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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化蝶+第一部(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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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孟海涛虚弱无助的样子,伊恋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她又想起了他刚做完截肢手术昏迷的那些日子,她一刻不停的守著他,心里充满的怜惜和愧疚。

“他烧成这样,为什麽不打电话通知我呢?”伊恋为旁边的护士。

护士说:“是他不让我们打电话的,他说你工作很忙。”

伊恋摇头叹息,师兄啊,我宁可失去了舞蹈演员的工作,也不愿意看到你再受到一丝的伤害了!

护士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伊恋,“帮他洇一下嘴唇吧,不然一会他醒来会很难受。我帮你给他定一份清粥,待会喂他吃了,他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伊恋谢过好心的护士,拿起棉花棒,沾了一点水,在孟海涛苍白干裂的嘴唇上点著,水无法被吸收,顺著嘴角流下来,在他坚毅的下巴上划过透明的轨迹。

孟海涛的头轻轻的动了一下,低低的呻吟著睁开了眼睛。

“师兄……”伊恋轻唤著,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小傻瓜……”孟海涛的呻吟虚弱而沙哑,伊恋忙把水杯凑到他的唇边,喂他喝了一点水。

“昨天晚上为什麽不叫醒我?”伊恋哽咽著说著,眼泪流了一脸。

孟海涛抬手帮她擦,“其实,也不怎麽疼,可能是白天睡的多了,所以……”

伊恋不听他的辩解,伸手握住他仍在帮她擦泪的大手,在脸上轻轻的摩挲著。灼热干燥的手小心翼翼地抚著清泪,孟海涛感觉世界上最清澈的小溪淌过了他的心田,高烧给身体带来的不适立刻消失了,沈重的身体变得轻松起来。

夜里,孟海涛的烧终於退了,伊恋安下心来,握著他的手看他安然入睡。一场高烧下来,孟海涛更见清瘦,颧骨微微突起,却使脸部的线条更加清楚,脸庞和嘴唇都是白色的,黑而密的睫毛静静的垂著,整个人虚弱而放松,就象刚出生的婴儿。

多少年来,伊恋早已习惯孟海涛以一个强有力的保护者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出了这样的惨祸,两人的身份立刻对调。伊恋来不及多想什麽,只是尽自己一切的力量去照顾他,希望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小他的痛苦。可是从内心深处,她还是对他有著深深的依恋,多年的习惯,使他不必去做什麽,只要呆在她的身边,就能给她以无穷的力量,使她战胜一切的困难。

“师兄,你一直是我的保护神,以前是,现在是,以後也是……”伊恋默默地说著,握著孟海涛的手,静静地坐到天亮。

早上,医生给孟海涛量了体温和血压,一切都很正常。伊恋买了清粥小菜,和孟海涛一起吃著早餐。上班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伊恋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孟海涛忍不住再一次催她:“伊伊,已经迟到了,快走吧。”

“马上就走了,等我削完这个苹果。”伊恋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的削著苹果,鲜红的果皮蜿蜒而下。“人家说半夜十二点削一个苹果,而果皮不断的话,就会实现一个愿望,我要好好练一下,改天许个愿。”

“伊伊,工作要紧。”孟海涛苦笑不得的说。虽然一向认真的伊恋今天有些反常,他却也不想十分的劝她,自从受伤以来,自己真的是变得很脆弱,很怕孤独,恨不得伊恋时刻都陪在自己的身边。

伊恋削好了苹果,一条完整的果皮应声落地。“好了,师兄,快吃吧。”伊恋把苹果递到孟海涛面前,满意地望著地上完整的果皮,看了一会,才起身打扫。

孟海涛慢慢吃著苹果,伊恋开始收拾房间,把花瓶拿到水房去换水,又整理好了自己的包包。孟海涛以前经常说伊恋象蜗牛一样整天把家背在身上,她总是背著一个大大的双肩包,里面用的著用不著的东西总是塞得满满的,又喜欢到处乱丢,每天整理起来都费很大的力气。孟海涛望著埋头整理的伊恋,微微的笑了,这些天伊恋都太严肃,太辛苦了,此时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伊恋是那麽可爱,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们一起跳舞,一起玩乐的好日子。

孟海涛叹了口气,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九点了。他不禁支起身子就要接过伊恋手里的包包,以前时间来不及了,他都会帮她整理。谁知高烧後手臂无力,他的身子向左一歪,断肢一下子直抵在床上,疼得他倒抽一口气,脸立刻变的刷白。

“师兄……”伊恋忙扔下手里的包包,一下子冲过来,掀起被子查看他的状况。

孟海涛脱力地倒回床上,伊恋轻轻替他揉著断肢,伤口已经长得差不多了,看来这次撞击,只是叫孟海涛狠狠的疼了一下,并没有给他的伤口带来什麽麻烦。

“伊伊,没事的。你赶快去团里吧,你已经迟到很长时间了,当心张团长抓住了骂你。”

