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渝的春天-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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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一会大人不注意，穆瑜就咿咿呀呀的过去了，然后就开始对尚为“施暴”，不是啃就是挠，所以穆瑜的指甲总是修的很勤，要不尚为就要付出血的代价，别看尚为小，但是人家智商绝对不低，每次都是看着穆瑜马上要对他下毒手，立刻张嘴就哭，而且是那种干打雷不下雨，就在那嗷嗷的喊，一滴眼泪都不掉。每到这个时候，大人们都说，拿这对小冤家怎么办才好。　　　　　
　　十一个月的穆瑜会说话了，第一声叫了妈妈，然后是爸爸，然后是奶奶，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呀呀学语的小穆瑜指着正在练习爬行动作的小尚为娇滴滴的说：“弟弟。”那时候的她和他不知道什么是姐姐，什么是弟弟，在尚为知道弟弟就是比她小的意思之后，拼死也不肯让她那么叫，说是伤害他男人的自尊，当然这是后话了。　　　　　
　　之后尚为和穆瑜都会走路了，虽然走的不好，但是起码能站起来行动自由了，穆瑜虽然比尚为大了那么几个月，但是男孩长的快，很快他的个头就追上了她，但是在体重上始终是穆瑜独占鳌头，所以在两个人打架的时候，自然是穆瑜胜利，这更是奠定了她对尚为的控制，尚为依旧是个爱哭的小孩，没事就爱哭鼻子，虽然两个人平时爱打架，但是尚为哭的时候，穆瑜还是很够意思的啃啃他，弄得他脸上又是泪水又是口水，依旧大哭，小穆瑜只能摊摊手，你爱哭就哭吧，我也没办法了。　　　　　
　　因为是夏天，所以两个孩子总是被放在一个大大的浴盆里一起洗澡，但是总是洗着洗着就打起来了，最后没办法只能分开洗，可分开洗两个小家伙还哭，伸着手往一起拉，把一堆大人弄得十分无奈，在一起就打，分开了就哭，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两个孩子上幼儿园。　　　　　
　　三岁的穆瑜和两岁半的尚为每天早晨一起被送到幼儿园，手拉着手，背着小书包，里面全是零食，开始穆瑜不肯去，因为她这个人认生，不敢和别的小朋友玩，哭闹了好一阵子，奶奶直接就把她带了回去，但是穆瑜老妈说这个年纪该上幼儿园了，要学东西了，奶奶和穆瑜一起哭，一老一小别提多可怜了，　　　　　
　　穿着小短裤的小尚为皱着眉看着哭的可怜巴巴的穆瑜，想了一会转过头对姥姥说：“我要上学。”就是这样，穆瑜在尚为的陪同下走进了幼儿园的大门，在家里，她天天欺负他，在幼儿园里，她却十分护着尚为，因为都是和她一般大的孩子，自然都比尚为大，小孩子么，就爱欺负比自己更小的，以凸显自己，尤其是男孩，尚为体质不好，那时候瘦瘦的，虽然高了点，但是很孱弱，穆瑜总是把他护在身后，不准任何人欺负他，在她的认知里，尚为就是需要她的保护，这是她的任务。　　　　　
　　进了幼儿园，学了知识，尤其是知道自己作为姐姐该让着弟弟，所以穆瑜对尚为比以前好了很多，起码不再没事就动手揍他了，而且有时候还替他背书包，替他写作业，总是能替的她都替了，尚为呢，很乐于享受这种改变，他也是有文化的小孩了啊，他是弟弟么，被照顾是应该的啦，尤其是家里人也这么说，穆瑜长的那么高大，那么胖，他这么瘦，肯定是受保护的对象，天天把什么事情都让穆瑜做，自己就知道玩，这也是为什么长大后，他依旧能理所当然的让穆瑜照顾自己的原因，这种思想，在他们刚刚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了，很难改变。　　　　　
　　说到改变，还有一点，那就是穆瑜不再跟尚为一起去厕所了，在幼儿园，小朋友去厕所的时候都要排队，那次穆瑜很自然的就站在了尚为的身边，老师自然是把她带了出来，告诉她，男生和女生要分开上的，穆瑜很不解，为什么呢，在家里他们什么都是在一起的啊，奶奶每次还告诉她，要带着弟弟去上厕所，要帮他提好裤子呢，为什么在这里就不可以呢？　　　　　
　　老师被孩子可爱的问题逗笑了，亲切的说：“小瑜和小为不一样的啊，你们都是大孩子了，不能一起上厕所了哦。”　　　　　
　　穆瑜回家还就此问题问过妈妈，妈妈被逗得哈哈大笑，问穆瑜：“你没发现尚为和你有什么不一样么？”　　　　　
　　穆瑜歪着头想了好久，撇了撇嘴，可爱的说：“有，尚为有小鸡&鸡，我没有。”　　　　　
　　两岁半的小尚为得意的歪着头，抱着肩膀说：“你想要么？哼，不给你，你要不要拿你的果冻和我换啊？”　　　　　
　　“不要，等我长大了也会有的，哼，就不给你吃果冻。”穆瑜瞪了尚为一眼，把果冻紧紧的搂在怀里，周围的大人则又是一片笑声，这两个孩子真的给他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欢乐，但是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尚为五岁，穆瑜六岁，那一年魏婷宜回来的时候瘦了好多，看起来好疲惫，穆瑜听妈妈说，尚为的爸爸不在了。　　　　　
