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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何枝所依 作者:极懒拉(晋江2014-05-28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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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顿了顿,“只是,刚才的事一不小心被我看到了。”
  李美怡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母女间总会有摩擦,都是小事,你不必上心。”
  “小事?扇耳光是小事么?我可不那么认为。”他的嘴角溢出一抹难懂的笑容,“还有…伯母你刚刚说什么母女,据我所知,你和尔清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好到互称母女的地步吧?”
  李美怡也不是省油的灯,见聂伯庭先撕破脸,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她眯眼看着聂伯庭深不见底的眼眸,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我开门见山好了,现在尔清是聂家的人,伯母可知道你这一巴掌到底打在谁的脸上?”他不苟言笑地说。
  “没想到伯庭这么护短啊,我这不是还没下手吗?”
  “是啊,还好你没下手。我聂伯庭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我们聂家的人被欺负。”
  李美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正色道:“别开玩笑了,你和顾尔清又没感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还聂家的人呢!”
  “有没有感情,是我们的私事,伯母你就不必费心了。”
  李美怡撇撇嘴,正好给自己找好台阶下,“我想管也力不从心了,怎么会还有闲心来管你们年轻人的事呢?”
  聂伯庭笑得很绅士,“那最好。”
  “好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晚餐应该准备好了,我进去看看。”说完,她从聂伯庭的身边快速走过,愤怒的神色取代了先前和气的笑容。
  “我听说,尔清的外公在去世前给她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等尔清年满十八岁就可以继承,我想伯母应该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的吧?”聂伯庭突然开口,又停了停,纠正道:“哦,不对,我想这个家里只有伯母一人知道这件事才对,就连尔清这个当事人都一无所知,更别提被你蒙在鼓里的伯父了。”
  李美怡一听,胸口一紧,握紧拳头,忿恨地转过身,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聂伯庭笑得很优雅,“我想干什么这完全取决于伯母的态度。”
  “你说。”
  “我希望你不再找尔清的麻烦,那么这笔钱我可以不再追究。但如果伯母不听我劝告的话,我们只有法庭上见了。”
  李美怡冷笑一声,“果然是聂家的人,把我的底细都摸得这么清楚。”
  “彼此彼此。不过我觉得这个提议伯母不妨考虑一下,否则,我会通过法律途径让你把这笔钱全数奉还给尔清。”
  李美怡的指节握得清脆作响,她完全没想到聂伯庭会抓到这个隐秘的把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的律师朋友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李美怡怒火攻心,却又异常担忧,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可小觑,权衡了半天,挤出一个微笑,“我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你可以放心。”
  “我会记住伯母的承诺。”
  李美怡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皮笑肉不笑,“我们两家现在的关系那么密切,不会为了一个顾尔清破坏了关系吧?”
  聂伯庭莞尔,“当然,合作第一。”
  “那好,我也记住你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家的二清其实蛮坎坷的,大家多多爱护她啊。

  ☆、心不在焉

  至于聂伯庭为什么会挺身而出在背后帮助顾尔清,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从维护两家合作关系这个层面上来说,他在结婚的第三个月,就和成家的女主人扯破了脸皮,无疑是种不理智的个人行为,太过偏激。但是每当想到李美怡朝顾尔清挥掌而来的那一刹那,他就是无法做到冷眼旁观。他甚至都不期望顾尔清会为他的见义勇为而感激他,当然她也不会,只会觉得他多管闲事,但他仍然不觉后悔。他的心不知被什么填满,他觉得只要为她做点什么就会很有成就感。
  关于成家每个人的背景,他都进行了详尽的调查。但顾尔清在成家的境况,调查往往做不到那么细致,也不完全可信,但他唯一确信的是,他们对她不好。
  就比如李美怡伙同顾尔清外公的律师,篡改遗嘱,私吞了遗产这件事,他虽然震惊,但也决定用在合适的时机。更何况商界也是一个瞬息万变的世界,聂家和成家的合作必定也不可能实现永恒,永远都要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而今天,为了这么冷情的一个顾尔清,他就轻易地使用了一个秘密武器,而少了一个武器,对备战的人来说意味着多了一份威胁。聂伯庭不愿去想这么做值不值得,他只想让她现在好过一点。
  ……
  在成家吃了晚饭,两人就动身回华庄园。
  顾尔清在车内习惯性地沉默不语,只是这次略有不同。她的脸色稍显苍白,眼角微垂,无心观看窗外霓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无力地靠着车座椅背。她的脸在暗夜中忽明忽暗,沉静的神色流露出淡淡的感伤。
  聂伯庭想说点什么,却又担心突兀的打断会引起她的反感,只好握紧方向盘,不由得加快了车速。
  没过多久,手机的震动声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扩散开来。聂伯庭撇头看了一眼顾尔清,她缩在车窗一角,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感到一阵烦躁,迅速戴起耳机,尽量放低声音,“是我,怎么了?”
