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梦里寻 作者:画默(晋江2013.5.25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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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一天没有航班……”林夕随便编了个借口，她突然真的很不想去订婚宴，她怕看到别的女的，挽着顾萧……哪怕那个女的，是她最好的朋友。
　　“林夕！好吧……既然这样，那你一定要常回来看我！回来的时候多给我带礼物！”江小汐只得妥协了，她并没有理由限制林夕的人身自由……
　　“好好好，小汐你最好了，我累了，再见！”林夕挂了电话，接着收拾了一会儿，躲进被窝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
　　“顾萧……林夕她不来我们的订婚宴了。她要出国，一两年才会回来一次，和莫始一起。”
　　“我知道了。”
　　“你不想说点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顾萧挂了电话。
　　他可不可以以为，林夕是为了躲他才出国的？起码这样，他可以以为，林夕还是在乎他的。和莫始一起？他们，一起？是啊他们本就一起的，自己还傻傻的去问林夕，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个人比他有钱，比他更能保护林夕，自己拿什么争？林夕，对于自己，也许真的只是个梦罢了。

　　13

　　很快，莫始带着林夕买了些东西，又带着她玩了几天，他们就要走了。
　　在机场，林夕回头望了望这个城市，虽然，它让自己心伤，但是，为什么临走，却还是有些不舍？江小汐，应该会跟顾萧过得很好吧，奶奶和爷爷，应该也会一直相扶下去吧……没想到，自己竟然也真的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这时手机响了，“江小汐”。是道别吗？林夕笑了笑，接了电话。
　　“林夕，林夕，你快来博安医院！顾萧他，出车祸了！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江小汐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林夕呆愣住，然后丢下手中的一切，奔出机场。
　　不要，不要！不可以这么残忍！当年自己也是这么接到了个电话，最爱自己的父母，就离自己而去。现在，怎么又可以？顾萧，你千万不可以出事，不管我们怎么了，你要给我好好地活着，不然，你让我怎么办？顾萧……顾萧，你听见了吗？我记得你说过你能感应到我，然后来保护我，那么，你现在呢？你不能这么丢下我，丢下江小汐……
　　完全听不到身后莫始的呼唤，只是不顾一切地跑着，跑着……
　　她害怕晚了一步，顾萧，就走掉了。心中一直不敢承认的真相终于突出重围。她爱顾萧，她要告诉他，她爱他，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也许只有到了这样的最后关头，那些掩盖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才会出来。
　　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医院，林夕一点都不累，她恨不得更快一些。看到江小汐，林夕冲过去紧紧抓住江小汐的手：“顾萧呢？顾萧呢？”
　　“还在抢救。”江小汐望着林夕，摇了摇头，“林夕，你冷静一点。”
　　现在的林夕，眼睛红肿，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抓着江小汐的手，江小汐不由疼得闷哼了一声，可是林夕似乎是没有听到，仿佛把内心的恐惧，全部在手上发泄出来。看着江小汐过了许久，林夕终于回了点神，松开了手：“小汐，没抓疼你吧？对不起，我刚刚控制不住自己……”
　　林夕慢慢地蹲下去，双手环住膝盖，她每每害怕，每每收到伤害，就用这样的动作，抱自己保护起来。
　　江小汐上前拍了拍林夕的肩膀：“是我害了他……”
　　没等林夕惊讶地问话，江小汐就说出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订婚宴就在眼前，江小汐却放下手头的琐事，拉着顾萧到房间里。这时的江小汐，脸上再没了那点平时的大大咧咧。她很严肃的望着顾萧：“顾萧，你爱林夕吗？”
　　顾萧自然是很震惊，一是江小汐从来没有的神情，二是，她居然会知道自己对林夕的感情：“小汐……”
　　“告诉我，你爱她吗？”江小汐仍然望着顾萧。
　　顾萧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为了……为了气她吗？”
　　顾萧低下声来：“小汐，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林夕，她不爱我了，我，能不能爱上其他人，结果，我输了。”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像，我会不能控制的爱上你，但是，你又爱上林夕。”江小汐却是很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如果她哭哭闹闹，顾萧说不定还会好受些，但是，她如此平静地说出来，却叫顾萧的心，难受上了几分。
