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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丑医 作者:萧七七(起点榜推vip2014-07-31完结)-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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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翌辰有些迷茫:“甘心?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我想要的。是自己爽、亲者快、仇者痛……”
  “世间安得双全法,有舍才有得。你真的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了吗?”阿丑正说着,眼见房间的门被推开。
  海棠盛装华服走进来:“世子爷,您怎么又喝这么多,怎么房间里也没个人照顾着?”
  角落里的阿丑一手扶额:这个,畅春阁的头牌姑娘,是眼神不好,还是真没把她当人看?虽然她也不是来照顾夏翌辰的,算了那就姑且当她没说错吧。
  海棠说着就把夏翌辰面前的酒坛子拿开。又要去斟茶。还不忘嘱咐一通:“先喝几杯茶醒醒酒。夜里有些凉,这样出去怕吹了风,世子爷是歇一歇。还是……”
  “我叫你进来了吗?”夏翌辰语气依旧散漫,可让人听出了愠怒。
  阿丑这才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夏翌辰说她不像别人一样劝他别喝了的意思。
  这海棠姑娘,嗯,的确温柔体贴,可是不解人意呀!
  要真想让人别喝酒,干劝有什么用,得让那人没了喝酒的理由才行。她来说教,就是这个意思。
  海棠讪讪,似乎很委屈的样子:“世子爷,海棠是看您……”
  “别看了,下去。”夏翌辰语气冰冷。
  海棠咬咬牙,拽着帕子离开房间。
  此时的阿丑要是再看不懂这海棠的意思,那就白活两辈子了。
  就不知是攀龙附凤的心,还是真心倾慕的情。
  不过是什么也不关她事,目下,她只要让太子手下这班人别被昭贵妃坑了也就罢了。
  还未等阿丑说话,夏翌辰已经开口:“我何尝不知道,让昱王回来,是昭贵妃从中作梗。她就想看昱王府闹翻天。”
  阿丑在心中叹息:他就是这么称呼他的亲生父亲,也罢,感情不能勉强,受过的伤谁能一笔勾销?他的左手……那年在古井村后山,他失了准头射伤她,也是夏振远给的旧伤的缘故,可惜她当日一无所知,还狠狠敲了他一笔……
  “而你这么言辞过分态度恶劣,又是为了什么?你表面上的纨绔行径,我当是你韬光养晦,并且也算对昱王的一种报复。可是你把昱王赶出去,又有什么好处?”阿丑语重心长。
  “我之所以激他离开,一是为了保护母亲,二是为了不让昱王府闹翻天。不赶他走,难道还让母亲走?让了地盘就等于认输。”夏翌辰认真地解释,一改之前的轻松随和、散漫不羁。
  “那你想过外面会怎么说吗?这次昱王回来是长住,昱王被儿子赶出来,昱王府的名声,还有你的名声……”阿丑不赞成地说,的确,和仇人同在屋檐下,不仅不愉快,还要时刻防备着被暗算。但是选择逃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不把矛盾关在昱王府,矛盾就永远解决不了。世子,你在指望时间,可是时间不迁就人。”等夏振远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但是,他们等到那一天,还有多远?
  夏翌辰摇头:“我不会再把母亲置于危险之地,只有我和母亲知道李氏有多可怕。那个女人看着善良,实则心肠歹毒无比。她清楚就算她生了儿子,也捞不着昱王府半分好处,因为皇上在那里,太后在那里。所以她宁可付出终生不育的代价,也要我母亲痛,也要霸占昱王。”
  阿丑点点头:“我相信。”
  “你相信?”夏翌辰不无诧异,“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除了亲眼见过李氏恶毒一面的人。”诧异过后是淡淡哀凉。
  “我相信,”阿丑坚定地颔首,“我相信你的洞察力,何况很多时候,往往只有孩童才能发现真谛,你那时应该很年幼吧?”
  夏翌辰望着她,就像看着一个谜,没有接话。
  阿丑深吸一口气:“既然你想保护长公主,这样也罢,可总不能让昭贵妃在旁边看戏。给她来点新鲜刺激的,百姓有了新的谈资,也就不用再担心他们议论昱王府,昱王府的名声问题,也不会太糟糕。”
  夏翌辰散漫一笑:“你总不忘记给对手点颜色瞧。”
  阿丑却敛了神色,没有接这个话题:“世子,痛和恨很容易,每个人都会。痛过恨过之后再站起来,用宽容和善良面对光明,用狠戾和决绝面对黑暗,两者兼顾才最难。”
  夏翌辰闭上桃花眼,没有言语。
  暮春的夜雨,淅沥沥下起来。
  昱王回京被赶出王府另寻住处的事,很快传遍京城。大家对此议论纷纷,正当此时,又传出夏翌辰亲自找到昱王夏振远,请他回府的事。
  只不过,这件事的结果和夏翌辰预料的一样,夏振远根本拉不下面子,怎么可能跟夏翌辰回去。而且看着自己这个纨绔儿子,就满身心不舒服,更别提回去的事了。
  这事情一传开,百姓们愈发摸不着头脑,这昱王府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脾气大!闹的是哪一出?
