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 作者:青镜晓颜(晋江2013-12-13完结)-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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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喜出望外：“我马上打电话跟袁婧说。”
“我早通知了，她都在来中心的路上了，等会去门口接下她。”
李昂连声答应，看那雀跃的神情，恨不得下一秒钟就冲去大门口，接到自己的搭档，然后立马拉她到冰场开伙练习。
原本以为到此为止，三个名额都水落石出了嘛，可是宋江川又点了XL的将：“你们的训练时间修改，这是新时间表。”
许俊在一旁补充：“你们跟曲刘组袁李组是一起的。”
陆斯张大嘴巴：“哦——啊？”
还有我们的份儿啊？
“你们是四大洲的替补，有问题么？如果有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换人。”宋江川说这话时目光从XL身上转移到了ZJ身上，脸上虽然是微笑着的，但那微笑看着可以吓得人后背冷汗直掉。
“不，不，没问题，我们上一点问题没有，我就是以为教练都忘记……忘记我们了呢……”
重组后的XL组合已经沉沦了很久，一度成为一个久远的回忆，那还是拜原版XL所赐。QL只是存在感不强，但不是没有存在感——作为国内组合是否一线的试金石，QL组合一直兢兢业业地走着自己技术党的路线，偶尔还能冲击下前面的选手，近年来在国际比赛中也开始拿奖牌了，成绩就是他们存在的最好证明。
就这样，中国的四大洲双人名单已经全部揭晓，大不了将来微调，因为TY虽然挂着一个名额，实际上却要看冬奥会名单怎么决定，宋家军的老四XL作为替补，当名单上的TY要上冬奥会时补空缺。至于其他的两个替补名额……上次一报三个替补是因为三个报上去的正选都有可能被换下来，这次就一个名额不确定，报那么多干嘛？浪费钱。
事后证明，这种省钱之道，注定被冰迷骂得体无完肤。
至于薛家军，SF和WC啥都没捞到。
薛畅很郁闷，WC组合的女伴年纪不够还得混青年组倒是无所谓，SF……其实早就够比成年组的了，可惜，只够了比成年组的年龄……
薛畅在心中计算一下，很悲观地觉得SF只能考虑与ZJ争夺一下倒数第二的名次，垫底的那个就是WC，XL上赛季末达到了标配难度，宋江川的选手，这几个技术不会太差，至少对上SF的时候再也不吃技术分的亏了，而且XL组合表演好PCS有优势……
现在是双人和男单一起热身，男单一号鲍博麻溜地从一头滑过大半个冰场，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就开始点冰起跳，因为起跳进入速度惊人，这一跳甩出了惊人的远度，整个动作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使得薛畅都忍不住叫一声“厉害！”
然后又一个人原封不动地COS了鲍博刚刚的一系列动作，试图也来一个牛逼哄哄的3Lz，你别说，开始那架势还真是那么回事：从一头蹬冰加速，过半场，几乎都一模一样，但是从转身就不行了，起跳一点都不坚决，关键时刻“软”了点儿，落冰没站好，原地一个大踉跄，转了好几圈才稳住，颇有些晕头转向的样子，看落冰与起跳的刃还差点角度，搁比赛里少不了一个小于号。
看那大高个儿，不用想，定是陆斯无疑，国家队这一批男单个子高的有四个：雷昀丁羽易明晶黄子希，雷昀已经退役，丁羽速度没那么快，易明晶电线杆一样的身材一眼就认得出来，至于黄子希，就坐在薛畅身边换鞋子……
陆斯又尝试了一次3Lz，依然以存周＋大翻身告终，然后丁羽易明晶也上来了，他不好意思搞这些私活儿，跑去跟小师弟交流经验，不过似乎没得到啥有用的东西，跟曲蕊当年的感受一样，天才很难理解普通人的难处……悻悻之下，双手齐出，狠狠蹂躏了小师弟脑袋，给他弄了个周润发式的大背头。
XL摆出开练的架势，已经热身一段时间的男单们纷纷靠边给他们让出地方来。
与此同时，入口处走来了中国三双WP。
作者有话要说：
☆、杞人忧天
由于错过了最开始的封闭集训，之后又一直在闭关修炼，不但是普通冰迷，就是像XL这样的二线选手也是头一次看到WP的新节目。
听到那优美的钢琴声，宋家军的选手第一反应是——好耳熟？
花滑队钢琴第一的俞攀第一个听出来：“是李斯特的《爱之梦》。”
QL组合前几年就用过的曲子，当然也是花样滑冰百用不烂的选曲。QL当时是用作短节目，克莱尔给WP编成自由滑了。
宋江川当然早就知道这一“撞车”了，于是从WP上场就给QL下了任务：认真观摩王裴组的节目。
同样的曲子，看看人家是怎么诠释的。之前的中国站，QL仅仅与FL撞了风格，就“死”得忒惨，TES还不错，可是在发挥没怎么失误的前提下，PCS相比美国站硬是涨不起来。王裴组虽然在三大双中属于TES党，艺术表现力不算一流，可比QL还是强的。