　　“顾萧，你们当我是傻子吗？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爱林夕，林夕也爱你。只是我想自己骗骗自己，我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我看到你的眼中，分明只有为林夕变动的情绪，而林夕，只有在你眼前，才会那么的，脆弱。”江小汐微笑着望着顾萧，“其实林夕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只是她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她曾经打电话跟我哭诉了一夜，她说‘我好不容易从我内心的荒漠走到边缘，眼看就要触到绿洲，那个人他的一个表情，就把我逼了会去……’，她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但是我知道是你。”
　　顾萧的眼圈红了，梦儿……他摇了摇头：“小汐……对不起。”
　　“我说了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江小汐还是笑着，“你们，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居然骗了我这么久。要我原谅你们两个，要么，你现在去把林夕追回来，幸福给我看，要么，忘了林夕，好好爱我，好好跟我在一起。”
　　顾萧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小汐：“你是说……”
　　望着顾萧的眼神，江小汐早已猜到答案，说：“去吧，顾萧，林夕她爱你。祝你们幸福。”
　　暗暗下了决心，江小汐都为他们之间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自己，为什么不努力一下把林夕追回来？那点可笑的骄傲，居然让他硬生生地把林夕推到另一个男的的怀抱里。江小汐说林夕爱他，那么，他的梦儿一定还是爱他的，他现在，也像处在荒漠中，只能听着江小汐的指导慢慢走出来。于是，不由自主地去拿外套，开门……末了，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小汐，谢谢你。”
　　江小汐一笑，仿佛之前的严肃根本不是她，大大咧咧地拍拍顾萧的肩膀：“去吧，幸福哦！～订婚宴我会应付的，你要是敢不对林夕好，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哼哼！”
　　顾萧就这么走了……他生怕一到机场，林夕就上了飞机，自己就没有机会了，所以，他一直让出租车司机加速……没想到，竟出了意外……
　　“林夕，你爱顾萧吗？”江小汐不知什么时候蹲下来，和林夕面对面。
　　林夕的衣服上早已沾满眼泪鼻涕，脸上也满是泪渍，还一直有滚烫的泪从眼里流出来。是啊，他们各自的骄傲多可笑，林夕望着江小汐的眼，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爱他。”
　　“那我就放心了，希望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江小汐站起来，微笑了一下。
　　这时，走廊口闪过一个人影，是莫始。他自然也是听见了林夕那一声“我爱他”，也看见了林夕满面的泪。到了最后，他还是输了，还是没有守住。
　　林夕的视线随着江小汐的站起而移动，瞥见了莫始，不由转过头去。江小汐也随着林夕转移视线，看到走廊口那个男人，笑了笑：“林夕，别担心，你在这里守着，我去跟他谈谈。”江小汐指了指莫始，走了过去。
　　林夕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她的顾萧，绝对不可以有事情。
　　“莫先生，我们谈谈好吗？”
　　莫始看了看江小汐，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下来：“好。”
　　医院附近都是些卖卖花篮、补品的店，莫始便开车带着江小汐去了最近的一个咖啡馆。
　　到了咖啡馆，两个人各自随便点了杯咖啡。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江小姐。”
　　“嗯。莫先生，我想你刚刚也听到了，林夕她爱的是顾萧。”江小汐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莫始蹙了蹙眉，果然找自己谈这事：“那又怎样？”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离开她。”
　　莫始其实也想过要离开林夕，可是这个想法每每冒出来，就马上被他扼杀，自己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林夕，是肯定要跟自己在一起的。这时，却被江小汐一句话点中，不由有些恼怒：“为什么？明明我也爱她，而且，我们已经订婚了。”
　　江小汐却还是微笑着：“你知道订婚不算什么的，而且，你们的订婚并不是真的。只要没有领结婚证，我想，你们之间，谁离开谁，谁又和谁在一起，不受限制吧？”
　　莫始笑了，说：“江小姐，不瞒你说，前段时间，林夕同意把订婚宴当真，也就是说，她同意跟我订婚。我也知道没有领结婚证，没有人可以限制，但是，毕竟这件事情已经让我的亲戚都知道，现在又突然反悔，你觉得对得起我吗？而且，我好像记得，你，喜欢顾萧吧？”
　　江小汐为之一怔，怪不得顾萧和林夕会两败俱伤，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们都，被彼此伤的封闭了感情，所以，才会各自答应别人的求婚。
　　“那是莫先生你的事情了。话我先说到这里。莫先生，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林夕她爱的是顾萧，所以我希望你能让她走，让她幸福。就像我知道顾萧爱的是林夕，我就让顾萧走一样。”江小汐起身，回头又说了一句，“我希望你不要把小鸟锁在笼子里，而是放它去寻找它爱的天空。”

