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荣耀传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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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耀传说》作者：爱我所爱


——你迷茫为的是什么？你苦苦寻觅的是什么？是那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荣耀吗？
——不！我只是在寻找，我为什么而战！如果这旅程途经荣耀，那就让它来吧！

　
　　我的微笑　
　
　　（上）　
　　01　
　　高考后的第二天，我就到了丽江。一来是帮朋友做点事，二来……是为了失去的那段记忆。　
　　书上说，丽江是最适合发呆的地方。　
　　朋友说，丽江是离神最近的地方。　
　　所以，就接受了朋友的邀约，换了个只有父母才知道的手机号，来这里心平气和地发呆，碰碰运气看有没机会听见神的声音。　
　　呵呵。　
　　朋友第三天就完工回去了，我坚持独自留下，只为发呆。　
　　喜欢古城里的小巷通幽，喜欢随街绕巷、穿墙过屋的潺潺流水，喜欢在客栈里悠闲地烤烤太阳，喜欢天空一片纯粹的蓝。　
　　更喜欢，在午后拾阶而上，在山丘顶的榕树下独自坐着，让那高峻的玉龙雪山亘古不变的视线注视着我，看那平缓的山峦化作一条圣洁的雪线向远处延伸，温柔地环拥这片古老的土地。在这神圣的地方，时间不会流动般，你的脑子也无从转动一样，人的存在感也变得薄弱。有时甚至觉得，就算一条生命就这样消逝，这里也不会有些微变化。　
　　这样很好。　
　　既然自己也不存在了，也就不用拼命回忆失去的半个月到底在哪里干了些什么，不用思考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对于这样的自己，神会怎么说呢？　
　　其实，只用静心稍稍坐上一会儿就会明白，神只微微笑着，静静地看着人间众生百态，不发一语。他不会告诉你该走哪条路，不该走哪条路。一切，还是在于你自己的决定。　
　　神，只像看戏一样，冷酷无情的，临于众人之上。　
　　然而，却使你内心平和、安详。因为，第一次感到，其实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要挣什么，不要什么，只要自己清楚就好。　
　　可惜，这话由我来说却有些故作深沉。　
　　我正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才来到这里寻找答案。况且……　
　　＇你绝不能逃避。我相信你。＇　
　　忘了是谁说的，忘了在哪里听见的，忘了我不能逃避的是什么，只有这句话像咒语一样地反复在耳际响起，催促着我，让如堕迷雾辨不清方向的我变得很焦躁。　
　　失去的半个月，似乎折断了我原来人生路线，连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也不清楚，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情和想法，更让我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不过，有只单细胞猴子说过，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做就好了；只要做得多，就会慢慢明白了。　
　　所以，既然时间还在流动，生命也还没结束，于是我选择了回家。　
　　“妈，我坐明天的飞机回去。”　
　　“真的？”妈妈的语气明显明快起来，但没几秒又压低语调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那里？喜欢的话，也不用急着回来……”　
　　“妈，”我轻轻笑了笑，“我喜欢这里，但我想你们了。”　
　　没有哪里，值得我留恋。　
　　不想被遗弃，只能先离开。　
　　起身，拍拍裤子，最后回首一眼平整的古屋和湛蓝的天空。　
　　看，神果然没有留我呢。　
　　出了飞机场，毫不意外地看见爸爸的专车停在门口。　
　　“老帅哥好啊！”我把自己往车里一丢，心安理得地摊在老爸肩膀上闭目养神。　
　　“你呀！哪有这么累？”爸无奈地笑了笑，吩咐司机：“老马，开车吧。”　
　　“醒醒，到了。”爸爸低沉的语调听起来真是又舒服又有威严阿。我本来就只是浅睡，眯起眼往外一扫，咦，不对啊，这不是……　
　　“还记得这里不？我们有段时间常来玩的射箭馆，下来玩玩吧。”　
　　射箭……射箭……　
　　＇举弓，两肩舒展下沈，开弓，瞄准目标，撒手！＇　
　　我甩甩头，大踏步跟着爸爸走进去。　
　　“来，让我看看你还记得多少？举弓，两肩舒展下沈……”　
　　“爸，不用说了，我都记得。”我有点烦躁，马上“嗖”地就射出一箭。　
　　“嗯，不错啊，9。3环。”　
　　“嗖”“嗖”“嗖”“嗖”　
　　爸爸看我射完五支箭，没说话，拿起弓箭走到另一边。　
