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动到古稀 作者:绿蓁(晋江2012-09-30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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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彦璇从T台走出来，她一直是个很有气场的女人，个子高挑，再加上高跟鞋的映衬，她几乎成为人群里的焦点，她坚定的往话筒方向走，还不忘给记者们的闪光灯最完美的微笑，程缓不由自主地想，撇开其他，安彦璇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职场女强人。
　　别人眼里的安彦璇是高贵和典雅的化身，是干练、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可是当她一步步靠近T台最前端的话筒时，她心里矛盾得像蚂蚁在爬，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摔一下来搞砸这个show，来让舆论去指责那个项梓恒的新欢。
　　新欢？想到这个词，安彦璇不觉失笑，自己何曾算的上项梓恒的旧爱过？她跟项梓恒确实交往过，但是仅仅是“交往”。从汉字意义上来讲，交往是指由于共同活动的需要而在人们之间所产生的那种建立和发展相互接触的复杂和多方面的过程。可是，她喜欢他，她知道，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安彦璇看着台下个大厂商，不远处各家媒体，如果show成功了，程缓必将受公司追捧，不是更让程缓如鱼得水吗？安彦璇想到这些不禁很惶恐，不行，那这样的话，她就更没有机会了，她跟项梓恒就更没有希望了。于是，她心一横，左脚往前一滑，整个人“砰”地摔倒在地上。
　　张堇天心头一紧。
　　台下一片寂静，记者们也忘了拍照。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程缓，她一个箭步冲上台去扶安彦璇，大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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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120！”，项梓恒也反应过来了，跟着冲过去。
　　安彦璇痛得眉头紧锁，记者们也围上来了，安彦璇见时机到了，一把推开程缓的手：“你不要碰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走上总监这么个位子的，T台要防滑这么常规的事都不知道，你不要以为有总经理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这么大意，以后公司的案子还敢交到你的手里吗？”
　　程缓看着瘫在地上的安彦璇，看着围过来拍照的记者，看着台下那么多双眼睛，她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她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指关节泛出白色。
　　“彦璇不要说了。”项梓恒呵斥住她。他伸手握住程缓的手，很用力，程缓被疼痛感召唤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要做危机公关啊，要协调这么混乱的场面啊。她赶紧喊来工作人员把安总监扶到休息室。
　　记者们蜂拥而上，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请问项总经理跟程缓总监是什么关系？”
　　“程总监你是不是真的靠着总经理爬上总监的宝座的？”
　　“程总监是不是跟安总监在策划上有分歧？”
　　“程总监你怎样合理解释今天的失误。”
　　……
　　……
　　项梓恒看着这些生冷的面孔问出一个个不近人情的问题，心里一阵不爽，他拿起话筒，想要回应。程缓在半空中拦截下话筒，对他说：“我是公关总监，交给我吧。”
　　项梓恒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各位安静一点，我是程缓。相信各家媒体今天也是做足了功课来的，知道我们今天办这个show的目的，当然也知道这是我们盛宇第一次办show。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第一次的至关重要，所以我今天在这里，要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致歉，是我工作的失误，没有把各方面都考虑周全，致使安总监受伤，对不起。”说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有人小声议论了，程缓接着说：“我承认，在公关这一行我没有足够的经验，公司人才辈出，有很多比我更优秀更杰出的人才，但是来到盛宇的这大半年，我是真的很努力地在学习，在为公司做实事，这些努力同事们都有目共睹。我今天站在这里我就是想说，我愿意为公司带来新的想法带来更多的第一次，哪怕这是失败的，我都愿意去尝试去承担这个责任。我们这个商场的理念不就是不断尝试吗？所以今天真的很遗憾让大家看到这么多不完美，但是我相信，盛宇是经得起尝试的大企业。”
　　“说得好！”台下一位记者喊道，众人便跟着鼓起掌。
　　程缓接着回答刚才那一连串抛出的问题：“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大家，就是我跟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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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确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关于我是不是一路靠着总经理升职这个话题我不想强调什么，你们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当事人只会越抹越黑。我只能说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至于项总你们是知道他的为人的，应该清楚他也是一个对工作极度认真负责的人。”
