最爱去的地方,几天前还以为母亲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们星期天可以去玩,自己却要在这里干活。
她认为母亲的偏袒自己没有能力改变,早上醒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扛着扁担去麻厂领麻团,排了一个上午队,领到货时已经接近中午,她挑着担子往家里赶,老远闻到清香诱人的鸡汤味,她被馋得直流口水,很羡慕别人家这么有钱,不过年也能吃到鸡肉。
可在家门口把担子歇下,让她感到惊愕的是这香飘四溢的炖鸡是家里烧的,一时间茫然地看着母亲,怎么会去买鸡吃?这要多少钱啊!
张嫂见女儿回来了,提醒说:“快去洗手!”张颖茫然失措地到水缸里舀水,小心奕奕把手清洗干净,然后傻傻地站门口,她真的在怀疑母亲会在姐姐和弟弟不在的时候煮鸡汤吃。
“快进来!”张嫂在小方桌边摆弄一个凳子,示意女儿坐下。张颖大脑上都出现空白反应,昨天还在愤恨母亲偏袒姐姐和弟弟,看来自己误解了,她突然觉得母亲原本是这样的可亲可爱。。。。。。
坐在桌前,张嫂把一钵炖鸡汤摆在女儿面前,脸上显出了少有的温情,轻声细语地说道:“都怪妈妈粗心,都不知道你快要长大了,我们这里的乡风,长大了就要吃全鸡,我担心你姐姐和弟弟嘴馋,就打发他们到外婆家去,你吃吧!”张颖被感动热泪盈眶,声泪交加地说:“谢谢妈妈!”
张嫂自己盛了一碗饭,坐在‘水缸背’前吃了起来,张颖不忍心,劝母亲说:“妈妈,你也吃点!”张嫂摇头说:“不,妈妈不能吃,妈妈吃了就不是全鸡了!”张颖一脸尴尬地说:“你不吃,我不好意思吃!”
“那好,妈妈就要点汤吧!”张嫂一边舀汤,一边用筷子摆弄着鸡的内脏,嘴上嘀咕说:“把鸡肠子吃了,这会使你做人长长久久!”
“哦!”张颖把肠子夹起来送到嘴巴,此时的她快乐的像个公主,她不时地向母亲显露灿烂的微笑。
过了一段日子,母亲突然决定要搬家,三个孩子不知道原委,也许是嫌三块五钱的房租太贵,也许是。。。。。。
  
          变调的青春之歌

 第五章 '本章字数:4187 最新更新时间:2010…04…18 12:44:02。0'
 
 三年前,村里来了一群‘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塘埠头更加热闹了,他们在农村生活的点滴,都会是这个地方议论的话题。有时候村官的做法很让人费解,下乡的知识青年们在农村呆了三年,有回城工作的指标,每天干活拖拖拉拉的到返城了,任劳任怨的确还留在农村。塘埠头传出消息说,那位青年标兵是自愿放弃回城工作,把指标让给了别人。
这样的话题传到当事人耳朵里,差点没有把他给气晕了,几度想找村支书评理,可一切都被套在头顶的光环拖累了。这位要长相有长相,要文化有文化的年轻人叫吴畏,在那讲究革命本色的年代,他少年老成,形象上全然撇开小资作风,头发从来没有让它自由自在地长过,有时候嫌麻烦,干脆就把它剃成光头,身上穿的是褪色的解放装,下地劳动挽衣袖、卷裤腿,和社员一样戴草帽、打赤脚,风风火火地在农村一线接受再教育,可谁都不曾想到有回城的指标却没他的份。
吴畏认为这个冤大头做大了,从参加‘文革大串联’以来,自己身先士卒,表里如一,积极投身到这场大革命之中,为了理想,小小年纪‘翻江倒海,文攻武卫’,‘大革命’稍一缓解,马上响应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实在搞不懂,任劳任怨地在农村劳动,却要受到无端的排挤。
想起来都可气,那些拖拖拉拉的后进者都如愿地分配了工作,他们早上睡懒觉,干活磨洋工,政治学习刷鬼脸,嘴巴馋了偷甘蔗,肚子饿挖番薯,就这样品行,那位糊涂的大队支书在推荐评语中还说是‘任劳任怨的好青年’。
    后来才知道,这是村大队在使坏,那些捣蛋的家伙让他们每天都提心吊胆,在村子下放三年,是几个不折不扣的麻烦制造者,这样人他们也不想收留,必须从村子捅出去。
吴畏很沮丧,每天都在琢磨如何做个坏青年,他瘫在床上装病三天,没想到村支书和大队长相继到床前看望,走后还叫来了‘赤脚医生’。想起来都可笑,以前那几位‘捣蛋鬼’身体不适,大队干部愣说是装的,是有意逃避劳动,那时候还庆幸自己没有和他们那样信誉破产,现在想起来,他们的所为是‘错误的时代,做了对路的事’,新农村也不是劳改场,为什么非得要接纳这群‘不入流’的人。
貌似好青年大家爱,可农村那广阔的天地一旦喜欢你,那可就惨了,这年代的不确定性,做先进也要掂量掂量,有时候会事与愿违所得其反。
人心理一旦不平衡,就会有极端的做法,那天生产队分番薯,眼瞧着晒场上一摞摞根据户头人口多少分发的堆头,吴畏欲做坏青年想法要付之实施,他把三个人份量的装进了自己的麻袋,从容不迫地扛回了家里。
一个娘们看到留下的番薯份少,知道被别人掉包了,恼得她在晒场上破口大骂:
“哪一位断子绝孙的偷番薯!你不得好死!”