  阿丑闻言但笑不语:夏翌辰早就料到那个本事大脾气大的夏振远拉不下面子,这样去做秀,不过是为了挽回静宬长公主和他自己的名声。至于昱王夏振远的名声,他怕是压根没考虑在内吧?
  罢了,不是所有破镜都能重圆,有时候分开反而是好事,可惜这桩政治婚姻,没有给任何人一个机会。
  而此时,昱王府放出风声,要举办牡丹宴,出面人是静宬长公主和璃雪郡主。
  这个消息让建业名流界炸开了锅,因为自昱王带着李氏离开建业去戍边以来,少说也有十年,静宬长公主一直深居简出,建业的各色宴饮聚会,都没有昱王府的身影,也就这几年璃雪郡主常出来代表昱王府。至于那个纨绔世子夏翌辰,可是从没去过他所说的这种“无聊”宴席。
  静宬长公主复出了?这是个什么信号?她打算和李氏斗法?还是说有其他目的?
  这个牡丹宴,谁都充满了好奇,想要一观究竟。
  阿丑坐在璃雪居,听了夏翌雪的话直头疼。
  “你们全都商量好了,就来坑我?”阿丑明显十分不满。
  夏翌雪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本来是说,由我出面请动伯母,可是,可是我怎么劝她都不听。”
  “要静宬长公主出席,是谁的主意?”阿丑压下愤慨,只想找出罪魁祸首。
  她就说嘛,怎么长公主深居简出这么多年,突然就要复出了?果然其中有猫腻!这先斩后奏,到底是谁的主意!
  “是太子殿下,”夏翌雪十分为难,“殿下说了,如果伯母不站出来,一来没有吸引力,毕竟昱王府如今名声不好,很多人会推辞不来。二来,伯母站出来也算是一种反击。可我实在,劝不动!”
  原来罪魁祸首是太子呀!
  不得不说,这安排很好,关键在于长公主不会答应!剃头挑子一头热,顶多大用!
  “长公主是什么意思?”阿丑问道。
  夏翌雪叹息一声:“伯母这些年深居简出,潜心礼佛,心无旁骛,她说不想再管这些俗世的是是非非。”
  竟是看破红尘的打算?
  “说实话,其实太后娘娘对于储位相争,有什么看法?”阿丑想到些什么,太后手中肯定还有牌,她的态度很重要。
  ps:
  

☆、147 权衡

  “我只说一点,当初,皇后娘娘是太后钦点的!”夏翌雪压低声音。
  阿丑瞬间明白太后的意思了,也难怪她不喜欢容清澜:“若实在不行,让太后劝劝长公主也是好的,她们母女情分,或许还听得进去。”
  “可是太后肯不肯劝,我心里也没底,要是触了太后霉头,又该怎么办?”夏翌雪十分为难的样子。
  “按理说,你当初就不该揽下这苦差事,吃力不讨好!”阿丑不赞成地摇头。
  夏翌雪愈发为难了:“我……”终究是无可辩驳。
  阿丑思忖良久:“静宬长公主为人,我不知如何。然而这么多年来,昱王府虽然如履薄冰,静宬长公主一直深居简出,却始终没让人喧宾夺主——可见你伯母,是真心有几分本事的,”何况,夏翌辰就不是个简单人物,能教出这样的儿子,肯定不是昱王夏振远的功劳,“我答应你会一会静宬长公主,但是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
  夏翌雪大松一口气,对阿丑感激不已:“这个人情,我夏翌雪日后无论如何一定还!”
  看着夏翌雪绝美的微笑,阿丑暗自敛神:这个人情,可不是个简单差事呀!
  静宬长公主一直居于昱王府内院的正院宣仪堂,这些年虽然不在外露面,但却一直打理昱王府大小事宜,只是低调罢了。
  阿丑一身秋香色衣衫,打扮简素却不朴素,是最好的觐见有身份长辈的装扮。她跟在夏翌雪身后。走进宣仪堂,只见屋内布置简单却大气,颜色倒是有些古旧,看得出主人已经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若是做不到,又怎么熬过这许多年?
  “阿丑参见长公主,长公主玉体安康。”阿丑礼数周全。
  静宬长公主坐在主位上,端着茶盏打量了一圈阿丑。才道:“起来吧。”语气倒是很和缓。
  “伯母,这就是我和您说过的阿丑。”夏翌雪言笑晏晏。
  阿丑站起来,退到一旁,面纱下清澈的双眸看向主位上的女子,不禁愣住了。
  夏翌辰今年,大约十*?那静宬长公主,就算她十五岁生孩子,不,公主一般出嫁晚。算个十七八。那她怎么说也有三十五了吧?
