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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民国铁树花 作者:林继明(腾讯2013-12-16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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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只碗和勺子来。”
欧阳雅夫嫌她烦,忙说:“二妈,我脸没洗口没漱呢,放着吧,一会我喝。”
二妈惊讶地问:“都什么时候了才起来啊?哦对了,你大概累了,好好,我走后你继续睡,明天会有很多社会名流参加你爸的追悼会,精神着点,你还有什么需要二妈做的吗?”欧阳雅夫说:“所有事物管家都替我办妥当了,卡车也给我预定了,灵堂内的花篮到时候送过去摆放。”
“既然都弄好,我就放心了。”二妈瞅瞅四周,神秘地轻声又说:“我还有件事情告诉你,昨天我打电话给我的几个小姐妹了,其中有一个正适合你,我见过,人长的漂亮端庄,年龄也不大不小二十二岁,绝对黄花闺女,等你爸过七后二妈带你去见见面如何?”欧阳雅夫听了要晕倒,说:“二妈,这是什么时候啊说这个?”二妈忙解释:“我知道现在不会叫你去的,二妈也是为你好,当初你爸和你找妓女回家寻欢作乐我就不大赞成,可你大伯非不让我提醒你们……”
欧阳雅夫就怕关洁突然出来,或者被女佣无意中说出来,一个劲的应允:“好好,我听二妈的好了吧?你先回家吧,我再去睡一觉,三个晚上没有睡好到现在还缓不过神来。”
女佣端了个托盘上面有一只汤勺和两只搁了调羹的碗,她的想法是一会公子房间里的女人也要起来喝,二妈误会以为让她喝,笑着说:“不不,我早上不喝油腻东西的。”佣人盛了一碗给主人,欧阳雅夫勉强坐下喝了起来,二妈笑眯眯问:“咸淡正好吗?”平时丈夫欧阳豪在时,她对这个侄儿一本正经的长辈模样,私下里便成了平辈,暗中十分的喜欢欧阳雅夫,今天早上七点钟起床亲自给他煲了鸡汤送来。
女佣盛了第二碗放盘子里端起来要送欧阳雅夫的卧室,二妈说得起劲猛的抬头看见,奇怪地问:“你这是端哪去?”这名女佣平时跟关洁很谈得来,关洁每晚九点来欧阳公馆时,都是她在客厅候着烧好热水让关洁先洗澡,而关洁也不因为人家是佣人而端着架子,所以心里想着昨晚公子与关洁睡一起,这回公子出来见二妈,想必她也在床上靠着,就自作主张也给她盛了碗,女佣被二妈这一叫也似乎觉得不对劲,紧张的望着欧阳雅夫,欧阳雅夫急中生智,眼睛一瞪训她道:“你面又没有人送进去干什么?”接着挥挥手让女佣退下,苦笑着对二妈解释道,“我阿爸平时有在床上喝早茶的习惯,她大概习惯了,哎,说真的,人走得那么突然,我也一时不习惯啊。”他说着揉了揉眼睛伤感起来。
二妈神情疑惑的望着欧阳雅夫,脑子突然浮现出跟她打过架的那个妓女,问:“你房间里真的没别人?”
欧阳雅夫满脸无辜的表情回道:“是没人呀,侄儿带孝之身怎么会金屋藏娇啊?不信你去看嘛。”
二妈朝他卧室走去,欧阳雅夫随便一说,见她当真要去急了,攥住她衣袖说:“二妈你不信我?”
“你不是让我去查看的嘛?”
“二妈,这大清早的你去我房里被佣人看见不大好吧?”
二妈停住脚步,笑着忸怩的打了他一下,骂道:“你这小赤佬,怕人说我们睡一起?反了你了,别跟我胡思乱想啊。”她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却是喜悦不尽,家里的老爷子八十高龄了,三年前患了严重前列腺彻底不能房事,这对当时三十七岁的她来说是件痛苦的事,不过她生性胆小,让她墙外开花是万万不敢的,平日里除了与几个富家的太太搓搓麻将,说说下流话外,基本没有单独接触男人的时候,晚上睡觉寂寞难忍时,经常把欧阳雅夫这个侄儿臆想一下就算满足过,所以欧阳雅夫这么一说,她嘴里在骂,心跳得像初恋的鼓声。欧阳雅夫是个善于洞悉女人心理的老手,见二妈明显有些失态,索性放肆起来拿话去逗她,逼她赶快离开,说:“二妈,你的鸡汤我喝了,娶妻的话也带到了,这回你把我从梦中催起,我好想再去睡回,二妈是陪侄儿去睡呢,还是回家去?”
