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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第63部分

小说: 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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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不当他自言自语。迷迷糊糊的陈阿娇竟意外地对这句话极为敏感:“并没有!娇娇从来没有!娇娇将你藏在了心里……是喜欢的!”
他连高兴都没来得及,就被随之而来的利锐扎的满心疮痍,他听见她迷糊说道:“从前我原以为那是对兄长的敬重,但——并不是!再见到你……荣哥哥,我自己心跳的极快,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娇娇等了你这样久——”
原是这样。那些话,都是她说与刘荣听的。
若说男子酒后迷醉之间吐露的都是真言,那她此刻昏昏沉沉之间呼应的话,想必多半不是假话……
她喜欢刘荣,对刘荣动心。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兄妹的情谊……
刘彻清楚地记得,刘荣与胡姬共舞,涉险夤夜出现在上林苑大殿上贺皇帝万寿无疆那一晚,他瞧“远瑾夫人”的眼神,透着露骨的爱慕。那晚他屏退众人,与刘荣密谈几个时辰,刘荣除却呈上吴王刘濞藏宝之图,在他再三套话下,曾亲口承认,他对陈阿娇的感情,并非兄妹之情。
而是,刻骨铭心的爱慕。

☆、第103章 不照绮罗筵只照逃亡屋(12)

刻骨铭心的爱慕。
这七个字;像针一样密点点地扎在他心头。一喘息,便像敲起了密集的鼓点;又疼又钻心。
而更为让人难过悲愤的是,刘荣的“爱慕”并非单向;陈阿娇此刻便在回应;回应流离江湖刘荣藏在心底漫长沉冗的思念……
刘荣的悲伤与隐忍;终究还是有人听。
那他刘彻又算得什么?
夤夜孤寂;在宣室殿御案前捱过一个又一个清冷的夜晚;为权衡朝上;他也只能将心底最深的情怀掩藏。
世人皆说红颜女子;月貌花容都埋在了深宫;冷月清辉下;美好的年华在一个又一个孤寒的夜晚;熬成了缟素尘灰。
但帝王的寂寞世间又有几人知?
刘彻缓身站起,轻轻淡淡看了榻上那人一眼,颓了似的,欲走,又欲留。脚步是不随心的,而心,却又不知要往何处去。
杨得意腿肚子抽搐连急,低了头,根本不敢看皇帝一眼。
榻上那人在睡梦中咳了一声。
皇帝眉头微一蹙,扬袖轻轻摆了摆:“请太医令。”
榻上那正主儿看来还得君心,那么地,杨得意心里便有了数,因谒了谒:“奴臣这就去请……”
言毕,便缓身退下。直到出了门廊子,方才敢喘气儿。这厮拍着胸脯,心里直说命大,在皇帝还不知怎么折腾之前,便有了这个好差事,得以“逃”出来。
她嗽了几声,却不想喉咙里愈来愈痒,咳嗽也愈猛烈,便睡不住了,人渐渐有了清醒的意识,皇帝却呆呆立那儿,托着手,想去扶,又觉不妥……
僵持了一会儿,他也利落,便甩了甩袖,示意桂宫中守值宫人去做这差事,自己让了一步。
陈阿娇有些困难地坐起来,喉间急痒难忍,又嗽着,好难才稍稍坐正了,但身子太虚弱,便这么歪榻上。
煎好的药很快被端上来,还冒着热腾腾的气儿,宫女子小心翼翼伺候汤药,她好容易才配合,灌了几口,便喝不下了。这已算是极好,既这么,也无人再强灌药。
这一折腾,算是醒的挺透了,陈阿娇眼前迷迷蒙蒙,这才看见床头立着那人竟是皇帝,便虚弱唤了一声:“陛下……?”
“醒了?”
他喉间冒出那两个字儿,酸味儿连他自己都不愿闻。
陈阿娇虽仍有些晕沉,但眼前这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她是绝不可能认不得的。一梦一醒,场地儿转换也太快,倒把她搅的愈乱了……
方才明明还……怎么此刻在她眼前的,竟是皇帝?
刘彻也是个奇人,见陈阿娇状况之外,竟冒前说道:“方才朕恩准刘荣来探病,他与你说了些什么……?怎么朕见他出来时,满脸喜气洋洋?”
她一低头,面上微微地泛起红晕……竟是赧然。
刘彻绝没瞧错,陈阿娇脸上真是羞羞怯怯的赧然!她是外向的性子,鲜少内怯的,从前与他一处打闹,亦同男儿一般。
他当真爱她的性子!
娇娇虽骄纵,却并无娇气,皇亲贵戚中,鲜少能养出这样的“大家闺秀”,这样豁达的爽性子,却因“刘荣”的几句话,露出少女似的羞怯。
刘彻血脉贲张,喉头拥堵着什么似的,只觉满身的戾气都要喷涌而出,他手下攥着拳,忍的极难过——因说:“娇娇,你跟他说了些什么话?难得使他这样高兴,朕想知道。”
朕想知道——
