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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阳光碎片+番外 不是我 是风 by 清响 (虐心+郁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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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我的脸色渐渐变成铁青,魏遥光终于依依不舍离开我的嘴唇,原本在胸前出没的手搂过了我的腰,挺俊的鼻子和我的鼻尖之间只隔了几缕阳光的距离,灼热的气息呼在我唇边。眼里一抹微酣的光,被浓黑的刘海半遮着,流泻在我脸上。我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分明的深不可测,一泓秋潭。 
“怎么样?”他抚摸我头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声音像呛进了一口火,有些沙哑。 
“什么怎么样?难道魏大总裁你想和我探讨一下险些憋死,复又死里逃生的难忘经历?”我有些虚弱的回答,腹部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我何尝不知,他是想要我真心赞颂他的接吻技巧,死心塌地地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可以想象得出,单凭这招,他已不知俘获了多少怀春处子,深闺小姐得芳心。 
“树阳,你当真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有些挫败地低吟一声,难以置信地收紧了腰上得手臂。 
“总裁,你这样侮辱我的名誉,我可以告你诽谤的。”我不耐烦地移开与他对视的眼睛:“许树阳也是个正常男人,没有这方面的疾患。如果总裁您不相信,大可找个女人来——不用国色天香,艳光照人,只要善解人意,温柔细心即可——我保证总裁您会很欣慰地见到你所期望的结果。”我说得诚挚:我非柳下惠,没有坐怀不乱的定力——但前提是方向要对头。虽然说我这辈子只交过林烨一个女朋友,但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树阳,你不要再和我周旋了。”他无奈的苦笑一声:“你这样过分强调你的正常,已经是破绽百出了——你对于你不在乎的事,从不会费心解释。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你不要用‘人是会变的’这种烂理由来搪塞我——你为何不肯在我面前,把你那些伪装统统卸掉呢?你不信任我,还能信任谁?” 
“就这些?”我也无奈地合上眼睛。 
他没开口。我不能再等下去,只得亲自开口:“总裁……您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伤口被您压裂了。”我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道,但是我不敢确定是否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怨妇得口吻——他这么自诩洞若观火,看透人心,怎么就偏偏看不出来:我已经是一脸疼得要死的表情? 
“你自己不肯,也只好由我来帮你了——树阳,你仔细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真实的心!”他置若罔闻,少见地没能发挥他那颗悲天悯人,体恤下属的心,而是将那碍眼的纱布“哧”一声撕去。刚刚才处理好的伤口便和空气做了最亲密的接触,开始氧化反应,痛得我冷汗直流——什么我真实的心,我现在所有的感觉中,只有痛才是最真实的! 