“啊!”二妈的胸部一颤,久违的欲望瞬间就像电流一般烧得她浑身烫烫的快要不能抑制,一眼瞥见刚才那个女佣在客厅外走过,怕是听见了他们的说话,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传到自家老爷耳朵里非被他休了不可,赶紧一本正经大声批评道:“你好没大没小,不和你说笑我回家去了。”
这正中欧阳雅夫的下怀将她送出大门,回来时把那个女佣叫到客厅中央,狠狠抽了她一记耳光,训道:“你是不是欠打?关小姐的事以后你要再敢在人前透露半句,我就让你滚蛋。”
关洁自始至终在卧室的门背后细细听着客厅里的说话声,判断二妈什么时候走,这回她跑出来劝道:“算了雅夫,她也是好心想让我也喝点热鸡汤。”欧阳雅夫气过后支走女佣,亲自盛了碗鸡汤给关洁,道:“你也喝吧,还热的,我看你昨晚在床上明显体力不支,怕是身体不大好。”
昨天晚上,关洁一躺进被窝就被欧阳雅夫饿狼般抱住,关洁忙说:“就这么抱着睡吧,你太累了。”欧阳雅夫哪里肯罢休,刚才自己心里还在想带孝之身不能近女色,关洁睡下时本能的脱去所有衣服,光滑的皮肤贴着他时,欧阳雅夫的欲望顿起,早就把父亲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以前是怎样现在仍然是怎样,一点也没有三天没睡好的困倦,而关洁却没有那么好的性子,她来欧阳家是因为自己走投无路,当欧阳雅夫疯狂的与她交媾时,她眼前浮现的是流氓们轮奸她的感受,而且挥之不去。



第五十章 烧香祈福

礼拜天清晨,六点钟的时候郝允雁就起床烧了锅粥用一只草饭窟保暖,昨晚睡前她叮嘱八岁的女儿:“囡囡,姆妈明天上午跟刘阿姨和周奶奶去烧香,给你爹爹祈福,估计九点多就可以回家,你呢尽量睡着,如果饿了就自己爬起来洗脸刷牙,热水瓶里有热水,你端起来小心些,然后粥在饭窟里盛完就重新捂好,你爹醒时要吃的。”王月韵现在就像个大人一样,一说就懂,乖巧地说:“姆妈只管去,我会照看好家的。”郝允雁仍然有些不放心地叮嘱说:“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你就去叫楼下的沈家阿婆,或者沈家爷叔。”郝允雁已经跟他们事先打过招呼。
给丈夫换了干净的尿布后出门,刘秋云刚好出来在走廊上等她,塞给她50元,说:“一会门票和请香各人出各人的,这是规矩。”郝允雁忙推过去,回道:“不要不要,我有的。”刘秋云硬是把钱放入她的香包里,说:“好了,你有没有我还不知道啊,跟我就别客气啦,快收下别让周太太看见。”
周太太从楼梯上来问:“好了没有,快点去啊,香烧得越早越好,菩萨看了高兴,等人家烧多了菩萨会不在意我们的了。”
沈家阿婆是个热心人,郝允雁托了她事情一晚没有睡塌实,这时,开门出来道:“你们这就去了是吧?好好,王家小妹你安心去烧香,你家囡囡我来照顾。”对门的莫依萍吱的一声也打开房门,探出头来对婆婆道:“妈,你回去睡吧,有事情我会上去管的。”沈家阿婆大惊小怪的跑过去把儿媳妇推了回去,嘴里说着:“我来我来,你小心着凉啊。”
郝允雁好感动,微笑着谢过她们后,说:“你们也别忙的,我家囡囡要不来找你们,说明她睡着,没事。”
她们三人坐有轨电车去静安寺,从霞飞路过去路程不算远,正值天气晴朗,此次结伴而行看起来心情都不错,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刘秋云感慨地说:“我们邻居这么多年还没有一起出去散过心,要是关洁在就齐了。”郝允雁也有同感,说:“是啊,应该也叫她的,她日子过的也不怎么顺,不过我有好几日没见过她面了,最近她哪去啦?”刘秋云说:“我也不知道,前天我遇见过她,把周教授被歹徒砸进医院的事告诉了她,她急着说明天去探望,后来就不知去向了。”刘秋云见周太太在,不想说出关洁第二天去医院是她出的主意。昨天她特意注意了楼下的动静,到下午也没见关洁回来,晚上听到声音,楼梯口探出身只听到周太太自言自语的回到家中,并没有意识到她与关洁在医院里有过交锋,也就随她们去了。
周太太心里还憋着关洁的气,听到她们在议论她,气呼呼道:“对,她是去医院了,但不是探望,而是勾引我家老伴,真不要脸。”
刘秋云茫然地看着她,周太太早就想发泄了,昨天回来没有候到关洁,这一肚子的气不倒出来难受,便一五一十的把关洁在医院里跟她老伴的亲热劲绘声绘色的演绎了遍,刘秋云被逗得前仰后合,周太太说:“真的真的,我一点也没有夸张,这婊子也太不值钱,我老伴七十四了,她居然还那么投入。”说着连她自己也笑了起来。刘秋云笑完后说:“你大概误会了,周教授为她受了罪,关洁是心里过意不去拿他当父辈来爱护着,没你想得那么龌龊吧?”郝允雁刚才捂着嘴巴在暗笑没有说话,这回打圆场道:“周阿姨消消气,我觉得秋云姐说的对,周教授是为她受的伤,关洁自然心里难过,握住他的手是在表达对他的敬意,再说,周教授七十四岁,关洁才三十,都爷爷的辈分了,你就别往那方面凑啦。”刘秋云说:“就是,你跟关洁吵过架,看她什么都来气,难免判断有误。”
周太太众口难敌,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知道你们都在帮她欺负我这个老太婆。”气氛突然显得不那么的友好起来,周太太沉着脸郁闷了会,房东说她的不是她不敢得罪,便将怨气撒在郝允雁身上,转脸假装关心的问她:“你家王先生近况好点了吗?”
