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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菲你墨属 作者:九穗子(晋江2014-08-03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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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妃微微叹了口气,“何止认识,还是旧识呢。不过这个不重要,她说了些什么你都告诉我。”
  奚曳懂事的点了下头,“她说在熏莱殿王宫王居住的燕啁阁前有一个净月湖,湖中是终年盛开的大片红莲,只有一朵白莲隐在其中,这里聚集了潸蓝山脉所有被封印的灵魂,只要摘取了它,她们就会获得自由,那些怨灵也将得到安息。”
  “你呢?你为什么要帮她们?”
  “我……”奚曳惊讶于她的精明,深吸一口气,“她承诺待她恢复灵力之后,会帮助我回到我的故乡。”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呢?你应该知道燕啁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更何况白莲可是王的宝物之一,你又如何能轻易取得?”
  奚曳原本忐忑不安地心一下子跌到低谷,对啊,自己凭什么要求一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人帮自己这么大的忙。不由得低下头,一会儿眼中就一阵湿热,回家对她来说,还是遥遥无期……
  “姑姑!你不是说……”烙冰看到奚曳这样,不由得也焦心起来,谁知刚说话就被荀妃凌厉的眼神给逼退。
  “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奚曳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荀妃。
  “哦,什么事情都可以?”荀妃蜷坐在华贵的毛绒座椅上,一只手玩赏着手中的血色玉镯,慵懒而高贵地像一只波斯猫,奚曳注意到,昨夜她的眼睛昨晚是略显黄色的,白天看起来竟是淡绿色的。
  奚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地点点头道“对,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帮我采到净灵白莲。”
  荀妃突然轻笑出声,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奚曳跟前,带起一阵令人迷醉的异香。她左手抚上奚曳的脸,眼中有种让奚曳恐惧的神采,奚曳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好在荀妃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就缓缓移到了她的手臂。
  “傻妹妹,既然你都叫我姐姐了,我怎么会让你做让你为难的事情了,何况,”她右手拉过烙冰,“你与烙冰交好,凭这一点我也不会为难你的。”
  奚曳顿时脸羞得通红,小声说“那妹妹先谢谢姐姐了。”
  回到住处之后,奚曳久久不能平息,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力量推着,她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别无选择。
  虽然荀妃已经答应帮自己忙了,可是自从那日一别之后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安排自己去做什么,就连烙冰也鲜少过来,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对自己的询问也吞吞吐吐不置可否。
  她的行动也只限于在自己居住的小院,梳洗吃穿一切都有侍女安排。好在她生性好静,小院里景色宜人,她倒也乐于自得其乐。只是每到午夜她都会突然从梦魇中惊醒,看着窗上的格子将月亮分成两份,到三份,又该十五了吧。
  连续几夜她都梦到一个清俊的黄衣男子背影,每一次她都试图去呼唤,可是就在他即将转身的时候,墨色的夜空突然变得如血般红的诡异,大片大片的各种野兽碎裂的尸体纷纷落下,然后她就被惊醒了。
  这一夜,她醒过来的时候,带着微微红的月亮刚好被分成四份。她无心再睡了,便起身来到院子里,之前她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到院子里来,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同于如霜月华下的清丽无双,红月亮将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暧昧神秘的柔红,夜空也不是纯粹的漆黑,而是深蓝,如海水般深邃不见底的蓝色。星子二三细撒在圆月周围,有灰色云朵如海浪般翻卷着。
  这样仰视了好久,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酸涩的眼睛绕过花瓣拢起的睡莲,瞟向竹林,突兀的发现那边黑影一晃。她猛地警惕起来,之前的闲情逸致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谁?”
  那人见被发现了,便走了出来,竟是许久未见的烙冰。
  奚曳长长的舒了口气,嗔怪道“吓死我了,深更半夜的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你怕什么啊?这里可是我姑姑的府邸,如果这里都不安全,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个地方是安全的。我是奉荀妃之命带你去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现在?”