在曲蕊眼中，WP当然没有一双WH“舍我其谁”的气势，也没有FL行云流水的养眼，他们的表演，看着好……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没啥激情没啥亮点，尤其当WP放弃了双四之后——跟QL，真的挺像的……
当然，在宋江川的指导下，曲蕊也认识到了，WP的头、颈、肩、手臂配合是多么贴合音乐，而他们自己，同样的音乐，类似的动作，又是多么……僵硬、笨拙，有时还会踩不准重音。
还好，那是三年前的QL……
现在的QL，与WP距离，已经摸的着了。
曲蕊自己就说：“……我的手势一直都不怎么好看。”
且不说跟三大双比，就是与同辈的TY、HZ、XL比都不够看，当然有一个原因是她的手本身不够好看，关节粗大、瘦骨嶙峋，不能跟夏宜姿水葱一样的纤纤十指相比，可是同样瘦手的方大美女一样能摆出漂亮的兰花指，何若晗的手、臂动作好看程度更是小双里的No。1。
“这个也可以练的，以后多向侯老师请教，哦对了，忘记跟你们说了，你们的舞蹈训练课3月初开始继续上。”宋江川看看表情先错愕后惊喜的曲蕊，心中默默叹息：TY和YL两对的女伴一开始这方面也不是很行，可是架不住一个自己在这方面有主意有方向，另外一个有个NB无比的前任对照组还有个挑剔无比的男伴，时时刻刻在旁边“监工”。
QL在天赋和悟性方面，的确是差点儿……好在他们还有勤奋。
QL干劲十足地下冰练习去了，而许俊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宋江川跟前，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他看。
WP这次热身自由滑，12个技术动作，有半数以上不是空掉就是失误掉了。
这样的WP……状态实在堪忧啊！
对于许俊来说，更堪忧的是吴敬延还等着要看他的赛前技术统计呢！
其实就算没有许俊的这个统计，光看也知道怎么样了，宋江川扫了一眼，将本子交还给许俊：“实话实说吧。”
这又不是你的责任，而且吴敬延自己肯定心里有数，不然以他在国家队的权威，冬奥会非要WP上，头头们多半还是会尊重他的意见，何必来大奖赛这么一出。
这对于TY来说当然是件好事，他们要做的就是，赢下比赛，然后去冬奥会。
WP热身完之后，就是自由练习了，大家都在查漏补缺，像QL就在努力地练习他们的螺旋线；TY谭佳颐一个一个地跳3T，期间还试了试2A，HZ组合同理——能上三周自然比两周好；YL组合3T马马虎虎，问题是李昂老想跟袁婧温习下丢了很久的抛3A，不过在挨了宋江川一个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之后立刻老老实实地上标配去了，的确，自打封闭集训期间袁婧受伤后，YL组合的量上得就少，一度停过训练，以至于加拿大站表现不佳。
起码，他们现在的动作就忘了不少……看得来探营的冰迷们焦心不已。在一位冰迷的现场报告中，参加这次大奖赛的双人组合，热身状态无人能说得上乐观，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冬奥会……再加上一直没有露面的一双WH组合……似乎、确实只有FL能让人放心——虽然他们在GPF上大抽了，可是好歹能出来比赛不是？
这种担忧最后被比赛结果证实了。九对参加这次国内大奖赛的双人组合，短节目没一个上60的，没一对组合的技术分破30——像WC这种，还没上难度，TES低PCS也低所以总分低很正常，可是WP、TY、HZ这三对，包括两站GP表现可圈可点的QL都让冰迷们觉得失望，就很不好了。
首先是三双WP。对于这个比赛结果，吴敬延很坦然地承认WP的确是准备不足：“他们恢复系统训练没多久，欠练，节目也不够熟悉。”
他为自己的选手辩护道：“其实他们现在能够上冰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
毕竟世锦赛那一伤后，很多人都以为WP注定只能悲催地等下一届冬奥会了，其实一开始，吴敬延以及WP的主治医师也这么认为。可是WP的恢复情况的确是非常好，本身求战心切强烈，作为一对老资格选手，在年轻选手TY和HZ对他们没有特别明显的优势之时，教练组当然会偏心WP。
只是冰迷未必会这么看。WP的PCS——28分，这分数真算低的了，问题是他们全场第一——PCS五个小分一个个衡量过去，他们……每一项都排不到第一，尤其衔接与合乐两项，许俊当时没看完就说了：“这节目好空。”
基本就是压步——技术动作——压步的节奏，宋江川回答：“他们的伤能恢复这个地步不容易了。换我，我也会让王裴组这么做的，现在离冬奥会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衔接可以慢慢加上去，这回能滑下全场那是真了不起。”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对比赛结果毫不在意，实际上宋江川心中的焦灼不比许俊少——若TY单跳能稳定就好了……自由滑算是他们的强项，应该能扳回来的……可是不到最后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莫非，这回要等四年的真是TY而不是WP？
