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懂夜的黑 作者:张加谨(晋江2012.05.20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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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你开门啊，傻站在那里干嘛？”杨瑞又叫了遍。
　　她只有开门。
　　从门外跳进来一个……呃，帅哥！是的，一米八五的身高，看起来也就一百五十斤上下，虽然说没什么肌肉，但是身材毫无疑问是匀称的。他穿着一件粉红色的T恤，一条土黄色的休闲裤，脸上戴着一副略显夸张的墨镜，一副装逼样靠在门边。
　　马依依愣愣地盯着这个不认识的人，呆住了。
　　杨瑞眼角抽了抽，看到她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舒服。
　　懒得走过去，就坐在沙发上一脸随意地发问：“查水表的是吧？”
　　那男人立刻摘下墨镜，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将刘海往右边一甩，风骚无限，眨巴着眼睛问：“我这样子，像是查水表的吗？”
　　“哦，那就是推销墨镜的。”杨瑞断然下了结论，吩咐马依依：“给他两毛钱，让他走吧。”
　　马依依奇怪地问杨瑞：“那你不买墨镜么？”
　　杨瑞忍不住笑出声，“傻，倒贴钱让我买我倒还可以考虑看看，买他的墨镜？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这时候，那男人跳起来，大声说：“我也不是推销墨镜的！我就是……”
　　他故意停住了，好像在等人问他。
　　但是杨瑞只是专注地看着电视，马依依没说话，睁大眼睛望着他，似乎没有要问他的意思。
　　那男人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又跳了一遍，大声说：“我就是……”没等他摆完姿势，就看到眼前两个傻逼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他顿时有些气馁，弱弱地说道：“我是斯密达……”
　　杨瑞的嘴角抽搐起来，他吩咐马依依：“给一毛钱，让他速度滚。”
　　说完，轻声念叨了一句：“死棒子，天天在中央八套还没傻逼够，我操！”
　　马依依听了就要跑去拿钱，斯密达看到她屁颠屁颠跑走的样子，紧张起来，不会真要赶他走吧！不要啊！
　　他立刻慌张地摆手，一八五的身高在杨瑞面前，跟一五八的气场似的，“别别别，别这样……”他看向杨瑞，眼里带着恳求，“我是来看我弟媳妇的！”
　　杨瑞皱起眉，眼前这个空间里，能够做弟媳妇的恐怕就一个人。他用一种复杂的心情看向马依依，难道那么些天的消失……却看到马依依更加是一脸茫然，看向斯密达。
　　不知怎的，他松了口气，“这里没你要的弟媳妇，你找错人了。”
　　“不是啊，我找的弟媳妇就是她。”斯密达指着马依依。
　　杨瑞心头一跳，只听到她愣愣地说：“弟媳妇是什么？”能吃吗……
　　他又笑起来，“你看，你的‘弟媳妇’连什么是‘弟媳妇’都不知道，你还要坚持说这傻逼就是你要找的‘弟媳妇’么？行了，没事别在这瞎耗着，赶紧走吧。”
　　斯密达不肯，他反而关了门走进来，到马依依面前绕了一圈，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这让杨瑞很不爽，但他没有起身。
　　斯密达又伸出手捏了捏依依细瘦的手臂，一脸不屑地说：“你就这么点人，跟豆芽菜似的，我弟弟怎么会看上你呢？真是没眼光。”
　　马依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太高了，有点吓人，于是慢慢地挪到杨瑞身边去。
　　这个行为深得杨瑞之心，他满意地抿了抿嘴唇。
　　斯密达继续说道：“我弟弟天天把你挂在嘴边，什么依依这样依依那样的，说的我耳朵都有老茧了。可是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嘛，一点都不符合美女的标准！”
　　“美女是什么？”马依依问。
　　听到这个，斯密达二话不说，就从屁股后边掏出一个皮夹，又很用力地从里头抽出一张小照片，自豪地把照片亮在两人面前：上头是一个化了浓妆的胖女人，乍一眼看去，下巴和胸口似乎是长在一起的，脖子都看不见！噢，不对，中间那坨肉是她的脖子……
　　杨瑞感觉迎面泼来一桶狗血，这女人作为“美女”的战斗力刷得他满脸是血。
　　他沉默了。
　　关于“审美标准”这个话题，他已然伤感得不愿提一个字。
　　倒是马依依，一脸新奇地盯着那照片，说：“哇！”不知道她是赞叹还是惊奇，她叫了一声后就显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好一会，她又说道：“哇！这个人和……唔，和达达好像！”
　　杨瑞听她说了许多次“达达”，随口问道：“达达是谁？”
　　马依依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答说：“是一只猪。”
　　杨瑞伸手扶住额头，瞟了一眼指缝间的斯密达，他轻轻拍了拍马依依的肩膀，说道：“喂，同志，损人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吗？拉仇恨的好吗？人家那块头卸了你，很轻松的好吗？”
