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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部分

将门女的秀色田园-第272部分

小说: 将门女的秀色田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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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也明白这点,于是欣然娶了周老夫人。
这之后,周老爷的官途虽说不上一帆风顺,可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他们夫妻二人也恩爱,可也爱较劲,可以说是斗了一路。周老爷的官越做越大,可也不是个忘本的,果然做到了对周老夫人的承诺,家里家外的大事上周老夫人有一半的决定权。他们的子女在一旁看着,自然是习惯了自家娘与别府夫人的不同。
风光背后,他们夫妻一生之中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让最小的儿子周桥当了驸马。
栖霞关事件之后,周桥的死讯传回京,周老爷当场吐血晕厥,不过月余就过世了。他的遗言说的清楚,当初不该不听周老夫人的,不该什么也不做就让儿子当了驸马。儿子当了驸马以后,郁郁寡欢十多年。如今又是他这个当爹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后悔,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他嘱咐老妻,孙子(周伯彥)想要什么,周家要倾尽一切帮着达成。
周老夫人也病了一场,最后挺过来了。她设了佛堂,日日念经为孙子周伯彥祈福。她还让在兵部做事的长子把周伯彥接回府。只是,她有意亲近周伯彥这个孙子,可周伯彥并不买她这个祖母的账。周伯彥离开京城走的远远的,一年都不见得回来一趟。
周老夫人怨不了别人,心中只怨自己。因为,儿子与武木兰的姻缘是他们当爹娘的给阻断的。还有,他们当爹娘的知情后,若是及时阻止儿子出门,没让儿子去参加那场诗会的话,这个驸马就点不到他们儿子的头上。是他们不顾儿子的意愿,明知长公主有意点儿子为驸马,他们怀着促成此事的心把儿子送到了长公主面前。
那场诗会上长公主悄悄点了驸马,儿子毫不知情。他们怕横生枝节,于是配合长公主隐瞒真相,让儿子以为要和武木兰成亲了。直到大婚前三日,他们将真相告知了儿子,并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一分析给儿子听,又禁了儿子的足。
大婚后,儿子再不曾回周府,即便遇上,也客气地行礼问安,再无其他。孙子周伯彥出生,他们夫妻二人以为有望修补与儿子的关系,欣喜地前去探望。儿子却像对待客人一样招待了他们,让他们看了襁褓中的周伯彥仅此一次。那之后,直到儿子去世,他们再不曾见过儿子一面,亦不曾见过孙子周伯彥。
长公主死后,周伯彥被接回周府。可周伯彥与祖母、与周府很是疏离,没有一点亲近之意。知情者没人怪罪周伯彥。唯有不知内理的周家小辈,以为祖母偏心只疼爱身份不明的周伯彥,因此里外看不上周伯彥。他们没人肯主动去亲近周伯彥不说,还会幼稚地暗中给周伯彥下绊子。
这种种,让本就脆弱的亲情关系更加紧张。周老夫人想要补偿,可周伯彥不接受,走的远远的。周老夫人伤心之余,每日吃斋念佛的,只望孙子往后的人生能够一路顺风顺水。
现如今,已身为兵部侍郎的长子却拖她孙子周伯彥的后退,周老夫人如何不生气!她老当益壮地拿拐杖对着长子一通打,“蠢货,你个蠢货,帮不上娘的爱孙就算了,怎能拖娘爱孙的后腿?”
虽然周老夫人自周桥死后不管家了,但当年的强势作风的余威仍在。周侍郎不敢躲,只敢抬胳膊护着脑袋,任老娘的拐杖落到身上,“娘,娘,您老别气坏了身子。儿子有错,您尽管说,尽管打,就是别气坏了身子。”他当然不愿意挨打,所谓的尽管打只是哄老娘的话,这是给老娘顺毛呢!
