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怅卧新春白袷衣 作者:熙河(晋江非v高积分13.01.31完结,民国) >

第55部分

怅卧新春白袷衣 作者:熙河(晋江非v高积分13.01.31完结,民国)-第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玉龄那时候正对着镜子。
  张王玉龄也从镜子里看到了张灵甫,不由地带了几分愠色——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个样子盯着人看?这也太没礼貌了!结婚后回忆起这件事,张灵甫同她道:“那天你一生气,我就下决心追到底,如果一笑,可就不好办
  了。”
  见了没几面,张灵甫就请王家全家人吃饭了,饭桌上,张灵甫目不转睛直挺挺地盯着张王玉龄,她左躲右闪,心里只是想着,这人怎么老是看我呀?
  饭桌上一番寒暄,跟着张灵甫的张处长同张王玉龄的二伯母道:“哎呀,王太太,我们副军长还没结婚呢,还是个光棍呢,帮忙介绍个女朋友吧!”
  餐桌上的黄铁安夫妇胡乱帮腔道:“你们王家八位小姐,介绍一个就行了嘛!”
  二伯母伶牙俐齿:“我们家的小姐都名花有主了!”
  张处长笑道:“王太太开玩笑,这么多千金,哪能都有主了?大的有主,那就找那个没主的吧!”
  张王玉龄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了张灵甫的真正用意,找黄铁安、做头发、吃这顿饭,原来都是设计好的!不由板起了脸,看着满桌子饭菜生闷气,一句话也不说。张灵甫又碰了一鼻子灰,当晚回家,张灵甫取出毛笔大写了一个“忍”字挂在自己的房里,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月亮渐渐的沉了下去,天边泛起朦朦的白,吹一夜的风,眼泪也被风吹干了,张王玉龄低声问自己:“我的丈夫为什么不相信我,而去相信别人?这样的人配做我的丈夫吗?”
  “我首先祝贺你有这么好的一个朋友,他是爱护你,帮助你,关心你,我为你而高兴……”从南京寄来的信里,张王玉龄首先祝贺了张灵甫,然后就明确地提出离婚,明确告诉他,不懂得自己的人不配做自己的丈夫。
  张王玉龄一生气,这怒火从南京一直烧到前线,把张灵甫吓得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往南京打,一封电报接一封电报地往家里拍:
  “太太,我误听谣言……”
  “太太,我向你道歉……”
  “太太,你别离开我……”
  可是张王玉龄却下定了决心,不依不饶,寸步不让,急得张灵甫又打电话给同在前线的明清远,要他让明林慕容帮着劝劝张王玉龄。
  电话那头,明清远沉默半天,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事,也许什么都没有,张灵甫听到明清远的声音有些恍惚:“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多疑?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她?”
  “我……我只是太在乎她,生怕她的眼里自此没了我。”张灵甫追悔莫及,恨不得立刻止了战事马上回南京向张王玉龄解释。
  电话那边叹一口气:“学长,你放心好了,我会唤慕容去多陪陪她。”
  电话、电报、信件还是三天两头的往家里去,每一次都是求饶,每一次都是希望张王玉龄饶过自己,他还同张王玉龄说
  :“如果你要离开我,我真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了;如果你要离开我,我真希望一颗头上横飞的炮弹打中我,没有你,生命对我有什么意义?”
  与此同时,整编第七十四师与整编第十一师开始合力进攻涟水、益林地区,从十月十九日至十一月一日,共毙伤俘共军六千九百六十三人,共军十纵司令谢祥军也在战斗中被击毙,而整编第七十四师伤亡不过两千人。
  就算激战至斯,张灵甫也没忘了向妻子求饶,可是他派了专人去送信,张王玉龄不看,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往回打,张王玉龄干脆就不接电话了。
  张灵甫可真的是吓坏了,放下攻打共军的事情就披星戴月地从前线跑回南京,一进南京西华门外二条巷口的焦园一号的家门,对张王玉龄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太太,我给你赔礼了,你不原谅我,我的手就不放下来!”
  张王玉龄仍不消气:“那你就举着好了。”
  张灵甫被她的话堵住,手又放不下来,便环顾四周,上下看了看,接着便是一声长叹:“以前一直戎马倥偬,居无定所,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住上太太亲手布置的自己的家,唉,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张王玉龄看着张灵甫,心也软了三分,不由破涕为笑:“看你说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还是太太最好了。”张灵甫张开双臂,把张王玉龄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有没有想我?”
