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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恋上,一个人(出书版) 作者:梅子黄时雨(2014.06出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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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真真的笑靥如花,比蜜还甜腻几分!
  如一阵冰水当头浇下,所有的冲动在那一刻倏然退去。聂重之听见自己轻轻地答道:“是啊,他穿了肯定很好看。”
  聂重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后来的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反正浑浑噩噩、噩噩浑浑的,一天又一天。
  这日晚上,保姆阿姨轻轻地敲开了他的房门:“聂先生,有位蒋先生找你。”
  聂重之从沙发上木木地抬头,瞧见了西装革履的蒋正楠。蒋正楠斜靠在门框上,含笑道:“聂,今晚兄弟们有个聚会,说了一个也不能少。走吧,大伙儿都在等你呢。”
  聂重之倦怠之极,他亦毫不掩饰:“我很累,就不去了。你帮我对兄弟们说声不好意思。”
  蒋正楠上前:“聂,明天是璇璇结婚的大日子,我有很多事情忙,怕招呼不周,所以今晚就先招呼你们这一群兄弟。”
  血色从聂重之脸上瞬间抽走,他喃喃重复了一句:“明天?”蒋正楠:“是啊。”
  明天,明天就是璇璇结婚的日子了。
  逃不掉,躲不过!他答应过她会出席的。他应该做到的。
  聂重之沉默良久,说道:“对不起,蒋,是我白白浪费了他们那么多年的好时光。”
  “聂,是兄弟的话就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了。”蒋正楠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架着他往外走,“走吧,我们兄弟这么久没聚了,今晚怎么也得好好乐乐。”
  下了车才知道蒋正楠把招呼他们的地点安排在白色沙滩的私人别墅。楚随风、祝平安、路易周、杜维安一群人都在,见了他,纷纷上来,无言地拥抱拍打着他。
  兄弟多年,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墅外便是洁白柔软的沙滩,退潮时刻,一望无际的细沙,像是百里白缎铺展。此刻因是夜晚,所以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
  明天,明天,她就要在这里举行婚礼了!
  那一个晚上,蒋正楠极高兴,一连开了许多瓶酒。一群兄弟个个兴高采烈,他也喝了不少。
  其实喝了酒真好,头晕晕乎乎的,仿佛身在云端梦境,叫人忘记一切烦恼忧愁。
  梦中,他瞧见蒋正楠推门而进的时候,已经着装完毕,亦是一身燕尾服,神清气爽:“聂,动作快点儿,婚礼仪式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开始了。”
  一个小时后,璇璇就要成为别人的妻了!
  蒋正楠把他推进了浴室梳洗。他瞧见镜子里头的自己,眼底有一览无余的哀伤。
  他亦在沙滩上瞧见了叶英章,穿着他试过的那身燕尾服,气宇轩昂地站在一旁与人微笑寒暄。叶英章甚至笑容满面地过来与他握手:“聂哥,你好。”
  白色的婚礼台,白色的百合,熠熠闪光的水晶酒杯上白色的缎带,各式精致的白色小物……
  这是璇璇纯白色的婚礼!
  不多时,婚礼进行曲缓缓地响起,每一个音符都敲在了他的心上。
  叶英章正站在台下侧身微笑,如栀子花般纯洁清净的蒋正璇由蒋正楠挽着,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婚礼台,长长的婚纱一路逶迤,像是幸福地尾巴,那么那么长。
  那是璇璇要的幸福。
  那个抱着小熊,穿着层层叠叠小礼服,赤足而来的小公主……要结婚了!
  忽然间,身旁的楚随风和路易周抱着他的手臂,一左一右地把他架上了婚礼台,然后又哄笑着退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聂重之茫然四顾,而后望到了蒋正璇盈盈动人的眼,他再无发移开。
  有人问他:“聂重之,愿不愿意娶蒋正璇为妻,一辈子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是做梦,他在做梦!
  他深深、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可人儿:“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那人又问:“蒋正璇,愿不愿意嫁聂重之为妻,一辈子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一辈子爱他!不是可怜他,同情他!
  他看到璇璇脸上的笑,听到她说:“Me too,我愿意。”
  有人呈上了托盘,是一对戒指,那枚女戒他分明是熟悉的,是他丢了的那枚心形戒指……
  只见璇璇轻轻贴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道:“聂重之,你这个傻子,大家都在看着我们……你还不给我戴戒指……你都已经是大叔了,再不娶我,你都要老了!”她的声音腻中带恼,软绵绵的,说不尽的婉转缠绵。
  如果可以,聂重之愿意沉醉在这个美梦中,一辈子不醒。
  想不到那样的绝望过后,竟是如此美妙的结尾。
  蒋正璇笑吟吟地凝视着他:“你吃醋了?”聂重之不吭声。蒋正璇扳过他的俊脸,不肯放过他:“快说!”
