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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贵妃起居注 作者:御井烹香(晋江高积分vip2013.05.23完结,宠文)-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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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没有刻名。——没刻名,又不太名贵,且还是长辈给的见面礼,按例不登册,拿来赏人是再好不过的了。徐循已经给四个嬷嬷一人留了一枚金簪。其余几个宫女,一年忙活到晚,她预备也给赏一枚金戒指,好歹也让她们防身。
  说起来,也就是因为这些王妃们进了京,徐循才又见到了张贵妃。去年一整年的忙碌,使得张贵妃看来憔悴了一点儿,但她的精神头儿还算不错,和王妃们说笑的声音也很响亮。对小辈们,她还是那样亲切,看戏的时候时常把徐循叫到身边挨着坐,正好太子妃也搂着孙玉女,这样她们就不必在偏殿里挨着低等妃嫔们坐了,可以跟在长辈们身边,享受比较好的景色和音色。
  不过,徐循有时候还宁愿自己能在偏殿里坐着呢。在张贵妃身边坐,她心里一根弦老是松不下来:这蓝宝凤钗,虽然是被太孙揽到自己头上了。可张娘娘要是问起来,她也的确不知该怎么交代。
  此外,座中都是超品诰命,正妃扎堆儿了,给她这个嫔妾的压力也挺大的。她是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倒不如孙玉女挥洒自如了。——好几个娘娘都对孙玉女很感兴趣,时不时就巡梭过一个眼神。孙玉女倒也是镇定自若,没有一点局促。
  关注孙玉女的原因,大家心里清楚,面上却都装糊涂,其中还要数汉王妃最直言不讳,某次宴会上,孙玉女随口说了个笑话,她拿手帕掩了嘴,笑得前仰后合的,冲太子妃笑道,“嫂子,不是我说,倒是可惜了的。我是没见着太孙妃,也不知她有多好的人品,心里就为这姑娘可惜。”
  这话说得,一屋子人都安静下来了,全看向孙玉女。徐循心里都替孙玉女觉得尴尬,她望着自己的脚尖,也不敢到处乱看,也是丝毫不知孙玉女现在的表情为何。
  太子妃的语气也是有点惊讶,不过还是挺礼貌的,她说,“这是怎么说呢,弟妹。”
  汉王妃韦氏当然也是个美人了,虽说年纪大了,保养得是极好。看来珠圆玉润,十分和蔼可亲的,被太子妃一提醒,她好像也自知失言似的,握着嘴笑道,“是我失言了,不过,这事儿我也是有所耳闻——昔年在宫里,我可见过胡尚宫几面的。没料到她这么有福气,现在倒多了个当太孙妃的妹妹。”
  徐循根本都听不懂,她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张贵妃,张贵妃好似根本就不感兴趣,漫不经心地低下头,笑着问徐循,“你今儿怎么没戴我给的那对耳坠子?”
  徐循的心现在也立刻跟着吊起来了,她再顾不上注意汉王妃那边了,这里自己故作自然地笑道,“太沉了,坠得耳朵疼……”
  张贵妃就疼爱地拧了拧徐循的耳廓,笑道,“要不是怕耽误了你,真想让你进内宫来和我住——可想想,你进来了,心里不知多怨我不说呢,连太孙怕也怨上我了,这方才罢了,日后,多和你几个姐姐一道进来请安吧。住得远了,情分可不能远……”
  说着,又问起太孙,“太孙在新住所住得还习惯吗?今年夏天可有受什么委屈,觉得太孙宫有哪里还不够好?”
  两人这边闲谈,徐循那边就听不清汉王妃和太子妃的对话了,你来我往也不知说了什么,孙玉女忽然大声道,“皇爷圣明天子,行事自有道理,我心里怎会委屈呢?娘娘这话说得,嫔妾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一下倒是把所有人都给惊动了,众人都看过去时,汉王妃却是怡然自得,似乎根本没有听出孙玉女话里的恼火,她慢条斯理地挑剔着橘子上的脉络,反而冲孙玉女温厚一笑,道,“别的事,父皇自然是洞明烛照、运筹帷幄,可这婚事就难说了。远的不说,近的——”
  她冲赵王妃努了努嘴,又是一笑,才道,“不过也没什么,横竖无子嘛,天家婚事,还不是以男丁为尊,不喜欢就废——”
  “弟妹!”
  “王妃!”
  太子妃和张贵妃同时出了声,徐循从未见过太子妃面上如此霜寒,平日里和蔼的脸现在是完全挂了下来。不过,见张娘娘开声,太子妃平静了一下,也就不做声了。
  就徐循看来,张贵妃是很不想掺和这滩浑水的,把汉王妃喝收了声,她也不说话了,场面一时,倒有些尴尬。
  赵王妃显然也很不舒服,她不比太子妃顾忌多,直接送给汉王妃两枚大白眼,方才温言问徐循,“你是哪家的闺女,和咱们国公爷徐家,可是亲戚不成?”