伊恋的手并没有停,她轻轻咬住了下唇,她已经再也不怕迟到了。上一次为了她的任性,孟海涛和她同时遭受了人生最惨痛的打击,最坏的事情已经来了,现在想来,迟到真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宁愿每天迟到被领导骂,来换取孟海涛的健康,还有他们每天相伴起舞的好时光。

失去的永远不可能回来,哪怕是因为一个极小的原因,都可能造成最严重的後果。车祸以後,伊恋後悔得恨不得把自己杀了。只是因为小小的任性,她悔了孟海涛的艺术生命,隐隐约约的,她觉得,没有了孟海涛做搭档,她的舞蹈生涯也走到了尽头。既然是这样,迟到就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伊伊,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你赶快去上班,不要任性了,好不好?”孟海涛见伊恋干脆发起了呆,不禁著急起来,伊恋一向是最敬业的演员,还没见她对上班这麽心不在焉过。

伊恋猛的一震,瞪大眼睛看著孟海涛。

“原来……到了现在,我还是任性的啊!”伊恋张大嘴吧,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只觉得心口象被撕开了一样的痛。

垂下眼帘,目光正落在孟海涛残缺身体的巨大狰狞的伤疤上面,忍住夺框而出的泪水,伊恋匆匆丢下一句:“我走了!”,拎起她那巨大的背包冲出病房去。

孟海涛痛苦地闭上眼睛,无暇理会伊恋的失常。以前没受过伤,还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些疼痛真的不是人可以忍受的了的。他的双手抓紧身下的床单,只觉伤痛从断腿的伤口直击心脏,一波又一波,仿佛永无休止。冷汗涌出来,他不禁微微的呻吟出声。


伊恋一口气跑到医院大门口,再也忍不住,任泪水布满精致的脸蛋。她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背包里,感觉著纯棉的布料迅速吸收著泪水,很快就洇湿了一大片。

她不想回到团里,她不想和刘明扬一起跳舞。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是刘明扬而不是孟海涛。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和别的搭档合作过,但是她知道那都是暂时的,是她和孟海涛短暂的分离,为的是尝试新的感觉和获取新的艺术灵感。可是这次不同,看到刘明扬自信飞扬的样子,她就会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断的说:“你再也不能和孟海涛跳舞了,再也不能!”

虽然早在车祸之初,她就知道,以後的艺术道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当现实真的摆在她的眼前的时候,她难过的几乎要崩溃。从十一岁开始,她习惯了自己身边孟海涛那个位置,舞蹈配合的天衣无缝来自心灵的默契,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孟海涛,那麽,她的舞蹈,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春天。

不知过了多久,伊恋慢慢的抬起头来,白惨惨的阳光晃著她的眼睛。她不知道时间,没有戴手表,手机也没有开机,呆呆地望著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伊恋终於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过了马路。

漫无目标地在大街上溜达,手里抱著她那巨大的包包,把拼命的双臂收紧,仿佛那样就可以抓住属於自己的幸福。

幸福是什麽呢?伊恋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记得,以前和孟海涛并肩跳舞的日子真的是很幸福的。为什麽幸福就在身边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为什麽当幸福已经远走之後,才知道它的珍贵?

阳光越来越烈,汗水湿透了薄衫,伊恋并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她的心里是空的,什麽也感觉不到了。正午的阳光无情地晒著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没有做任何防护的措施,娇嫩的肌肤很快被晒得通红,脸上火辣辣的疼。伊恋情不自禁的把手遮在额头上,迷惑的抬头望著太阳。

猛然的,一阵晕眩袭来,伊恋的身体晃了一下,忙向後退了几步,倚在路边的树上,大口的喘著气。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了,脑中嗡嗡作响,心咚咚地跳著,十分难受。恍惚间,好象有人扶著她的肩膀跟她说话,伊恋努力集中精神,听到是好心的路人在问她有没有事。她努力的摇著头,嘴角向上翘著想扯出一丝笑容来。

过了好一会,伊恋才慢慢看清楚了眼前的景物。她知道自己是中暑了,忙挣扎著走进路边的一家冷饮店,要了一杯冰冻的果汁。一口果汁吸下去,伊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身体终於有了感觉,疲倦一下子涌了上来。伊恋靠在椅背上,闭著眼睛,她什麽也不愿意想,只想静静的坐著。