第九章 

要命的痛随时间的流失点点加深,更要命的是他居然用他那只宽大的手,在我已经渗出丝丝鲜血的伤口处扶弄,仿佛要故意惹起我的阵阵战栗,含吮着我耳垂的嘴低哑轻语:“很痛是吧……对不起,树阳,我也是不得已……你从不知道什么是痛,是不是?你从未感觉到真正的痛,所以你什么也不了解……树阳,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只有先知道痛,你才能了解爱……” 
痛……和爱,我哪个都不要!绝望地在心里呐喊着,却只能异常冷静地感受着那已经麻木的痛楚,感受着他火热的唇舌在我胸前煽风点火,感受着他温暖的手,一寸一寸,向身下游移…… 
“哎哟,遥光你欺负病人。”门突然被扭开,春风般和煦的笑脸闪进来。 
“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已经把门锁上了……”魏遥光一脸头疼的表情,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这个。”方言可洒脱地将钥匙往桌子上一扔,坐在沙发上,眼皮也不抬一下,随手翻动着病例:“魏先生,医生遥对病人做例行检查,麻烦您老人家先回避一下。” 
“什么检查?”魏遥光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只一瞬便恢复了他八风吹不动的温宛气质,一脸严肃地问。 
“当然是他伤在哪,就检查哪喽。”方言可抬手摘下眼镜,笑眼弯弯:“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做个全身检查也是有必要的……” 
“咣当”一声,半截闪着寒光的水果刀在桌子上嗡嗡颤动:“不好意思,我手滑。方医生你可要好好检查啊,我先不打扰了。”魏遥光笑得无害,理了理稍嫌凌乱的衣服,深深望了我一眼,头也不会地走了出去。 
方言可悠闲地倚在沙发上,笑着看魏遥光摔门而去,转过头来,将笑容对准我:“你还真有本事,从来没见过有谁能把他激成那样的。” 
“方医生过奖了。”我报以微笑:“但是我以为:那个人应该是方医生你,而不是我……” 
“都一样啦,还不是因为你。”他窝得更深了些,随手打开电视,微微眯起他那双照魏遥光比亦毫不逊色的眼睛。 
“方医生……你不会是到我这午睡来了吧?”实在痛不过,觉得世人所说的医生变态云云原来并非空穴来风。 
“怎么?血流得差不多了?”他不慌不忙站起身,戴上那副镶边方框眼镜,解开白大褂上唯一一颗系上的扣子,拿起桌边的纱布药水缝合针,踱到我床边:“疼是自然的,但还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这我也知道。”我勉强陪着笑:“但一切都是有限度的。在这样下去,难保方医生您的医院不会因为头一例活活疼死的病人而名动海外……啊!医者父母心,方医生您下手能不能轻一点?”我皱紧眉头:看他笑面虎的样子,穿针引线,往来如梭却是丝毫不含糊;手上的纱布也是又重又狠,像抗洪抢险堵大坝似的,直接塞在我的枪眼上,疼得我汗如雨下。 
“好了!”方医生抢险完毕,满意地对着自己的杰作拍拍手:“嗯,不错,这次的形状比刚开始的顺眼多了……” 
“方医生,您不会是拿我的肚子当绣花布了吧?”一颗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我已经开始后悔当初选择答应魏遥光的要求了。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当了人肉盾牌还要当活人艺术品,就是再让我回去住那个水帘洞似的小破单元,和皮蛋相依为命,我也绝不会要这所谓的一步登天,飞黄腾达的机会了。 
“让治病变成一种乐趣,让住院变成一种享受,这是我办这家医院的宗旨。”他洗了洗手,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我无奈地冷笑:有这样能将白大褂穿成风衣,拿着听诊器像拿玫瑰一样的钻石王老五医生,全世界的女人最大的梦想估计就要变成生病了。对她们而言,自然是要多乐趣有多乐趣,要多享受有多享受。可我不行——我还想活命,我的后半生断不能毁在变态手里。 
“你当医生真是可惜。”伤痛渐止,我无聊地搭着话。 
“哦……嗯?你说什么?不好意思,刚才看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没听见。”他疲惫地抬起头。 
“我说你不近视戴什么眼镜。”头疼地仰过身,扯了扯被子。 
“这个啊。”他笑着将眼镜再次摘下,左右把玩一番:“因为有些患者有心脑血管疾病,情绪不能太激动。” 
“什么意思?”我有些茫然。 
“根据我过去的经验以及抽样调查数据的分析,发现我查房时,不戴眼镜时患者的血压升高率比戴眼镜要高十五个百分点。为了病人着想,我也是迫不得已。”他说得很无奈,又很理直气壮,仿佛对自己的魅力了然于心。 
“查我的房也要戴?”我轻松地呵呵一笑:“方医生未免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吧……”笑容僵在嘴角,我惊惶地看着他突然起身,冲到我面前,拉出我一直藏在背后的手:“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我静静盯着被他强行掰开的双手:掌心力尽是斑斑点点的血痕,皆是被指甲抠破的。 
“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在忍些什么。”他叹息着松开我的手,声音清朗:“许树阳,二十六岁,大学肄业。行事低调,沉默寡言,三年里拒绝了大约七十多人的求爱——包括十四个男人。迄今只和一人因某种特定的目的有过性关系,过着隐忍禁欲的生活。只有一个交往较频繁的朋友,是一家同性恋酒吧的老板——” 
“啪啪”,我缓缓拍着手打断他:“好敬业的私家侦探,好详尽的调查报告——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我还有只像猪的狗叫皮蛋;我曾经住过的房子两年里漏了四十多次水?” 
“我不是查户口的。”他苦笑着摇头:“我能调查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至于你和遥光之间种种——这样抽象的事,我就是再神通广大,也是调查不出的。”他停顿了一下:“我和遥光是好朋友,我会调查你也没什么好奇怪……” 
“他的调查结果呢?也和你一样吗?”我合眼轻叹:既然连一个朋友都能两肋插刀,说魏遥光不曾调查过我这三年的行踪,打死了我也不会相信。我只是没想到,于男女情事间的微妙关系,竟然也从方言可的话里,泄漏出某些诡秘。 
“恐怕比我的还要周全吧。”他重新坐下,脱了外套:“也难怪他会这样大失方寸的对待你——你过了二十六年清心寡欲的日子,怎么说都不是什么正常现象。他会理解为你爱他,你在等待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况——”他停了停,低下头,用一种有些奇怪,却悦耳动听的声音说道:“你也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吧——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我呆呆怔了半晌,轻轻抚摸着掌心的伤口:这是罪恶的标志,是我隐忍着本能反应雕刻出来的印记。我欺骗他,我也欺骗——确切的说,是虐待——自己。 
“方医生……你不知道为什么?你应该了解的——因为我不爱他,所以我拒绝他,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你之前一直强调说你喜欢女人,你不是同性恋,你甚至不惜利用他安在你身边试探你的女秘书,让他死心——许树阳,你逃避问题的方式真的很特别——你从不和他说感情,因为,你对他有感情——许树阳,你爱他。 


