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梦里寻 作者:画默(晋江2013.5.25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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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夕不敢多待，她怕，她怕一会儿就会眼泪决堤，那么，她强忍着令她窒息的心痛，演出来的一切都白费了，于是，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莫始，你不是要带我去看看你的住处吗？”她怕她大声说，会让顾萧听见，这样就够了，他伤她的，她还了，不想再更伤害她；而且，自己也怕，声音一大，就会掩饰不住那悲伤、那沙哑。
　　林夕对江小汐挥了挥手，意思是要再见了，江小汐也同样挥挥手，眼中写满了：居然交男朋友也不告诉我，还交这么帅的，算了算了，祝福你们啦。
　　本以为林夕到了车里会哭，没想到，她却是忍住了。莫始心里冷笑，其实他大概也看明白了，只是不忍心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如何安慰林夕。
　　许久，林夕说：“莫始，对不起，刚刚利用了你。这件事情，我以后慢慢跟你说。”听声音是好多了，莫始松了一口气，如果林夕有什么事，那个顾萧，也别想安稳地生活！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爱的人。
　　“没事，其实你如果不想说，也可以不说。”莫始开着车，说道，“其实我更希望那是真的。”后半句，很轻，很轻。
　　“嗯？什么？”林夕没听清楚，问道。
　　“没什么，时机还没到，等到时候，我会选个正式点的场合跟你说的。”莫始嘴边勾起笑意，这样也好，那个顾萧，应该不会再来找林夕了……

　　07

　　锦绣湾。
　　“林夕，进来吧。”莫始招呼道。林夕很诧异，莫始竟然住在锦绣湾，地处市中心不说，这里的绿化环境都很好，房价很贵。
　　“这间是我的房间，那间是你的。”莫始指了指两扇门，然后在沙发上坐下，倒了杯茶。
　　“哦……”林夕应着，房子的装修很漂亮，是林夕喜欢的清新风。
　　“以后你就要住在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别客气，要喝点什么吗？”莫始看着林夕，他很想抚慰她的心，想用清泉把她内心的荒漠，湿润，重现生机。
　　“水就好了，我不是很喜欢喝饮料。”林夕一直都不喜欢喝饮料，这是真的，她觉得那些五颜六色的带甜味的水，绝对不比透明清澈的白开水好喝。
　　莫始站起来倒了杯水给她：“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嗯。”林夕坐下，喝了口水，“莫始，我以后要做什么呢？”毕竟她是来工作的。
　　“呃，其实你的工作很轻松的，每天早上叫我起床，然后给我叠好被子。准备早餐，之后我开车和你一起去学校。午饭也要准备好带给我，因为我吃不惯学校的饭菜。晚上当然也要煮晚饭，有时候我会带你出去吃，还要准备我第二天要穿的衣服……”莫始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林夕的工作。
　　“哦，好，那我先去房间收拾一下。”林夕站起来走向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林夕靠着墙，一点点地蹲下去，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她哭，她不知道她之后的信仰会是什么，只知道哭，仿佛，再也无法走出荒漠，奄奄一息就要渴死……
　　电话铃想起，林夕擦了擦眼泪，努力克制哭的冲动，“江小汐”来电显示。
　　“喂。”林夕按下接听键。
　　“林夕，顾萧不见了！”江小汐焦急的声音响起。
　　林夕的心顿时一缩，她真没用，居然还会为了他心疼，明知他们之间不可能了：“什么？！”
　　“是啊，我刚才一直联系不到他，后来跑遍了你们学校都没看到他，查他寝室他也不在，手机也关机……”
　　“那我去找找。”林夕站起来，打开门。
　　莫始不在，大概是出去了吧。
　　林夕顾不得多想，他会去哪呢？为什么？他自己先伤害了林夕，为什么要消失？
　　林夕一路走着，她想跑，可是不知道要去哪。突然脑中闪现一个地方——天桥！
　　林夕奔去，顾萧在那里，顾萧一定在那里！
　　赶到天桥时气喘吁吁，但是林夕中途不敢停下，她怕稍微晚一点，顾萧，就不在那里了。林夕突然好想原谅顾萧，心底有个声音在喊：“不管怎么样，你爱他！你爱他！”心好痛。
　　“顾萧？”林夕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即使他们现在的关系，林夕想，如果顾萧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大概也无法活下去了吧……
　　“梦儿……”顾萧转身，紧紧地抱住了林夕，“梦儿，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很轻，肩膀上竟有些湿润，顾萧，哭了么？林夕的心一阵抽搐。那片荒漠，只有为了他，才会这样吧。