  “在南京当警备司令多好,干嘛要去打仗?”张王玉龄抬起头仰望着张灵甫道,“等着一仗打完了,你就永远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打完这一仗,我就永远留在你身边。”
  这一回,张灵甫只住了几天,就又匆匆披挂上阵去了,这个时候,距离他们夫妻永别已没有多长时间。
  这一去,张灵甫再也没能第二次住上这个新家。
  


☆、第十九章 叠嶂千重叫恨猿

  慕容:
  家中汇来两万元之款已收到。我在此节衣缩食,为国服务,又从家中汇钱来用,虽然家中与我俱感清苦,但良心感觉很大安慰。
  又,家中现在当然不裕,可是粗米淡饭每能教育出好的子孙。
  上次回家时祈儿和儿正在出疹,恩祈近来可好,恩和还爱哭吧?我很喜欢祈儿,就是因为他老是不哭。和儿身体健康否?念念!
  因为战事激烈,我现在不能回南京。
  望珍重。
  夫,仲玉手上。
  三十六年三月二十二日。
  民国三十六年,这是戡乱战争的第二个年头,年初,国民革命军攻城掠地,打下解放区大大小小一百零五个城市,党内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剿灭匪徒指日可待,特别是蒋介石,把全面进攻改作了重点进攻陕北解放区和山东解放区,其中,号称国军五大主力的三大主力第五军、整编第七十四师、整编第十一师都开进山东。
  当时共军华野的兵力是二十七万人,国民革民军的机动作战兵力是二十五万人,五十多万的作战兵力在世界也是少见,整个华东地区纠结了国共双方最大的兵力,这一仗怎么打,在哪里打一下子成了最大的问题。
  明林慕容自然知道明清远的难处,战事紧急,他怎么回?
  去年年底她生下一对男孩,是双胞胎,和他们的父亲一样有着浓黑的眉毛。拍了电报到前线,他回了电报给两个儿子取了名,还再三许诺一定尽快赶回来,可这尽快,就已经是今年的二月,那时候恩祈与恩和正在出疹,高烧不退,他便和她一起守了两个孩子整整一夜,天一亮,他又要走了。
  她将头贴在他胸口沉默着不说话,明清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如果事情顺利,以后就不用打仗啦。”
  他一到前线就拍了电报回来报平安,有三天两头的写信、拍电报回来,她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接到这封信的那一晚,明林慕容在恍惚中似乎来到战场上,硝烟弥漫,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她虽然经历过抗战,知道战争的残忍,可是心里也生出几分害怕来。
  忽然看到前头有人走过,穿的军装似乎已经洗得褪了色,明林慕容赶忙过去扯住他的袖子:“哎,这里是哪里?”
  那人回过头来,却是一张极凶极恶的一张陌生脸孔,帽子上顶的也不是青天白日,而是一颗红色的星星,原来是一名共军。只听那人狞笑道:“这里是消灭国军王牌的地方。”
  明林慕容怒道:“还不一定呢!”
  那人仍在狞笑:“可惜可惜,抗日的铁军为什么要打中国人,五大主力,有来无回,有来无回啊!”
  “你们打的就不是中国人吗?”明林慕容忽然见到漫山漫野里都是共军,他
  们齐齐地往山上攻去,只因山顶山还有少量国军在顽强抵抗,山顶的一个山洞暂时设为指挥部,参谋长和师副向师长禀报着弹尽粮绝消息,只见那个师长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个子,正踱过来踱过去思量着作战方法,看不清楚面容,只能通过他穿的军装看出他是陆军中将无疑。明林慕容想要跑过去,却见了山洞里的这些部下们都表示了不能成功只有成仁的决心,那师长频频颔首,紧接着从容举枪自戕。
  明林慕容吓得赶紧抓住了那人:“你把仲玉还给我,你把仲玉还给我!”
  唤了几声,明林慕容惊醒过来,床头那盏夜光的小座钟正“嘀嗒嘀嗒”的走着,床边上恩祈与恩和在摇篮里睡的正香,原来只是一场梦魇。
  “幸好只是做梦。”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心里还是怦怦乱跳着,背心也是黏唧唧的满是冷汗,薄绸的睡衣也汗湿了全贴在身上,难受的很。
  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只是在做梦,这才又蜷缩着睡去了,正朦朦胧胧的,忽听佣人在唤:“夫人,夫人。”
  明林慕容应了一声,只见佣人已经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纸公文:“夫人,国防部安排你到前方去探视师长。”
  她一件衣裳正穿了一半,听了佣人这样一句话,不由停下动作问道:“只有我一个人?”
  佣人道:“不,还有张夫人、邱夫人她们。”
  听了这话,明林慕容二话没说,立马穿好衣服开始收拾东西,带了两个儿子奔赴前线。
  到前线,需要先从南京坐火车到徐州,留守处处长已经提前订了几个卧铺,这么巧,她和张王玉龄恰好在一起,明林慕容是上铺,张王玉龄是下铺。
  这样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张王玉龄现在已经是身怀六甲,九个月大的肚子,让她睡下铺合乎人道主义,可是让明林慕容睡上铺,窄窄的卧铺,恩祈与恩和怎么办?她要留守处处长把那个上铺换成下铺,再订一个对面的下铺,哪晓得那留守处处长却道:“现在国内通货膨胀厉害得很,你以为再订一个卧铺容易吗?”