  对方在电话那头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伯庭,你在哪里?”
  聂伯庭不答反问:“怎么了?”
  那头的声音很虚弱,“你能过来一趟吗?我好像发烧了。”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严重吗?”
  对方“嗯”了一声,再次确认道:“你会过来吧?”
  “等我处理完事情就过来。”
  “我等你。”
  聂伯庭结束了通话,顾尔清也睁开了眼,她微微调整了坐姿,又坐得笔直,眼睛直视前方,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如果你有急事,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
  聂伯庭听完,讥笑一声,“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没风度的人吗?”
  顾尔清不明所以,侧首看着他,“嗯?”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让女人在中途下车可不是什么有修养的事,更何况天已经黑了。”他看了她一眼,还没等她开口,又继续说道:“我会先把你送回华庄园。”
  顾尔清见他坚持,移开视线,不再与他多说。
  不一会儿,便到了华庄园,顾尔清跟聂伯庭淡淡说了声“谢谢”就伸手打开车门,那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一秒钟都不愿意与他多待。
  聂伯庭本来就被她不温不火的态度惹得有些窝火,但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在她开门下车的前一刻,叫住了她,“顾尔清,你…没事?”
  顾尔清晃神了片刻,然后摇摇头,又说:“没事的话,我先下车了。”
  他只好点点头,默默看她开门下车。直到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他才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
  艾榆打开门,就看见聂伯庭英挺的身影,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嘴角上翘。又连忙让开位置,让他进来。
  聂伯庭见她关好门转身,直接把手覆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黑眸微眯,这才说了第一句话:“我带你去医院。”
  艾榆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又为他的担忧感到欣喜,脸颊被身体的高温蒸得发红,她满足地笑了笑,把额头上的大手拉下握在手心,他的手掌干燥温暖,让人心安,“我已经吃过退烧药了。”
  聂伯庭仍能感到她的身体还在发烫,就连手心也是湿热的。他忽然想起了顾尔清,那个女人的手似乎也如同她本人一样凉薄,总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你最近真的有那么忙吗?一个月了,都没来过我这里。”
  聂伯庭被她轻柔的声音拉回现实,意识到刚才自己走了神,扯了扯领口答道:“唔,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是吗?”艾榆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问道。
  他点点头,然后移开目光,自顾自地走了进去,边走边说:“换一下衣服,我们去医院。”又突然想到什么,改变了主意,“还是不去医院了,我让萧肃过来。”
  艾榆快步跟了上去,见他已经在客厅坐定,修长的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后仰,闭目养神。
  她站在他面前,犹豫了半天才怯生生地开口:“你最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慢吞吞地睁开眼,涣散的目光过了几秒才回到她身上。
  “你最近对我很冷淡。”她说得很直白,不愿和他绕弯,这个问题日日夜夜萦绕在她脑海中,无法不提。
  聂伯庭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却也解释道:“这段时间比较特殊,你是知道的。我们的绯闻好不容易才平息,现在不能再有什么差错,这么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说完,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尽显疲惫的神态。
  艾榆被他敷衍的态度弄得有几分失落,她瞥眼看向别处,无意间看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他竟然还戴着。银白纤细的一圈紧紧缠绕在他的指间,发着薄弱的光,可在她看来却是那么耀眼。她忽然想起一个月前采访中的照片,他和顾尔清十指紧扣的样子,那样恩爱的一对怎能让人不嫉妒?