  “对,现在!时间不多了,快!先把这个换上。荀妃等着呢,过了时间可不好。”说着他递给她一个包裹。奚曳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套红色的宫女装。她迟疑地望了一眼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是为何,奚曳觉得此刻烙冰变得很陌生。总有一些时候,比如上次两人第一次分别的时,他都会变得格外冷漠与陌生,对待自己完全像公事公办,现在对自己就是如此,语调平稳就像执行命令一样,还有,他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称呼荀妃为姑姑,而是直呼其尊号,想到这里,奚曳不禁也正了神色,不敢有丝毫玩笑心理。
  一会儿身着宫女服的奚曳尾随荀妃出现在了燕啁阁,今天荀妃打扮格外隆重:一身外衬绿色披肩的鹅黄纱裙上纹理清晰地显影着百花的样态,紫色的头发高高地盘起,斜鬓上戴着一个镶嵌着各类宝石的皇冠,步态优雅,身姿姚然。只是神色较之前的妩媚温柔更添了几分高贵和庄重。
  奚曳默默地跟在后面低首快步走着,无心欣赏这里满园的花团锦簇,华台楼阁。在离开易香殿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宫灯下烙冰看向她时满脸的担忧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但他在看到她眼神投过来的一瞬间便又回到面无表情。
  心下兀自盘算起之后该如何行动,按照荀妃交代的。今晚王宫有大典进行,她扮作宫女混进宫内,然后找机会采得白莲,然后自有人接应。不过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所以一定要万分小心谨慎。这样想着,她捧着贡品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精灵王

  月亮爬上树梢的时候,她们终于到达了燕啁阁。大典是在毗邻净月湖的一座名叫黎宴阁的殿堂内举行的。
  在去往殿堂的岔路口,荀妃特意停顿了一下,眼眸示意之处正是莲叶亭亭而立的红莲池,只一眼奚曳便再也忘不了了:红色月光笼罩下的红莲更具一种出尘的妖娆之姿,一枝枝在夏夜的凉风中像舞女般婀娜多姿,湖面氤氲起一层薄雾,更似仙境般飘渺迷幻。这样美丽的地方,却潜藏着恶魔的使者,奚曳不禁感到有些惋惜。
  通往黎宴阁的大路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每隔五六步距离就站立着一个红衣宫女,当荀妃经过的时候,她们都大礼以示尊敬。
  荀妃态度和气目不斜视,大步走进灯火通明的大殿,奚曳一直低头走着,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抬头只见数不清的如萤火虫般的紫色荧光附着在墙角屋檐,装设华丽的殿堂美得如梦似幻。
  殿内十个金黄色四角矮几与同色松软坐垫分呈两侧,坐席的后面是阶梯,阶梯以上的空间几乎都被一个大鹏雕饰的华贵而霸气的座椅占据。座椅上空空如也,除了紧靠座椅左右的两个,下面的坐垫上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奚曳紧跟着荀妃走到了右边的坐垫下,正欲替她拂裙坐下,突然听见从门口传来一声娇笑:“姐姐来得好早,妹妹倒晚了一步,失礼了。”
  原本丝竹盎然的大殿顿时一片寂然,奚曳循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不禁吓了一跳,进来的妃子打扮的紫红华服女子有着奚曳再熟悉不过的绝色容颜,季凉?不,不对,下一秒她就否定了,因为她脸上的成熟气质更因为她眉间透明的紫荆花印记。那么她一定与季凉有什么关系……马上她就知晓了答案,尾随而至的正是一袭紫裙的季凉,她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情绪似乎过分低落,目神飘渺抑郁。尽管如此,奚曳偷偷瞟了她们一眼,还是赶紧低下头去,怕被她认出来。
  “菡妃这是哪儿的话?你我姐妹不分彼此,妹妹还是快快就坐,过会王来了看到我们这样可不太好。”荀妃面带微笑的说着,兀自坐了下来。
  菡妃连声应允,眼神中却含着冰冷。她也走到左边自己的坐席边,正要坐下来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死死地盯着奚曳。可是奚曳此刻却像只鸵鸟,让她看不清长相。
  “姐姐,我好像看到一个故人,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菡妃冷不丁地说,目光却丝毫没有转移。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女孩,可是荀妃怎么会让她还活着,而且还带她来这里,见王!
  “故人?在座的都是妹妹的故人,一年一度黎宴大家自是好久不见,妹妹又何必大惊小怪。”荀妃慢条斯理的把话绕开。
  “不是,我说的是她,你身后那名宫女。”菡妃不依不饶。
  “这是我殿里的丫头小荷,怎么了?”