　　不愧是军人！他这一站，周围的气息马上沉敛下来，空气的波动也变得沉稳。　
　　有人说过，我爸不管在哪里，随意一站就是一座山，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一样坚定可靠！不论多困难的时候，看见他就象是看见了希望！　
　　想到这，我不自觉挺起了胸膛。　
　　没错，这就是我最自豪的爸爸！　
　　只见他正视前方，缓缓举弓……　
　　“嗖”“嗖”“嗖”“嗖”“嗖”　
　　我大力拍掌赞道：“老帅哥厉害啊，全在9。2环以上！”　
　　爸爸转身微微一笑：“半年没玩了，幸好没怎么退步。”　
　　我吐吐舌：“就是，你看我，只第一箭上了9环，第二箭才5。8，后三箭也没射好。姜还是老的辣，以后要多向老同志虚心请教才行啊！”　
　　“驭箭的是人，驭人的是心。我射箭，是用心认准目标。你呢？”　
　　我一愣，心里泛开莫名的苦苦涩涩的味道。更加没意料的，居然是有种被这句话一针见血地刺中的感觉！　
　　我唯有，落荒而逃。　
　　“……我去买点喝的。”　
　　（中）　
　　02　
　　“麻烦你了。多少钱？”我递上两支矿泉水，冲收银员微微一笑，再低头翻钱包。　
　　周围几声轻轻的抽气声。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我虽然这样想，但没打算回头看热闹，只是抬头微笑着递上十元钱，这才发现――收银员脸蛋飞起两朵红云，看的是我……这个方向？　
　　我不由回头看看四周，除了几个售货员，没其他人了啊？　
　　算了，人贵有自知之明，以前的回头率虽然挺高，但也没抽气这么夸张的。很可能人家看的根本不是你，只是自作多情！我转过头继续微笑问她：“小姐，请问多少钱？”　
　　她脸红红地低着头手忙脚乱地拿过矿泉水，一下子没拿稳还掉了一支：“不……不好意思！”　
　　看着她快成鸵鸟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呵呵，不用急，我不赶时间，你慢慢来。”　
　　那女孩本来只是偷偷瞄我，这下更糟，一下子呆在那，脸烧得更红！　
　　我无奈地摊手道：“好吧，我不买了，你不用紧张。”　
　　摇摇头以笑掩饰尴尬，我走出超市。　
　　“天啊！是他！一定是他！！！”几声低呼吸引了我的注意，望过去，只见前方十米远的地方三个小女生正忙着低头翻书包！　
　　莫名其妙！　
　　身后超市的门突然撞开，收银女孩双腮酡红地冲出来，把怀里的东西猛塞给我：“请等一下！麻烦帮我签个名！”　
　　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失忆半个月，又不是一个世纪，周围怎么变了样？为什么好像只有我跟不上状况？！　
　　我努力维持笑容，抱着刚塞过来的大小不一的本子镇定道：“没问题。不过，为什么要我签名呢？”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刚才那三个小女生激动地向我扑来，手里挥舞的……不是初中历史课本吧！　
　　“精灵王子请签名！我们迷死你了！！！”　
　　回想起从机场出来时，我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头。不少目光一下聚焦在我身上，有两个从身边经过的空姐对我抛媚眼，甚至周围的人群还有些小骚动。虽然一路都感觉有点莫明其妙，但一想到爸爸有可能在外面等我，那些异常也就被我一下抛到九霄云外，只顾着急冲冲地往外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笑容开始有点掩不住抽筋了……　
　　死猴子！　
　　你活腻了！　
　　我匆匆忙忙随便涂画了个名字，从越来越多的人群中东躲西避好容易挤了出去，随便编了个借口扯爸爸回家，还要像个在逃的通缉犯似地翻出帽子盖得严严实实。　
　　“死猴子！”　
　　“啊！小御！你可终于回来了！我正好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在家等着，我马上来！”　
　　“你给我听着！喂！喂……喂？”　
　　竟然敢挂我的电话！！！　
　　恨恨地咬牙，我只好把手机当成他，恨不得瞪出个洞！瞪了一会，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趣了。悻悻地随意望了眼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却不经意看见了一样不应该看见的东西！瞳孔猛一收缩――“等会！”　
　　被我的失声低吼吓了一跳，一向稳重的老马突然踩了脚刹车，被惯力一带，我一下子撞上前座椅背！　
　　头一撞，理智马上回来了，我急忙竭力用身体挡住爸爸望向窗外的视线强笑道：“没事没事，我看错人了，还以为是几年没见的同学呢，呵呵，呵呵。”　
　　爸爸淡淡一笑，语气里带着些难以觉察的宠溺：“你妈买了你最爱吃的支竹和巧克力蛋糕，回去要好好谢谢你妈。”　
　　“呵呵，妈最疼我了。”露出了符合对话的笑容，我赶紧把脸转向车窗，以免被老狐狸爸爸看出什么端倪来，心里紧张得七上八下！　
