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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龙磐寺-第2部分

小说: 龙磐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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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横塘微微一笑。点头以示附和。

  在小巷间穿行约摸小半柱香时间,来到一座规模比之其他宅院明显要高轩雄丽的院落前。端木十二道一声“到了!你在外面稍等,我先进去禀报。” 

  看着他进院去,凌横塘后退两步,上下打量着四周环境。

  这院落砖墙高耸,院门为花梨木材质,甚是古雅厚重。墙边花坛植有月季花,打着几个零星花骨朵儿。院内静寂,隐约可见一个青衣小鬟正清扫院落,发出竹帚触地的沙沙声响。

  凌横塘探头看了一阵。便静等院外。

  过不多时,端木十二从院内出来。“请凌姑娘进去罢,我爷爷在里面厅堂相候。”他摆手请道。

  凌横塘的眼眸有一刹那的黑幽之色闪过。她礼貌地向端木十二点头以示谢意,缓缓转过身去面对那扇半掩的花梨木门。有着些微的犹豫,而后深吸口气,便踏入了院落。

  厅堂很是洁净。光线被门窗上格饰等分成数缕,斜照在紫檀几上。凌横塘一进入厅堂,便向堂上的主人深深跪拜:“外孙女儿凌横塘叩拜外祖父万福安顺。”

  “横塘也长成大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快站起来,坐在旁边椅子说话。”堂上的人说,声音有一丝苍老。

  “不!”凌横塘执拗的长跪不起,“横塘长得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外祖父的面,也从未至徽州谒见各位舅舅、舅母一叙亲戚之情。若能如横塘的心愿,我是多么愿意正大光明的从姑苏来到徽州……而不是如现在这般,隐去真姓,流离失所狠狈万分,还犹恐祸及至亲的来叩求外祖父!若非情非得已啊……”

  她的声息哽咽了。

  “缇骑至姑苏城后,遭到乡人百姓阻挠,太监李实、巡抚毛一鹭显威作福、骄横强硬,其不可一世之态令人不平。又在两使宣读诏书时,乡人中有侠义之土跪乞至午不起,为我爷爷讼冤,求两使疏救。但是缇骑却持械伤人,以至于群情汹涌,民意沸腾,直击向前,折楣攀栏。当场打死缇骑两人。大乱之下,毛一鹭李实躲得不见去处。苏州府出面拿人,连夜将我爷爷押解赴京……”

  厅堂有难以言喻的沉默缓缓弥散开来。

  过得片刻,堂上之人才叹道:“那你母亲呢?怎么不见她和你同来?”

  凌横塘低首不语,良久才叹息:“她……”

  “她不愿意回来!”堂上的人帮她续了后话,声音冰冷。

  凌横塘身子微微一颤。沉寂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是的!”她口齿清楚地道。

  眸光上扬的同时,她的眼睛与端木华堂相触。

  这就是名享南直隶的山庄庄主了!也就是她嫡嫡亲亲的外祖父。端木华堂身着一件暗灰色宽袍,袍上无一丝折皱,干净清爽。他身材颀长,面容清朗,更兼双眉修长斜飞入鬓,颇有几分饮泉林下魏晋风华。虽年已五旬,却一点都不输当年的风采——凌横塘曾在爷爷处看到过端木华堂少年时一帧画像:修眉凤目、俊爽挺拔;倒擎长剑,洒逸非常。

  心中突地一跳。与端木华堂相视片刻后,凌横塘仍缓缓低下头去。“自从家里出事后,母亲便遁入浙南雁荡,结草为庐,不愿过问世事。”

  “哼!”端木华堂重重冷哼。“自己夫家出了那么大事情,她竟躲入深山。”

  “母亲并非无情之人,只是无力挽救倒悬之势,故而才让横塘上徽州告救。”凌横塘复仰脸颏,一双眼眸熠熠有神。

  端木华堂垂下双目,负手在堂中来回踱步,却只是沉默。又复抬手,命凌横塘起身。

  “我听说,爷爷和外祖父是至交,所以才会结为儿女亲家。横塘认为:若爷爷有难,外祖父是断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否?”凌横塘站起身后,瞧着来回走动的端木华堂,低缓地说。

  端木华堂并不答言,只是沉吟。而后踱至座后长案边,端起一茶盅饮茶。随之又用手指上的斑指轻叩案桌。

  凌横塘紧盯着他的神情,嘴唇微动,欲说不说。最终却还是紧抿起双唇,略略焦灼的眼眸停留在屋内的堂匾上。

  高高的屋梁上悬着的是漆墨匾额,渡金的大字——“崇本堂”。崇本,何为本?从山庄来说,它从武从商,习武为了强身,亦为行侠仗义,若从商而言,这“崇本”二字实指的是“崇利”。但不知外祖父崇的什么本?他还在犹豫什么?爷爷与他相交相知甚厚,而今爷爷落难,他本该‘三杯吐然诺, 五岳倒为轻’才是,自古以来,那些剑客不都是这样做的? 但是他现在的神情态度,显然并不积极于搭救爷爷……难道,外面世间对他的“寡情少义”竟然是真的。又或者,他放不下端木山庄偌大家业,唯恐周家的案子牵连到山庄。如果是后者,她凌横塘亦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即刻引马离开山庄,绝不累人半分。

  “这样吧!”端木华堂突然停身说话,打断了凌横塘忐忑不安的猜想。“我并非不想救景文,而是缇骑后的势力实在太大……”

  凌横塘笑了,意味深长地笑:“我明白了!外祖父有家有业,横塘本不该至徽州来叨唠您的。我也知此来让您勉为其难,横塘不该来的!”