  良久,他说:“是,我在吃醋,我一直在吃醋。当年吃叶英章的醋,后来吃过宁熙的醋,到了今时今日还是吃他们的醋……谁让你以前说,叶英章什么都比我好……”
  蒋正璇眉目之间似嗔非嗔,似笑非笑:“那你有没有生气?”
  聂重之轻轻地道:“我没生气。”
  蒋正璇白嫩的手指刮着他的脸,冷“哼”一声:“生气就生气。Who怕who!谁让有人不要我,还装大方地祝福我跟叶大哥,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子,谁让我不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而且啊……”
  所以她偷偷地策划了这个婚礼,让他也尝一尝当日她难过的滋味。
  蒋正璇重重地补充道:“而且啊,我让他一辈子不好过。”
  那“一辈子”三个字似箭般精确无比地击中了聂重之内心的柔软处,酥酥麻麻的,仿佛刚才喝下去的酒再次发酵一般。
  聂重之双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静静地凝望着她,一字一字地说:“好,说定了,你让我一辈子不好过。说好了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哪怕是少一年,少一个月,少一天,少一个小时,少一分,少一秒也不行……”
  忽然有柔软湿润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唇,缠缠绵绵地探了进来,触碰他的牙齿。
  蒋正璇诱人地纠缠着他的舌尖,又吸又吮,见他半天也没动静,忽然恼了,重重地推开了他:“聂重之,今天是洞房,你到底想闹哪样?”
  蒋正璇转身欲走,聂重之从身后一把搂住了她,用双臂禁锢在怀里。良久,她才低低地道:“璇璇,告诉我真的吗?真的是真的吗?我怕一动,梦就醒了。”
  她不敢醒来!宁愿一辈子坠入这黄粱美梦之中。
  她总是怕她会离开。蒋正璇顿时心软如棉絮,她反抱着他,紧紧的:“傻瓜,这不是梦。我在这里,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不离不弃,一生相依!
  他轻轻地问:“那你爱我吗?”蒋正璇没有回答,她至死吻住了他的唇……
  反正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回答他!
  很多年后,醒来的时候,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斑斑驳驳地招进来,四月的天气,亮堂堂明艳艳的阳光,讨喜极了。
  蒋正璇舒服地翻了个身,边上是空的。她懒懒地打着哈欠起身,书房里明显在听着动静的人显然是注意到了,温柔地走了出来,吻了片刻,问道:“我熬了两个多小时的鱼片粥,想不想吃?”
  蒋正璇轻轻地“嗯”了一声,又被他吻住了:“你爱不爱我?”
  他到底是不放心地,哪怕如今早已再度功成名就,但他还是每天重复地问她这个问题。蒋正璇又“嗯”了一声,聂重之追问:“有多爱?”
  蒋正璇捧着他的脸:“很爱很爱。”这个问题大概她要回答一辈子吧。
  其实一辈子也很快的,转眼而已。
  唯愿现世安稳,日子就这样过下来,再过下去……一直到两人年逾古稀,齿松发白。


番二 他与她的天荒地老
  两人婚后不久,蒋父的事情也传来了好消息。几个月后,总算顺利地告一段落。聂重之便带了蒋正璇踏上蜜月之旅,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成仨了!因为经医生检查,肚子里带了个“球”回来。
  每月的最后一日,小夫妻两人照例是到聂家吃饭。聂父接过蒋正璇捧上的茶杯,一听聂重之报告的这个好消息,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激动了起来,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万淑萍瞄了一眼蒋正璇的腹部,笑吟吟地接口道:“这真是我们聂家的大喜事。老头子你啊,也早点儿退休,跟亲家公一样,含饴弄孙,多清闲多有福气啊!”
  说到底就是挑剔蒋家现在失势。蒋正璇和聂重之都心知肚明。
  聂耕礼侧目扫了万淑萍一眼,神情淡淡。
  聂重之握了握蒋正璇的手,微笑道:“阿姨说的是,岳父她老人家现在确实清闲,跟岳母大人每天早晚散散步,一早送孙子去幼儿园,傍晚接回来。得空儿两个人便听听京剧唱唱昆曲,也说忙得每一刻空闲。还不时地出去旅游度假,说什么年轻那会儿不时兴蜜月,所以趁着现在骨头还能动就多出去补度补度。这不寒假吗,他们明天带两个孙子去苏州,就是为了去听一场《游园惊梦》,还说是为了国粹培养下一代。我看着岳父他现在的状态啊,比以前不知道身轻体健多少倍。”
  聂耕礼饮了一口热茶,落了几丝笑意:“这可是遗传。当年白阿姨,哦,就是璇璇的奶奶当年就喜欢听曲。小时候每次去他们家,那老唱片机里头咿咿呀呀,我现在都还记得几句。”
  万淑萍见聂耕礼出声了,便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蒋正璇听他提及自家奶奶,便喜盈盈地道:“是啊,我奶奶最喜欢听曲儿了。”
  聂耕礼的视线扫了扫璇璇的腰腹处,眼底深处溢出了一片笑意:“说起那对双胞胎孩子,我上次倒也见过一面,长得可真是啊!”