　　“那请问程总监，作为总经理的现任女朋友，与他的前女友安总监共事会不会出现一些争锋相对的情况，就像刚才安总监那么指责你那种。”
　　程缓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心想：项梓恒真够可以的，竟然是安彦璇前男友，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回应媒体说：“安总监今天因为这个第一次的show办砸了很生气才会那样指责我的，其实平时她挺好的，为人谦和沉稳。关于总经理的事嘛，你刚才也说了是前任，那就代表已经过去了，所以现在我就是想跟大家说一句，工作是工作，作为公关人如果连公私都不分那我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项梓恒拿过话筒，说：“今天实在是有些意外，就像刚才程总监说的，我们会处理好感情与工作的关系。关于show的事，我们会开发布会解释。”他瞥了眼程缓，又说道：“我对这段办公室恋情有信心。”
　　媒体们听了这话，也都欣慰地笑了。果然八卦是人类的本能。
　　项梓恒把话筒递给程缓，程缓接过话筒说道：“今天很感谢各位能够出席盛宇的show，也希望各位给我们商场这个新的生命一个机会，这是我们所有人这一年来的心血，我相信，它会不负众望，给大家最舒适愉快的购物经历。再次谢谢大家的捧场。”
　　
　　楚骁翼很快就在华翔地产任职了，华翔地产是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与楚骁翼专业对口，并且很有发展前景。楚骁翼选择华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跟盛宇交好，在设计上有多次合作。楚骁翼私心想着，或许他跟程缓还有机会。
　　楚骁翼去茶水间倒水，看到同事们围在一起看盛宇的show直播的视频，也走过去看了眼。同事们议论：“女人啊还是得遇上一个好男人，这得少奋斗多少年啊。”“就是啊，不过看这个程缓长得也一般般啊，项总怎么就会看上她啊，要我说啊，还是安总监跟项总般配。”“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别的能耐。”“……”
　　“你们不了解人家凭什么随便诋毁她。我想程缓就不会像你们这样不好好上班在背后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楚骁翼很生气地打断同事们的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程缓已经那样拒绝他了，还有了新男朋友，可是当他听到别人说她不好他还是很气愤。在英国的这一年，他也反复思考过他的选择是否有意义，也曾笃定地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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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一年晃眼也就过去了，程缓会回到他身边，可是她是那么幸运，遇到一个比他更好更懂得爱护她的男人。有一度他是很讨厌她，讨厌她这么快就变心，讨厌她莫名其妙的自尊，甚至很恶毒地希望她跟项梓恒没有结果，可是当他看到项梓恒站在台上说“我对这段办公室恋情有信心”时心里莫名地释然了。以前是他不好，现在她有了归宿，只要她开心，那他便也无憾无求了。
　　同事们看着楚骁翼离去的背影，很是疑惑：“他今天怎么了，吃了炸药似的。”
　　“对啊，没见他说过这么尖酸刻薄的话啊。”
　　一同事突然醒悟过来，说道：“我知道他怎么了，有一次我进他办公室送资料，看到他的办公桌上有张合影，你猜是谁？”
　　“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该同事清清嗓子：“是他跟刚才那个程缓。照片里好像两个人都还是学生吗，挺稚嫩的。”
　　另一同事心领神会：“哦，怪不得他那么生气。不过人家现在是项总的女朋友了，他还念念不忘啊？”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深情，没想到我们的海归组长竟然是个痴情的人啊。”
　　楚骁翼走进办公室，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反复闪现出刚才不小心看到的视频画面。他动动鼠标，想再看看的，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他瞥到桌上两人的合影，嘴角漾起一丝微笑，是苦笑吧。他拿过相框，默默地把照片抽出来，抚摸着，把他们剪下来塞进了皮夹。
　　这就真的成为过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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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缓好不容易应付好媒体，把他们都送走了，赶紧安排好收尾工作，准备去医院看看受伤的安总监，她甚至做好了负荆请罪的打算。项梓恒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程缓，说道：“我跟你一起去看她吧。”程缓也不答话，项梓恒识趣地闭上了嘴。
　　到了医院，安彦璇刚检查好，医生说是轻微扭伤，休息几天也就没大碍了。程缓这才松了口气。
　　项梓恒扶着她去病房，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单，安彦璇雪白的衣服让程缓脑子也瞬间跟着白了，这种压抑让人心生畏惧。安彦璇看到她，冷冷地说道：“呦，有劳程总监还过来看我，您有这个空还不如回去好好学点常识。”
　　“彦璇，说什么呢？”项梓恒呵斥住她。
