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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还情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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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沉吟,又接道:“你们三人,必须有一人当值,这一人负责炊事杂务和看守石洞,另外两人,各处一室,各习一种主要武功。”

雷飞心中暗道:“他以剑掌驰名江湖,剑法传给了李兄弟,掌法传我,不知他要传娟姑娘什么武功?”

但闻俞白风道:“娟儿,你先当值三日。”

娟儿应了一声,起身走向石室之外。

雷飞道:“要当值三日,时间不是太久了一些么?”

俞白风摇摇头,道:“你们虽然已有着武功基础,但要学一招一式的精微变化,总要三日时光。你们每人当值三日,轮流守候,对习武方面,也不会有大大影响了。”

于是,俞白风把雷飞和李寒秋各自分派一个石室中,分别传受武功。

雷飞以学习掌法为主,李寒秋以刀剑为主。

除了进食之外,每人都紧闭石室之门,苦苦思索地钻研武功。

各居一定,心无旁骛,学习进度,极是快速,不知不觉,每人已三轮当值。

这日,李寒秋又交给娟儿当值。李寒秋在三日当值中,苦苦思索俞白风传接剑法中几招奇学,心中大为困惑,希望早回石室,向俞白风求教,交给娟儿之后,转身就走。

娟儿高声说道:“李兄。”

李寒秋停下脚步,回身说道:“什么事?”

娟儿道:“咱们在这石洞住了几天了?”

李寒秋道:“在最后一个当值,已是轮值三次了,每人三日,三九二十七日了。”

娟儿道:“李兄学我爷爷的剑招,不知有几分成就?”

李寒秋道:“令祖的剑法,初学之时,平淡无奇,但愈是深入,愈是觉着奇奥博大,变化莫测。”

忽然想到了娟儿不知学的什么武功,她既然是俞白风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俞白风自是要把最厉害的武功,传授于她了,当下问道:“姑娘学的是什么武功呢?”

娟儿摇摇头,道:“我没有学武功。”

李寒秋吃了一惊,道:“什么?令祖没有传你武功?”

娟儿道:“没有。”

李寒秋道:“姑娘未学武功,当值后就坐在石室中出神么?”

娟儿道:“那也不是,爷爷给了我一幅字画,要我学画。唉!这当口还学什么画呢?”

李寒秋道:“什么画?”

娟北道:“很奇怪的画,好像百佛图。”

李寒秋道:“可是令祖先替你打好了底子?”

娟儿摇摇头,道:“不是,就是拿出一幅画,要我照着画,画得越像越好,而且爷爷又对我督促甚严,一笔不能偷懒。”

李寒秋道:“姑娘画成了么?”

娟儿道:“好难画哟,我画了十几天,还没有画到一半。”

李寒秋道:“这个,在下也想不明白了。按理说此时此情,令祖不会有这份雅兴,要你画画。”

娟儿道:“但我每天都在画画。”

李寒秋道:“姑娘可曾问过令祖?”

娟儿道:“问过。”

李寒秋道:“令祖怎么说?”

娟儿轻轻叹息一声,道:“爷爷只是让我画下去,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李寒秋道:“老前辈用心深远,也许咱们无法预测。”

娟儿道:“学画画,又和武功何关呢?”淡淡一笑,接道:“他是我爷他,也是我世间唯一的亲人,我想他不会害我,要我学画画,必有用心。”

李寒秋道:“姑娘说的是。”

娟儿挥挥手道:“你该回去练剑啦!”

李寒秋心中暗道:“我留在这里,也无法解决她心中的疑难。”只好一拱手,道:“好,俞老前辈就要督促在下练剑了。”转身行回石室中去。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过了半月。

在俞白风严厉的督促之下,雷飞和李寒秋的掌法、剑法,都有了相当的精进。

这日,李寒秋刚刚练过剑法,突闻娟儿的声音传了进来.道:“李兄,家祖请我们过去。”

李寒秋行出石室,只见娟儿和雷飞并肩站在门外。

李寒秋心中暗道:“这剑法我还未熟练,几招精微的变化,还未能完全学熟,如若再有七日时光……”

忖思之间,耳际间响起了雷飞的声音,道:“李兄弟,俞老前辈请咱们过去。”

李寒秋道:“娟姑娘,什么事?”

娟儿神情严肃地摇摇头,道:“不知道,我爷爷要我来请你们。”

李寒秋感觉到事态严重,点点头,举步向前行去。

三人行入俞白风的打坐石室,只见俞白风正在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三人不敢惊扰,并肩坐在俞白风的身前。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功夫之久,俞白风才缓缓睁开双眼,望了三人一眼,点点头,道:“你们武功学得怎样了?”

李寒秋仔细看去,只见那俞白风神情间疲倦不堪,似是刚经过一番恶斗,体能尚未完全恢复一般。

雷飞望了李寒秋一眼,接道:“老前辈的掌法深奥,晚辈生性愚劣,虽得老前辈的指教,但尚未完全学会。”

俞白风点点头,目光转到李寒秋的脸上,说道:“你呢?剑法练得如何?”

