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度的青春 作者:梅飞涩舞(晋江2013.12.20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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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更好，还可以帮我整理房间。”
　　“哎，遇人不淑啊。”正当冉小影感慨的时候，那只粉红色的传呼机又滴滴滴地叫了起来。
　　“你的男性朋友。”代佳佳和马丽异口同声并一脸诡异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A…2

　　也许是熟车熟路的缘故，第二次到XX厂的距离就变得不再那么遥远，冉小影还找到一路可以直达的公交车。公交在车水马龙的城市穿行了半小时后，便出了城，三环就是分隔城与乡之间的一条线，线内是繁华有序，线外是错落无章。冉小影在XX厂工作的时候，那一片还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全是低矮的零乱的厂房，这儿一幢，那儿一栋，门口生出一块牌子，门后便是紧锣密鼓的加工房。后来冉小影才知道，就是从这一幢幢的厂房内，一年生产出了数以亿计的女鞋涌向中国乃至世界市场。
　　这儿的街道也是凌乱的，理发店紧挨着小餐馆，小餐馆的旁边又是卖衣服的，卖衣服的边上在卖水果。人，总是会随着环境的不断变化而适应并接受很多的东西。
　　出了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XX所在的那个站，冉小影背上包，跳下车。站台不远的地方，一个个卖早点的小摊前围满了人，有的人坐在小矮凳上快速地喝着豆浆，啃着油条；而没有座位的人则一只手端着，一只手拿着装有食物的塑料袋；稍微斯文一点的人，不愿在这大街上出卖自己的吃相，便匆匆地买了钻进那道红色的厂门。
　　冉小影从这一堆人群中穿过，又拐了一个弯，便看见不远处自己所要工作的那家厂的标志正高高地立在一幢楼房的顶上。这是一条还算干净的马路，两旁全是围墙，围墙边的绿化带看不见一株花，全是自由生长的草，草在这个季节也辨别不出什么颜色，上面扑满了厚厚的灰尘。
　　XX厂的门口左右两边各立有一头大象，真是奇怪，别人不都是狮子或者麒麟来站岗么？因为XX厂有员工食堂，所以在厂门口冉小影并没有见到刚才一群人那种解决早餐的方式，反而是三三两两朝着厂区的一个角落走去，想必是去打卡吧。冉小影朝厂里走去，却被保安拦住了。
　　“我是新来的，今天第一天上班。”正当冉小影给保安解释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将冉小影带到行政办公室，用并不标准但还算听得懂的普通话告诉冉小影，先填入职表什么的。
　　填好了表，伴着一阵铃声，冉小影看到一群人冲向厂区，随后又恢复了宁静。一个大约四十岁年纪的女人向着行政办走过来，浅灰的大衣，黑白的细格子打底裤，黑色高跟鞋敲在地面上发出脃生生的声响显得人越发神采奕奕。这就是那天最后面试自己的那个人，然而在这时候冉小影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这个女人到底姓什么，这记不住人的毛病还真是让冉小影紧张得脸都红了。
　　“刘姐，麻烦签一下字。”隔壁办公室跑出来一个姑娘，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
　　刘姐签了字后径直来到行政办。　
　　“刘总早！”冉小影真应该感激刚才那位姑娘出现得真是时候。
　　“小冉吧，以后叫我刘姐就行了。办了手续让刘叔送你到销售部。”刘姐一口地道的四川话，临出门前却又用冉小影一句也听不懂的温州话与那位刘叔呱呱呱了几句，出了门表情从亲和的笑容又转为一派严肃。
　　等刘叔送自己的那段时间，冉小影环视了一下这个厂区。进门处一片并不大的空地，中间一个花园占了很大的面积，上面种了许多冉小影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花园的背后则是厂区的生产部，此时从里面正传出制造业那特有的金属敲打的声音与机器轰鸣声交杂于一体，行政办的右边是厂办公室，对面一墙之隔是员工的生活区。占地二三十亩的厂区在这一片比比皆是，不大，但是相较来时的街道，厂区却显得干净了很多。
　　“走吧，我送你去销售部。”刘叔又用那温州式的普通话对冉小影说道。
　　冉小影上了他的银灰色的小车，驶出厂外。
　　“很远吗？”
　　“不是很远，走路的话可能二十分钟吧，关键你不认识路。”
