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荣耀传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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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喃喃地说，瘫坐在地上边看着我边向后退；又忽然站起，凄厉地抱头失声大吼，转而跑开！　
　　“原谅我！原谅我！”　
　　再看其他人，也是胡乱地说着类似的话，还有人拿起匕首向自己的同胞进攻，血溅当场！　
　　这里的每个人，身上恐怕都负着些亏心事吧！　
　　不然，也不会轻易被我吓倒……　
　　再摸索回自己的面具戴上，一声口哨，一直在林里待命的马冲出来我身边。　
　　为免大出血，我不敢拔刀。只是动一动就痛，而且失血也挺多，连上马也没什么力气了。　
　　一连失败了几次后不由感叹，唉，如果是小黑的话，这时候就会乖乖地蹲下方便我骑上去了。　
　　好不容易狼狈地爬上马背，再看一眼狼哭鬼嚎的这支小分队，我双腿一夹，赶紧回营通报师傅！　
　　34　夜袭　（中）　
　　很乱，整个头脑都乱掉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听不见任何声音！远处忽然亮起一点火光，快速地伸展开来。我正惊喜，却发现迅速蔓延到身周的都是鬼火！漫天鬼火围绕着我开始缓缓转动，我屏息不敢动，忽然一声嘶哑惊惶的尖叫声“鬼啊――――”，尖锐得想要直直刺入我的脑壳，想用手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声一声地逼近：“你怎么不死……你怎么还没死？”“你杀了我……偿命……快偿命！！！”　
　　阴冷的风刮过身体，冻得我不禁颤抖起来！　
　　不能动，不能言语，连想闭上眼睛不去看都不行！似乎，自己就像新生婴儿一样毫无防备！　
　　空气的流动越来越快，像龙卷风一样快速旋转，凌厉得像刀子一样，逐渐向我逼近！　
　　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没有人能来救我！　
　　而我，终于失去了所有能力吗？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无辜的毓文被我无端扯进这场荒谬的闹剧，我却要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死去？！　
　　默昀……默昀！！！我还不能这么快去见你，我还要保护他，保护聿羽，保护师傅，保护这个属于我的国家！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我还背负着那么多责任，我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懦弱地逃避，这一次，我要勇敢地迎上去！　
　　心里似乎微微地一声破裂的声音，一股暖流倏地流进四肢百骸，将入侵的寒气一扫而空！　
　　气温慢慢回升，鬼火消失的和它来的一样快。　
　　突然响起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怎么这么没用！眼看他就要死了竟然功亏一篑！死一边去，让我来解决他！”　
　　蓦地，一股浓重的煞气向我袭来！　
　　我聚起全部的护身之气只能刚好阻挡，那充满怨念的刀锋竟然还是刺入到离我还有５厘米的距离之处……荡开的气流袭向心口，振得我喷出一口鲜血！　
　　“铿！”　
　　刺眼的剑光一闪，刀被挡开！　
　　黑暗和护身气流被同时剖开，外面豁然开朗！　
　　那个黄金铠甲玄色丝绦却染满鲜血如煞罗般的男人回眸，早就快散架的头盔被甩掉了，深金色长发飞舞，飘着血的腥气！他的剑在我面前挥开，带过点点血滴！　
　　但我却像是被磁石吸引般，禁不住痴痴地盯着他！　
　　这一幕……　
　　不就是在一切一切没发生之前，我做的那个梦吗？！　
　　只是，他的脸，我终于看清了！　
　　在血光中，他伸出大掌，大军面前一向清冷得漠然的双眼此时却焦急地看我，吼道：“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总是看似无情的你……也有这样紧张的时候……　
　　还有，你眼瞳里的我，竟然也是初见时的模样！　
　　只是……　
　　这说明了什么？　
　　我迷茫地看向他，正想伸出手，眼前忽然又变成一片黑暗！　
　　这回，我终于是沉入安静的梦乡。　
　　师傅……师傅……　
　　为什么是你？　
　　你是在哪里看见了我？　
　　是谁要杀我？　
　　太多的谜团让我如堕迷雾之中。　
　　但不管怎样，我对你，原来真是重要的。　
　　心，莫名地安定下来了。　
　　35　夜袭　（下）　