  可是那容貌肌肤赛雪、吹弹可破。看着不过二十许人,简直美不胜收。
  怪不得夏翌辰那妖孽如此妖孽,父亲算是美男子。母亲又是逃过年华光阴的大美人,这基因。让人不得不嫉妒呀!
  不过嫉妒,也只是片刻而已。
  随即阿丑便觉察到她平和安宁而略显成熟的气韵。都说女人心态好才能老得慢,这静宬长公主,心态该有多平静?在夫家遭遇如此变故,还能这么平和从容,当真不是简单人。
  “我虽然不怎么出门,堇堂的名声我是听过的,”静宬长公主笑容温暖,“你救了皇后嫂嫂,也是大功一件。即是和翌雪谈得来,多走动也好。”
  阿丑客套几句,又寒暄一阵,夏翌雪就把话题摆到明面上了。
  “伯母,过些日子牡丹宴的事……”夏翌雪还未说完,就被静宬长公主打断。
  “我把王府的人事调配权都给你,又把银子也给你备足了,”静宬长公主笑容依旧温和,没有一丝锋芒,说出的话却带了威严,“怎么,还不满意?”
  阿丑不禁暗自感慨,不愧是夏翌辰亲妈,这笑容,这说话方式,虽然差异不小,可总归是一个路数的。今日她这遭,难难难。
  夏翌雪叹息一声:“伯母,这回不一样!”
  阿丑伸手碰了碰夏翌雪手臂,示意她来说,便走上前一步:“长公主殿下,阿丑知道您深居简出多年,但此时情势已有不同,这样下去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既知我深居简出多年,便该清楚请我出来不容易。”静宬长公主微笑。
  “阿丑生性有股倔劲,喜欢知难而上,而且长公主殿下说不容易,而非不可能,那就是还有希望。”阿丑笑言。
  静宬长公主轻叹一口气,笑容依旧无懈可击,让人看着,只觉比那外头的美人面更为娇美:“你是聪明孩子,不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阿丑惭愧,也明白今日自己说得再多,恐怕都不会动摇长公主殿下分毫。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总要拼一拼。阿丑出生微贱,自有记忆以来,就是京城破庙里的乞丐。倘若不争取,不拼搏,恐怕今日还是京城破庙里的乞丐,又或许早就病死饿死,或者被碾压成肉泥,”阿丑语气平静,似乎在说不属于自己的事,她顿了顿,看了看静宬长公主淡去却没有愠怒的表情,“所以阿丑相信,凡事自己先不能放弃,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身边的人。”
  静宬长公主目光逐渐悠远,许久才长叹一声:“这世上又有几人,是为自己活的?”
  阿丑颇有些感慨:或许最初,她下嫁昱王府,可能带着少女情怀,也可能并没有投入自己的感情。可是嫁过来,谁敢说不是为了皇上太后,不是为了大乾皇权?
  而后一切覆灭,她守着寂寥的昱王府,为了儿子?抑或为了维系这仅剩的权力名头?深居简出的日子,是这么好过的么?
  现如今,再度站出来,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儿子?为了太子?
  这世上又有几人,是为自己活的?
  “长公主殿下,”阿丑说出自己的想法,“为别人,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或是胁迫无奈,不为别人,就只能毁灭自己;或是情感道义,为了别人,自己才能心安。但无论如何,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静宬长公主拨着手中的护甲,沉默不语。
  天边的阳光很好,轻暖中透出淡淡静谧。阿丑微微偏头,在面纱下感受了下这样的阳光,本有些忐忑的心却无端端沉静下来。
  话已经说到此,静宬长公主怎么想,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自己已经没有遗憾。
  她的人生一路走来,太多风浪太多意外,却没有遗憾。
  “果真是自己奋斗出来的人,行事作风与别不同,”静宬长公主深深看了阿丑一眼,“偌大建业,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能像你这样说话的姑娘家了。”
  阿丑急忙跪下道歉:“阿丑才疏学浅,不会说话,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长公主这话,可大可小。大了就是乱说话,罚;小了不过是直白,饶;好了就是大智慧,赏。怎么多可能性,怎能让阿丑不紧张?
  静宬长公主却和缓了语气:“坐到我身边来。翌雪,你先去安排牡丹宴的事情吧。”
  夏翌雪有些怔愣:你先去安排牡丹宴的事情?那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只好下去了,临走前又给阿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小心。
  “按你所说,你出生虽然不好,但我看你说话,可是一点没有自卑之意,”静宬长公主笑容温和,“你这般说话的风格,倒让我想起年轻时候的我……”她似乎回想着什么,轻轻摇头。
  “长公主殿下……”阿丑也不知该接什么,这一句年轻时候的她,让阿丑褒也不是贬也不是。褒,褒扬自己?贬,贬低殿下?把两人绑到一条船上,可见其说话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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