　　汽车在并不宽敞的街道上行驶着，两旁是喧闹的铺面，不时地听到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的高音喇叭声。
　　过了一个大的十字路口，终于安静下来，前面呈现出一片很规范的排列有序的一个大市场，一幢幢一模一样的铺子像切好的豆腐块均匀地码在那儿，一个巨型的大头皮鞋模型塑在市场的正中。
　　车子在临街的一幢停了下来，冉小影随刘叔走进标有A…2的铺子，看到刘叔进来几个手里拿着报纸的男人连忙站了起来。
　　“张经理，这是新来的会计小冉。”刘叔用他那别扭的普通话介绍了，随后便与这个张经理用温州话呱了几句，开起车子离开了。
　　“嘿，张总，刚才那个老货给你说了啥？”不等小冉自我介绍，一个穿红羽绒服的男子便问道。
　　“让你们这群男人在小妹妹面前收敛着点，不要欺负人家，大家一块把工作干好。”
　　“呸哦，我还以为是什么话，还非得用鸟语说。”几个男子又拿起了报纸。
　　那位叫张经理的男子，依次介绍了其他几个人，那位穿红衣出口成脏的男子叫曾桃，大约一米七五的身高，长得倒挺英俊；一身西装的瘦小个男子叫向前，个头魁梧高大的男子欧阳国，还有一个胖嘟嘟脸的李什么，冉小影回过头就想不起来了，估且叫他李胖子，哪料原来同事们竟也一直这样称呼他。
　　“小冉，你还可以哦，老板娘的叔叔亲自开车送你来。”张经理冲冉小影笑道。此时的冉小影才发觉，这名叫张经理的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却生得极好，白里透红，以往在书中见过吹弹可破的形容，然而却直到现在才终能理解这种描述，但是却意外地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他说我找不到。”冉小影刚说完，穿红衣服的曾桃就接口道：“那个老货的车不坐也罢，你看他那色兮兮的眼睛嘛，恶心。如果是个性感的美女恐怕口水都要流出来哦。”一屋子的笑声，除了冉小影愣在那儿。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应该下厂了。小冉，你先看一下我们开的单子熟悉一下产品与客户名称。”张经理安排工作。
　　“下毛线哦，昨天元旦，今天好多厂还在耍假　，当真我们不放别人也不放假啊，就算没放假现在去别个下案都还没开工，你去逗上案的妹儿差不多。”看来这“红衣服”特别牛气。
　　其他的几位听经理一说都放下报纸从架子上取下摩托车的头盔，走了出去，曾桃也只得跟了出去，临走，经理回过头来对冉小影说，“有事打电话，或者找后面B…2，一家的。”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电话在文件夹里……”话没说完被曾桃一把扯上车，冉小影看着这情形不禁好笑。
　　还没等冉小影把所有的信息看完，这一伙人又前前后后地回来了。
　　“老子说去早了没得用吧，就龟儿张胎神憨扎劲，催得凶。”红衣服一回来就向其余的几个人吼道，别的人在没有张经理在场的情况下纷纷附和着抱怨，直到张经理回来。
　　“哎呀，A…2来新人啦！”随着一阵响亮的女声，冉小影抬起头，一个高大肥胖的中年女人正走进门来，真是人未到声先到，中年女人继续高声说道：“你们一群狼不要欺负人家小妹妹哦，这么斯文的一个妹儿。”
　　“要你管要你管，我们A…2的事好久轮到你B…2管了，我们是狼也没有啃你一口嘛。”还是曾桃接口最快。
　　“你看你看，就属这假桃最狂，我是好心好意提醒，还紧张得真的像自己是狼一样。”
　　“你们两个是不是前世的冤家哦，一见面就掐。”欧阳国打趣的一句话，换来两人纷纷的撇嘴巴，似乎不要说冤家，认识对方都是一种侮辱自己的行为。胖女人翻了一下报纸，捡了几张在手中，对冉小影说，“空了过来串门，我们在背后B…2。”冉小影笑着站起身点点头。
　　“嘿，你们也订得有报纸干嘛又拿我们报纸走？”张经理眼见着胖女人要将报纸带走。
　　“我们是早报，你们是商报，要不你来拿我们早报看嘛，我说你们A…2的男人就是小气。”说完便拿着报纸走了。曾桃顺手抓起架子上的手套，塞在自己的胸前，左右各一只，一只手插腰，一只手一甩一挥的也学着胖女人走出门外，惹得大伙狂笑不已，连一惯在陌生人前麻木不仁严肃无比的冉小影也没忍住笑出声来。
　　因为这天是元旦，所以大部分制鞋厂都放假了，这天的销售量很小，而这几个男人也几乎没有出门，一直在A…2说些冉小影并不认识的人和厂里面的八卦，中间还时不时冒些带有颜色的笑话，冉小影红着脸当他们是空气一般仍旧熟悉各种资料。其间刘总来过一次，无非也是让这些男人帮助小冉尽快熟悉新的工作，临走也特别交待张经理说注意形像注意团结，并告诫他，如果小冉再走那么以后内勤人员公司就不管了，自己去招。这番话虽然是在外面说的，但是冉小影视力不好听力却好得出奇，后来也在厂子里别人的口中，特别是B…2胖女人张姐的口中知道了原来在自己之前，招了好几个女的都不适应而频频地辞职了。