换作从前,长子这么说,周老夫人早就住手了。但事关亏欠良多的爱孙周伯彥,周老夫人可是狠了心要教训年过半百的长子。于是,虽然喘的厉害,可手中的拐杖不停,继续往长子身上招呼。
周侍郎疼的哀哀叫,“娘,娘,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
周老夫人是真的气坏了。可打着打着,她想到儿子周桥就那么死了,尸首都没找到,周家祖坟中只建了个衣冠冢。她的拐杖落地,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痛哭起来。当年,她的长子行差踏错,被人利用,最终她失去了儿子周桥。
栖霞关一战惨烈,厮杀中倒下的死者多被马蹄踩踏,早已辨不清容貌。听说,战事过后,长公主与周伯彥从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寻找周桥,可到处都是血肉模糊且看不出容貌的尸体。最后,长公主只得根据周桥当日穿的衣裳找出一具尸体,当成周桥埋在了栖霞关。因此,周家只能给周桥建衣冠冢。
只有衣冠冢,连尸首都没找回来。她的儿子,她苦命的儿子。周老夫人哭的肝肠寸断。
周侍郎吓坏了。他顾不得身上的疼,跪在地上喊着娘。
周老夫人终究是上了年纪,气极加上伤心,哭着哭着便昏了过去。
周侍郎吓的手脚冰凉,喊着娘,喊着快来人。
周夫人带着儿孙们本是跪在书房外的。听得周侍郎的喊声,再加上周老夫人的哭声就那么断了,她意识到了什么,慌张地喊着让儿孙们快进去看看。
书房门是从里边闩着的。这是周老夫人不想在教训长子时让人闯进来而闩上的。见门推不开,周伯初等年轻一辈的顾不上叫小厮,拿身体用力去撞门。门撞开了,儿孙辈的一拥而上,喊娘、喊祖母、喊曾祖母的,乱成一片。
周夫人扶着门,站在门外,“别乱,快送娘回房。”“管家,管家,快,快去请大夫。”
不多时,随着昏倒的周老夫人被人抬走,原还聚在书房这边的人只剩周伯初,其他人都走了个干净。
周伯初是周侍郎与周夫人最小的儿子,只比周伯彥小了一岁。他身有婚约,只因未婚妻那边遇上了长辈的丧事,这才延后了婚期。否则,他去年就成亲了。见左右无人,他先是翻看亲爹的书案,没有。他又在书房地上转,眼睛四处看,地上也看了,还是没有。怎么可能?他转到了书案后头,一下就看到了落在椅腿附近的书信。
他弯腰拣起来,大略瞄了一眼,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忙折了两下塞进袖子里。走出书房,他回头关门。
“见过六少爷。”
周伯初一惊,回头。见是爹身边的随从,他故作镇定地问道,“你去了哪里?爹走的急,书房门大开着,你也不知道过来给锁上。”
随从忙作揖,“六少爷教训的是。小的刚得了老爷吩咐,回头来锁门的。”
周伯初示意他快点锁上,这才去周老夫人屋里。大夫已经请到了,正在给周老夫人把脉。大夫开了药方,周府立时派人抓了药回来。药煎好,周老夫人正好醒过来,丫鬟便伺候周老夫人把药服下。
周夫人松了口气之余,让大家都散了,自己则带着长媳留下来,在周老夫人跟前伺候。
周伯初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将藏在袖子里的信取了出来。信的内容一共两页,不算长。
信的大体内容是,质问他爹是不是忘记了栖霞关之事,是不是忘记了害死兄弟的事;警告他爹放聪明些,立刻收手,不要卷进某些是非中去,省得为整个周家惹来杀身之祸。最后写的一点,与前边一点儿不客气的语气不同,建议他爹近日里装病,向朝廷告假,风头过去前不得迈出府门一步。
周伯初蹙眉。他的小叔周桥是在栖霞关死的。再有,他曾偷听到爹与周伯彥吵架。周伯彥说小叔的死和他爹有关。现在,因为这封密信,祖母才会生气地打他爹,说什么拖了爱孙的后腿。祖母嘴里的爱孙是谁,他不用想都知道,非周伯彥莫属。
如此看来,他爹的确与小叔的死有关。怎么会这样?他爹到底卷进了什么样的是非中去,使得周伯彥写下这样的一封信送来?为整个周家惹来杀身之祸的是非,到底会是什么?
他正想的入神,门响,有人进来了。他匆忙把信藏进袖子里。
“拿来。”周伯华面色阴郁在立在兄弟的身后。
周伯初转过身,强作镇定地问道,“大哥,你要拿什么?”
三十三岁的周伯华在兵部当差,是周侍郎与周夫人的长子。他身上的官服未脱,明显是回来就碰上了周老夫人昏倒之事,因此还来不及更衣。他定定地盯着幺弟,“拿来。”
周伯初明白了,大哥知道他拿了密信。他无法,把信送了出去。
周伯华抖开信,看罢,面无表情地收进袖子里,“伯初,密信之事烂在肚子里,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周伯初亟需答案,“大哥,爹到底做了什么?五哥不满就算了,为何祖母会气的昏倒?”他这声五哥喊的不是别人,正是周伯彥。
周伯华郁郁地转身,“别乱打听。我会放回原位。”他离开六弟的住所,先是转去了自己屋中,换下身上的官服,这才去爹的书房。
周侍郎正在满书房找信。他只记得娘看了信就拿拐杖打他,信掉了地、还是在娘身上,他不敢确定。
周伯华把书房门关了,走到周侍郎跟前,趁周侍郎不注意,悄悄把信往书案后头抛。而后,他问道,“爹,您在找什么?”
周侍郎的脸色不是很好,“去看看你祖母。”他这是要支开儿子。
周伯华没有走的意思,“爹,您的脸怎么了?”
周侍郎恼,“没事。”
周伯华状似无意地说道,“爹,孩儿离开官衙时听到了一个传闻。”
“说。”周侍郎忙着找信,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因信的内容实在不能让人看见,只能自己找。
“六王爷进宫为芸郡主请赐婚圣旨了。”
“是嘛!”