　　林夕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被他抱着。顾萧现在却像个孩子，好想去照顾他。他现在，全然没有之前那份愤怒的傲气，卸下了全部的伪装。他要他的梦儿……他爱他的梦儿……
　　林夕觉得抱着自己的手松了一点，抬眼却看见顾萧正俯下身，未等林夕反应过来，就已经吻了上来。
　　这个吻，林夕本想推开，手却无力了。仿佛在荒漠中，看见了一汪清泉，投身其中，无法自拔。
　　撬开唇齿，顾萧不安分地搅动着，他恨，他等了这么久，林夕却不要他了，他为了林夕，放弃了更好的大学，他发誓要保护林夕，可是林夕……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一口咬下，林夕的血，流入他的口。
　　“嗯……”因为痛，林夕发出了一声，可是身前的人却越发有兴致了，不停地吸吮着……
　　终于好像有了点力气，林夕抬手推开顾萧。顾萧看着林夕，她唇上还留着血……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发过誓要保护她，怎么，伤害了她……
　　林夕不觉已经泪流满面：“顾萧，你清醒点！我们结束了！”其实，他们从未开始……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就在这里，你告诉过我等到大学你就会和我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这样！”顾萧心头的墙坍塌了，他吼了出来，质问着林夕，不觉眼泪也涌了出来。
　　“是，我是答应过你，可是前提呢？‘如果那时候，你还喜欢我’可是现在呢？你还喜欢我吗？”林夕被他一吼，心底的愤怒爆发了。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顾萧的声音又轻了下来，看到林夕红红的眼圈，他的心很痛，自己发过誓，要保护林夕，怎么可能不喜欢林夕。
　　“那你犹豫什么？那天你犹豫什么？你刚刚不是声音还很大吗？为什么说到喜不喜欢我，又变得这么轻？顾萧，你摸着你的心告诉我，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林夕泪水如注，不知什么时候止了血的唇又流出血来，好痛……
　　“梦儿……我是爱你的，我喜欢你的……”顾萧望着林夕，他的心，快死了。
　　“你别说了，回学校吧，我先走了。”林夕不想再面对顾萧，她好不容易支撑起来，好不容易从荒漠走出来了一点，每次都被顾萧，逼得坍塌……
　　顾萧哪有这么容易让她走，连忙上前抱住了林夕：“梦儿，你好好听我说不可以吗？”
　　林夕的心软了，他这么低声下气……“好吧，你说。”
　　“梦儿，你怎么会认为，我不喜欢你？”顾萧尽量把语气放平和。
　　“因为你犹豫了……”林夕还是那句话，“我记得你说过的，你们高中有很多人追你……我们才见了几次面？我不敢……”
　　林夕还没说完，顾萧又吻了上来。林夕推开了他。
　　“你……”林夕气愤的看着顾萧，想自己留下来，原来是为了……
　　林夕头也不回地走了，顾萧傻傻地愣在原地。想叫住林夕，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原来，她怕……她不是说，她会坚强的么？她怕自己不爱她，他明白了，林夕，其实一点都不坚强，她需要有人保护她。那么，那个莫始又是谁？梦儿……乖，不要这样，你知道你这样我的心多痛吗？梦儿……梦儿……

　　08

　　天黑了。下雨了。
　　林夕恍恍惚惚地在外面走了一天……
　　旁边的人都匆匆跑着，走着，街边商店里、屋檐下也有不少人躲雨。
　　这是阵雨。
　　林夕走着，走着，她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心，一阵阵地痛。不一会儿，林夕湿透了。跟
　　她的心一样，伤透了。脸上的水，已然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回家，她想回家，她想到温暖的地方去。可是从身上到心里，都是冷冰冰的，冷得可怕。
　　“林夕？！”背后有人叫自己。林夕已经恍惚，顾萧，是你吗？不，你不可能追出来了吧？还有，为什么
　　要叫我林夕啊？我不是梦儿吗？你是彻底不要我了，连“梦儿”都不叫我了吗？林夕的心猛地一抽，晕死
　　过去……
　　“林夕，不要吓我。”莫始连忙上前抱住林夕。他只是洗了个澡，出来后看见林夕的房门开着，人却不见
　　了，想着可能只是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天黑了还没回来，就出来找，却看见她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
　　连忙抱起林夕回到车上，来不及叫救护车，自己直接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顾萧……”这么一声，莫始的心凉了。那个顾萧，太过分了……林夕……“顾萧，为什么啊？你知道吗
　　……我……有多想……看那篇《梦》，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林夕的声音
　　很微弱，却字字砸在莫始的心上，凿出一个个窟窿……
　　医院。
　　“病人只是淋雨发烧，挂几瓶点滴，回家后注意休息就没事了。”医生说，“只是她好像精神上刚刚受到
