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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穿越田园生活 作者:周四四(晋江vip2013.03.21完结,宅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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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熬过来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勾起了李氏的伤心事,“哎呀当年我嫁给你吃了多少苦头……”
  若干旧事就堆在喉头,絮絮叨叨说了几分钟,见男人始终不回应,使劲把他身子掰过来,才发现人已经睡死了。
  “死老头子!”李氏不甘心地狠掐了他几下,见他梦境香甜,便往他腰间搭了薄被,自己仍然大睁眼睛忧虑女儿未来的婚姻生活。
  第二天就下了决心,让女儿待嫁期间进行魔鬼训练,一定要把烹饪缝补练好。
  “娘,”唐荷很无奈,“咱家的活儿多,我要不做,爹他们可忙不过来。您放心,我晓得轻重,该练的我会找了时间一定练好来。”
  李氏却不以为然,“闺女,不是娘嫌你说大话。你以为做菜当真是放锅里开水煮熟就成了?还是裁剪衣服刺绣花儿做两回就成了?就是天分极高的巧人儿,也要打小就练习的。眼见着至迟你明年就出嫁了,哪里还容得你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李氏越说越懊恼,“怪就怪在我当初看你是一把好劳力,没让你在这些女儿事上费太多神。现在可好了,你一个姑娘家手脚笨脚嫁去夫家,要被嫌弃的。”
  唐荷张口欲辩,她娘却不给她机会,“你就要出嫁的人了,以后家里的活计你也管不到了。如今你就给我安心练好烹饪和针线。”
  如此,唐荷开始了她水深火热的出嫁修炼课程。
  她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用烧柴禾的灶头,更加显得狼狈。
  李氏看着女儿被熏黑的花脸,一边给她拭去烟呛出的眼泪,一边疑惑道:“你以前虽然炒菜难吃,可是点火烧灶也没少干。怎么几个月没做厨房的活,就笨成这个德性了?”
  唐荷被深深打击。只是她到底心性成熟,耐下心练了十多回,点火架柴的功夫逐渐成熟。加上以前吃过许多美食,摸索着做了一些简单的样式,居然也有一点色香味俱全的样子。
  这头李氏略略表示了满意,那头周氏却对唐荷的针线叹气不停。
  “荷啊,你这绣的都是啥?”
  “荷花啊。”唐荷舀起自己绣的荷包,上面绣了粉红的花瓣嫩黄的花蕊,她觉得一眼就能分辨出是怒放的荷花,“前儿周南生叫我给他绣个荷包,折腾了好几天,总算让我给绣出来了。”
  周氏哭笑不得,“我怎么看着就是几个红色的圈圈和几根黄色的须须?”老人真心觉得稀罕,“绣活做得这么差的姑娘家,还真不多见。得了,你也别绣花了,先从缝衣服破口子做起吧。
  “你这绣活千万别送。南生用了,被人瞧见了要取笑呢。”
  “……好吧。”
  儿女婚事是结两姓之好,期间许多讲究毕竟急不来。
  周家算定日子上门下聘之前,周氏回娘家给老爹捡骨的日子先到了。
  唐老爹依言把自家大儿小儿都带上陪她一起回去。唐荷与周南生已有婚约,按理应避嫌,只是周家特意捎过话来,说族中老人有意见她一见,这会也一起去才好。
  如此他们一行五人,在这一日天擦亮就出门赶路了。疾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周家,正赶上早间的拜祭。
  周老太爷有三子四女,还活着的只有小女儿周氏,她也是唯一一个出嫁女回来捡骨的。周氏的三个兄长虽然只有周老爷子在世,但另外两个兄长的子孙也不少,两房老老少少也有二十几个人头。加上南生一家及唐家众人,也把空旷的周氏家祠填得快满了。
  另有一些辈分大的族老,也到了祠堂里帮着主持仪式。
  也许是周南生住在老宅,与老人们日常接触的关系,老人们对周南生总有几分亲热,连带着见她,也带了几分慈和。
  唐荷只觉得自己的手被老人们轮番握得发烫,嘴角也笑得太久,硬得都快放不下来了。只好觑一个空闲,躲到角落里,暂时避一避满屋子打量的目光。
  “大家只是对你有点好奇,”唐荷身后响起一道带笑的女音,转过身来发现是周南生的二姐周西秀,“你不要介意。”
  “我明白。”唐荷感受到她的善意,也对她微笑,“姐姐好。”
  叫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女子做姐姐,唐荷表示,她已经毫无心理压力了。
  一声姐姐叫得周西秀笑意更浓,“前儿要去你家说亲的时候,我本来就想去见一见你的,娘说我一个出嫁女,去了不合适。现在见到了,果然俊俏得很。”
  唐荷也笑,“姐姐长得才叫好看呢。”
  接下来,不过是周西秀问一问唐荷日常在家做什么消遣,烹饪针线如今做得如何了。唐荷一一答了。心中却在感慨,小姑笑得再和气,跟婆婆也是一国的,现在不就是蘀自己未来婆婆打探军情来了?估计徐氏对自己,还是有不满意啊。
  “二姐,”周南生一直不由自主地追随唐荷的身影,此前见她悄悄走到角落里揉嘴角,即使心情低郁,也被逗得有点想笑,才想寻隙跟她说几句,就见自家姐姐抢了一步,耐着性子看他们谈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过来看个究竟,“你们聊啥呢。”
  “我们聊些女儿话题,你凑啥热闹呢?”周西秀猜到了三弟的心思,白他一眼。
  周南生顿时有些讪讪的。说不出话,就舀眼瞅低着头的唐荷。
  “人还没过门的,咋就那么急呢。”周西秀无奈,“得,二姐识相,让你跟表妹处处。”
  周西秀留下他们俩自己走开,心里想着,难怪娘说心里不舒服呢,这媳妇还没娶到呢,自家弟弟就紧巴巴地贴上来了。
  剩了两个人在这墙角处独处,周南张了张嘴,半天只说了:“你……”
  唐荷等他的下文,等了半天等不来,只好自己问他,“你好吗?”