李寒秋道:“晚辈也未能体会精要。”

俞白风道:“我这掌、剑之学,都非三五月可能入大成之境的,看你一月的苦练成就,我已经很满意了。只要你再下功夫,不难逐渐地体会出它奇奥的变化,一年后,也许你们能尽得神髓。唉!衣钵继承有人,老夫死而无憾了。”

雷飞道:“老前辈……”

俞白风摇摇头,不让雷飞接下去,说道:“有一件事情,你们要千万记住。”

雷飞和李寒秋齐声应道;“敬遵老前辈的吩咐。”

俞白凤道:“我传你们的掌、剑,要你们延续我的生命……”

雷飞点点头道:“在下等知道,任重道远。”

俞白风淡淡一笑,道:“我就要去了,所以要把心中很多事,告诉你们。”

这句话语焉不详,只听得三个人相顾愕然。

娟儿急急说道:“爷爷要到哪里去?”

俞白风答非所问地道:“老夫想了很久,想不出六指逸士其人。”

雷飞道:“六指逸士,武林中甚少听闻,也许是有人冒名。”

俞白风凝目沉吟了一阵,道:“我怀疑一个人。”

雷飞道:“谭药师?”

俞白风道:“如是这世间确有其人,那应该和我及谭药师一辈中人,就算没有见过,也必有所耳闻,但我却从未听人说过。”

雷飞道:“其间确有很多可疑之处。”

俞白风道:“老夫算来算去,只有谭药师可能。”

娟儿道:“爷爷,我已对那谭药师闹了一个误会,你不能再伤害他,怀疑他……”

俞白凤道:“孩子,你很细心……”长长吁了一口气,叹道:“爷爷已经观察了很久,第一是那六指逸士的高矮,和你谭二爷一模一样。”

娟儿道:“谭二爷高矮适中,天下和他身材一般模样的人何止千万,如何能够肯定那人就是谭二爷呢?”

俞白风道:“我留意过六指逸士的脸上,虽然他未带面具,但脸上肌肤微现僵硬,那是用了易容的药物之故。”

娟儿望了她爷爷一限,欲言又止。

俞白风叹息一声,道:“我和谭药师交了很多年的朋友,表面上,我们情意深厚,如同手足,但我仔细地想想,我对他却一点也不了解,那证明他的心机深沉,已到了无法捉摸之境。”

娟儿道:“爷爷,你病了这么久,如若那谭二爷想害你,岂不是早就加害你了?”

俞白风点点头,道:“我们交往数十年中,他确有很多加害我的机会……”

娟儿急争说道:“但他没有下手啊!”

俞白风道:“爷爷也曾思索此事,终被我想出了个原因。”

李寒秋道:“什么原因?”

俞白风道:“谭药师有着很高的武功,但他却从不炫露,我和他相处了数十年,也曾经和人动过手,但他却从来不肯出手,但我却知晓他武功,和我在仲伯之间,那是有一次,我们共渡一道激流,施展登萍渡水的身法,同越激流,他和我只有半寸之差,唉!那是一股大雨后的山洪,水流奇激,如不全力施为,很难越渡。当时,我并未留心,事后想来,才觉他除了医道之外,武功也非同小可。”

雷飞点点头道:“还有什么可疑之处?”

俞白风道:“六指逸士和谭药师从未同时出现过。”

李寒秋道:“这就可疑了。”

俞白风叹道:“他不加害我,是想用我对付两个人。”

娟儿道:“什么人?”

俞白风道:“一个是李世兄恩师的七绝魔剑,一个是疯剑的‘狂风乱雨’剑法。”

李寒秋道:“老前辈和家师动过手么?”

俞白风道:“我们对了几剑,令师让了老夫一招。”

娟儿道:“爷爷和那疯剑也动过手?”

俞白风道:“不错,疯剑剑势虽狂,但他比老夫差上一筹。”

娟儿道:“这又和谭药师有关呢?”

俞白风道:“爷爷、疯剑和七绝魔剑是他心中最忌之人。”

娟儿轻轻叹息一声,道:“听爷爷的口气,似乎是已肯定那谭药可是六指逸士了?”

俞白凤道:“除他之外,爷爷就想不出还有何人了。”目光转动,望了娟儿、雷飞、李寒秋一眼,道:“不管那谭药师是否真是那六指逸士,目下最为要紧的一桩事,就是你们三人要承纪我全部武功。”

娟儿苦笑一下,道:“不知他们两位练得如何了?”

李寒秋心中忖道:“她一直在学画一张画,那是和武功无关了。”

雷飞道:“就在下自行估计,老前辈的掌法在下最多学得五成。”

俞白风道:“那已经很不错了,只要你能记得全部变化,日后苦练下去,自然可入十全之境。”

娟儿道:“娟儿有一件事不明白,想问问爷爷。”

俞白风道:“什么事?”

