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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归期 作者:折火一夏(晋江榜推vip2014-10-28正文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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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接着听到他又慢吞吞说了一句:“我的本家在t市。”

    “……”

    杜若蘅想起康宸在简历上写的某个不知名的小城市,跟现在他的话一对比,直觉有点微妙。她想了想,转移了话题:“还有那天你给我女儿的巧克力,我代她向你表示道谢。”

    康宸行云流水地跟着她转移话题:“小女孩叫什么?”

    “周缇缇。”

    康宸笑着说:“看起来只有三四岁。”

    “的确是,再过两个月就是四周岁生日。”

    杜若蘅有点担心他接下来要问到她有关离婚的问题,但康宸只字未提。两人在一小时左右的谈天里话题零零散散,但杜若蘅知道了康宸不少亲口证实的□□消息,比如他现在家住城东区,家中有一部分古籍珍藏,这倒是出乎杜若蘅意料;再比如珍藏的古籍是多年前由他的母亲搜集,并且他随母姓,父母都还健在;再比如他每天开来上班的黑色b系车确实是他所有;再比如他其实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两人关系一般,或许还有些恶劣。

    这些话题有一大半都是杜若蘅主动问及。她承认自己是八卦魂在作祟,但同时很奇怪于康宸的大方配合。明明按照他的手腕,他可以把每一个问题都完美地蒙混过去。

    但不管怎么说,杜若蘅把这个神秘的美男子八卦到这种地步都是心满意足。以至于重新回办公室的路上她脚步轻快,之前由温怀和周晏持带来的怒意全部消散。只除了有点觉得刚才的谈话内容如果换个时间与人物,仿佛特别像是一场男女相亲的介绍会。

    到了第二天早上杜若蘅重新开机,不多久便提示周晏持来电。

    现在她几乎养成了但凡显示这三个字一概不接听的条件反射,可是这次她又想知道周晏持会说些什么。一边捏着手机一边犹豫。

    那边电话响到第三遍,杜若蘅终于按了接听。

    周晏持开门见山:“是不是温怀去找你了?”

    杜若蘅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惊讶一下周晏持的自知之明。她说得掐头去尾他都能猜出原因。真是奇迹。她本来以为周晏持这方面的节操早就丧失得干干净净了,脑子怎么转都不会连线到这里。

    周晏持问:“她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

    杜若蘅说:“我俩加起来对话不到十句。”可是每一句都让她生烦。

    周晏持沉默片刻,说:“我会处理。不会出现下一次。”

    杜若蘅觉得不耐烦,离婚后每次跟周晏持讲话她都不具耐性,更不要提有关这方面。正打算挂断电话,周晏持叫住她:“我下周会去一趟s市,住在景曼花园。”

    杜若蘅冷淡表示早就知道了。

    他的话还是很平静:“你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住到附近其他地方。”

    杜若蘅愈发不耐:“你想太多了,我没那么闲。”说完挂断电话。

    有时候两人的角色正好相反。杜若蘅在外面的时候温言软语巧笑嫣然,离婚前的那段时间可以对周晏持直接开展肢体暴力。工作状态的周晏持是个冷血无情苛刻严肃的暴君老板,回到家后不管杜若蘅怎么吵他都能始终微笑处之泰然。苏裘在两人的婚礼上曾为此说两人是绝配佳偶。杜若蘅自己以前也是这么认为。

    刚离婚那段时间杜若蘅看过一句话,两人如果足够相爱,就会一直在一起。这句话反过来想基本就是如果最后分开,那便是两人活该。杜若蘅当时恨恨心想这个原作者不知是谁,可真是十足的情商低,得罪了世上一大票相爱过却分手的恋人。

    开论坛会议的当天,周晏持与一群与会代表一同进入酒店。杜若蘅代替前台工作人员派发房卡和会议通行证,轮到他的时候,她给的态度好过离婚后她对待他的所有。周晏持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接过去上楼,隔了一会儿给前台打电话:“房间里吹风机有点问题。”

    杜若蘅说:“我找服务生马上给您另外拿一个。”

    周晏持平淡无波:“你们服务生走半天了还没有回来。我希望你上来一趟。”

    杜若蘅摔了电话面无表情去楼上,后面跟着汪菲菲都快要在她身上盯出洞来的眼神。

    到了房间周晏持给她示意吹风机确实是坏的不能用,两人相隔不到一米远面对面站着,杜若蘅检查片刻,抬起头来说:“你自己弄坏的?”

    周晏持盯着她有一会儿,才缓缓说:“你非要把每个异常事件都得安在我身上才甘心?”