　　半梦半醒中，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很小很小的时候，迎向轻佻眼神的怒目，打架后伤痕累累的身体，玩命地学跳高篮球足球……长大一点后，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淡淡的暧昧初恋……　
　　接着是初到异世的恐慌无措，在艰难困苦中的立誓，无所保留的信任依赖……然而，一切破碎后，又回到了开始。再是苍白的逃避，努力的挣扎，坚定地再爱，却又是死亡的分隔！　
　　――只是这次终于不会再次崩溃！　
　　命运继续，毁容，失声，赠剑，暗藏，抗敌！　
　　手指动了动。　
　　撑开千斤重的眼皮，眼前迷糊一片。　
　　无声的叹气。　
　　这命运也未免转的太快，快得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　
　　“快去报告将军！阿三醒过来了！”旁边的人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有点迷惑，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不对啊，还是坑坑洼洼的，又不是回复了当初奉御的模样，师傅不可能认出来啊……那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啊，差点忘了自己是有大功的。　
　　那天晚上，我身负重伤骑马飞奔回来，一入军营远远看见师傅，尽力吼出“夜袭”两字后便陷入昏迷从马上摔下――毕竟，我也吸入了高浓度的磷化氢啊。　
　　想到这里，不自觉动了动身子，却只感觉到腰部伤口的钝痛和胸口的闷痛……　
　　奇怪啊，我当时应该是狠狠地摔落地……　
　　“阿三，感觉怎样？”应声入账，正是师傅！　
　　我一愣，他已经坐到床边，焦灼地看向我。　
　　不知为什么脸就这么红了，我连忙低头，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诺诺回道：“回将军，好多了。”　
　　他惊喜道：“你能说话了？！”　
　　我一呆，幸好老师马上应道：“回将军，自他跟在属下身边后的这段日子一直在服药治疗。托将军的福，竟然都好了。只是长时间没说话，所以暂时比较沙哑。”　
　　突然听到狐狸这么谄媚的声音，实在有些不习惯……　
　　我不禁抖了一抖。　
　　师傅马上回身为我掖上被子：“你冷吗？在伤好之前你什么都别忙了，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说罢，他语气一下子严厉起来：“如果不是照永守护不力，也不至于让乱军冲进大营又伤了你。”　
　　我提了提眉毛，乱军？真的有乱军吗？　
　　说起来，梦中那个声音……还真的挺像他的……　
　　哼，动作好快！　
　　“我已经罚他三十军杖，停职待你醒后再查办！”　
　　“将军！”我急急地握住师傅的手，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微微皱眉：“照永还小，打仗经验不足在所难免，既然我已经醒过来，他也受了杖罚，那就算了罢。”　
　　他蹙眉看我，叹口气道：“那孩子……以前只是这乱世中的孤儿，被我无意收留，突然的幸福让他有些恃宠而骄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听得出话里的以退为进，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我还是微笑地看他：“我明白的，赶快去看看他巴，三十杖……伤的不只是身，还有心啊……”　
　　他默然，好一会儿才抬头唤道：“阿福，去我帐里把最好的伤药拿过来，不要吝惜，把他治好为止！”　
　　我敛眼：“谢谢将军。”　
　　看他毫不掩饰对照永的关心和爱护，心轧得有点难受。　
　　是一直以为自己独霸的感情被人生生分去一半的那种感觉巴……　
　　不禁有些怅然，照永看到将军赐剑给我，也是这般难受吗？　
　　难受到不惜假冒乱军杀我？！　
　　这也太狠毒了吧！　
　　只是，后来从别人口中听说了那晚的事，总算有些明白了。　
　　那晚，我浴血回营，正是漫天烟花烂漫的时候。　
　　眼见我落马，师傅飞身在落地前接住我。璀璨光芒下，我在师傅怀中昏迷，长长的乌发散落地上，银色的面具反射着皎洁的月光，一袭白衣与血衣相混，强烈的视觉碰撞，那一幕凄美得让人久久移不开目光，无法忘怀。　
　　独占一个人的心情……　
　　我也有几分感受了。　
　　默昀，你能原谅我竟然在师傅的身上看到你的影子吗……　
　
　　风舞狂沙　
　
　　36　　（上）　
　　果然，师傅走后没多久，各种珍贵的伤药便送了过来。　
　　只是我已经没了心情，任由狐狸在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些最好的药兜进他的袖子里。　
　　“请问，阿三醒了没有？”　
　　我一震，连忙缩回被子，把脸埋了大半，面壁装睡。　
　　“秦将军请进！翔将军刚来看过……”门外的侍卫掀帐把门外的人请了进来，看见我仍躺着，急道：“阿三，秦将军来了……”　
　　“不急，他昨晚伤的重，让他好好休息。”毓文也来了？！　
