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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都市恐怖病系列之功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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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什么?”我说。
  “真的。”阿义拔出生鱼片刀,血登时从创口中喷出。
  “是我先得手的。”我说,不必拔出开山刀。
  因为我的开山刀没有刺进任何凶神的身上,而是直接朝他的颈子来一记全垒打。
  虽说是全垒打,但在这浓烟中我也不晓得头飞到了哪里。
  “要不是我的刀刺进他的背心,你能砍到个屁?”阿义喘着气,看着师父从浓烟中走出。师父太强,我也厌倦描写被师父揍垮的凶神变成什么样子。
  我们没事,师父当然也没事。如果扣掉他额上的刀伤的话。
  不过,我们三人的头发跟眉毛,全都烧到卷起来了。
  “快走!不然会被当成纵火犯。”阿义说,三人赶紧冲到屋壁,一起猛力“崩”出一个大缺口,跟着火舌喷出浓烟密布的战场。
  “妈的,帮我把背上的火吹掉!”阿义在空中哭喊着。
  “不要!”我勇敢地回绝。
  “我也不要!”师父笑着说。
  回到大破洞,师父拿着小刀,将我眉毛、头发烧焦的部份剃掉,然后换我帮阿义剃,不过我的手“不小心”滑了几下,便将阿义的两道眉毛剃得干干净净,还顺手点了阿义的“叮咚穴”,趁他不能动弹时,拿起麦克笔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条很有男子气概的眉毛。
  为什么我只有画一条呢?
  因为师父在一旁严肃地看着我画眉毛时,说:“这样画好丑。”所以师父接过了麦克笔,亲自为阿义画上另一条比较娟秀的眉毛。师父总是比较细心。
  我本来还想帮阿义的额头,画上杨戬的“第三只眼”,但因为师父说阿义已经在哭了,就只好算了。
  当然,阿义冲破穴道后是非常生气的,不过他也只能像疯子一样乱吼乱叫,因为他打不过我们两个。
  功夫的世界就是那么现实,打不过人家,就只能任人摆布。
  等阿义又哭又闹地抓狂完后,师徒三人坐在地板上发呆,师父才严肃地说:“刚刚我对付的那个刺客,在临死前要我去找我那假女儿,说完才断了气,好像是帮人传话的样子。”
  我这时跳了起来,懊丧地说:“啊!我居然忘了告诉你!你那个……那个假女儿,要我托话给你,说有急事找你!我一直都忘了这件事!”
  师父“哼”了一声,说:“不打紧,反正她又不是我的女儿。你什么时候去员林的?怎不跟我说?”
  我红着脸说:“我忘了说。”
  阿义摸着光溜溜的眉毛,说道:“那个刺客要师父去找师父的女儿,喔,假女儿,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把师父的女儿给杀了?还是学真正的蓝金,把那一家子给杀光光了?”
  师父的脸一阵发白,说:“杀了干净,省得我自己动手。”
  我看出师父心中其实是很紧张的,于是我拉着师父的手,说:“虽然很晚了,但是我们还是去一趟员林吧。”
  师父犹疑着,赖在地上不肯走。
  我只好说道:“功夫助人不分对象,只要是好人就该救,不是吗?”
  师父点点头,说:“这么晚了,怎么去?”站了起来,换了件没被烧焦的唐装。
  我从抽屉掏出一把钞票,说:“用钱去。”
  五分钟后,师徒三人便在计程车中,吩咐司机快快冲向员林。
  这是我们师徒三人,最后一次前往员林。
第六十九章
  已经晚上十二点半了。
  “幸好大家的声息都在。”我说,因为师父的女儿一家人的气息都在。
  “按电铃吧?”阿义按下电铃,自言自语说:“这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门后一阵声响,拖鞋劈哩趴拉地踩着,然后门打开了。
  是个睡眼惺忪的男子,师父蓬头垢面的女婿。
  “爸?”男子看见躲在我们身后的师父,讶异地说。
  “爸什么?谁是你爸?”师父无奈地说道。
  男子揉着眼睛,要我们进屋,大声地说:“阿梅!妳爸!”
  我们进了客厅,师父的女儿立刻跑了出来,惊喜地说:“爸!你回来啦!”
  师父脸上青筋暴露,说:“爸什么爸?”
  我忙道:“你说你有要紧的事要告诉师……妳爸?”
  师父的女儿点点头,看着师父,说:“爸!幸好你回来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师父微怒道:“爸什么爸?”
  师父的女儿用力握住师父的双手,呆呆地说:“我……我忘了。”
  我们师徒三人张大了嘴,这简直莫名其妙!