　　她吐了吐舌头，诚实地说道：“真的好像呀！”
　　“够了够了，仇恨别拉得太满。”杨瑞笑眯眯。
　　谁知道斯密达并没有生气，他也笑眯眯，把照片拿回来放到自己胸口，他说：“是呀，她长得最像猪了，所以才是最可爱的女人。”杨瑞的手一抖，他还继续说：“你看她的肉，多肥多美呀，这样的女人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简直无可挑剔！”
　　杨瑞的心也抖了，这尼玛！什么丧心病狂的审美！
　　“哪像你？”只听到斯密达一转话锋，嫌弃地说道：“你看看你这胳膊和腿的，真不知道我弟看上你什么了，豆芽菜！”
　　“豆芽菜也比你那猪娘好。”杨瑞砸过去一句，话语里浓浓的维护感。
　　“你弟弟看上我什么了？”马依依重复了一遍，她皱起眉，“你弟弟是什么？”
　　啊，三个傻逼终于开始面对重点。
　　“噢，我弟弟啊，我弟弟就是斯巴达呀。”斯密达说，“他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吗？你连我弟弟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这样？”
　　杨瑞全身上下没几块肉是不酸的，他已经找不到可以用来抽搐的东西了。
　　这两兄弟的名字真是碉堡了！
　　但是……天天跟你在一起？听到这句话，杨瑞感觉心头没来由地酸了一酸，他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哟，天天在一起还不知道人家是谁，你够没心没肺的。”
　　这时候，他以为马依依会继续傻逼地问说斯巴达是谁，却没想到她开心地跳起来，拉着斯密达的手乐呵呵地说道：“啊！你就是达达的哥哥啊！你是斯密达！啊，他跟我说过，说过你的，我记得了！哈哈，你是他的哥哥，真好呀……”她很雀跃。
　　杨瑞心里咯噔一声。
　　斯巴达……达达？！这他娘的是同一个人！她天天夜夜地念叨什么小婉、达达的，还真有！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不是滋味。
　　“你记起来了啊，我就是因为斯巴达他老是跟我提起你，说依依这样依依那样的，我才来看看你呐。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根豆芽菜一样的。”斯密达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头，虽然很不满意她的身材，但她感觉还挺可爱的，“不过我弟弟喜欢的人很少，你运气不错了。”
　　马依依嘿嘿嘿地笑，她低下头：“我也老听达达说起你呀，他跟我说说过你们俩小时候打架呢。达达说，那时候他总是打不过你，然后你总是一屁股就坐死他了……”
　　杨瑞听着，浑身一抖。
　　操！这傻逼兄弟打起架来是有多白痴！居然是用一屁股坐死的方式来的……
　　“是啊，那时候我还没这么瘦呢！那时候我可厉害了，我天天跟他吵架，每次他都把东西藏起来不让我吃，然后我们就……”
　　马依依和斯密达就这样开始聊家常了！
　　操！杨瑞无端端地来了火气，这算什么？
　　他听着耳朵里时而雀跃时而开心的对话，感觉他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这让他跟吃了一顿屎似的难受起来，外化表现就是恼愤。
　　于是，杨瑞怒起：“够了没？”
　　他冷哼一声，“没说完，就去外边说，说完了，赶紧各自滚蛋。这是老子的地盘，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
　　
　　

　　第23章　依然蛋炒饭
　　于是，杨瑞怒起：“够了没？”
　　他冷哼一声，“没说完，就去外边说，说完了，赶紧各自滚蛋。这是老子的地盘，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
　　马依依吓了跳，最怕他发火了，她立刻噤声。
　　斯密达一脸无知，说：“关你什么事？我和依依说话，你窜出来干嘛？”
　　依依？这见到面才多久？就开始叫“依依”了？杨瑞心里算了算，他和马依依认识都多少天了，还不是连名带姓地叫“马依依”！操！
　　“这是我的地盘。”杨瑞压抑着怒火，“你就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给我出去，立马滚；要么，我去叫物业保安，让他们带你滚。”相当不客气。
　　斯密达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气场弱到极点，“那……那我自己滚出去吧。”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马依依，对方正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依依，那我先走了啊，下次再来看你。”
　　还有下次？！
　　杨瑞冷声：“速度滚，听到没？”
　　斯密达速度地滚了。
　　
　　杨瑞把脚搭在茶几上，闲闲地继续看电视。
　　马依依觉出他似乎是生气了，可是好像没有皱眉没有大声吼，她又觉得他不像是生气了。杵在那半天，她最后还是拿起抹布，哼着歌，开始擦地板。