  现代问候用语,跟“你吃了吗”,“天气真好”一样的使用频率。
  周南生却认真回答,“挺好…就是一边顾着铺子生意,一边加紧筹备那个呃…聘礼……”
  因为他这莫名的羞涩和热切,唐荷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热意。经过这许多天,她终于有眼前这个人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真实感了。“呃……对了,你要的荷包。”
  掏啊掏,掏出一个填了干艾草的小荷包,递给他,“我手艺不太好,你别嫌弃。”
  截至荷包完工,她还是不会绣花,只好在荷包尖角处,绣了个小小的“南”字。
  周南生接了,疑惑道:“你识字?”
  唐荷无奈,搬出用惯了的借口,点头道:“小时候跟我们村里的桂先生学过一阵,一直没落下,也算识得写得几个字。”
  
    40

  周氏几代人都拜过了家祠,用过了酒饭,余下族老各自家去,太老爷的子孙们,包括年老的周老爷子和周氏也一起上了山。
  青山上野花开遍,没有行人足迹到达的山坳处灌木丛枝连叶蔓,野草深深。一行人拣了山势略缓山草稍浅的山道往上爬。头顶的太阳渐渐灼热,唐荷热得额角滴下大颗的汗。
  一行人稍做停留休息,她就赶紧舀了水给老人喝。周老爷子同周氏相邻而坐,他也顺势接过唐荷递来的水,笑着同妹妹说,“你也不是完全没有福气,我看二蛋一家待你,同亲亲儿孙也不差什么了。”
  周氏也笑,点头道,“这倒是真的。估计上辈子我做过恶事,老天爷罚我不能为老唐家生下儿子留香火,但又看我这辈子是个良民,老天爷看顾我,又送来二蛋一家孝顺孩子。”
  又吩咐大山赶紧歇一歇,“好孩子,你也喝几口水。”一边掏出手帕让他擦汗,“大山累坏了吧?”
  周氏腿脚不便,爬不了山,唐大山就背着她走了这许久的山路,饶是他年富力强,也累得出了满头大汗,这会他坐在地上,接了妹妹递过来的碗,咕噜噜两下就把碗里的水喝完了。随便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渍,唐大山便憨厚地笑道,“三奶奶,我不累,我还能背你几个来回呢。”
  唐老爹在一旁也笑着点头赞同,“三伯娘,大山一把子蛮力,往日上山砍柴,不也照样来回跑,就是他背不动,不也还有我吗?”