  “跟你娘一样,我话还未说话,你就阻断话柄。”端木华堂轻斥道:“我的意思是,由我出面并非妥善。在江湖上行走半生,很多人都识得我。上京城救人是非同小可之举。要救景文出来,只有两条路。一为强劫,与官府为敌,二为赎救,免不了与阉党妥协沆瀣,为清流所不耻。此两条路对我山庄都将带来不利。故,我将别派人手与你前往京城,竭力解救景文,如何?”

  凌横塘眼睛一亮,欣然问道:“谁,外祖父将派谁去呢?”

  “我的孙儿,你的五表哥,端木山庄未来的庄主——端木林峰。”端木华堂淡淡道:“林峰是我长孙,在族中排行老五。他办事精细勤勉,武艺上得我真传。因为忙于庄务,并不在江湖上走动。而我的一些京城旧友上山庄来小住时,却皆有林峰出面应对致客,所以由他出面陪你上京,与我亲自出马无异。”

  凌横塘眼珠微转,呼出一口气,复下跪叩谢道:“横塘代爷爷先行谢过外祖父。”

  端木华堂淡淡道:“不必!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林峰可以陪你上京,但不是此刻。我山庄世代贩茶为业,现在正是每年最忙活的时候,所以,等忙完这阵,至五六月春末夏初时,你们再一起上京。而这段时间内,你可以暂住山庄……就住在你母亲未出阁时的梅楼。对庄中不相干的人,也不必提起你的身世,仍矫称为‘凌’。”

  凌横塘一时愣住。抬头瞪视半晌才反诘:“如果,我爷爷熬不过这几月,被奸党害死了咋办?”

  端木华堂漠然道:“那也是景文的命!再说了,你此刻就算前去京城,因魏党对他看管甚紧,不一定能救人出来。不若拖上一阵子,或有可为之处……唉,一切就看景文的命了。”

  端木华堂喟然长叹着,又不等凌横塘说话,便高声命道:“来人!”

  外面侍候着的一个丫环闻言忙进来听禀。端木华堂道:“去看看老五是否在庄中,得空让他过来见客人。”

  丫环领命而去。端木华堂才温颜道:“横塘,坐会儿罢。等林峰过来后,你们先见面认识一下,以后住在庄中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找他。我虽名为庄主,但近年来渐渐不大管事了。”

  凌横塘嚅嚅嘴唇,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只回答一声:“是。”

  过不多时,丫环回厅回复道:“五爷刚刚还在庄中门口,但好似有急事,他急着骑马出去了。说晚上才回来。”

  端木华堂点头道:“急事?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丫环道:“他没说。但据庄丁们说,他好似去了休宁县的齐云山别庄。”

  端木华堂眼眸微闪,稍皱着眉头,凝神思索后,才道:“我有数了。你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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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章节 新绿

  (起2B点2B中2B文2B网更新时间:2005…11…25 17:32:00  本章字数:4090)

  

  端木山庄马厩中的马,每匹均是膘肥体壮。一把草料下去,马儿便挨擦在一处嚼食。

  马夫把一匹黄骠马牵出马厩,吆喝至山庄大门口。

  “五爷!”他将鞭辔递上。

  端木林峰“嗯”了一声,接过马鞭踩蹬上马。正欲驱马扬鞭之时,庄内却传来叫唤他的声息:“五爷!五爷!”

  林峰的眉棱微扬,黑眸回望。“何事?”瞧着山庄庄主端木华堂的贴身丫环青衣匆匆忙忙穿过池堤而来,他喝止马蹄后等候。

  青衣提裙奔至山庄门口,才喘出口气道:“五爷!庄主爷让你去见他,庄中来了客人。”

  林峰皱眉道:“客人?有几位?”