　　我的肩膀微不可及地颤了颤。　
　　“没错，小兄弟为最后攻下云飞城立下大功，这伤不好好休息也难以痊愈。我们原本只是想来看看，既然他睡着了就算了，我们马上就要动身回瓦清镇，整军出发。让他睡着巴。”　
　　听见秦聿羽转身，心中不禁一阵酸苦。　
　　他们就走了？！　
　　可是……就算他们继续留在这，不能相认，还不是平添痛苦……　
　　“秦将军这就走了？”狐狸假意挽留，追上两步。　
　　另一个脚步声却直向我来。　
　　“难得啊……毁容失声，还能以一己之力阻止敌军第一波攻击……虽然不能亲见，想必十分惨烈。”毓文站在床前，低低地说，仿若自言自语。“只是，如果我是你的朋友，见你也不顾性命伤成这样，会很难过的。”　
　　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小半脸上传来冰冷的触觉，却是温柔的。也许是触碰了凹凸不平的表面，手指顿了顿，轻轻划过便离开。　
　　接着，便是毫不犹豫离去的脚步声。　
　　狐狸在帐外送完人，不知为何也走了。　
　　留我一个，心纠结在一块，抓紧拳头，窝在被泪水浸透了的被子里。　
　　没过多久，远远传来小黑挣扎鸣叫的声音，但还是逐渐远去了。　
　　我，不孤单。　
　　毓文，你也不是孤身一人……　
　　我们会一起回去的！　
　　伤好了些，我便挣扎着起身，下了操练场拿师傅的佩剑跟着教头从基础学起，一招一式地学剑。　
　　夜袭之后，再试，就不能点火了。　
　　想来想去，只能归因于人在极限状况下激发的潜能。　
　　而且，头发也开始长长了。　
　　只是，这些所谓的能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没，还是好好练剑比较可靠，有点本事傍身，以后打仗也没那么心虚。　
　　说起来，回到这个世界后，我很快也该重上战场了。　
　　夜袭后士气大涨，正是向皇都进军的好时机。根据狐狸的情报，秦聿羽回去后就准备挥军从东面向皇都进军，我军从西面，刚好把皇都包围。所以这些天，师傅和其他大将基本都在大帐商议行兵布局。　
　　但……他每天还是会抽空去看照永。　
　　说起来，我都能操练了，照永还不能下地。说是夜袭那晚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后来又被罚三十军杖，还要继续休养一段时日。　
　　哼……　
　　算了，反正他这次杀我不成反受伤，短期内不会再来挑衅，暂且不提他。　
　　过了三天，师傅一声令下，大军开拔。　
　　大军浩浩荡荡，离开了森林，正是向西北方向的沙漠进发。　
　　因为夜袭一事，我计划外地出名了。　
　　这次，我便和狐狸坐着军医的车，尽管颠簸的难受，但能不引人注目还是忍了，只把窗帘拉起，看看风景。　
　　离开河边时，师傅骑马在水边停了好一会，不知在想什么。　
　　我看向他，他却刚好转身，视线相交。　
　　他向前示意继续行军，便策马靠近。　　
　　“……现在感觉如何？”　
　　“咳咳……多亏了将军的药，伤口好多了。”幸亏嗓子还没全好，我倒也放心和他交谈。　
　　“皮外伤还好恢复，乱军袭营时让你受了内伤，这个就没那么快好。你还年轻，练剑不急于一时，不好好休息小心以后留下病根。”　
　　有点惊讶于师傅的细心，不自觉地点了头，他向狐狸略一示意便回到队伍前方。　
　　“真是没想到，将军会青睐你。”狐狸眯着眼扫视了我几遍，捋了捋假胡须，也不说话，闭目养神。　
　　我无声苦笑，他是因为对我有些内疚而已巴……　
　　37　　（中上）　
　　“咔嚓”　
　　又剪下一束头发。　
　　没办法，自从力量开始复苏，头发就疯长，不长到脚踝那么长是不会停的。头发是力量的象征，所以，所有的皇、帝都有着到足的长发。　
　　唉，天天躲起来剪头发也不是办法，才躲了这么六天，狐狸的眼光就开始追寻我了。这样下去，迟早被逮着。　
　　我灵机一动，抓住头发默念咒文，一束暗蓝色的光从发梢流窜到发根隐没。再等了好一会，头发也没见再长了。　
　　嗯，我满意地咧嘴正想笑，却扯痛了干裂的嘴唇，怕是流血了。　
　　这又是另一桩烦心事。　
　　进入大漠已经三天了，为了达到神速行军，所有行李精简，连水也没多带。但我的力量主要来源于水，而且优先保证足够的水来修复我的身体创伤，身体会自动召唤水因子来修复容貌和嗓子，除非动用法术否则不能阻止。但空气中的水因子本来就少，已经没有更多的水可供施法，所以即便只是使用一个小法术也会加重身体的负担。　
　　综上所述，我刚恢复的水之力――还是没啥用。更糟的是，我无法阻止脸和喉咙的痊愈！　
　　这样下去……天天都只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唉……　
　　细微的哨声一响，我赶紧把头发用沙子埋起来，跑回马车。刚上车，大军就开拔继续赶路。　
　　正在看书的狐狸不紧不慢地开腔：“刚刚前方探马回报，有游匪出没的痕迹，要我们小心。”　
　　我惊讶道：“是那个泱帝的爪牙？他知道我们要从西面攻击京城？情报泄露了？”　
　　他冷笑了一声：“他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