　　14

　　不知过了多久，林夕只觉得仿佛时间停下，一切都静止了，只剩她一个人在绝望中苦苦等着希望。
　　终于——
　　“手术中”三个字暗了，一个医生出来，看起来也很疲惫，林夕连忙上去：“里面的人……他……怎么样？”
　　医生看了一眼林夕：“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啊，她是他什么人呢？他们什么都不是，“我是他朋友。”急于了解情况，所以随便说了一句。
　　医生看看四周没有人，送病人来的那个女生也不见了，只有眼前这个泪眼朦胧的人，想必她说的也不假，便告诉了她情况：“虽然我们极力抢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病人头部受创，可能醒不过来了……”
　　林夕抓紧了医生的手：“什么意思？！植物人？！”
　　“小姐，你冷静一点，我们尽力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运气了。”医生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家属，拉开了她的手，走开了。
　　林夕一个人愣在原地，一会儿，顾萧被推了出来，到了病房。
　　林夕坐在病床边，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萧，却没有哭。她的泪，也许流干了，顾萧都这样了，她说过要坚强的，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哭。
　　“顾萧啊，你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我爱你，不管你要跟谁结婚了，我都一直缠着你。你不是说，要跟我在一起吗？你说谎，你骗我，就要在一起的时候，你居然睡着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你的梦儿啊……”林夕抱着膝盖，看着顾萧苍白的脸，“你赶快起来，带我去天桥，那是我们的地方啊……而且，你的《梦》还没给我看呢，你知道我好想看的。顾萧……你不要这样不理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好怕，其实我没有那么坚强的……顾萧……”
　　林夕说着把头埋了下去，她又流泪了，但是，不能让顾萧看见……
　　这时有个护士进来了。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林夕闻声抬起头来。
　　“把医疗费先交一下吧。”说着递过来一张单子，林夕被上边的数字吓了一跳。
　　“我……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钱。”林夕很窘迫，就算带了钱，也不够付那么庞大的数字。
　　护士有些不耐烦：“那打电话让你家里人或者朋友送过来。”说着转身出了病房。
　　这时江小汐来了：“林夕。”
　　听到唤，林夕转身，冲江小汐疲惫地勾勾唇角。“顾萧的情况，医生跟我说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别太累了，我来照顾他。”江小汐上前扶着林夕，她怕要是林夕倒了，自己，恐怕会愧疚一辈子。
　　“不，我要照顾他，我要亲眼看着他醒来。”林夕固执地推开江小汐，“要休息我就在这里休息好了。”
　　江小汐无奈，想想林夕不愿回去，自己也不好逼她，而且，林夕能回哪里去呢？莫始那里？“那你吃点东西吧。”江小汐说着指了指手中的塑料袋。
　　林夕总算是知道了什么是食不知味，所有东西到她口中都是一个味道：苦涩。
　　窗外闪过一个人影，莫始？想起医药费，想必也只有莫始能帮自己了，林夕放下手中的食物，对江小汐说：“我出去一下，你看好顾萧。”
　　莫始果然在外面。
　　“林夕，你，还愿意跟我出国吗？”莫始看着林夕憔悴的脸，心里痛上了几分。
　　林夕摇头：“莫始，对不起，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顾萧，我爱他。之前的事情，是我心死了……所以……总之，我对不起你。”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莫始眉头微蹙，为什么？再听到一次林夕说爱顾萧，自己的心还是会那么的痛。
　　林夕摇了摇头：“莫始，我会一直把你当朋友的。”
　　“林夕……不要……”
　　林夕笑了一下：“其实，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莫始一怔：“什么？”
　　林夕不知道怎么开口，直接把护士给她的单子给了莫始：“可不可以……求你帮我……”
　　莫始看着手中的单子，眉头紧蹙。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他希望顾萧不要醒过来，说不定林夕等到绝望，就会跟自己在一起……可是，自己怎么可以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他抬眸看看林夕，那种从未看到过的祈求的神情……如果自己不帮，林夕，可能会恨自己一辈子吧？
　　“好，你放心吧。”莫始终于下了决定。
　　林夕上前抱住了莫始：“谢谢你。”
　　正要松开，却被莫始抱紧了：“林夕，让我多抱你一会儿。”
　　林夕便软了下来，静静地在原地被他抱着。许久，莫始终于放开：“我去交钱。”
　　林夕也开门走进病房，江小汐正坐着，静静地看着顾萧。
　　“小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