有人神神秘秘地告诉她说:“可能吴畏偷的,有人看到过他在那个地方捣鼓!”
娘们气得双脚直蹦,闭着眼睛朝吴畏住的方向加大分贝叫骂。村支书闻讯走过来,很严肃地对说:“你骂吴畏就等于诋毁毛主席的上山下乡政策,你这样够得上‘批斗’的资格,他干嘛要偷你的番薯,即使他拿去了,也是拿错了,革命青年那种觉悟,会要你几个番薯吗?”
那个时代的村支书很有威势,几句话说得娘们大气不敢喘,傻傻地站在晒场上。村支书也没有就此收口,一脸恼怒地对她说:“跟我来,把地上番薯用箩筐装上!”
娘们挑着番薯跟在支书后面,来到‘知青营’。吴畏正在做晚饭,看着支书和娘们进来,心里都想发笑。
村支书穿着一件蓝色华达呢面料解放装,挽着袖口,手里掐着香烟,走进门笑容可掬地说:“吴畏啊,你可能把番薯拿错了!”
  “是吗?”吴畏故作惊叹,这个时候还不能说自己有意偷的,那样会使村支书下不了台,他有意拍拍脑门说:“我说这一次番薯分给我会这么多,害得我硬撑着挑回家!”
    支书用斜眼看着娘们,捣鼓说:“是不是啊,我说是拿错了吧!他如果是偷你家的,那为什么全部都放在这里?”
    娘们一脸尴尬,抖抖索索地回话道:“我错怪他了!”支书还没消停,乘势教育她:“以后遇上问题,要调查清楚了才说不迟!哇啦、哇啦在晒场上,到时候我在村大会让你检讨!”
娘们一边点头认错,一边用箩筐把自己的装好挑走。
支书也没时间在这里磨蹭,打了招呼转身就走了。
吴畏瘫坐在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看到一堆番薯好不恼人,好青年做了三年,偶尔做一次坏事别人愣是不承认。
人心浮动了,就会用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对待生活,虽说每天都会和社员们一起出工,但已经没有以往的热情,工作能敷衍则敷衍,干活能偷懒则偷懒,现在的知情队伍,他是头号的老资格,一个组长的封号,几次去推辞也没有成功,想离开农村的冲动已经使他的精神都濒临崩溃。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这些村干部,全然感悟不到年轻人回城的诉求,一度都想培养他成为大队党支部班子成员。其实吴畏也知道这些长者对自己好,但‘扎根农村’表态,只是在开会时心血来潮放出的烟幕弹,在人前拼命地表现自我,就是想快点离开农村。他不想把‘先进青年’这个光环继续套在头上,觉得这个光环把自己拖累了,要让自己成为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那样的话就可以在没有自我约束下自由自在地生活。
古老村庄里都有某些恶习衍生,小伙子们都会在看露天电影,或者在田间没有众目监督下对姑娘们出‘盐猪手’,这样的陋习经常搞的女孩子娃娃直叫。吴畏刚下放农村时发现这样的事,还郑重其事和大队支书汇报,要求整治这样不良风气。后来才知道,这种举动有它的渊源,他几乎是农村的一种陋习!说什么女孩子没有被男人掐过,就等于这个女孩没有吸引力,有的女孩在看露天电影时,还故意挤到前面去招惹。
吴畏一直对这样的陋习做针锋相对的斗争,生产大队的小伙子管不了,知情队伍中还是可以施加影响,每星期一三五开会学习中,都强调不能去做那样的事,如发现已经有那样行为,大伙一起开足火力批判,批完了还当作知青内部矛盾的新动向,一帮一促膝谈心,直到思想上彻底纠正才放手。
    如今,那些曾经犯错的人都走了,留下一个组长依然在这里守候。在知情队伍中,长时间不让回城工作,会被新来的知青笑话。吴畏就遇上这样的情况,他被一帮人诧异的眼光搅得无所适从,那些已经参加工作的老知青,星期天来到故地从游,他们志高气昂的神色把吴畏损的没地方钻,特别是受到吴畏批评教育的后进者,更不顾口德,在别人面前兴灾惹祸,他们来了,弄得吴畏都不敢回到住处休息。
    某星期天傍晚,吴畏担心那些无所事事的老知青又来‘度假’,他躲在田间没敢回去,心中的恼怒,很想找一方式来发泄,他甚至极端地想,宁可去坐牢也不愿再呆在这里。