　　上帝保佑！那东西千万是刚刚才挂上去！可别让认识我的人看见了！！！　
　　你死定了！　
　　陈默昀！！！　
　　我的微笑（下）　
　　03　
　　“叮咚”　
　　我压着满腔怒火正无处可发，猛地打开门：“陈默昀！”　
　　“叔叔阿姨好！”臭猴子完全无视我的怒吼，越过我肩膀乖巧地先向我爸妈打招呼，再一副狂喜的表情兼双手大力摇晃我的肩膀，摇得我都有点晕了！“小御，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意识到爸妈就在身后，我用眼刀砍得那猴子自动住嘴后才转身扯出个笑容：“爸妈，我们先进房间啦！”　
　　一进房间，我凶相毕露，一个急180度转身抓住他的衣领――呃，应该是他胸前的衣服，毕竟他比我高了差不多十公分――“你这混帐！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猴子再次展现了他的厚脸皮，无辜地看着我说：“虽然那张照片获得国际大奖是意料中事，可是，我也没想到这首歌放到网上会这么火啊，结果那张照片就给挂出去了……再说，这不很好的嘛……”　
　　很好，他识趣地在我的怒火中乖乖闭嘴。　
　　不过！我发誓，我真的有看见他嘴角偷偷藏掖着的得逞的笑意！！！　
　　我怒目横了他一眼：“你可知道我今天都遇上了些什么？恐怕我以后都不能随便外出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皮皮地笑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对别人笑过？”　
　　我差点被空气噎死！　
　　嘴角抽搐着，一个一个从牙缝间挤出字来：“我，笑，所，以？”　
　　他在包里翻出一张彩印报纸递给我。　
　　“上面就是你答应由我处理，但自己又不肯看的照片。因为是第一次由华人夺得国际摄影大奖第一名的作品，报社专门出了彩色特刊来详细介绍。你看了，就明白了。”　
　　我展开报纸，正中是一幅照片，也正是那幅被天河城周边几大广场都高高悬挂在最显眼位置的巨幅形象照片！　
　　夕阳余晖下，金澄的光晕洒落清幽的水潭，水面金光荡漾，烘托着水里的人儿散着柔光，既比出水精灵更灵秀动人，彷如离世般的出尘气质又像那坠入凡尘的天使，混身上下散发著一种未染世俗的干净高雅。他闭著眼，长长睫毛把修长的眼线弧度晕得更加美丽，俊雅的脸上全然放松的恬适神情，唇边噙著一抹微笑，看来很安详，没有一丝痛苦神色，浸在明亮清透的水里显得更加俊美了，但却美的一点也不真实。他长长的头发在水里披散开，令观者的心也随之飘荡起来，忍不住想蹲下摇醒他，看看那眼睛若是张开，会是璀璨的星辰，清亮的月华，还是灿烂的艳阳？看看他这淡淡的微笑，是欢乐，是苦涩，还是悲恸？看看他，到底属不属于这纷繁的尘世……　
　　题目是，奥菲莉亚的微笑。　
　　＇有评委认为，这幅作品堪称摄影界‘蒙那丽莎的微笑’！……因为作者不肯透露任何有关信息，模特的笑容和她的来历一样神秘，中性的美让人辨不出性别……有人认为，微笑里有10％的愉快，30％的绝望，20％的凄楚，20％的痛苦，还有20％的希望……它让我想起了米莱斯的《奥菲莉亚》那幅画，诗意般的死亡，恬静、怡然，但这作品还含有更多其他的意味。微笑里隐含的希望让我们无法不联想到……＇　
　　奥菲莉亚……奥菲莉亚是《王子复仇记》里，被爱人哈姆雷特背叛，疯癫后淹死的天真女孩。那纯洁美好的女子同时也太过脆弱无力，所以莎士比亚对她说：“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　
　　弱者，弱者，弱者！！！　
　　“如果我有足够强大的力量……”　
　　“想要！想要充满力量的肉体！想拥有可以傲视天下的力量！”　
　　我的身体忽然簌簌地抖起来。　
　　是什么，让我心头这样激辣辣地痛，痛得几乎无法开口！那悲伤象是无边无际，就要把我淹没了！　
　　是什么？是什么？！　
　　是什么让我不能回忆起来？！　
　　我猛地把报纸丢回给他，强自稳住身体，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默昀敛起嬉皮笑脸的表情，认真地看着我：“从救起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微笑的背后还藏着无法言语的凄苦，那是你极力掩饰后无意泄露的。我不知道你想骗的是自己还是谁，但扪住你的心，你可以大声坦然地说你没有痛苦吗？！”　
　　他说的话，就像一记重拳将我击中。我一下子忘了如何呼吸！　
　　原来……　
　　我的微笑，是这个样子……　
　　我不愿看见的微笑，是这个样子……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我是如何努力地想掩饰些什么。　
　　我真是个傻瓜。　
　　他见我不再言语，继续道：“我没有见过比你的微笑更令人怦然心动的让人为你的快乐而快乐、为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