娟儿道:“娟儿的天赋,可是很差么?”

俞白风摇摇头道:“很好啊!”

娟儿道:“为何爷爷不肯传我武功呢?”

俞白凤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传你了么?”

娟儿道:“雷兄习掌,李兄习剑,我这十几日中,却在学习画画。”

俞白风道:“你不提,我倒忘记问了,那幅画,你画好了没有?”

娟儿道:“画好了。”

俞白风道:“画好了,你有什么感觉?”

娟儿摇摇头,道:“没有,就是一幅画,我已尽了心力,但不知画得像不像?”

俞白风突然神情严肃地说道:“娟儿,你再仔细想想,那幅画,有何不同之处?”

娟儿凝目思索了片刻,道:“娟儿想不明白。”

俞白风道:“好,你把那幅原图,和你绘制的那一张,全都拿来,给爷爷瞧瞧着,有什么不同之处。”

娟儿起身而去,片刻之后,拿着两幅图画,走了进来。

俞白风接过两张图画,摊在地上,仔细瞧了一阵,道:“画得很好。”

娟儿一皱眉头,道:“很像么?”

俞白风尴尬一笑,道:“说起来也是老夫的自私之处了。”

第七章 百佛图风波

雷飞和李寒秋都听得茫然不解,望着俞白风,呆呆出神。

俞白风目光转到娟儿身上,道:“娟儿,你是否觉出这幅画有什么不同之处?”

娟儿道:“娟儿确实感觉不出。”

俞白凤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幅画,并非出自名家手笔。它的珍贵处,并非是画的本身,而是它寓于画中的一些隐秘。”

娟儿道:“什么隐秘?”

俞白风道:“在我未解说这画中隐秘之前,爷爷要先问你一事。”

娟儿点点头道:“娟儿恭候教训。”

俞白风道:“我要你仔细地描绘这一幅图画,你是否已然牢记于心?”

娟儿道:“娟儿记下了。”

俞白风道:“如是我将此图用火焚去,你是否还能画出这样一幅画来?”

娟儿道:“可以画出来。”

俞白凤道:“那是说你已把这幅画默记于心了?”

娟儿道:“我一笔一画地画下来,自然是记得很熟了。”

俞白风神情严肃地说道:“真的么?”

娟儿道:“真的,娟儿完全记下来了。”

俞白风淡淡一笑,道:“你再仔细地看看。”

娟儿接过两幅图画,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道:“娟儿看清楚了。”

这当儿,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步履之声。

俞白风伸手抓起两幅图画,晃燃火摺了,燃了起来。

但见人影一闪,谭药师陡然出现在石室门前。

他脸上本来带着笑容,但见到了那燃烧的图画之后,脸上突然一变,直向前欺去,伸手去抓那燃烧中的图画。

但见寒光一闪,李寒秋已快迅绝伦地劈出一剑,斩向谭药师的右腕。

他出剑奇快,快过雷飞身出的掌势。

就在李寒秋劈出剑势的同时,雷飞也跃起攻出一掌。

谭药师在剑掌进逼之下,只好向后退了两步,跃出了门口。

俞白凤哈哈一笑,道:“谭兄弟,你又晚了一步啊!”

谭药师冷肃的脸色,一瞬间又浮现出笑容,道:“俞兄烧的什么画?”

俞白风道:“百佛图。”

谭药师两道锐利的目光,在那火灰中瞧了一阵,道:“百佛图只有一幅,但俞兄却似烧的是两幅画啊!”

俞白风道:“一幅是愚兄摹绘的副本。”

谭药师眼看绢图成灰,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惜,长长叹一口气,道:“这就是俞兄你的不是了。”

俞白风道:“什么事?”

谭药师道:“这百佛图是小弟和俞兄同时取得之物,权为共有。你要烧此图,也该让小弟同意才是。”

俞白风道:“此图不吉利,烧了也罢。”

谭药师道:“哪里不吉利了?”

俞白风道:“为兄自取得经图之后,就为六指逸士暗算,受了重伤,如同囚犯一般,住在这石洞之中,无法出洞一步,如若不是这幅百佛图,为兄也许不会受那六指逸士的暗算了。”

谭药师长长吁一口气,道:“俞兄,你仔细瞧过那百佛图么?”

俞白风道:“瞧过了啊!但在下却看不出它有什么珍贵之处。”

谭药师道:“当真瞧不出么?”

俞白风道:“也许是为兄在书画之上,修养不够。”

谭药师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俞兄啊!你这话可是想叫兄弟相信么?”

俞白风道:“有什么不对呢?”

谭药师哈哈一笑,道:“不是俞兄大智若愚,就是把兄弟我看得太轻了。”

俞白风冷冷说道:“谭兄弟不顾咱们数十年的交情,可就是为了那百佛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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