  “叫她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菡妃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王如果看到这个女孩会出现什么情况,但她可以确定,对自己绝对没好处。
  “小荷今日脸上过敏,不适见人,我正要她回去擦药,还是别污了妹妹的眼好。”说罢,荀妃摆手让奚曳退下,奚曳微微颔首,顶着那两道凌厉的目光低头退了出去。
  出殿门,她才大大地嘘了口气,快步走着,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在净月湖离此处并不远,奚曳一会儿就绕到了湖边。
  好在人都集中在黎宴殿那边,这里远离尘啸,人迹罕至,尽管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藏在暗处细细观察满湖的红莲,可是不管那个角度都没有发现白莲的存在,就在这时一个羽翼泛着柔和白光的精灵出现在她眼前。精灵眨着一双绿色的大眼睛,欣喜地看着奚曳,嘴里叽里咕噜想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奚曳连忙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精灵便立马不做声了,还很开心的飞到她肩上,小小的脑袋紧挨着她的头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奚曳感到莫名其妙,可是此刻她没有多的时间了,更何况季凉姊妹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她皱着眉头心下发急,突然想到精灵刚才似乎是从湖心飞过来的,那么她一定知道白莲在哪里!奚曳想到这里眼睛一亮,赶紧侧头问精灵是否知道白莲的具体位置,精灵连连点头,率先飞了起来在前方引路。奚曳兴奋地跟在其后,终于在最角落里三朵红莲之下找到了那朵含苞待放的白莲。她正准备俯身去摘,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大胆!竟敢偷采本王灵物!”
  奚曳来不及回头,慌忙之中伸手就摘了白莲。就在白莲折断的一瞬间,一道白光自根茎蔓延直冲天际,原本深蓝的夜空突然一下子变得血红,有各种或凄惨或暴戾的嘶吼声自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她也被这股强大的气势冲跌在地,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疼痛难忍。
  奚曳惊惧不已,好不容易站起身就要走,身子却被一股大力扯动。耳畔是迫人的压抑气息,她缓缓回过头,时间似乎静止在那一刻:遍野血色气氛下,一个身着绛黄色长袍的男子不怒自威地站在离自己不到一丈的距离,最为迫人的是他金黄长发掩映下一双淡黄色的犀利长眸,鼻挺而直,一张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古铜色的皮肤下碧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犹如太阳神阿波罗般神俊,又带有凯撒的邪恶之美。
  一时间许多片段在脑海里翻涌而出:灿阳下金发少年满身伤痕地躺在湖边,醒来后金眸中泛出的纯澈无辜,赖皮的日夜相随……某些压抑的东西终于得以短暂的破涌而出。
  奚曳只觉得脖子越来越紧,就在她就要窒息的时候,风吹开刘海露出潸蓝花印记,潸蓝花似乎感受到她的痛苦,突然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迅速形成了一个结界,挡住了外界的侵袭,而她本人终于也因承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黄衣人愕然却不惊慌,反手抽出腰间长剑狠狠地上前就要劈开结界,就在结界出现裂隙的瞬间,他彻底看清了身处暗处她的脸:潸蓝花蓝光的辉映下,女子乌黑的秀发似染上了蓝色般妖娆,洁白的额头上潸蓝花的光芒渐渐变得虚弱,微合的双眸下鼻翼均匀的翕动着,像婴儿般纯净动人,微翘的嘴唇弧度美好……
  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侵袭了他的大脑,迫使他不得不停下几乎要挨到她鼻尖的剑。他努力地回想,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伴着女子的娇喝:“王,您还在犹豫什么?这个女人犯了这么大罪,理应就地正法。”
  被称作王的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奇异地季凉,那眼神含着仇恨,喜悦似乎还有一些迫不及待……来不及细想,男子低头看到奚曳手中紧握的白莲,下定决心再次举起宝剑。
  突然原本斜靠在树下的女子紧闭的眸子猛然大睁,冰蓝色的眼眸仿佛凝结了海水般深重的忧伤,凄婉无助却又动人心魄。她无限深情地望着他,泪水瞬间打湿了浓密地眼睫毛。像是承受着无比巨大的痛苦,她勉力张开嘴,断断续续说:“凌墨,你……终于还是要杀……我吗?”
  黄衣男子在触碰到她眼神的瞬间,心底似乎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努力地想释放出来,却怎么都无法冲破最后的阻碍,而随之而来的疼痛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疼得扔掉了手中的剑,双手紧捂着头趔趄地后退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宛如修罗在世。
  是谁?她到底是谁?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听到那声叫唤他会这般痛苦?他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各种问题,却陷入到更深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不远处的季凉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她,她竟然醒过来了么?怎么可能!若不是,王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行,得先告诉姐姐。季凉转过身急急地往来路走,可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半晌才挪动颤抖着的腿。
  当季凉消失在转角处,天空中突然飞来一只巨大的雄鹰,它落在不知何时又昏睡过去的奚曳旁边,幻做一个身着蓝衣的俊俏少年,正是烙冰,他轻轻地把她放在背上,一转眼就消失在天边。
  待黄衣男子终于控制住自己的心绪的时候,周围已经满是妃嫔贵胄了,他伸手示意前方的人让开,刚才那名女子躺过树下空无一物,他像发了疯似的不顾众人的劝阻挣扎着四处搜寻,可是依旧没有那人的影子,难道刚才的一切是南柯一梦?不,不对!他惶惑的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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