  张王玉龄道:“明夫人,要不这样吧,咱俩换一换,我睡上铺,你睡下铺,没有关系的。”
  明林慕容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怎么行呢?万一你从上铺摔下来,我怎么跟张师长交代呀?”
  还是张王玉龄出钱打点了那留守处处长这才办成,而后又对明林慕容说:“咱们在一起可是缘分哦,将来谁的先生升迁了,调动了,咱们也就分开了,所以能在一起不容易,要好好珍惜啊……”
  “是啊。”明林慕容同她微微一笑,“这回非让恩祈与恩和认张师长和你当干爹干妈。”
  这一晚,哄了两个儿子睡觉之后,明林慕容躺在火车的卧铺上望向车外,好生
  奇怪,这月色居然有些发红,像是谁用指甲掐出的印子,暗得几近赤色。
  出了徐州站,又换乘汽车,一片片原野,一座座青山,根本没有像样的路,好不容易到了前方,明林慕容方才觉得气氛不对,又不禁反应过来——如果这不是一场恶战,为什么要她们这些夫人们到前方来探视丈夫们?
  在这个时候,进攻山东的国民革命军机动作战兵力二十五万人编成三个兵团,由陆军总司令顾祝同指挥,采取密集靠拢、稳扎稳打的战法,成弧形向鲁中山区推进,企图与华东野战军主力决战于鲁中或迫使其北渡黄河。
  ——这一仗,无论是赢是输,都将成为国民政府的转折点,或是能够尽快消灭共Fei,或是自此败局无法挽回。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共军在战前已经破译了国军使用的密码,国民党内更是埋伏了大量间谍,似国民政府国防部作战次长,掌握国民党调动军队大权的刘斐中将便是中Gong地下党,在被调动的军队自己还不知道时,延安方面就已经得到情报。
  犹如两名棋手在对弈,国军下的是明手,每一次调兵遣将,每一个战略部署都随着空中的的嗒嗒的无线电波频繁往返,这些电报都被共军的情报部门截获破译,而共军下的是暗手,因为能够及时掌握到国军的意图,共军得以从容修改作战计划,未战已得先机。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总理周恩来会见外国友人的时候曾经说:“蒋介石的作战命令还没有下达到军长,Mao主席就已经看到了。”
  这一仗,国民革命军尚未开赴山东,国民政府国防部第三厅厅长郭汝瑰就已经将情报发往延安,共军那里就已经知晓国民政府出战的部队、实力和战略部署了。
  她们抵达时已是中午,上头安排了大家在一起吃饭。
  席间,张王玉龄拿了一把红枣给张灵甫:“你看。”
  张灵甫见这把红枣颗颗又大又圆,不正是他最喜欢的家乡特产吗?不由奇道:“这是西安的红枣?从哪里来的?”
  “爸背着一袋大红枣,千里迢迢从陕西赶来南京,可惜没见到你,就走了。”张王玉龄歪着头,两手托着香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张灵甫,“都是你家乡的,很感动吧?”
  “老父颠簸劳累,最终还是不能与儿见面。” 张灵甫的嘴角无声地搐动着,久久地凝视着手心里的红枣,这一颗颗红枣都是故乡的亲情,都是亲人的嘱托啊!
  正感慨着,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原来是明清远家的那两个胖小子哭个不休,他们夫妻俩一人抱着一个正在哄呢。到底是熟人,平时冷静自持的张灵甫也开起了玩笑:“明夫人,你来看狐狸怎么把两只小狐狸也带来了?”
  “
  兔子死了,狐狸才会哭嘛,与你们而言,共军不就像是兔子吗?”明林慕容答得巧妙。
  “慕容,你别放在心上。”张王玉龄忙向张灵甫道,“钟麟,共军唤明师长为‘狐狸’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我不介意啊,他们取的外号才算是真的外号嘛。”明清远往张王玉龄的肚子望了两眼,“怎么,我家的两只小狐狸来了,你家的就不曾来吗?名字取好了没?”
  张王玉龄望了张灵甫一眼,然后点一点头:“嗯。”
  “这么恩爱啊?”明清远笑着把明林慕容搂进怀里,“老婆,我们也恩爱一个给他们看看。”
  明林慕容微微仰起头看他,只见他微微笑着,琥珀色的眼眸里却是看不到底的深。不论如何,她毕竟迟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他有过怎样的经历,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爱着别人,只是她喜欢他,便不作计较,更何况来日方长。
  明清远问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