第十章 

“你从不和他说感情,因为,你对他有感情——许树阳,你爱他。”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和魏遥光真是同道中人——至少在某些方面是:以为自己多没透彻地洞察人心,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可他强加的,不是别的,是感情。一个人的感情,岂是这么容易就参透的? 
“这个我比你先知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提醒。”不就是爱么。比起某些事情来,又有什么说不出口:“方医生所言极是,树阳敬佩异常,五体投地——我想睡觉了,方医生你不介意还我一个安静的环境吧?”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的。”他扶正了眼镜,一脸严肃:“树阳,有时候,还是善待自己的比较好——尤其是这个时候——”他从沙发上拿起病例夹,胡乱翻着,眼睛却定定盯着我:“你应该知道,这个病例里写着什么。虽然说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告诉他,但是——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 
我心里一惊,随即恍然:原来,他当真是什么都知道了。不由觉得世事讽刺:自己守候了十年之久的秘密,自己隐瞒了三年之久的真相,居然就这样暴露在一个认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人面前。而让他发现这秘密的,却是我的青梅竹马,他的同窗好友,以及他赶巧不巧的医生身份。 
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告诉他?我以什么名义告诉他?朋友,恋人,还是那个笑死人的青梅竹马?” 
“你这是何苦。”他似乎极不理解,语气却是淡淡:“很好解决的一件事,或许结局不能尽如人意,但只要你肯,总好过你们两人受这些煎熬——” 
“谢谢方医生好意。”我笑得凄凉:“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还望方医生成全。我这就郑重其事的请求你:不要告诉他。” 
在我从思考到说话这一系列过程中,方言可的眼睛一直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直到我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五分钟,他才恍然地长叹一声,合上病例本:“我明白了。还好你住在我这,不然——世事难料,也许将来某天,你,或是我,会发现,今天曾经犯了个怎样的错误——虽说我对你的作法有诸般不解,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帮你隐瞒。至于这病例里的事——我会尽量给你提供帮助,但不是为了你,是冲了遥光的面子。你将这人情记到他身上就好了。” 
“谢谢。”我真心诚意:对于给予我关怀的人,虽然犹如水流进沙砾般的空虚,我却怡然是心怀感激。 
房间一瞬间安静下来。我疲惫地望着窗外:绿叶沙沙摇动,阳光下溢着清凉——已经是夏天了。春天何其短暂,转眼便已成昨。 
“魏遥光他不会放弃你。我也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 
方言可临关门前,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明白他的意思。撇开我放不放弃自己不提:我知道,只要是魏遥光想要的,便绝不会放弃——可他想要的,就真的是我吗? 
我哑然失笑,心里有了一丝轻松:世人万千,痴男怨女,辗转奔波,皆是为了个“情”字。但他们依然有很多正在单身或将永远单身——有些是因为合适的人尚未出现,有些则是因为出现了却不适合。按这样归纳的话,我应该归在哪类呢? 
我知道魏遥光在意的不是我单身不单身的问题,而是我始终不肯向他承认:我跟他,其实是同一类人——也许有些差别:他是因爱男人而爱上我,我却是因爱上他而爱男人,但总归是有悖天理,大骇于俗。我不承认自然有不承认的理由,但这理由却非旁人所想的那样,怕遭受异样的眼光,为社会所不容——笑话。正如魏遥光所说:对于不在乎的事,我从不屑于费心解释。而且话说回来,这世上也根本没什么能让我在乎的事了,所以我选择沉默。所以——抱歉,魏遥光,你听不到我的任何解释。你能做的,只剩下猜测。你猜是什么,便是什么,与我无关。 

在魏大总裁和方大医生的精心照料下,我本该一个月即可出院的伤势硬是拖到两个月。尤其是方大医生,自从给我留下“我会尽量给你提供帮助”的豪言壮语后,便谨遵诺言,开始了将我培养成头号活体试验人的伟大工程。这工程的后遗症就是我出院后便患上了神经性呕吐加条件反射性胃痉挛,一切和“药”字有关的东西,甚至是看《射雕英雄传》时看到“黄药师”这类和药无关的东西,都时导致我犯病的原因。通过此经历,我开始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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