　　她却不依不饶：“我说什么你最清楚啊，她凭什么来公司半年就升了总监啊，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她，梓恒，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喜欢这种女人。”
　　程缓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她知道，这会儿如果她哭了那她就真的输了。只是，她可以接受安彦璇职责她工作失误，但是她接受不了她说的“从来都没想过你会喜欢这种女人”。
　　这种女人？是哪种？
　　她不动声色地回击她：“安总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念书回国后直接做的总监，为什么你可以空降，我就不能半年内升总监呢。不管你说那话认为我是哪种女人，我都告诉你，我程缓一路走到今天没有依靠任何人，我觉得我不比那些靠着爹娘的钱和关系空降的人差。今天你摔倒我有责任，对不起，马上回公司我会公开检讨，但是因为你的摔倒也破坏了我的show，我想你应该也反思一下为什么两个小时的走秀模特们都好好地，轮到你就这样了。”
　　是，在她眼里，她难免觉得安彦璇真的就是那种“靠着爹娘的钱和关系空降的人”。
　　安彦璇听着也生气了，但更多的是心虚，她底气不足，但也咄咄逼人：“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的？”
　　“我当然没有，我从不主观臆断。”程缓依然面不改色。
　　项梓恒看着眼前这个底气十足的女孩，他向来知道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强，也知道她口才一流，但是从不知道她面对突发状况可以这么冷静分析、有条不紊。他承认，他愈发欣赏她。
　　安彦璇见说不过她，便不再理她，泪眼婆娑紧拉着项梓恒的手说：“梓恒，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们的感情不会那么脆弱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
　　程缓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安彦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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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一阵恶心。她终于知道这一切的用意了，无非是想挽回前男友的心。她深深地难过，前男友前女友这话，却不是项梓恒亲口告诉她的。
　　她看着病床前站着的这个高大的男人，心里各种滋味。
　　项梓恒眼神闪烁，不敢看她。她看着项梓恒被安彦璇握在手里的手，银色的手表折射出太阳的光照得她眼睛生疼，她转身就走，这样的环境会让她窒息，如果项梓恒真的会跟安彦璇旧情复燃，那算她瞎了眼。
　　冲出医院，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大中午的太阳很大，她的黑色皮衣被照得直发烫，这种灼热深入骨髓。她走到路边，想到刚才的一幕幕难过地直不起腰，她在路边的绿化带蹲了好久，心脏就这样抽痛着，眼泪滴到草坪里瞬间不见了，不知道是被蒸发了还是被泥土吸收了。她想了很多，脑子里不断闪现出这一年多在上海的种种画面。
　　别人看到的她平步青云，其实她也很不容易，可是这又有谁知道？
　　安彦璇的病房里，项梓恒抽出被她握在手心的手，说道：“彦璇，我们都知道当时我们在一起就是年少无知犯的错误，我知道我这么说很不负责任，可是我们确实只是朋友般的交往，以为那是爱情，可是爱情哪有那么简单？我很爱程缓，是爱，我从来都不知道爱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直到我遇到她。她心情不好我会想着让她开心，她熬夜加班我会恨心疼，她的前男友回来找她我会很害怕，甚至她少吃一顿饭我都会很担心。真的，她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她很敏感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就算我求你，不要那么针对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戳在她的心口，她难过，我更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在这样一个位子上了，可是我还是不能保护她，还是要她一个人面对别人的指责和质疑，我真的很不忍心。”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说你多么爱她，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项梓恒也觉得多说无益，便说道：“那我马上打电话给安伯伯来接你回家。我先走了。”
　　张堇天站在门外，刚才的一幕一幕他都看在眼里。他看到项梓恒出去了，便推开门走进去。
　　安彦璇看到是他，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说道：“你是张律师吧，我爸让你来的？”
　　张堇天张了张嘴，想说担心她才过来看看，可是最后还是应了声：“是的，安律师有点事情，我就先过来看看。”
　　安彦璇冷笑一声：“今天，我很丢人吧。”
　　张堇天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问她：“值得吗？”
　　安彦璇被这三个字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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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着张堇天，问：“你知道些什么？”
　　张堇天低头冷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有意无意地知道了。”
　　安彦璇满脸的疑惑。张堇天接着说：“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