　　对于尚为的爸爸，穆瑜没有太深的印象，高高瘦瘦的一个叔叔，脸色总是很白，笑的总是很虚弱，但是笑起来很好看，不在了，这个词对于那个年龄的孩子来说，是个无法理解的词，但是看到大人们的伤心，看到魏婷宜的眼泪，小小的穆瑜也跟着哀愁了，尚为呢，他对于父亲没有太深的印象，跟穆瑜的差不多，因为他一直在姥姥家长大，其实长大后他才知道，不是父亲不爱他，而是太爱他，他知道自己不能永远陪着他，所以选择了冷漠，让他不要在失去的时候那么伤心，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尚为的感情里，永远有了一种缺失，也造成了之后他对感情的彷徨。　　　　　
　　尚为要走了，要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城市里，他又哭了，哭的好伤心，眼睛弄得像小耗子一样，抽泣着说不出话，紧紧的拉着穆瑜的小手，那种不舍，那种依恋是大人们都无法理解的，他们以为孩子都是时间久了就忘了，可是他们错了，穆瑜和尚为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无法取代的依赖，分开了，心就会痛，虽然小，但是他们只会哭，只会说不要，却没能力作出任何决定，最后，尚为还是走了，带着穆瑜的承诺走了，穆瑜答应他，以后一定去找他，而他也答应穆瑜，一定经常回来看她，儿时的欢乐就到了这里，可能短暂，却永生难忘。　　　　　
　　分开后的两个孩子，在两个遥远的地方过着各自的生活，尚为经常给穆瑜打电话，告诉她，他上小学了，得第一了，长个子了，剪头发了，加入少先队了，妈妈说他懂事了，穆瑜呢，总是安静的听着，因为她知道，尚为现在虽然离她很远，但是更需要她了，因为她知道了什么是“不在了”，永远的离开，小小的尚为要承受多少，虽然她只比他大一点点，但是她有责任担起姐姐的义务，她总是在他说完这些之后，告诉他，尚为，放假早点回来，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然后尚为会开心的笑，嘲笑她，都那么胖了，还就知道吃，穆瑜也嘿嘿的笑，在电话里，她从来不反驳他，总是让他笑的开心，直到很久之后，他们都长大了，有可能会变了很多，对事情的看法，对感情的理解，很多东西都在变，不变的却是那段快乐的时光带给他们的幸福。　　　　　
　　两个人常常躺在床上看着房顶，一起回忆过去，说起那时，他们还是会开心的笑，像孩子一样幸福，也正是因为开始回忆，才知道很多东西要珍惜，很多东西过了就回不来了，但是却永远想留住那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43章　灯光下的表白　　　　　　　　　　　　　　　　　　　　
　　安若和尚为回到市区也到了该吃饭的时间，尚为绅士的问安若吃什么，安若说，好久没吃日本料理了，尚为爽朗的笑着说：“你也好这口啊，我还以为你和小瑜一样爱吃辣呢。”　　　　　
　　安若没说什么，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尚为挑了挑眉，今天的安若有点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包间里，高低起伏的筝曲，淡雅清新的环境，浅浅的酒香，安若跪坐在一侧，微微起身扬手为尚为斟酒，纤长的手指握着瓷质的酒壶有种说不出的美，一改往日的张扬，今天的安若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　　　　　
　　尚为拿起酒杯，放在鼻下闭着眼睛闻了闻，一副陶醉的样子，然后放在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睁开眼睛笑望着安若，“果然美女斟的酒就是不一样啊。”　　　　　
　　安若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却没有一点怒气，反而是无限的娇媚，尚为又拿起酒杯，示意她一起，安若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轻抚杯身，左手虚扶着杯底，嘴角微扬，干了这一杯。　　　　　
　　尚为噗的一声仰头笑了，指着安若一个劲摇头，“咱不装了行不？”　　　　　
　　安若瞪了他一眼，十分鄙夷的说：“配合一下环境好不好，培养这气氛多不容易。”　　　　　
　　“不行不行，我实在受不了，你说一这么彪悍的女人，装的跟小家碧玉似的，让我如何面对啊。”尚为摇头晃脑说的头头是道。　　　　　
　　“切，你那是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我本来就是一个温婉的女子。”　　　　　
　　“大姐，你再这么说我立刻跳楼，你别威胁我啊。”尚为瞪着眼睛说话间就要起身，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安若摇了摇手，一副宽容大度的口气说：“得了，得了，本小姐今天饶了你了。”然后两个人都开始大笑，尚为又坐回去，吃了一口生鱼片，抬起头眯着眼睛问：“对了，这是不是咱俩第一次单独吃饭啊？”　　　　　
　　“可不么，说起来咱俩也认识十来年了啊，这不算就拉倒了，一算还真恐怖，一共有多少个十年啊。”安若还真的没算过这个，只是记得高中的时候，穆瑜突然带来一个男孩，高高瘦瘦的，长的很帅，正是那个年纪女孩心里的白马王子，现在一想，第一次见到尚为的画面早就忘了，但是十年也这么过去了。　　　　　