  一提起大哥的那对宝贝,蒋正璇也眉眼弯弯:“是啊,俊文\俊佑实在可爱,我爸妈如今宝贝得不得了,只恨不得自己可以生四只手,这样就可以同时抱他们了。”
  万淑萍则似笑非笑地说:“可不是,换了是我,凭空一下载多出来这么一堆双胞胎孙子,我也乐啊。”
  聂耕礼眉头一皱,表情有些不耐。他转头问道:“璇璇,你爸妈什么时候从苏州回来?”
  蒋正璇含笑回道:“下个星期应该能回来。”
  聂耕礼沉吟了数秒,转头朝万淑萍道:“明天你就去拜访一下易宏生的太太,还有梁夫人,请她们出面去蒋家提亲。”
  聂耕礼说到这里,脸上挂了慈爱的笑,对蒋正璇道:“璇璇,你不要嫌爸爸我老套,有道是礼数不可废。你们小年轻的婚礼归你们小年轻的。我们老一辈啊还是得按我们老一辈的礼数来。宴请亲朋好友,这可是绝对不能免得。这不啊,正好趁春节,我们两家也得把这件事给办了。”
  他的视线落在聂重之身上,缓声道:“重之时我的长子,这些年来,我欠他很多,所以这一次啊,我一定给你们办得风风光光的,让整个洛海都知道我对重之一样重视、疼爱。”
  这次,聂耕礼第一次说出亏欠聂重之的话。万淑萍闻言后,饶是极力克制,但面色还是变了数遍。
  蒋正璇直觉的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颤了颤,她的反应是紧紧地反扣住。看来公公并不是不爱聂重之,只是老一辈的人习惯了收敛自己的感情,羞于启口。
  如今公公亲口说出来,聂重之内心必定感慨万分。
  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未来是一条充满阳光的大道,正等着她和重之启程。或许还是有很多的坎坷曲折,但是她和他经历了这么多,她有信心,她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
  聂耕礼似乎想起了某事,朝万淑萍道:“在环湖路东段不是有幢小房子?”转头,神色温和地对聂重之两人道:“那小房子当年是你奶奶的陪嫁。那个时候环湖路这一带都是租借,这房子啊,还是当年英国人设计建设的呢。”
  环湖路那边如今是寸土寸金,那套房子又是民国时期的老别墅,真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万淑萍一直藏着掖着的,心里头早打算好了要留给自己儿子的,如今聂耕礼这么提出,她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可面上依旧得淡淡微笑,衣服极为难的表情:“哦,说起那房子啊,不久前有饮食集团跟我接触了,说想租来开顶级会所,已经到了签合同阶段。你说这失信于人的……不大好吧……”
  万淑萍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聂耕礼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冷“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如今我们家是少了吃还是短了喝?传出去让人笑话。你手上的其他房产,爱怎么卖怎么卖,爱怎么租怎么租,我一概不管,只是这房子,我是早已决定了要送给璇璇这儿媳妇的。你要是租出去了,就自己想办法收回来。”
  万淑萍的脸色霎时精彩纷呈。
  一时间,大家便静了下来。
  聂重之开口打了圆场:“不用了,爸,我跟璇璇现在住得好好的,也不想搬。”
  聂耕礼道:“这事必须得听我的。再说了这房子是我给璇璇的见面礼,又不是给你的。”转身对万淑萍吩咐道:“去楼上把那房子的钥匙找出来。今儿就把钥匙给他们。让重之带璇璇去转转。”又对璇璇道:“你们爱怎么装就怎么装,装完以后把费用单子拿来就是了。”
  聂重之忙道:“爸,真不用。”聂耕礼见万淑萍坐着没动,几十年夫妻了,万淑萍心里的小九九他怎么会不知道,便沉下脸:“还不去。”
  万淑萍一瞧这模样,心知聂耕礼已经下定决心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也不敢真惹恼了他,只得上楼。
  才结婚不久,聂父就埋了这“婆媳不和”的祸根。
  但是吧,就算没这个祸根,万淑萍对自己也不可能打心底真正疼爱。这样想着,蒋正璇倒落落大方地收了聂父这份礼物,起身接了万淑萍手里的钥匙:“谢谢阿姨,谢谢爸。”
  聂耕礼”哎”了一声,神色欢喜却又似惆怅无限。
  饭后,聂重之与蒋正璇两人携手告辞而去。
  聂耕礼目送他们的车子驶出院子,照例上楼进了自己书房。这事聂耕礼一个人的时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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