　　很大的创伤，应该要让她的朋友和家人好好安慰她才是。”
　　“是。”莫始听着。
　　林夕睡得很沉，她做了一个梦：
　　顾萧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在天桥上漫步，他把《梦》念给林夕听，林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可是，顾
　　萧的声音越来越远，林夕心里一惊，却看见顾萧从天桥上掉了下去……
　　“顾萧，不要！”林夕惊醒了。旁边一直守着她，却困得睡着了的莫始也醒了。
　　“林夕……”莫始望着林夕，只见她一脸憔悴……
　　“啊？这里是哪？我的头好痛。”看见是莫始，林夕心里闪过一丝失望，但一瞬间过后，却全是感激，莫
　　始，一直在照顾她么？
　　“医院，你在街上晕倒了……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再睡会儿吧”说着来为林夕掖了掖被子。
　　林夕也没有多想，确实好累，不久便睡着了。
　　莫始却没有了睡意，一直望着林夕，帮她捋了捋遮在脸上的几根乱发。林夕，你竟是这么爱那个顾萧吗？
　　他究竟伤了你多少？我们，有可能吗？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一直睡下去，我一直这样看着你，起码这样，
　　我可以催眠我自己你是属于我的。
　　林夕再次醒来时已经在莫始家里，这时莫始正端了碗粥进来。
　　“你醒了？”
　　“嗯，我不是在医院吗？”
　　“医院床位很紧，而且我也不喜欢那里的气氛，就带你回来了。”莫始说，他确实不喜欢医院，当年，妈
　　妈从里面出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哦……麻烦你了，本来是要照顾你，却被你照顾了。”林夕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睡了几天了？
　　“没事，你也才睡了一天而已。”莫始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
　　“嗯……之前高考就麻烦你了，现在又……”林夕说着，“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了。”
　　“那你帮我一个忙吧。起床。”莫始说着退了出去，林夕是个女孩子，总不能人家起床自己也眼巴巴地望
　　着，“我在外面等你。”
　　林夕觉得奇怪，却也没多问，只是找出一件衣服，简单的梳洗之后便出去了。
　　客厅里坐了一个老太太。
　　莫始见她出来，拉住了她的手，林夕正要缩回，却看见莫始微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不好在挣扎了。
　　“妈，这就是我未婚妻。”莫始对着老太太说。
　　未婚妻？林夕诧异地望着莫始，莫始却仍然微笑着看着林夕，仿佛给了她很多力量。莫始却靠近了，林夕
　　紧张起来，却只听见莫始在耳边轻轻地说：“这是我妈妈，有痴呆症，只是希望我快点找个媳妇，这就是
　　我要你帮的忙。”林夕会意了，笑笑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老太太开口：“小始，当着妈妈的面也好意思跟人家姑娘卿卿我我的，好姑娘，过来，你叫什么？”
　　一点也看不出来痴呆症的样子，可是既然莫始说了，林夕也就微笑着坐在了老太太身边：“林夕。”
　　“哦，既然小始说，你答应了他的求婚，那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订婚宴呢？我老太婆在家也没事情，
　　不如这件事我来办吧？”
　　林夕震惊了，回过头去看莫始，莫始却仍然笑，好像是在说：“我妈问的是你，你自己想办法回答。”
　　林夕无奈，只好转回来，很尴尬的说道：“呃……不急，不急……我想先完成学业……”
　　“这都住在一起了还不急呐？这怀了孕再结婚可不好哦，还是赶快办了吧，李夕，好姑娘，快点办了吧，
　　我盼小始结婚盼了很久了。”
　　“呃……伯……母……我叫，林夕。”林夕脸上的笑更尴尬了，原来真的是有痴呆症啊，可是为什么对
　　儿子的婚事好像一点都不痴呆呢？
　　“啊，不好意思，刘夕啊，你好好想想吧，不然我就去挑日子了。”
　　“呃……伯母……”
　　“还叫伯母呐？”
　　“啊？！……呃……呃……”林夕脸一红，眼睛一闭，“妈……”
　　“嗯！时候不早了，我去选日子吧。”
　　呃，自己好像没有同意要办订婚宴吧？林夕无奈地想。
　　“妈，林夕还小，我们来日方长，既然她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那订婚宴是迟早的事，您就别操心了。老刘在外面等着吧？那我送您下去。”一直在旁观的莫始这回终于开口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啊！多回家住住，带林夕一起来。”老太太终于把林夕的名字说对了。
　　“是。”林夕在一旁答应了一声，莫始回头看着她，笑了，只是那个笑，似乎，似乎有些……阴险？
　　没一会儿，莫始回来了。
　　“林夕。”莫始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