　　尚为放下筷子，撇了撇嘴：“十年算什么啊，我和小瑜都一起26年了，那不是更恐怖？”　　　　　
　　“对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才能分开啊。”安若看似不经意的一句感慨，但是她却仔细的注意着尚为的变化，但是很失望的是，尚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不自然，就在她觉得自己这句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时候，尚为喝了口酒，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分开？”　　　　　
　　安若听了这句，脸上有一丝的兴奋，好像终于抓到一个契机，当然她掩饰的很好，很自然的反问尚为：“难道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各自组建家庭么？”　　　　　
　　“不会啊，我根本就没想过要结婚，现在这样很好啊。”尚为一直秉持不婚原则，虽然没这么直接的和他妈说过，但是身边的朋友他都是一再的强调，难道自己真的到了结婚的年龄么，干嘛天天被问到这些无聊的问题。　　　　　
　　“你不会，小瑜总会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瑜一直想有个圆满的家。”安若这句话说的是事实，这的确是穆瑜真实的想法。　　　　　
　　尚为看了她一眼，不自然的说：“那就到那时候再说，反正现在又没结呢，谁要她啊，那么凶。”　　　　　
　　“话不是这么说唉，小瑜最近行情多好啊，那么多人追呢。”安若见缝插针的本事强着呢，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想把穆瑜推到浪尖上，但是她看得出尚为在乎穆瑜，而且十分依赖穆瑜，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和穆瑜都把彼此看的比自己重要。　　　　　
　　“谁啊，不就那垃圾男人么，小瑜说了不会跟他。”　　　　　
　　“那万一小瑜骗你呢？”安若声音不高，很低沉。　　　　　
　　尚为挑眉看着她，坚定的说：“不可能。”　　　　　
　　穆瑜在医院里陪着魏婷宜，吕清回家去取东西，说晚上来换她，穆瑜不肯，非要她明天再过来，她怕母亲身体受不了，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吕清没办法只能走，她这个女儿固执起来的时候，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但是走的时候特意叮嘱穆瑜，先别告诉尚为，穆瑜只能点头，她还没想好这件事情怎么办。　　　　　
　　医生来过了，说是情况稳定了很多，没什么大事，但是建议转院，毕竟这里的医疗设施有限，穆瑜听过后，点了点头，说她会安排，现在静下来想想，她安排什么啊，她现在都乱的一团糟了，刚刚坐在花园里哭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小朋友看了她好久，然后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弯下腰看着她用双手捂住的脸，小声哄着她：“阿姨不哭，不哭，妈妈看到会着急的。”　　　　　
　　对啊，现在她妈心里都够乱了，自己帮不上忙就算了，总不能再添乱吧，理理头绪，想想到底该怎么办。夜里很安静，都睡了，期间魏婷宜醒过来一次，穆瑜喂她喝了点水，叫来医生检查，确定没什么事了才安心，两个人没说什么话，可能是药物的原因，不一会魏婷宜就又睡着了。　　　　　
　　她的手机就一直没开，她不敢开，怕尚为来电话，她从来不对尚为撒谎，尚为说过，谁都能骗他，只有她不行，因为如果她都欺骗他，那么他会觉得世界无望。可是现在，她不得不骗他，算是善意的谎言吧，她只希望魏婷宜能好起来，希望尚为不要伤心，好好的过一辈子。　　　　　
　　病房区很安静，偶尔有护士查房走过的脚步声，也是轻轻的，穆瑜曾经最怕的地方，现在她却一个人坐在这里，夜凉了，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恍惚间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像是护士，回头见，就看到一个根本想不到的人站在门口——司徒翊。　　　　　
　　司徒翊上午开会的时候一直惦记着穆瑜，始终不放心，开会的时候不停的看时间，根本就没注意到底其他人在讲什么，终于等到结束了，开着车就跑到电视台去找梁忆，把情况跟她说了之后，梁忆眉头紧锁，给穆瑜打电话，提示关机了，家里也没人接，她知道事情不对，本来想问问尚为，但是一想今天是清明，估计尚为心情也不好，再说要是有事尚为该是第一个知道的。　　　　　
　　司徒翊看梁忆在那一个劲的左思右想，着急的说：“把她家地址给我，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