　　“小冉，你传呼在响。”张经理提醒小冉。
　　其实小冉早就听到了，摸出来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你就用这里电话回嘛，没关系的。”
　　“不用了，我下了班再回。”
　　“张总，你懂不起哇，人家在这儿说话怎么方便？”曾桃是真真正正的话多。
　　“没什么不方便，只是我没有用公家电话的习惯。”
　　“久了你就什么都习惯了，习惯不了你在我们这里还真的没法呆，你太斯文了别人都会说我们欺负你。前几个女人就是受不了我们几个男人也理不清我们的账才走的，其实我们是有什么说什么，粗人嘛，装不来。”
　　这一天班下得比规定时间早，做完了报表交给经理冉小影便搭上了回光荣小区的公交车。
　　经过低矮的城乡结合部，驶进三环，从喧闹零乱一下子又变为繁华有序，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戴整齐；就连绿化带的花草，也修剪得平平整整，绿意盎然。冉小影想着在展览馆上班时男同事的温文尔雅与今天之所见到的，不免感触颇多，难道仅仅是学历的差异，环境对人所产生的影响竟如此之大。
　　在小区门口冉小影给王泽均回了电话，依然是他妈妈接的，很是热情地问候小冉并邀请去家里玩，冉小影也礼貌地客气地应着。最后才听到电话那头一声长长的“均儿——电话”。
　　冉小影告诉了王泽均新的工作情况，王泽均说有时间去看她，然后互道了别。小影便跑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错

　　第二天，冉小影直接去了A－2，等了好一会那个人称李胖子的才来开了门。
　　“你们都不用按时上班的吗？”冉小影问他。
　　“我们化工部是全厂唯一不打卡的部门，因为我们情况特殊有时候遇上厂里有事，我们晚上也会跑厂，所以早上不要求一定准点。你也不必来得太早，因为生意忙的话你下班也不一定准时的，这把钥匙给你，明天你就可以自己开门了。”
　　随后除了张经理而外，其他几个男子都陆续地来了。
　　“那个张龟儿硬是还在厂头抹粉啊，比老子先起床半个小时，到现在都还没到。”曾桃喝了一口水，咚地一声将杯子重重地放在冉小影的桌上，冉小影从账本上抬起头来望着他。
　　“不好意思，放重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曾桃一边挪了下杯子，一边咧开嘴笑着。
　　“你又不是不晓得，那个张拖神刷个牙五分钟，洗个脸要半个小时。”欧阳国接口说道。
　　“有这么夸张？”冉小影实在想像不出一个男人会如此这般。
　　“事实就是如此。他哪里像个男人，你看那细皮嫩肉的，应该和你一样都去绣花。”
　　哈哈哈……今天的工作就围绕着张经理的趣事而开始了。
　　“今天大家这么高兴，一大早就笑兮了，该不会又在背后说我吧。”张经理一进门便笑道。
　　“哎哟，你好有自知之明啊，我看看，这张脸抹得到底有多白喃。”说完曾桃果真凑上前伸出手去，让张经理打开了，众人又是一阵狂笑。
　　张经理慢慢地看了会儿手机，又细细地看了会儿报，便上楼方便去了。
　　“哎，这个张拖神，洗半个小时脸，看半个小时手机，半个小时报，再上半个小时厕所，还不如让老子们多睡两个小时觉，结果来了在这干耗着。”欧阳国抱怨着。
　　“有屁儿法，谁叫人家是领导了。”向前终于也开口了。
　　电话铃声响起，冉小影接起来却是找张经理的，“张经理，电话——”
　　楼上没反应，冉小影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冉小影不由得大声吼道：“张经理，电——话。”这下楼上终于答应了。
　　“哦，就是要这个样子，粗犷。”曾桃表扬起冉小影，弄得冉小影哭笑不得。
　　大约又过了一分钟听到楼上冲水的声响，张经理才从楼梯上慢慢悠悠地走下来，扯了张纸擦干水，不慌不忙地拿起电话，喂——看得冉小影真是替对方着急。
　　悠闲的上午很快过去，下午是忙碌的时间。
　　“看你开的什么票？”向前一回到A－2便将几张送货单甩在冉小影的面前。
　　“怎么，不对？”冉小影看着那票问他。
　　“你现在还在问我，你自己翻以前开的本子。”看着向前那怒不可遏的样子，曾桃站出来替冉小影解围，“你吼狗屁吼啊，你才来的时候难道没出过错。”
　　冉小影将向前刚才送货的那家厂的价格开错了，在原来的基础上每公斤少开了五块钱。
　　“35那是市面上的卖价，但是他们厂的管理提成要求高，所以我们加上去的，他们厂一直是40一公斤，你这一开错如果让老板知道了会以为我们产品降价了，这降容易再涨上去就难了。”张经理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