    伤感中,他发现邻村的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少妇,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竹挂篮,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极端的吴畏,发誓要做坏男人,他想给这个女人出个‘盐猪手’,她一喊,或者去到支书那里告状,自己就是个有作风问题的坏青年了。
    一时失控的吴畏还真这么做了,趁着路旁的一片甘蔗地,少妇走过来的时候,他往路中间一栏,伸出手往她胸前摸了一把。
    少妇只是在遭袭的时候吓了一跳,她没有喊,也没有叫,反而轻柔地说了一句:“让人看到多不好!你这么阳光,也不嫌我老?”
    吴畏都傻了,他不相信自己碰到的是一个骚货,上去拦腰抱住她,顺势把她放倒在地上。
    少妇照样没有喊,躺在地上反而问说:“你是这个村子的知青吧?有一次你在宣传***思想汇演中看到过你!”
吴畏脑袋一阵空白,看来真是个骚货,他惜叹到:“看来自己这辈子离不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万般无奈下,只好将她从地上扶起,摆摆手让她上路了。
少妇难以理解这样的举动,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吴畏看着远去的背影,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轻声地说:“我好歹是个‘童子鸡’,要给我也要给大姑娘!”
    精神垮了,人就如行尸走肉,没有正面思想控制行为,情欲就会窜出来作怪。中秋节,知青们都回家团聚了,吴畏不敢回家,他担心这样回去也会被父母数落,别人都回城工作,父母肯定怀疑你工作劳动不努力,老大不小的被父母训斥绝对不好消受。
    一整天他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孤零零的一个人,也不想让别人寒碜,村里管妇女工作的庆嫂,得知吴畏没有回家过中秋,赶紧叫女儿凤芝送去点月饼柿子什么的。
    凤芝有事没有的也喜欢到那个地方玩,母亲叫她送月饼,她就拎着竹篮风风火火赶到‘知情’营敲响了吴畏的门。
    吴畏没有开,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凤芝知道他在里面,跑到屋后的窗户去叫。也算吴畏大意,没有注意关窗户,被凤芝看到了,只好打开门。
凤芝把一小篮中秋果品送了进去,她也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年芳二十,个子不高,但人很精干,美中不足的就是人长的不够洋气,标致的脸谱,总让人感觉有乡土气息。多少年了,她就是一头运动员式的短发,高兴时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只要天气炎热,总爱穿一件运动衫,有心要去关注女孩那个部位,谁都能感觉到她胸部丰满和坚挺。
她显出的自信彻底镇住了村里不安分的小伙子,在女伙伴中她总能自负地切切私语:“我是从来都没有遭那些混小子的触摸!”她那身段和姿色摆着,别人当然不会怀疑她不够魅力,而是那些混小子压根不敢接近她!不过,今天到知青‘集中营’,吴畏的优秀,她该有的自信就大打折扣了。
‘知青营’的房间简陋的像个综合体,二十几个平米,吃喝拉撒睡全在里头,门口附近是一个砖头砌成的小锅灶台,锅台边的墙上挂着一个由‘知青办’统一发的木制小菜橱,下面堆放着很多柴火,墙角竖着几根扁担;房间另一头窗户下按放着一张简易的书桌,桌上摆了一盏自制的台灯,桌子的一侧是一张简易木板床,墙上贴着一张被烟雾熏得焦黄画像,仔细看才能分辨出这是一张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接见红卫兵的图片,屋里面只有床前一块是空的,这也是‘知青营’典型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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