  “关太太,最近你有没有跟什么特别的人接触?或是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例如遇见力气很大的人?走路跳来跳去的人?”我一直问着,毕竟无眼刺客要师父寻她女儿,一定有什么讯息交给她传达才是。
  师父的女儿呆呆地看着师父,搔着头,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关太太?”阿义忍不住出声。
  此时,师父的女儿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我想起来了!等我一下!”说着,便跑进厨房里,出来时手中竟已多了把菜刀。
  “啊?”师父疑惑道。
  “哈!”师父的女儿俏皮地笑了出声,菜刀往脖子上用力一抹,速度之快、诡谲之极,竟令三个武功高手来不及出手阻止,鲜血爆出深深的伤口,像把疯狂的红色仙女棒,不停耀出夺目血花。
  师父凌空击点了她的肩上的“老山穴”与“资本穴”,快速封住颈边血脉,但妇人妖异地笑着,一边跳起活泼的健康操,一边说道:“黄骏!三百年前的血战未结,你我终须一决胜负,今日送上大礼一份,而终战日期,就定在三夜后吧!八卦山大佛前,零时零分见!”
  妇人的声音极为洪亮,根本不是妇人原来的声音,而是一个似曾相似的男子声音……这段话从妇人的口中说出,简直就是台录音机,生动地演出录音者的讯息。
  更骇人的是,妇人一边畸形地跳着健康操,还一边笑着,看得她先生吓得缩在椅子上。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样点穴是没用的。”妇人突然立正站好,双手中指刺入胸前的“般若穴”、“维它穴”,师父刚刚封住的血脉顿时崩溃决堤,妇人的颈子里的暴血,就像瀑布般泻下!
  “阿梅!”师父慌忙地扶住妇人,五指飞快地在妇人周身血脉要穴上疾扫,但妇人依旧格格地笑着,双手竟然发疯般乱点身上的穴道,将封住的血脉又一一重新刺开,不多久,妇人的笑声逐渐僵硬,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干笑。
  “怎么会这样?!”我惊呆了。
  “师父?!”阿义也跌在椅子上。
  师父看着脸色苍白的妇人,双臂发抖,眼神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悲恸。
  妇人的笑声停了。终于停了。
  师父紧紧地搂住妇人,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有抽抽咽咽的干嚎。
  “蓝金……”师父激动地大吼,将妇人的尸身猛力地抱住,抱住,像是失去了世界上最亲的人一般。
  师父终于放声大哭,这一哭,当真是断肠裂心!
  我跟阿义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心里的激荡跟着师父的哭声高低起伏,我看着师父哭天抢地的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与悔意,我的眼眶也湿了。
  “蓝金!你死定了!按照师父愤怒的程度,你至少要死上一千遍。”阿义叹道。
  当时,在客厅的血泊中,我心中只有替师父难过的份,直到我们将师父架离屋子时,我才想到关于妇人几近变态的自残行为,其中不可理解的不可理解。
  蓝金这家伙,恐怕是以类似“大漠英雄传”中的“移魂大法”,蛊惑了师父的女儿,要她在传达命令时斩断自己的喉咙!
  最后的敌人,竟如此令人不寒而栗。
  说不定,那些无眼怪客,也是这样受到蓝金操弄的!甚至连眼珠子都可以挖得干干净净!
  “蓝金!我要将你銼骨扬灰!”师父在计程车内,龇牙咧嘴地大吼着。
第七十章
  师父躺在床上,将身子蜷进被窝深处。
  师父哭得累了,哭得伤透了心。所以,根本不必追问那妇人究竟是不是师父的女儿。
  我跟阿义坐在大破洞洞口,双脚在洞外摇摆着。
  还有三个晚上,就到了正义与邪恶对决的末日。
  只是,这个末日是属于正义的,还是属于邪恶的,就不得而知了。
  以前在看电视影集、卡通、警匪电影时,尽管邪恶的势力在剧情过程中不断地打压正义的一方,但我们都清楚明白,最后的胜利永远是属于代表正义出击的英雄们。
  马盖仙永远能用身边的零零碎碎突围,将坏蛋绳之以法。
  无敌铁金刚永远站在夕阳下,站在废墟与怪兽的残骸上。
  蓝波尽管伤上挂满伤口,但他永远记得站起来,用子弹将恶势力打爆。
  但,现在呢?
  代表正义出击的,是凌霄派掌门人,还有初窥武学最高境界的大弟子、刚刚有点心得的二弟子,至于甜美可爱的三弟子,则窝在恶心养蚕人的怀中。
  这次,正义能得胜?
  当主角换成是自己时,相信胜利变成一种奢侈。
  面对阴招百出的新蓝金,师父能再度险中求胜吗?
  或者,挑明着说,我会死吗?