  她沉了口气,“那你觉得这段特殊时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看着她的脸,神色严肃,过了良久才回答:“我不知道。”
  诡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艾榆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注视着他,聂伯庭抿了抿唇,语气变得严肃,“不是难受么?别老站着,我现在就给萧肃打电话让他过来。”
  艾榆拼命忍住即将爆发的情绪,她知道现在发火是多么不理智的一件事。
  ……
  萧肃办事向来都干脆利落,给艾榆输完液,开了些药就急匆匆地走了。
  聂伯庭坐在床边,艾榆刚刚睡着。他盯着这张恬静的睡颜,睡着前她抓住他的手让他别走,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很心疼。可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今天顾尔清在车上的失神,以及她下车后毫无留恋的转身…
  艾榆睡得并不踏实,半醒半梦间开始低喃他的名字。聂伯庭回过神来,无奈一笑,他再次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顾尔清,应该把注意力转回到床上的这个女人身上才对,她比顾尔清更适合自己。
  聂伯庭看时间已晚,拿出了手机,再三思索,还是翻出了顾尔清的号码,他按下通话键,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立马挂断。他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跟她说一声,当然是以短信的形式,既不会显得唐突,也避免了尴尬,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滑过:今晚我不回来。
  他看着信息迅速发送出去,心情开始变得紧张,再后来变成焦虑,最后变为恼怒。
  他等了一整晚,都收不到她的回复。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提建议啊。

  ☆、矛盾百出

  聂伯庭第二天一早回到华庄园的时候,顾尔清已经陪安尚慧外出慢跑了。他的心情从昨晚开始就很郁闷,自己憋在心中,又找不到发泄口。在厨房里随意吃了点早餐,就回到卧室,卧室里干净整洁得仿佛昨晚顾尔清没有住过一样。他想,顾尔清这个女人太冷,就连她待过的地方也不会留下半点温度。
  无意间,他看到了躺在床头柜上的白色手机,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低身拿起放在手中仔细观看,却越看越烦躁。他拼命告诉自己,窥探别人手机这种行为与自己的为人毫不相符,他聂伯庭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但一想到他等了她一晚还是没有收到回复这件事他就愈发恼羞成怒。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顾尔清这样,会这般无视他的存在。更可笑的是:他甚至麻痹自己收不到她回复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收到短信,或是自己手机出了故障,或是当时信号不太好…
  他屏住呼吸,有几分心虚,以防自己改变主意,迅速地滑开锁屏,点开短信。然而,她的发件箱里空空如也。他又不死心地点开了收件箱,显示的却是一串自己最为熟悉的号码。他的胸口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很疼。
  原来,她收到了那条短信。
  原来,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是连通讯录里都不会署上名的陌生人。
  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他竟然忍不住又开始期盼…
  就在这一秒,聂伯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中了毒,中了那个名叫顾尔清女人的毒,并且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喝下这种慢性毒药,由它长在自己的身体里,容忍它一点一点地腐蚀自己的神经,然后随时等待它不定期的发作。
  他自嘲地笑了笑,悻悻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开门下楼。
  在客厅里看了好一会儿报,顾尔清和安尚慧才有说有笑地回来。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快步走到她前面,一点也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莽撞。
  她脸上的笑容不大,一直是那种淡雅安然的样子。
  “昨晚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他开门见山,语气生冷僵硬。
  还没等顾尔清开口,安尚慧就拉下脸,“臭小子,我还想问你昨晚去哪里鬼混了?”
  聂伯庭黑着脸,不难烦地说:“妈,我有事。”
  “什么事?”
  “我有一个朋友出事了。”
  “那至于不回家过夜吗?”
  聂伯庭微微叹了口气,打算先安抚好母上大人的情绪,态度软了下来,敷衍地笑道:“我有分寸的,你别担心了。”
  “最好是这样。”安尚慧见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顾尔清半寸,会了意找了个借口脱身,
  “我去洗手去。”
  聂伯庭见安尚慧走远,这才清了清嗓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尔清运动后微微发红的脸,又问:
  “你收到了我的短信不是吗?”
  顾尔清其实不想与他多谈,但无奈于他人高马大地挡去了自己的去路,只好微微颔首。
  他见了她冷冷清清的表情更是窝火,握紧了拳头,硬着头皮再问了一遍:“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回?”
  “因为没有必要。”她迎上他的黑眸,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他不敢确信自己的耳朵,她这副冷静从容的样子,仿佛她只是一个若无其事的旁观者,而他自己却沦落成一个哗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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