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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众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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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得出那么一大块地,听说有姚文起岳父的功劳在。”
  我想起姚文起一听说常万春出逃就气急败坏地找齐葛算帐,说是齐葛害死他了。但是后来齐葛不是说他的话不过是提醒常万春而已,常万春应该还向其他官员求证过后才肯放弃手头资产逃跑,所以与姚文起没什么关系。但是与姚文起没关系,并不意味着与姚文起的岳父没关系,既然他岳父身居要职,又与常万春瓜葛颇深,会不会常万春最后找的求证者是他岳父?想到常万春都会远隔重洋地威胁主张抓他的大员,谁知道他还会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或许他把所有以前受他贿赂的官员都威胁个遍要求他们尽最大努力保他都难说。这个人匪气极重,或许真会做出来。可是他既然出事,而且还是经济问题,那些与他有牵连的人躲避还来不及,怎么还可能站出来大声为他说话?照潜规则,常万春应该此刻躲得远远的闷声不响,躲过这阵风头,到时与他有牵连的人再以其他方式补偿他的损失。可是看来常万春不是个守规矩的人,他上窜下跳跳得那么厉害,会不会引发政坛小地震?如果这样的话,姚文起岳父危险了,不知会不会波及姚文起。
  “消息可靠吗?”我知道无风不起浪,尤其是在报纸们报喜不报忧的情况下,往往小道消息最能说明问题。
  倪葆看看我,道:“应该是比较可靠。怎么,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担心姚文起了?”
  我没回答他,只是问他其他的:“为什么你那么关心官场上面的事?”
  倪葆耐心跟我解说:“事业做到现在,已经越来越感觉得到官商友好可以带来的利益最大化。可能你做的那一块比较单纯一点,还不觉得。”
  车子已到我住的楼下,话题想不结束也不行,我开车门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一声:“官商友好?勾结吧。”
  倪葆笑笑,倾身过来按住我拉门把手的手,轻而急促地道:“就这么走吗?”一边顺势抓过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顿时脑袋轰地一声炸开,这么小的环境如此亲密相对,该来的还是来了,都没想过那么快来,所以只会傻愣愣看住倪葆不知所措。倪葆看了我半天,忽然一笑,放在椅背的右手抓抓我的头发,几乎是贴着我耳朵轻道:“今天放过你。”我一听立刻抽出手逃命似地冲出车去,都忘记车钥匙还在倪葆手上。
  按说我一般都是回家先要洗手的,但是今天翻着这只被倪葆亲过的手,心里找出各种理由不进洗手间。心里满是暖暖的晕晕的滋味弥漫。
  可是偶尔还是会想到回程车上与倪葆议论的事,说实在的,齐葛那天电话里说出那么多想不到时,我虽然替姚文起辩解得很卖力,但是回头再想,却觉得那时与其说是帮姚文起在辩解,不如说是我在说服我自己,也就是自欺欺人。而如果结合姚文起岳父可能出事这件事来看的话,难道是因为姚文起看准他岳父将官位不保,再无利用价值,而因此瞒着李想,也就是瞒着苗青开始转移财产,为与苗青离婚做准备?虽然这么想姚文起比较卑鄙,但我又不得不承认,姚文起可能做得出来。只是既然如此,姚文起避着不见我又是为何?对了,他之前交给我三个什么锦囊,会不会是与他的离婚转移财产等事有关?所以刻意避开我免得我被苗青盯上而暴露他转移的财产?我心里暗暗下个批语:这可能性很大。
  只是如果真像真是如此的话,我还应该帮着姚文起吗?这似乎对苗青很不公平啊。
  
  





第 21 章
  倪葆带NPT公司考察了好几天,我从黄山回来瘸着腿给他做了几天后勤,主要是照顾倪葆的衣着,免得他穿着太过不得体,和倾听倪葆讲述一天下来的经历。我发现好衣服洗后如果不烫,实在走样,但是我自己也一向没烫衣服的习惯,现在虽然学着烫,但是好好的麻纱裤硬是会被我烫出两条线,衣服下摆会被我烫成裙边,只有放弃,打包交给小区洗烫店,又快又好。我发扬奸商本色,价格谈下一半。
  倪葆不知情,更不知道这些他拿出五千块叫我一天内帮他添置的衣服难伺候,只知道换上新衣在我的长镜子面前搔首弄姿,得意自己英俊非常。我也不很知道怎么配才算最好,时尚杂志里男模穿得都很另类,只有想像着姚齐两位时常的穿着帮倪葆搭配,可是齐葛的正统雅致可以穿得出来,姚文起的休闲淡定就难了,可见那也是一种高深的学问。
  只是如此一来,不得不放倪葆进了门。不过这家伙还算知道规矩,进门后没怎么动手动脚,总是蜷坐在我小小客厅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今晚可能也是如此吧,很晚很晚过来,进门就叫肚子饿,据说是陪着客人吃西餐没胃口,每天没吃饱。等待他到来的时候,我总是很期待,心思没法集中起来。
  中间齐葛打电话过来,问我要海边别墅的钥匙,我下楼拿给齐葛,闻到他身上浓浓酒气,知道齐葛喝酒一向节制,可能是碰到要紧人物了。酒桌上总有常万春一类的匪类喜欢持着酒瓶子兴风作浪,美其名曰调节气氛交流感情。正好我煮着粥准备给倪葆当宵夜,便叫他上来吃一碗。齐葛没推辞,跟我上楼。进门就环视了一下道:“丁丁,房子确实小了一点,客厅放一张饭桌一把沙发,走路就得侧着身走。你的新房子怎么样了?”