“听说,六王爷属意的是有大安第一才子之称的步飞鹄。”
“什么?”周侍郎吃了一惊。他正在促成右相府与步府的儿女婚事,六王爷怎么插了一脚进来?
“郭大人说的,应是实情,理应不是以讹传讹。”
周侍郎着急出门去,一下就看到了书案后的地上躺着的信。他心道原来在这里,忙拣了起来,“爹有事出去,你多照应些祖母那边。”
周伯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嘴上却道,“爹,您的脸……不宜出门。”
周侍郎立刻停了步子。他的脸的确不能出去见人。同僚问他你脸怎么了,难道他要说是被老娘打的不成!
丫鬟正端了热茶进来。周伯华上前接了,示意丫鬟下去。周伯华见周侍郎背对自己站着,他把茶碗放桌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打开小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沫状的东西用指甲弄了一点,纸包收回去。“爹,请喝茶。”
周侍郎不言语,想着如何出去的问题。
周伯华将茶碗盖拿开,将指甲中的白色粉沫洒入茶水之中,再轻轻扣上茶碗盖。
周侍郎在出去与不出去之间纠结,背着手踱了几步,最后走到桌前坐了。他端起茶碗,拿开茶碗的盖子吹了吹飘在上边的茶叶,抿了一口茶。
周伯华告退,离开了书房。他到周老夫人的屋中坐了坐,说朋友约他有事,离开府邸,去了如意酒楼。
雅间里,安荣舟正在享受八个盘子的精致菜肴。
周伯华坐到了他对面,取了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倒酒,然后闷不吭声地喝起酒来。
安荣舟一身纨绔的打扮。见到周伯华这模样,他笑嘻嘻地伸左腿出去搭到旁边的椅子上,“我说,不是最看不上我吗?怎么跑来喝我的酒了?”
周伯华沉默着,连喝了七八杯酒才大力放下酒盅,“你说的对。谁也劝不住他,他只会一意孤行。”五弟的警告爹明显没有听进去,一听六王爷的打算爹就急着出门去找人商量。找谁商量?左不过就是右相。祖母那么生气,都动手打爹了,爹不趁势装病,反倒还想着出去找右相。
闻言,安荣舟挑了挑眉,“你做了选择?”
周伯华不说话,继续喝酒。是,他做了选择。他在做个孝子、还是做个逆子保全整个周家人性命之间做了选择。
当年小叔死的时候,他已经成年。祖父祖母罚爹跪在祖宗的牌位前,祖父祖母当时骂爹时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了后半段。
小叔原可以早一个时辰从栖霞关逃到西昌国的。是爹,是爹听信了什么人的话,在离栖霞关二十里地的地方拦住了小叔,绊住小叔不让走。长公主下令绑了爹和爹带去的人,将人丢在路边,继续赶路。可是,整整耽误了一个时辰,眼看就要越过栖霞关了,追兵到了。最后,小叔死了。
他不知道小叔一家为何要逃,也不知道武后为何要追杀小叔一家。他只知道,是爹害死了小叔。
祖父的遗言他谨记在心。周伯彥有任何心愿,周家都要倾尽一切帮着达成。他不清楚周伯彥有什么要完成的心愿,他只知道,周伯彥目前要他爹装病远离某种是非,要保全整个周府。他爹不听,那便由他来达成周伯彥想要的结果。
安荣舟见他心情很差的样子,摇头,把酒壶抢了过去,“吃菜,空腹喝酒伤身。”
没有酒喝,周伯华呆坐片刻,突然问道,“你知道他有什么心愿吗?”
“谁?他是指谁?”
“五弟。”
安荣舟明白了,可又不解,“问这做什么?”
“随便问问。”
安荣舟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拍桌子,“还真就有一个。”然后往前凑了过来,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他恨不能明天就娶了舒妹妹过门儿。”
而话题中的周伯彥和青舒,此时并不在回辉州的路上。他们过了丰县,却是绕道往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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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31也是一种复仇

丰县以东三十里地,是大面积的茂密丛林。丛林附近的村屯离的最近的也有十四五里地。冬日里,草木枯萎、树木的叶子落的一个不剩,丛林的景象看着很是萧索。视线所及处,这里没有进出丛林的大路,只有一个羊肠小道。
周伯彥一行人先是顺着丛林边缘的土路走。不多时,他们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付影和一个体格魁梧的二十左右岁年纪的男子。在付影和这名男子的引领下,马车在没有路的情况下,从丛林中树木的空隙之间钻来钻去地赶路。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之久,眼前豁然一亮,竟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这片开阔地足有十来亩地那么大,前边有片空地,后边有由石头堆砌而成的足有一人半高的围墙。前边的空地,地面平整而干净,不见一根枯草的影子。显然,有人经常整理打扫。
此时,厚重的木门大开。门的东西两侧站着穿着朴素的男女,正在迎接周伯彥等人。他们的人数并不多,西侧站的是两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三个壮实青年以及一个少年、两个五六岁模样的男孩儿。东侧站的是两个三十几岁模样的妇人、两个年轻小媳妇、一个十来岁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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