  这明显是问出来转移话题的,徐循忙回道,“我父亲就是寻常塾师,世代住在南京,同国公爷就是同姓的缘分。”
  赵王妃便点头向张贵妃道,“现在宫中选秀也好,为咱们宗室子弟们赐婚也罢,多数都有选择这些良家女子的,我看着也很好。我们家大小子将来若是择媳,也求一个这样漂亮懂事的良家女,我就心满意足了。”
  大家便把话题说开了,说到明年预定要办的选秀去了。“距离上回选秀,也有四五年了吧,明年不知要不要再选呢……”
  好容易散了席,大家便各自回宫去了。徐循有心和孙玉女说几句话,但两人分乘轿子,也没法说。再说孙玉女当晚侍寝,回宫以后直接收拾收拾就走了,徐循只好和当班的钱嬷嬷、孙嬷嬷八卦,她把宫里的事很仔细地和两个嬷嬷说了,叹道,“汉王怎么样,我没见过不敢说,这个汉王妃可是真够讨厌的了。”
  两个嬷嬷也是咋舌不已,钱嬷嬷道,“有些话也就是她敢说了,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但凡说一句这样的话,皇爷不大发雷霆才怪。真是惯坏了,这些年,汉王都没见宠了,言行举止还是如此放肆。”
  “这不是摆明了要挑拨离间吗?”徐循很有几分愤愤,“咱们宫里不得宁日,难道她有好处?这个人真损。”
  骂了几句,表明自己高尚的道德水准以后,小徐婕妤开始人性化了,她八卦道,“可汉王妃说的那是什么事啊,什么胡尚宫不胡尚宫的,我可没听明白。”
  这四个嬷嬷可以说是各个都身怀绝技,赵嬷嬷料理内务是一把好手,把宫人们料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宫规礼仪方面十分在行;孙嬷嬷在梳妆打扮之外很会搞人际关系,李嬷嬷呢,光是从教坊司带来的功夫,已经足够让徐循受益无穷了,更别提她曾婚配过一段时间,是宫里最接地气的一个,钱嬷嬷则是宫中老人,人情练达不说,宫中典故也知道得很多。所以一说这事,徐循就很自觉地看向了钱嬷嬷。
  钱嬷嬷沉吟了片刻,便道,“这事知道的人很多,告诉贵人也没有什么,您心里有数,别在人前露出就行了——太孙妃娘娘是家中幼女,她们家乃是济宁富户,原本有一长女,被选入宫服侍。她聪明伶俐,习字后好读诗书,很得仁孝皇后的喜爱,没有多久就转去当女官了。三十出头,已是尚宫,当时为太孙说亲的时候,本来都定了是如今太孙嫔的。可具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忽然间又要去另选,总之皇爷令司天占卜时,卜得星气在济南一带,皇爷就令人去暗中查访,这些选秀的中人宦官们,就把胡尚宫的幼妹给选上了,言说此女在当地颇有贤名,而且命相大吉,皇爷便令胡尚宫回家教养幼妹。后来选秀的时候,张娘娘和太子妃均暗中查看过,也觉满意,这么着就选定了如今的太孙妃娘娘。”
  徐循还真不知道原来她亲身参与过的选秀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她也是听着迷了,不禁就问,“那大哥能愿意吗?”
  太孙愿意不愿意,一般底下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孙嬷嬷那不是有个对食吗?这个对食刚好不还是太孙的大伴吗?另两个人就去看孙嬷嬷,孙嬷嬷也没装傻,摇了摇头,啧啧了几声,“肯定不愿意啊,可也不好说什么——他不说还好,顺顺当当地就把孙嫔给收了。若是一说,激起皇爷脾气,孙嫔现在还未必在宫里呢……”
  看来,她和王瑾在一块的时候也没少八卦太孙的事儿,这才对此事□心知肚明。徐循却没心思顾忌这个,她皱起眉头,都不知道疑惑什么好了,先想问:皇爷干嘛这么讨厌孙姐姐。后又更好奇胡尚宫的事,“哎哟,这么一说,这个胡尚宫可是个厉害角色,从宫女做到尚宫,好稀奇呢。”
  女官怎么说都是有品级的,比起宫女那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富户之女,被选入宫服侍,三十出头,已是尚宫——这简单一句话背后,一个人精形象简直是呼之欲出。再阴谋论一点想想,凭什么皇爷就看不上孙玉女啊?凭什么司天就选到济南啊?凭什么就选了胡善祥啊?要知道胡尚宫可是尚宫诶,六局一司里,最位高权重的也就是尚宫局的尚宫了,她们负责内外传递消息,把内宫需求反馈给外臣知道,也是很有和外臣见面的机会的,要说同司天勾结……这,虽然玄幻点,但也勉强还能成立。
  “再厉害,也薄命。”孙嬷嬷也嗟叹道,“妹妹才封了太孙妃没多久呢,山东一带流行瘟疫,染疫没了。这人命真和草纸似得,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不见了。”
  钱嬷嬷也嗟叹一声,遂和孙嬷嬷说起宫里女官的变迁。
  徐循自己咂摸了半晌,见话题变了,也不敢再八卦下去——问几句是人之常情,寻根究底的,钱嬷嬷这个管女德的可要说她了。