果汁喝了一杯又一杯,所有不适的感觉都已经退去,伊恋终於觉得饿了。点了一份咖哩鸡饭,她狼吞虎咽的吞著饭粒。她发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回芭蕾舞团去了,而孟海涛还在医院里躺著。她为自己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感到气愤,“伊恋啊伊恋,团里和师兄都那麽需要你,你怎麽能任性的一走就是一整天呢?”伊恋对自己说著,加快了扒饭的速度。现在团里已经下班了,可是她还是决定先回团里去,找张承伯团长去检讨自己的错误。从第一天进团开始,她就是和孟海涛一样敬业的好演员,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伊恋的心有点慌了,她不怕张团长批评她,她怕的是自己从此真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朝下坡路走下去。

“不,不能这样,我一定要继续跳下去,为了我自己,为了师兄,我都要跳下去!”伊恋在心里大声对自己说著,一把推开面前的餐具。

夕阳西下,伊恋匆匆穿过芭蕾舞团大院,走进办公楼的院长办公室,铁门紧锁著。伊恋在门口站了一会,从包里摸出手机来,按了开机键。已经整六点了,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伊恋深深的吸一口气,黯然离去。

苦涩
楼道里静悄悄的,伊恋听著自己细碎的脚步声,穿过长长的走廊。

推开病房的门,伊恋一下子愣住了。孟海涛穿著睡衣,沈著脸靠坐在床头,下身没有盖被子,断肢下垫了一个松软的靠垫,左腿的空裤管凌乱地摊在床上。

伊恋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扯过堆在床角的薄被,帮他盖在腿上,扶著他的肩膀说:“师兄,你身体才好一点,还是躺著吧。”

孟海涛哗的一声把被子掀掉,让右腿孤零零的暴露出来,伊恋吓了一跳,小声的说著:“师兄……”

孟海涛一把抓过摊在一旁的裤管,在手里握得紧紧的,大声的说道:“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兄吗?是不是我残废了,你就不把我当成师兄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伊恋忙按住他的手,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师兄,你别这样,我没有……”

孟海涛甩开她,大声说:“今天一整天你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张团长多著急吗?”

“张团长找我?”

“你今天没去团里,招呼也没打一个,你这样应该受处分你知道吗?”孟海涛大叫著,把握著空裤管的拳头向床上砸去。。

伊恋咬住了嘴唇,默默地盯著孟海涛看,眼泪不断的涌出来,目光里有惭愧,也有委屈。

“今天到哪里去了?”孟海涛严厉地瞪著她,伊恋的心不由的一缩,这麽凶的师兄,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伊恋默不做声的掰开他关节泛白的手指,小心地把绉成一团的裤管展开,平展地铺在床上,然後拉过被子轻轻的盖在孟海涛腿上。

孟海涛突然脱力地把头仰了起来,叹息著说:“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你。”

伊恋惊讶地抬起脸来,顾不得擦脸上的泪水,她一下子扑到孟海涛的怀里,语无伦次地哭著说:“不是的,师兄,不是的。你不要这样想,是我不好,我错了,以後不会这样了,我保证,我保证!”

孟海涛闭著眼睛,大手在伊恋的头发上抚摩著,柔软的发丝在指缝间穿梭,“对不起,伊伊,我又把你弄哭了。”

伊恋拼命地摇头,却没有把脸抬起来,她没有办法止住脸上奔流的泪水。

“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骂你。我是太著急了,就怕你出事。”孟海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伊恋依然把头埋在孟海涛的怀里,哑著嗓子说:“对不起,师兄,让你们担心了,我保证以後不会这样了。”

“其实张团长也知道你这些天的压力太大了,团里的排练那麽紧,你还要照顾我……都是我不好。”

伊恋摇著头,轻轻说:“没有,师兄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兄……”

孟海涛苦苦地笑了,沈默了一会,才幽幽的说:“伊伊,好好的和刘明扬练。他是个很有前途的演员,他会配合好你的。”

伊恋惊讶地抬起泪痕班驳的脸。

孟海涛继续笑著说:“张团长都和我说了,以前我也知道刘明扬,他很有天分的,只是在英国,华人上台的机会太少了,他又太年轻,所以知名度不高。这次是张团长把他请回来的,团里很看重他,所以才叫他与你搭档。”

伊恋呆呆地看著孟海涛,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不,我不和别人跳。”

孟海涛哑然失笑:“傻丫头,我要是还能跳,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和别人搭档啊!”他把目光落在了薄被下光秃秃的左胯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悲伤。

“师兄,对不起……”

“伊伊,不要说对不起,我要你好好的跳舞,为了我,你也要好好的跳下去。”

伊恋抱住孟海涛,让他的头贴著自己的胸口,下决心地说:“师兄,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咚咚咚”的敲门声,两人连忙分开,目光齐齐地望著陈允推门进来。

“陈医生,还没下班吗?”伊恋胡乱地擦著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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