  我给他倒一杯冰柠檬水,边道:“木工总算快结束了,接下去油漆据说可以快一点,等我乔迁那一天,我下厨做一桌菜请你们过来吃饭。”
  齐葛接过冰水一饮而尽,笑道:“丁丁,你衣服不讲究,吃的可不错,我都快被你的粥香醉晕了,再不给我吃我要自己找了。”
  我嘻嘻笑道:“错了,我现在衣服已讲究不少,以后出门穿给你看。说起来还是你拖我入门的呢。”地方小,转身就可以盛粥,“吃吃看,我拿猪小排去骨留肉,加干贝一起熬的,一小半糯米一大半大米,我自己觉得味道最好。”
  齐葛吃了一口,就看着我笑问:“还有谁来吃这粥?你一个人哪里会花那么大功夫只为一口粥?”
  我只有笑道:“你感觉忒灵敏。还真被你猜到,就是那个你在海边看见过的倪葆啦。他最近接待一个美国团,据说有希望合资,所以累得每天眼睛都睁不开,我看不过帮他一把。你如果有时间等下去,估计十一点左右他会过来一下。”齐葛本就是兄弟姐妹,与他说似乎没什么障碍。
  齐葛放下碗,靠着椅背看着我微笑,“怪不得穿衣服有动力,原来有了欣赏的人,这才好。姚文起知道了吗?”
  我摇头,想了想还是说出来:“姚文起最近一直避着不见我,不知为什么。”
  齐葛抬眼看着我,脸色有点严肃,想了好久才没头没脑地道:“如果我有麻烦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姚文起有麻烦?”
  齐葛立刻道:“不确定,但如果没什么外力的话,姚文起不会避你。这家伙五毒俱全,而且为人太过张扬拔扈,在圈里口碑很差,有的只有酒肉朋友。可惜姚文起又是聪明绝顶的人,看得出酒肉朋友都绕着他要什么,所以他待他们就如喂狗,只差喊一声‘来,跳一个,才给你吃骨头’。他没朋友,也没交心的妻子,他只有一个真心待他的人,所以没事他应该不会避开你。”
  我一听这才放心,我虽然没把自己看得那么重,但对姚文起避开我的猜测与齐葛的想法一样,我放心的是齐葛没有提出其他原因,在他那个圈子里如果姚文起有个风吹草动想必是大事,齐葛既然不知,那就说明姚文起没大事。想到齐葛对姚文起的评价,我不由觉得好笑,道:“姚文起为人张扬是有的,但还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吧?可能别人受不了他的自作主张,不过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啊,以前他不也是这样的吗?看不惯拿眼睛白他一眼不就是了?有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少年得志。”
  齐葛微笑道:“难道我也是见不得姚文起少年得志?姚文起太顺,做事情不留余地,得罪的人不少,只是他后台硬,手头资金足,所以别人只有忍声吞气。不过丁丁,你原来怎么看我们,还是怎么看下去吧,我们本质一点没变。只是为适者生存,身上披了几层皮。好了,我吃好粥了,还是立刻走,免得等下做灯泡。”
  我本来还严肃地听着,但齐葛却一打转开起我的玩笑,我自己也觉得倪葆半夜三更过来很说不清道不明,但被齐葛说出来,踢他一脚的心都有,“去,喝醉酒胡说。”
  齐葛难得笑出声来,起身对着墙哈哈半天才道:“还以为你这家伙只会当自己是男人的兄弟,原来也有另一面,我真佩服倪葆怎么发掘你的。原来人都有隐蔽的一面,丁丁,看来什么时候我领个小子过来指说这是我儿子,你也不会有疑问了吧?”
  我无话可说,大学时候我就有好几起实例,本是玩得好好的兄弟,最后都是因为对方对我表白而搞得朋友没得做,难道倪葆有什么特别?好像没有。悻悻对齐葛道:“打量你也领不出什么儿子来,有的话赶紧叫过来,跟着你这个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得不是冻死就是饿死。跟着我也省得跟你学坏。”
  齐葛走到门边回眸一笑,道:“倪葆还不找我拚命。再见。”
  我睨着眼睛看他出去。过不多久倪葆就上来,进门就是一句话:“丁丁,我上来前和齐葛说了几句话。”
  我乐于看见倪葆与齐葛他们友好,“说了什么?齐葛过来问我要海边小屋的钥匙。”说完我就想,干吗要与倪葆说,好像交代什么似的。
  倪葆痛苦地一声叫,道:“我晚一步,今天郁闷得要命,本来还想叫你明天一起去海边散心的,这下没办法了。”
  我拿了粥到他面前一看,果然脸色不太好,便问他:“怎么了?明天不是还要送那些老美回去吗?和他们谈崩了?”