  她坐在当地,禁不住是又想起了汉王妃的那番话,只觉得这番话里,真是没一句没有深意,没有用意。再往深里想时,不禁便想得痴了。
  回过神来,亦暗道汉王妃厉害——就算明知是在挑拨离间又如何?换做自己是太孙嫔,就算明知她没安好心,恐怕也少不得要心气翻滚一番了。
  忽然间,她很庆幸自己现在和太孙嫔是分宫住了。小徐婕妤发了个抖,一时也是有点惆怅:可惜了,张娘娘特地点名让她多进宫服侍,不然,这一阵子,要是能不进内宫,那该有多好啊……




60、恼火

  很可能是汉王妃在朝的时候;这样的事儿并不少见。所以这番口舌;在宫里根本都没激起个响儿——又或者激起响儿了,徐循却并不知道。现在太孙宫分出来了以后,几个嬷嬷的消息灵通度是等比下降的。顶多也就能做到对太孙宫里的事了如指掌,别的那就不要多想了。
  反正,就算是大家各有想法吧,面上肯定也都是装得若无其事的。时近新年,谁也不会把这种丧气的事儿闹大;汉王妃不会;张娘娘不会,太孙宫里的人就更不会扫兴了。徐循估计孙玉女可能比谁都怕这事儿被人继续提起;所以第三四天,她就很恰到好处地“病”了。内宫的种种庆祝活动;她都没法参加。
  她不去,徐循就更不想去了。好说原来孙玉女在的时候,太孙宫有人需要出面的时候都是她当仁不让,现在孙玉女不在,出来和汉王妃等对话的就是她小徐循了。但不想去也没有办法,现在宫里就剩她一人了,她不去,谁去?
  徐循去看望孙玉女的时候,一屁股坐在暖阁里,就是不想动了,她说,“我恨不能也病一场呢,现在想到进宫,浑身的寒毛都炸!”
  孙玉女其实也是正好快来事了,确实有点不舒服,拥被坐在炕上,越发显得面色苍白,颇有几分楚楚可怜。听徐循说话,她免不得就是一笑,“都巴不得进宫讨赏呢,谁和你似的这么没出息哇?叫大郎知道了,少不得要笑话你。”
  徐循吐吐舌头,“赏?我怕讨来的是打呢,现在见了汉王妃,我都打从心底发怵。你瞧吧,她一句话就把你整成这个样子,我要是撞到她手上了,还不知道怎么地呢。”
  她这么大大方方地提起前事,倒显得没异心,孙玉女也是一笑,她反而为太孙妃说话,“别听那个老毒妇瞎说,她就是要在我们太孙宫里下钉子。娘娘入选的事我再清楚不过了,清清白白,丝毫龌蹉没有。胡尚宫再能耐也就是个尚宫而已,入宫都多少年了,家里有没有这个妹妹她还不清楚呢。”
  以孙玉女的资历,这番话说出来似乎是可信的。徐循也不敢多问,只好做同情状道,“这话就算是假的,也害人不浅呢。现在被她这样一讲,你倒不好在人前现身了。损人不利己,一点长辈的风范都没有,什么玩意!”
  孙玉女哼了一声,倒是来了点同仇敌忾的兴致,“这个就叫苦了?大郎的那两个叔叔,什么妖怪事儿做不出,仗着靖难时候的功劳,从前没就藩的时候,简直是群魔乱舞,不知造了多少事。你是没赶上热闹呢,赶上了你就知道了。那几年,咱们春和殿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就是亲养的媳妇了,咱们春和殿几个字,孙玉女说来真是自然得不得了。徐循听了,心中未免有几分感慨:不管汉王妃说的是真是假,孙玉女的遭遇,确实是很令人同情的。
  “我就听说了汉王……”但是这话她当然不会傻得说出口,徐循顺着孙玉女的话就往下八卦。
  “赵王也是一样的。”孙玉女对宫廷掌故知道得也不少,尤为可喜的是,消息来源比较上层,可以弥补嬷嬷们的空缺处。“做妖做怪的,从不消停。就现在这个赵王妃,那都是后立的了,从前的赵王妃人也挺好的,就因为和他合不来,他借口无子要废人家不说,还把她的侄子一剑给杀了。”
  徐循不禁瞠目结舌,“哪有这样事的!”
  “可不就是了?”孙玉女也翻了个白眼,“包藏祸心,没一个好东西——就仗着靖难时候的功劳呗。一人都蓄养了好些护卫,谁知道想做什么,只苦了太子爷、太子妃娘娘,受着弟弟们的气,还要给他们说话,别提多委屈了。”
  所谓的四世同堂,唯一个忍字,这话实在是不假的。这种大家庭的长子长媳,因为有继承权的关系,所以也要奉养老人照料弟妹,遇到几个精怪的小叔子小姑子,有些委屈也是毫不稀奇。只是徐循万万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也要受这种委屈——而且,还比一般人家要多受许多。她不免和孙玉女一道嗟叹了一番,孙玉女才握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也不想去里头,你老实胆小,憨憨的没什么心眼……一进宫又倒霉撞了刘婕妤的枪尖,被两边挑着当斗气的靶子,你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这我都明白……”
  进宫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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