  “喂!我会死吗?”阿义说着,摸摸额头上两条个性迥异的眉毛。
  “会。”我简洁地说。
  “我就知道。”阿义苦笑,看着手掌厚厚的茧。这些茧都是苦练下磨出来的。
  “人人都会死,你也会死,但不是这个时候。”我笑着。
  安慰别人,比起相信胜利,要容易、也安心得多。
  “我们约好,以后一起病死、老死,好不好?”阿义认真地说。
  “嗯,总之拖得越长越好,至少也要长过三天。”我点点头。
  “我决不会死,因为我还是处男。”阿义坚定地说。
  “这是个活着回来的好理由。”我笑说。
  “的确是的。要是我这两天去嫖妓,我一定会有死而无憾的龟缩心态,那样的话简直是百死无生。”阿义笑了。
  “照你这样说,我简直未赌先输、有去无回。”我落寞地说:“乙晶被她的外国家教泡走了,百分之百被泡走了,我现在出战的话一定非常勇敢。”
  “不会吧?乙晶很爱你啊!连路边的野猫野狗都看得出来!”阿义惊呼。
  “她躺在那个家教的怀里,还嘻嘻嘻嘻地笑着,那个家教还亲了她一下。”我恨恨道:“这都是我今晚出去找乙晶时偷看到的。”
  “你真的很倒楣,出征前竟发生带绿帽的惨事,简直是惨上加惨。”阿义指着自己的眉毛说:“比这个还惨上一百倍!”
  我点点头,哀伤地说:“真搞不懂乙晶,怎么一声都不说,就这样移情别恋,好歹我那么爱她,她无论如何都要让我知道才是。”
  阿义拍着我的肩,说:“都怪这两周的超级特训,害你没去上学,跟乙晶相处的时间少多了。”
  我看着逐渐天明的深蓝夜幕,说:“等到出战前一夜,我再到乙晶面前,做一场惊天动地的演说,看看能不能打动她的心,给我活着回来的力量。”
  是的,请给我活着回来的力量。
  给我一个无论如何,都要拖着将死之身回来的理由。
  请你给我。
  “爸,今天一起吃饭好不好?”
  我盛好饭,摆好碗筷,走到一堆烟雾跟酒气中,看着正在赏鉴奇石的爸爸。
  爸爸惊奇地看着我,好像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毕竟,我已经有一年多没跟他讲过“借过”以外的话。
  “好啊,大家一起过去。”爸显得相当开心,那些叔叔伯伯也笑着称赞我。
  “我只想跟你和妈一起吃饭。”我的目光诚挚,也很坚定。
  爸没有迟疑,转头跟烟雾中的死大人们说:“你们慢慢看,我先陪小鬼吃吨饭啊!”
  “谢谢爸。”我说,开心地走到隔壁房间中,轰隆轰隆作响的麻将桌。
  妈正在跟一群妖怪洗着麻将排,我走到妈的身边,说:“妈,今天一起吃饭好不好?”
  妈吓了一跳,看着我,又看了看四周的妖怪,随即站了起来,笑说:“你们慢慢玩,老娘要陪孩子吃个饭。”
  那群妖怪不满道:“三个人怎么打?三缺一啊!”
  我趁妈喜孜孜转身出房时,右手抄起两颗麻将,轻轻一捏,两颗麻将顿时碎烂,我瞪着那群妖魔鬼怪,说:“以后我妈打牌输了,我会这样帮你们的鼻子美容。”
  妖魔鬼怪遇到钟馗,只有低头假装思考的份。
  “想什么?没脑袋要怎么想?”我冷冷道,对于这几个整天找我妈打牌的烂人,我早就想一一除掉了。
  “渊仔!快来吃饭啊!”妈热切地叫着。
  “来了!”我笑着。
  三个人,完完整整的三个人,此刻终于真正坐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晚饭。
  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但爸跟妈的眼中,都流露出对我的关爱与喜悦。
  这才是一个家啊!
  爸跟妈不断夹给我的菜,堆得整个饭碗都是菜,我吃着吃着,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怎么了?”妈心疼地看着我,自己的眼眶却也微红了。
  “爸、妈,有件事我一直都想说,我不喜欢家里整天都有一堆客人在。”我擦着眼泪,眼泪却不断涌出,多年来压抑的情绪终于溃堤。
  “那……”爸有些发窘,妈却笑着说:“以后妈跟爸会注意的。”
  “我想天天都在一起吃饭,就三个人。”我还是在哭:“再加上师父,就是你们一直以为是我学校老师的老先生。”
  “好好好,以后我们三个人天天一起吃晚饭。”妈也哭了,爸则傻傻地笑。
  “谢谢爸,谢谢妈。”我想笑,却还是在哭。
  我不想封住“不哭穴”。
  因为,我需要痛哭一场。
  因为,我可能只会吃到,三天全家团聚的晚餐。
  有些事,有些朋友,有些感情,在人的一生中都是精彩夺目的连场好戏。
  但是连场好戏的幕后,是一个家。
  永远都是一个家。
  这个家放逐了我好几年,我也抛弃了这个家好几年,甚至,我还崩落了房墙,将我心中的家打出一个大洞,这个大洞是眺望远方的,是叛逆的,是同家庭对抗的自我意识。
  于是,寒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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