  倪葆拿起调羹,想了想又起身去卫生间洗手,他还是被我教育出来了。出来才道:“你说,我鞍前马后那么多天,他们什么都靠着我,今天晚上吃饭完了却轻描淡写地跟我说他们公司对海外投资一贯都是独资,因为合资太麻烦,他们得花一半精力在与合资方的关系协调上。咦,那他们早怎么不说?我可是一直意图明显的,他们这不是当我猴儿耍吗?”
  我看着倪葆愤愤地吃着粥,一付想把调羹也咬下去的样子,心想他是真生气了,想到他准备那么多天,又额外排出一天除睡觉以外的时间为老美安排与有关政府单位见面,除精力外,还得贴出多少人情,这些政府单位大员的接见都哪是那么容易得来的,这些人情都要倪葆以后去还。老美明摆着利用倪葆,我想着都替倪葆生气。“晚饭结束到现在又有不少时间了,你都一直忍着吗?可不憋屈死。”
  倪葆闷声闷气道:“是,我还得装着笑脸,直说应该的应该的,谁叫他们是我的客户。”
  “他们有恃无恐。我也碰到过不少类似大公司客户,仗着身后公司财力雄厚,做事情不留余地得很,嘴脸很可恶,总觉得给我们生意是施舍似的,常喜欢做点猫抓老鼠玩玩的举动,显示他们的重要性,其实他们在公司不也就一个小职员嘛,老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说的可不就是那些人。别生气,正常现象。”
  倪葆还是没抬脸,闷闷地道:“可是我很失望。”
  我忍不住伸手摸摸倪葆的头发,觉得他现在委屈的样子象小孩子似的,“别生气,你就这么换个角度想吧,他们即使预先通知你他们只想独资,但是又要求你帮忙给他们收集资料牵线搭桥,你能不做?一样也是要做的,精力不会比现在花得少。”
  倪葆吃完一碗,没似以前一样还要一碗,只是拿着调羹在碗里打转着玩,一边道:“他们要预先说明也就得了,那么多生意做下来,帮忙是应该的。我最讨厌他们中的那个台湾人,标准二毛子,馊主意都是他出的,后来假惺惺的话也是他说得最多。只怕他现在关上门抱着肚子笑我傻冒。可是他是其他两个老美的翻译,我能拿他怎么办?又不好再去找个其他翻译过来替换他,把他搁过一边。那样做的话,他回去以后不知会想什么办法出来时时给我穿小鞋。他是吃定我不敢翻脸要我好看。”
  我不由一拍倪葆肩膀,道:“你找别个翻译不行,最后时间找女朋友出面招待他们远方来客不就名正言顺了?你安排吧,我明天的时间交给你支使。我英语虽然没出国的人说得好,但是要把意思表达清楚,把老毛子哄得团团转,这方面经验还是足的。不如我们明天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变本加厉地热情,让对方内疚。就不信你花那么多精力下去,什么都没捞着。都已经花那么多精力下去,不能半途而废。”
  倪葆抓住我拍他肩膀的手,却没转身,只是默默地想了会儿,才道:“死马当活马医,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有活命希望,但是起码给他们一个好印象,以后还要合作做生意呢。有你出面那就太好了,我也想直接与那个台湾二毛子外的客户对话,可就是张不开口。他们明天晚上上海的飞机去日本转一下,本来说好是我派车送他们回去的,你一起去的话我明天找朋友换辆大点的车子,否则他们行李放得下,人可挤不下。”
  我想到姚文起的凌志300,不知明天直接上他公司找他借能不能成。先不与倪葆说了,坐下来与他讨论细节,怎么才可以把老外感动得内疚死。我们设计的是车到杭州进城,环西湖绕一圈,然后到香格里拉西餐自助解决中饭,再出发去上海。中间多少时间可以说话,不信拿不下老美。我与倪葆想法诸多一致,自觉设计得天衣无缝。
  可是讨论完毕,倪葆却一下趴在饭桌子上,脸贴着桌子可怜巴巴地瞅着我道:“丁丁,我衣服都在你这儿,人也在你这儿,你就别叫我回去了吧,我可以打地铺。今天我心里不舒服,需要有亲人在身边。”
  我不由心里好笑,大尾巴狼终于收敛几天还是露出尾巴来了,也不去理他,拎着他的衣服去打开门,笑嘻嘻轻声道:“原则性问题,没得商量。”
  倪葆“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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