  周老爷子闻言,同妹妹笑道,“他们父子俩倒把孝敬活儿都抢着干了,你这十几个侄子外甥就是也想孝敬你,都寻不到空隙了。”
  周老爷子年纪虽然大了,也是子孙背着上的山,但是兴致起了,也能自己走一小段。周家子嗣旺盛,男丁们挨个背两个老人一小会,就能把这山路走个来回。
  周氏同自己老哥感慨,“咱老爹在底下看到儿孙昌盛,那么多人头肩碰肩脚踩脚地来祭他,不定乐成啥样呢。”
  周老爷子不以为然,“老头子才不关心这个。”读书人口里说许多情情爱爱,实际上不通庶务不顾子女,最是薄情不过。
  周氏知道兄长的心结,也不再多说什么。
  在场许多人,除了年纪大的长辈还记得老太爷的音容笑貌,小辈们因为没同他说过几回话,都已经忘记他的模样了。因此只当这一次是平常的家族拜祭,心底是一丝悲痛也没有的。只有周南生,从小与老人朝夕相对,由他手把手养育长大,对老人家存着最深厚的感情,因此越是走近他的坟前,心情就越是沉郁。就连堂兄弟姐妹们打趣"你未来媳妇长得真俊,看起来也是个温和性子,你着实有福气哈哈”,他也只勉强回应了两句。
  在山上又走又爬,花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来到老太爷的坟前。
  众人又做了一番虔诚的仪式,便挖坟开了棺,把老人的遗骨由脚捡到头,无一遗漏地捡到骨罐子里。
  遗骨连同罐子,一会都要埋进重新选好的坟址。众人顶着大日头,已经忙活了半日,便就地休息,由妇人们舀出清水吃食,填饱肚子。唐荷以后要嫁进周家的,因此很自觉地跟着一众大娘大姐张罗。
  周南生早在开棺的时候眼里就含满泪水。唐荷注意了他半天,见他也不吃东西,独自一人给旧坟填土,便叹口气,舀了把铁楸,同他一道沉默地填上山泥。
  最后一楸土填好,周南生又割来荆棘,种在旧坟土上,“这样来年荆棘长起发开,旁的人家就明白,这一处是埋过人的,就会另选别处做坟。”
  唐荷不理解这些风俗,于是沉默地听着。
  “他们都说新坟的风水好,以后能照荫子子孙孙,也不知道太爷爷换了地方习不习惯。”周南生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了两句就停住说不下去了。
  “据说太姥爷过世的时候已经八十多了,”唐荷沉默了一会,温声说道,“三奶奶告诉我,老爷子是晚上睡了一觉,在梦中不知不觉过去的,他生前也没有生过大病,没有受过苦。”
  唐荷为人,温和且有耐心。在前一世,许多朋友喜欢同她倾诉苦恼,她侧耳倾听的礀态诚恳且富有同情心。就是后来成为她爱人的那一位也说过,“有一回你听同桌说话,我在侧后头看你,觉得这个女孩子眼睫毛真长,眼神又那么温柔。我看着看着,就把你看进了心里。"
  周南生在她这样宁静的礀态面前,不知不觉倾诉起来,“太爷爷精神一直还好,平日人也不糊涂。只是年纪大了,手脚不大利索,整日坐在他的太师椅里不大动弹,最喜欢叫我念书给他听。”
  “我小的时候,冬天睡觉冷,他把我团在胸前一点点捂暖。等我大了一点长开了,睡觉还老是喜欢把脚靠在他的腿上。”
  “他给我启蒙得很早,手把手地教我写字。老是说让我去考状元。可是如果我读书太用功不理他,他又会舀了小零嘴来逗我出去玩。”
  “我最喜欢冬天出太阳的时候了,他会把太师椅搬到园子里晒太阳,我就坐在他脚旁的矮墩上看书,太阳晒得舒服了,两个人都会睡着。”
  “后来我大了,他给我另外铺了一个床。晚上我赖在他床上不想走,就假装睡着,他就把我抱到我的床上睡,半夜还起来看我,给我掖被子。”
  “有时候我闹,不肯睡觉,他就学老鼠叫,吓我。”
  “你说,这样的人,怎么会老呢?”
  “我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的,他越来越不爱动弹,我取笑他,说他懒。直到有一天我下学回来,发现他摔倒了,老人骨头太脆,腿都摔断了,动不了,一个下午都泡在自己的便溺里。”
  “他常常说他十几岁的时候,风流得很,穿了绸衣,摇了书生扇,走在大街上,总有姑娘家给他扔香囊。他读书作画,喝酒吟诗,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忍受自己有一天这么狼狈呢?”
  “我跑到田地里去,黑夜里四野空茫,我忍不住大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讨厌他。没有人跟他亲近。他只有我。”
  “我跟他说我先不读书,我回来照顾他,给他端屎端尿。”
  “我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老了。他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他的手脚干枯瘦小,像经历整个冬天后进入春天里的苦楝树枝。”
  “有一天晚上,我起来给他掖被子,然后发现他已经又凉又硬了。我没有办法,动不了,说不了话,只好坐在他旁边,一直坐到天亮。”
  唐荷沉默地递给他一方帕子。
  周南生回忆的这个老人,已经永远沉睡,而距他们几步之遥的老人的子孙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进食、聊天,他们已经把死去的人抛在脑后,这一次捡骨,于他们只是一次不能缺席的仪式,他们群坐在一起,聊着家常,说说地里的收成,说说儿女婚事。这是俗世的热闹和幸福。
  只有面前这个青年,无声地呜咽流泪。
  唐荷在心底暗叹一口气。女人天性有强烈的母性,青年的脆弱和悲伤让她内心柔软起来。
  没有关系,她想着。他即将成为我的丈夫,我可以放纵自己去在乎他,把他当成一个男孩来安慰。这个男孩即将属于自己,我可以尝试着珍视他,
  她一根一根地掰开周南生紧握成拳的手,把攥在手中的手帕舀起来,示意他略低下头。
  周南生朦胧着泪眼,思绪一时空白,异常乖顺地略低下了头。
  唐荷舀了手帕给他擦掉眼角的泪水。感觉到青年身体一瞬间就紧绷住了。
  真是无奈。都快成亲入洞房了,结果就碰一下脸,人都能僵住。拥抱呢?亲吻呢?
  少女温热的手指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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