    “这不是异常,是反常。在你们来之前,这些房间的每个角落我都检查过,没有问题。你如果强行弄坏掉设备又来污蔑,简直是对我工作的侮辱。”

    说完杜若蘅转身就走。忽然肩膀被人握住,用了力道一扳,她整个人被周燕持钉在墙边。

    他的声音很平静:“我们需要谈一谈。”

    “谈什么?”

    “谈一谈你要离婚的真正原因。”


    第七章、

    杜若蘅眼角眉梢都带着不耐烦:“陈词滥调的事你有完没完?”

    “除非你把实话给我清楚说一遍。”

    杜若蘅可真想推开他,可不管怎么挣扎周晏持都用了不大不小刚好能压制住她的力道。她的两条腿甚至都被卡住,整个人被他紧紧压在墙壁边上。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让她的火气迅速窜上来:“放开!”

    以前就是在婚内周晏持都没这么对待过她,婚姻的最后多半年两人吵架是家常便饭,可是每次都是杜若蘅冷言相向甚至施加暴力,周晏持从来没有一次还手过,如果问题不大他甚至连躲避都少有,不管她扔过来什么他都是生生挨下。杜若蘅不曾察觉,这样时间久了,其实纵容得她脾气因此越来越大。

    可这次周晏持恍若不闻。他呼吸平稳的同时依然牢牢攥住她两只手腕:“对一个人腻烦也该有限度。你现在到了连见到我都能生气的地步,你觉得这很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的,我烦你烦到透顶,对你和颜悦色才是不正常。”杜若蘅咬牙,“你究竟放不放手!”

    “你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是我在什么地方招惹你了?”

    杜若蘅根本不予回答。她勉强挣扎出右手,握着的吹风机朝他后背狠狠砸上去。趁着周晏持分神,立刻跑出他五米之外。

    杜若蘅半点没留余地,周晏持被砸得几乎眼前发黑。杜若蘅每回跟他动手都没有念及半点夫妻情分,他有时候非常后悔以前教给她防御之道,那些都是很实用的防身术,结果杜若蘅在国外的时候没有用上,回国之后全都实践到了他身上。

    等他眼前清明,便看到杜若蘅揪着胸前被扯开的一粒衬衫扣,正在恼怒而警惕地往后退。

    周晏持微闭着眼轻轻吸气,估计后背已经青起好大一块,他连呼吸都觉得有凉意。看到杜若蘅瞪着他的眼神比瞪着一个不世之仇的敌人好不到哪里去,愈发没有好声气:“你大可放心,我怎么敢再过去,你应该对你的技术相当有自信。”

    杜若蘅说:“你整个人从头到脚我连一根汗毛都不相信。”

    他只往前迈了一小步,杜若蘅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周晏持不得不停下来,觉得无可奈何,又觉得有点好笑。

    他说:“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酒店客人?现在我要热毛巾,另外还需要一瓶正红花油。”

    杜若蘅冷冷说:“酒店提供的药膏比外面贵十倍。”

    周晏持说:“没关系,如果你去取来并且帮我推,我不介意贵一百倍。”

    杜若蘅猛然横眉怒目:“酒店才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去买去弄你自作自受!”

    说完转身就走,周晏持在身后提醒说:“等等,我的吹风机还需要一个新的。”

    “关我什么事!”

    周晏持又平静说:“房间抽屉里应该有针线包。”

    “……”杜若蘅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不用你管!”

    她终于摸到门把手,然后打开门迅速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杜若蘅摸走了周晏持房间里的酒店宣传册,黑色的厚厚一大本挡在胸前回到办公室。一边咒骂混蛋混蛋一边换衬衫,再回到大堂时汪菲菲正在跟小叶窃窃私语,见到她之后立刻端正态度,然后又在眼尖地看到她换掉的衬衫时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杜若蘅面沉如水火气难发。她有点怀疑自己的抑郁症是不是又有复发征兆,这两天肝火实在旺盛。

    她握着的中性笔划在与会名单上半天没动作,直到周晏持又发过短信来:“刘叔特地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曲奇,在我房间。”

    有与会代表新到签字,杜若蘅的面孔上终于又整理起笑容,手指给周晏持恶狠狠地回过去:“滚!”