  “是的,是一位年少女子。”

  “哦……”端木林峰无可无不可的应道:“你去回禀庄主爷,说我有要事出庄去,等晚上回庄后在见他罢。”

  “是。”青衣退回庄内。

  端木林峰低眉微思片刻,才吆喝一声。那黄骠马便“呼”地一声怒奔而去,喘着不耐烦的气息。

  徽州府所辖的一府六县,分别为歙县、黟县、休宁、婺源、祁门、绩溪。多得是山地丘陵,‘八分半山一分田,半分水路和庄园’,这一路去群山脉脉,峰回路转处田陌相交,水泽生烟。间或有村落两三,掩映在烟树后,更有炊烟袅袅,逸过屋梢,消弥于那一片朦胧青色野蒿中。

  休宁县的齐云山麓,丹霞地貌、奇峰峥嵘,盛产林茶。而端木山庄的别庄却正设在齐云山麓中。

  端木林峰到达别庄时,已是近午时分。下马,系辔于黄杨树下,他持鞭入院门,边墙上砌着“流觞”二字。

  端木林峰进院时,端木德清正站在园拱青砖门前也一个老茶农说话。他伸出两指对老茶农说道:“还是老规距,先收茶叶,再给茶钱。”老茶农憨憨笑道:“当然,德清老爷,山庄财大气粗,从不赊欠茶钱至夏后,有什么不放心的。”

  端木林峰叫了一声:“父亲!”

  老茶农转过头来,脸色恭肃,立刻乐呵呵向端木林峰行了个礼:“少庄主来了,老汉就不打搅老爷和少庄主叙话,暂且告退。少庄主,有空至老汉家中喝茶啊。”

  端木林峰笑笑,“一定。”目送着老茶农离去。

  端木德清神色慈和瞧着独子,微笑:“峰儿来了!堂屋里坐,我们父子很久没有好好叙话了。”

  端木林峰轩眉笑道:“是!父亲。”他浓眉大眼,笑起来散发着虎虎英气,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一颗虎牙。

  端木德清爱怜的拍拍爱子的肩膀,“你啊,这虎牙还真是和我如出一辙!”

  端木林峰跟着端木德清步入厅堂,嘿嘿笑道:“那是自然,虎父出虎子嘛。”

  端木德清端起几上一杯茶,一饮而尽。“这天可真热!今春茶叶抽得早,是以我提早来此,向那些老茶农早早定货……你这虎父虎子的话此处说是无妨,可别在庄中信口而出。”

  端木林峰神有腼色:“我知道,爷爷忌讳这个!我们父子都称虎了,爷爷属羊的岂不糟糕之极。”

  端木德清长长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执茶壶向自己杯中注入茶水,又替端木林峰沏茶。见端木林峰起身双手执杯相接,他挥挥手道:“天热!峰儿喝茶解渴。”

  坐回座椅后,端木德清侧首沉思,眼有忧闷之色。

  端木林峰脸色也笑意渐去,低首看住自己手中之杯,良久才叹息:“父亲,为何过家门不入?你去年去得凤阳,整整一年没回山庄,娘非常想你。”

  端木德清嘿然不语,过后才道:“我和你的叔叔们过年都不曾回得山庄,此番为茶业不得不回来,却只能另居别院。此中原因,你竟然不明白?”

  端木林峰低首,“怎能不明白!爷爷这样做,山庄子弟无不引以为耻,但是……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今年过年你们不回,那么明年呢?还有后年!一年不回难道还两年不回,叶绮绣可是要在我们庄里长住的,难道叔叔们就永生永世不回山庄了?再者,家里的七姑八婶,本来就与自家男人聚少离多,现下叔叔们又都不归家,那些女人会闹将起来的。”

  “闹将起来不更好。”端木德清呵呵笑道:“我们男人在外面替山庄时赚足钱就够了,别得事儿还真是管不上。林峰,你也别对庄里的事太上心,依爹说,这个少庄主还是不当的好,山庄里女人多,事烦。年轻人还是多跑跑江湖,有空来凤阳跟爹爹经营茶庄,也可多见见世面。”

  端木林峰微微一笑,并不答言。端木德清看他一眼后,收回自己目光,沉吟道:“我知道,我的话你有些不以为然。因为你是少庄主,也是未来端木山庄的主人。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少年接手山庄,他一手扼住南直隶茶叶经营命脉,一手令武林同道侧身相避,何等磅礴气势,你敬仰他,希望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和他毕竟不同,他做事狠绝,凡与他意志相违悖的事情,他从不念及亲情人伦。那拿娶妓一事来说,我和你叔叔们这样反对,甚至以互约不回庄过年团聚来做要胁,你爷爷又顾忌着了谁的意见?叶绮绣他照娶不误,三月的婚事倾刻在眼前,弄得我和你叔叔办茶业倒反而偷偷摸摸,以免碰到熟人问询起来难道答对,贻羞乡邻。唉!”

  随着那声重重的“唉”声。端木林峰也随之黯然了脸色,眼神中不免露出感伤之意,“是啊,我不明白,爷爷到底是什么想头,他为什么要娶个烟花女子?族中太公百般阻绕,无济于事,其他族中兄弟冷嘲暗讽,前几天我还听见十二弟教庄中娃娃们唱歌儿:人尽可夫,端木之耻。娶妓入门,贻羞门楣。但是,爷爷他就是置若罔闻。若说贪恋美色,爷爷年轻时是个出名的美少年,那些恋慕他的女子,也有样貌出色的。但他还不是只娶一妻,从不纳妾……”

  “情之一物,最难索解。”端木德清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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