郝允雁刚才心情才好些,被她这一问又沉重起来,低声说:“还那样,时儿睡时儿醒的。”周太太叹口气说:“真难为你的,要我这日子怎么过啊?我看当初就不应该接回家,把他捐献给医院……”刘秋云本来就觉得周太太突然问起这个就堵心,没听完马上打断她道:“周太太,你这话说的不对。”说着使劲给她使眼色不让她说下去,周太太不服气,嚷道:“我怎么又说错啦?我是看她可怜才这样说的,你看她现在一没有经济来源,二要养女儿,三还背着一个不可能好的半死人,对大家都不好嘛,我是实事求是。”
周太太的话不能说她说错了,但非常的刻薄,郝允雁实在忍受不了,“呜”的一声从缓缓靠站的电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哭着狂奔,刘秋云吓得也不顾不危险跳下车去追她,车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纷纷议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周太太头伸出车窗喊道:“允雁,秋云,你们等等我,静安寺还去不去啊?”
刘秋云追上郝允雁劝道:“周太太是无意的,她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别介意啊。”
郝允雁猛的抬起头,泪水布满了她的脸激动地说:“这算什么话?我家先生还活着,让我捐献给医院,解剖当标本吗?”
刘秋云也很不满意周太太这话,不仅话说得不对,而且也不分场合,从好的方面说,她是嘴巴碎心里想什么就喷了出来,从坏的方面说,刚才郝允雁帮着关洁说了句好话,立刻就把话题转到人家的痛处,但在场面上她还得两头护着,圆滑着解释说:“当初医院里问过你,王先生是接回家,还是留医院里进行社会福利护理,这不应该是捐献,她或许搞错了。”
郝允雁继续哭着,刘秋云接着说:‘“算了,大家都是邻居嘛,你看王先生回家时,她很热情的端来鸡汤给他喝,所以她人不坏的,可能周教授住院她心情不好吧。”
郝允雁哽咽道:“她心情不好就可以随便朝我发泄吗?”
当当车停下靠站,周太太急忙下车一路小跑到他们跟前,气喘吁吁地说:“怎么回事,你们要把我这老太婆给甩啦?”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的话刺激到了郝允雁,假装不知情,惊诧地叫道:“哎呀我的妈,王家小妹在哭啊?”刘秋云搂着郝允雁半真半假的批评她道:“还不是你乱说话惹的?快给人家赔礼道歉。”周太太又来劲了,说:“我道什么歉?不是你秋云曾经告诉我医院里要收王先生的意思嘛……”
刘秋云急了,这事确实是她说给周太太听的,忙解释说:“对,我说过,但是我说过捐献了吗?你大概年纪大脑子糊涂了。”
周太太申辩说:“医院不就是这个意思嘛,人留在医院会当祖宗样供着?你们真幼稚,我不过是把话说太明了而已。”
郝允雁忍耐到极点终于爆发,大声喊道:“别说了,静安寺还去不去?”周太太被震住了,连忙找台阶附和道:“对对,去静安寺要紧,穿过马路就到了,别赶晚了啊。”刘秋云也很不满意周太太今天的所作所为,扔下句话说:“其实烧香许愿什么的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如何做人。”
她们三人沉闷的来到静安寺,今天是农历三月初一,每逢初一香客便不少,门口集了许多设摊的人都是给人算命的“半仙”,周太太感叹道:“都说来早点,没想到人还那么多,要是刚才不耽误了些时间就好了。”刘秋云见她没完没了的,便转移话题问她:“这有算命的,你们年纪大的人信这个,要不要算一卦?”周太太连忙摆手,道:“不去不去,都骗人的,再说我的时辰八字都忘了,呵呵。”
他们各自买门票进寺,先在院子里面向大雄宝殿烧香点蜡烛,里面供着高3。90米、连莲座总高5。4米用整块玉石雕琢而成的释迦牟尼玉佛像,已经围着不少磕头的人,周太太冲过去见缝插针跪下许愿,先是许了两个,一是祝自己长命百岁,二是老伴身体快些痊愈,许完刚站起突然想起关洁,又跪下补了一个,暗中咬牙齿切齿地默默念叨:“祝关洁这婊子被男人操死在床。”然后心满意足的站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轮到郝允雁,她只有一个愿望:“恳求菩萨保佑我丈夫能够恢复健康,我郝允雁宁可折寿十年。”许到这,她的眼泪滚落下来,又磕了数个头,默念道:“愿女儿快乐成长。”她站起来的时候,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得睁不开了。
刘秋云许了两个愿,一是祝儿子平安,二是祝大楼所有邻居平安。她没有给自己一个祈福,觉得两个已经很奢侈了。
他们接着按照去天王殿和三圣殿,观世音、弥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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