    到了下午,杜若蘅奉命跟在总经理后面,挨着拜访与会代表中几个重要人物。第一个便是周晏持的房间,甫一打开门,便闻到浓浓的活络油的味道。

    周晏持穿着自带的藏蓝色睡袍,神情冷淡,对总经理热情周到的寒暄回应寥寥。杜若蘅认识他这么多年,其实很少见到周晏持在外面时的样子。他带她出入过的场合大都轻松,以发小聚餐居多,那种时候他都表现得比较随意亲和,像个比较好说话的人,纡尊降贵的意味很轻微,与杜若蘅从苏裘那里听说的冷血帝王有很大距离。

    因此她其实很少见到周晏持像现在这样,带着傲慢和清贵,与总经理之间的对话充满了人与人的等级划分。

    她在心里骂了他一句仗势欺人。

    总经理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仿佛比杜若蘅要看得开,自始至终笑容满面,一副浑然未察觉的样子。他问周晏持酒店是否还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一面自己环顾四周检查客房,然后目光隔着玻璃门,落在了盥洗室内被扯断了接线的白色吹风机上。

    周晏持看过去一眼,八风不动地解释:“刚才我不小心把它扯坏了,还没来得及叫服务生来换。”

    总经理回过头看杜若蘅,后者立即拿对讲机和下属接线:“黄小晚,给1407号房间的客人换一台新的吹风机。”

    周晏持突然说:“杜经理有劳。”

    杜若蘅笑得婉约又温柔:“哪里的话,周总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两人把与会的几名要员拜访完,总经理突然说:“小杜,我记得你好像也是t城人?”

    “是的。”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有探究意味:“那你跟周晏持认不认识?”

    “……”杜若蘅脑海里迅速转过几个念头,最后把责任毫不犹豫推到周晏持头上,“应该说是我认识他,可他不会认识我的。”

    晚上杜若蘅给周缇缇打电话。小姑娘一个人跟保姆在家,带着鼻腔跟妈妈抱怨自己害怕。

    杜若蘅每每在这种时候都心情复杂。幼时父母离婚,她离开父亲是什么滋味至今都还记得很清楚,那不是个愉快的童年经历。现在这同样的感受要顺延到自己女儿身上。如果她没有离婚,此时此刻一定像这世上大多数的母亲那样陪在女儿床边哄她睡着。那个场面会有多温馨。本该是这样。

    每当这种情况她都要重新审视一遍当初离婚的决定是否正确。

    她到现在都快要忘了自己当初并不是个选择题。她的心理医生很早就给她进行治疗,却一直没有疗效,最后心理医生拿她没有办法,很严肃地告诉她,她要对自己的病情有清楚的认识,照当时的趋势走下去,最后发展成重度抑郁也不是没可能,那就已经是有自杀倾向的地步。

    她那些天每天晚上都夜不能寐。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翻来覆去。周晏持跟她吵架一度是不报告去向的彻夜不归,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周晏持怀恨在心,很绝望地想他为什么跟她不再是一路人。

    杜若蘅对哄小孩子其实并不在行。只能一遍遍说缇缇乖缇缇不怕还有保姆在爸爸过两天就回来。周缇缇在那边渐渐有山雨欲来的大哭架势,她有些着慌。这个孩子的到来本是一场意外,杜若蘅曾经态度激烈地跟周晏持说我不要生小孩,周晏持答应得很好,甚至说没关系他也不是很想要,可架不住这世上确实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存在。

    周缇缇开始抽噎,杜若蘅说不哭好不好妈妈下一次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小熊芝士蛋糕。周缇缇大哭说不好我只要爸爸妈妈。杜若蘅只好说妈妈在这里,可是周缇缇哭得更厉害:“我还要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和妈妈!”

    “……”

    很快周缇缇说出了让她更为难的话:“爸爸说他今天会和你住在一个酒店里,妈妈你去找爸爸,你去找爸爸!”

    “……”

    杜若蘅在原地转了三个圈,最后跺脚离开办公室去找周晏持。

    周晏持正架着眼镜处理公司事务,听到杜若蘅在外面频率急躁地按门铃。他应门的同一时间她把手机塞到他手里,抱着双臂脸色不善:“周缇缇要求让你听电话。”

    杜若蘅只想走,等他打完再回来,被周晏持眼疾手快拽进房间里面关上门。他一边在电话这边唤了声女儿的名字,语气温柔到足以滴出水。

    那边周缇缇的哭声瞬间消掉大半,带着抽噎问爸爸你在做什么。

    周晏持一面把杜若蘅拽到沙发坐下,一面说:“在和你妈妈聊天。”

    “你们在聊什么?”

    周晏持用单手把行李箱打开,把一盒手制曲奇饼干拿出来,递给杜若蘅:“在聊这些天周缇缇在家乖不乖。”

    周缇缇立刻表示自己很乖。周晏持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和你妈妈说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上挑,带着微微笑意。眉眼间全是温柔。杜若蘅一直不能否认,周晏持比她更爱周缇缇,他对待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有所保留,可是对待女儿的时候用了十二分的心血和耐性,他的宠爱程度超出旁人对他的认知水准。

    她还记得她刚刚检测出怀孕的时候,按照苏裘的形容,就像只受惊的猫子一样惊慌失措。连告诉周晏持事实都是颤抖的。她还记得那时周晏持的反应。他愣怔了一会儿,然后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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