　　她跪在那里，来来去去地擦，杨瑞并没有拿正眼瞧她。自然看不出她光洁的额头冒着的细汗，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是大夏天，擦个地板出个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对马依依来说却是大大的了不得。
　　这一百天里，她本来是不能变身为人的，统共才那么点容她苟延残喘的法力，这会为了杨瑞又用起来，真的是强弩之末了。可她却记得那句话，斯巴达告诉过她的，如果她皱起眉，别人就会不开心的。那么杨瑞也会不开心了，所以她要笑。
　　可她越笑，杨瑞却越不开心。
　　妈的，不就是一个棒子一个傻子么，值得她那么开心？
　　他越看越不爽，起身去冰柜那拿了瓶啤酒，回头就又看到马依依挂着笑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打算再待下去了，他就出门了。
　　出门前声音冷冷地吩咐了她：“别擦了，早点下班回去，明天再打扫。”
　　马依依点头。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软趴趴地卧倒在地板上，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她喘着粗气，看着光亮的地板上映出她的脸，回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是下午三点了。她想像昨天晚上一样给杨瑞做一碗蛋炒饭，但是提不出力气了，她只有变回成蚂蚁。
　　日渐西斜，阳台上爬出一只孱弱的蚂蚁，躺在夕阳下，很安静。
　　而摆放那盆富贵竹的石台下，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放着一套衣服，旧的，男人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之后的一些天，马依依出现的次数其实少了，但杨瑞并没有发现。他依然是在上班前看到她一次，下班后看不到她，双休见到她。总的来说，他基本都只能在白天看到她。
　　他不知道，每次他走出门，马依依就会在地板上累成一滩烂泥，然后变回一只小得看不见的蚂蚁。
　　就这么过了些天，虽然马依依又出现了，可是杨瑞心里还是梗着，不舒服。
　　要说根源，其实不过是斯密达的出现，带来了他以为的斯巴达和马依依那不为人知的过去。他不屑于去问起那些破事，不就是两个傻逼？可不管怎么想，他就是不舒服。
　　于是只有去找马依依的茬了。
　　
　　“我说马依依，你是脑子进水是吧？这洗手台不知道擦干净？还是说你不懂干净是什么意思？”
　　“哦，我马上来擦，嘿嘿嘿……挺干净的呀。”
　　“那是你看到的，你眼睛也有问题。”
　　
　　“马依依，你自己过来看看地板？”
　　“唔，怎么了？”
　　“脏！”
　　
　　“马依依，阳台不算在你打扫范围内吗？”
　　“马依依，你看到那些杂志怎么放的了么？”
　　“马依依，你知道保姆应该怎么当么？”
　　
　　一时间，杨瑞的公寓里只充斥着“马依依”，马依依被他使唤得精疲力竭，却还是笑着。他本来是舒服了，可看到她笑，又不爽了。
　　“今天，你做晚饭。”想了想，她好像只会做蛋炒饭，于是摆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算了算了，蛋炒饭就蛋炒饭吧，我去买点东西，你做好蛋炒饭再走，听见没？”
　　她顺从地点点头，额头边流下一滴汗。
　　看到杨瑞关了门走出去，她松了口气，瘫坐在桌子边，只剩最后一点法力了……
　　如果今天就用完了，就要好一阵子变不成人了。算算日子，离一百天还有好几十天，马依依第一次感觉到发愁。
　　可杨瑞说过，要她做好了蛋炒饭才能走，也许这点法力还是能撑一会的，撑到做完那碗饭。
　　她这么想着，就扯出一个笑容走进了厨房。
　　还记得杨瑞第一次在这里做蛋炒饭的样子，他是娴熟的。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她不会做饭，一脸吃屎的样子使唤她去冰箱里拿饭和鸡蛋。而她就连什么是饭和鸡蛋都不知道。
　　她只是瞪大了眼睛问他：“你要吃掉它们吗？”
　　马依依必然不会知道那时候杨瑞的心理，她从来都不知道。
　　她只看到他或微笑或皱眉或怒吼的表情，他的话她也不是很听得懂。可这些，似乎都阻止不了她心里一些东西慢慢地生长，慢慢地茁壮。自从变成人，开始生活在这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她觉得整个脑袋都充满了，很挤。
　　太多以往不曾有任何感受的东西都蜂拥着挤进她心口来，让她猝不及防。
　　可她和杨瑞不同，她从未害怕闪躲过，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而诚挚的，每一件事都尽她所能。
　　比如眼前这碗做得十足艰辛的蛋炒饭。
　　她一边在脑海里回忆着杨瑞那天做蛋炒饭的样子，一边打碎蛋壳，拿出筷子把蛋白和蛋黄都搅在一起。她总是不大忍心很用力地伴，总是轻轻地把它们弄混，于是一拌就要拌上好久。接着，要倒上油，等到锅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再把这些东西放下去。
　　马依依还记得杨瑞对她说过，加点葱会好些，于是她转过身去，把放在一边碗里的几根葱摘成了许多的一小段。
　　青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