自由滑比赛还没开始，宋江川就出现在了比赛场馆的看台上，是与工作人员一起进来的。
不过，到得如此之早的教练，不止他一人。
宋江川找了靠前排而且个不易引人注目的角落，还没坐下去，就看到了往这边走的师弟。
虽然一句语言交流都没有，但多年的师兄弟＋多年的同僚，竞争、共事一系列微妙的关系下来，哪怕还不到心有灵犀的地步，起码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内中原因，两人都清楚得很，因为自己也是如此。
因为他们已经无法像从前那样优哉游哉地陪着自己的选手来了，他们要比自己的选手还早到，为他们做好一切前站工作，大到今天到现场的裁判领导都有哪些人，小到这一回比赛的冰浇得怎么样，甭管有没有用，总觉得做了才能心安。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都已经到了这份上，能求的也就是一个心安吧。
薛畅口里喃喃着什么，宋江川皱眉道：“别念了，念得我都头疼，原来你比赛的时候试了那么多回，哪一回显灵过？”
薛畅扭过头去，正好于宋江川的视线对了个正着，随即又移了开去。
这么多年下来，师兄果然还是……那副死样子，说好听点叫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说难听的叫死板没激情——就连他带的几个选手差不多都是这个模子倒出来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十几年前的HS组合，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一个“稳”字，这点不服不行。
“心诚则灵嘛，念念没坏处的——”薛畅念完之后长吐一口气。
宋江川打断了他的话：“你说，我输给吴头，是不是应该的？”
“诶？你输——吴头？这……”薛畅觉得头大不已：这从何说起？学生成绩不好……也不全是老师的责任吧？何况宋江川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TY这对天资很好但缺陷也不小的组合能走到今天真是多亏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我带的这几对组合，其实都走了不小的弯路，如果我当时，再想得周全些，或者，再坚持一些……”
“尽人事听天命，没什么好遗憾的，在那样的条件下，能做的选择就那些，谁能想到之后的事情呢——你就别自责了，喂，你莫非自责到想跟韦头那样引咎辞职不成？不就是没入选冬奥会名单吗？多大个事儿？”
我的选手可能也入选不了呢，我可是干得好好的。
“韦方平……。依我说，他可没有白引咎辞职，没看到他走了不几年，男单就有起色了？他是个，很勇敢，很值得敬佩的人……起码，一个人背下了所有责任……这年头，这样的人……真是不多了……”
“那你就更不能学他了，”薛畅打断了师兄的自责：“他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才把自己从那个位置上拿掉的，你不一样……诶，你也真奇怪，五年前夏李组拆队的时候你没悲观，谭俞组车祸你还蛮冷静的，前几年曲刘组成绩没进步的时候你还看好他们，封闭集训袁婧受伤也没见你这么绝望……。你这是——更年期了？不对，女人才会这样的……还是……呵呵我懂的……男人嘛……”
宋江川踹了他一脚。他当然不能说是觉得自己做父亲很失败，做教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成功。薛畅回以肘击，当然没用上什么力气，只是表明一种态度，因为宋江川也就是摆了个POSS而已。所以薛畅也没真动手，不过他的胳膊还是没走到一半就收回来了。
“诶，那不是王裴组合。。。。。。吴头也来了？”
薛畅眼神实在好，隔老远就认出了WP，WP后面还有吴敬延。
来这么早，冰场刚刚整好，还能是什么原因？其他选手就算来了这会估计也上不了冰——工作人员不让，于是只好在旁边做做热身——要做热身去健身房多好，再不济小操场跑圈也好啊——今天天气真好，难得的是空气好，干嘛要窝在这么冷又窄的训练场地里。
薛畅一个“→_→”的表情看过去，宋江川撑着下巴不说话。
这不是适应场地，正式比赛的时候有专门的适应场地时间，而且从前吴头的选手，可从没有这种情况的，因为功夫都下在日常的训练中，逢大赛根本不必特别加练。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