语气自然是“温和”的,若不然,也套不出陈阿娇的话。
她当真昏醉了,原以为做了天下最美的梦,却不想,是老成的皇帝设下的圈。
“也没甚么——”她的声音极轻,带着一丝淡淡的欢欣,那点儿欢快,全都掩进了逐渐垂下的声调里。
皇帝却捕捉的半丝不差。
刘彻缓缓转身近了前,一点一点靠近她。
她不傻,那股子戾气一逼近,便能感受的分分明明!
再一抬头,皇帝受伤的眼神掠过她——刘彻的声音中虽含笑意,但那股子悲伤到顶的凄冷亦是清清楚楚:“娇娇,你对刘荣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不许骗朕。”
她一震!半晌没回过神来!
都是聪明人,事已至此,话言过半,说不说完整,都已无意义了。
她没说话。但此刻早已被皇帝冰冷的气场震醒,额头仍滚烫,整个身子都滚烫着……她直觉要死过去了,这回真要死过去了。
“那朕走了。”
云淡风轻。
她一撇头,眼泪流了下来。
皇帝没有等来她的答案。说不说已无所谓了,她亲口说出的答案,只会更伤人心。
他并不需要。亦不敢面对。
“陛下,往后……你再见不到我了。”她没有正对皇帝。测流的眼泪却已湿了枕头。
“朕知道。”
皇帝并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情鬼使神差说出这三个字的。
皇帝摆驾,一转身,已背对她,走出了好许远的距离。
“娇娇,如有一天,你冒犯君威,朕能宽待,但大汉的宫规,必严惩你。”
帝王威仪如初。
再也没有转身。
“如有那一天,——陛下会要我死?”
她没有等来帝王的答案。
春日,落了几场小雨,天便渐渐晴缓起来。皇帝的大军已于城外整肃,三军整戈待旦。百姓们箪食壶酒,正等王城之师扫荡匈奴,开一个凯旋的头儿。
只等皇帝一声令下,先锋部队便驱入长安城,与帝师会合,受众臣贺祝,带去大汉百姓的祝福与希冀,挂上帝旌,直杀去北漠,捣黄龙,伏匈奴。
这是一支荣耀之师。
这支军队的主帅,是皇帝。
帝王即将御驾亲征。
皇帝行将随军离开长安时,宣室殿意外接到大臣求谒之信。原说将帅临阵,若有人蛊惑军心,使得军阵散乱,那是必杀之。但此时皇帝亲征之事大局已定,那些没眼色的大臣在朝堂上反对时,早被皇帝一一驳回。此刻又有谁敢拿命来阻劝呐?
毕竟是忠臣,皇帝也不愿在此刻与大臣起争执,若那大臣不知眼色,很没进退,为稳军心,皇帝也只能忍痛杀之。若如此,大汉又将折损一忠臣。
因这般考量,刘彻便没打算宣见。
谁想后来反是杨得意来告禀,又说起臣下正候宣室殿外,皇帝理也不理,反瞪杨得意一眼:“朕不见!大军行将出城,有乱军心者,一律格杀之!”
杨得意这才哆哆嗦嗦,冒死进:“禀陛下,求谒之人并非文臣,亦非武将……”
皇帝只觉奇了怪,又见杨得意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多小的事儿,搞的跟天儿大似的,便往心里冒火:“那是谁?往朕跟前来凑份子要祭军旗呐?”
杨得意一唬,也不管顾了,心一横,便禀:“医臣有事晋谒!求陛下……”
话还没说完,皇帝便下意识地:“不见!”
杨得意便瑟瑟往后退。
皇帝微忡:“等等!”
杨得意便狗儿似的回了过来。心中叹,嗳!这掖庭当差着实难呐!
“求谒者是谁?”
“医臣,”杨得意回答道,“……为桂宫远瑾夫人瞧病的太医令。”
皇帝火便蹭蹭往上冒:“因何不早说?”
杨得意拼命擦冷汗,心说是您不让我说,这会子又急的没能耐。但他却不知皇帝心思,谁叫他与皇帝拐弯子的?这会儿大军正待出城,皇帝首想的,求谒之臣必是欲劝阻他御驾亲征的“直臣”,哪会往“医臣”那拐子想?
“陛下,这医臣……乃是桂宫瞧病的,奴臣敢拦万几个人,也不敢拦这个呀!”杨得意拼命擦着脑袋,急的不能。
皇帝一笑:“你还觉委屈?”因说:“他怎么要来见朕?”
杨得意那厮还真是个能燎火的:“想来是无旁的事儿,——他既为远瑾夫人瞧病,……许是有重要病情诸事须禀吧?”
皇帝一愣,过许久才问:“……她身子不好啦?”
“这个奴臣可说不好,奴臣不是太医令呀!”
言下之意是,太医令可不正巴巴地候宣室殿外么,您宣召一问不就知道了?
皇帝略踯躅,因问:“你好赖是御前长侍,连点儿消息都不通么?朕问你呢,桂宫那边……最近可有甚么要命的消息?朕……朕是说,远瑾夫人身子怎样?是大不好、还是大好啦?”
杨得意直想拍自个儿脑门子,怎么有些想不过来啦?皇帝这么一说,他若嚼说不出些个甚么,……那反是他这个御前长侍的失职啦?
他也无法儿,既这么着了,只能自保。皇帝若恼起来,撤他职、办他差,那可怎么办?心说陛下拿火气往他身上撒是怎么个事儿,他这么做,前兜后瞒的,可不就是希望皇帝与远瑾夫人亲近亲近些么?
合着皇帝不领情,那便全是他的错啦?
他便硬着头皮,只得实诚说道:“想来远瑾夫人身体无甚大碍,——最近掖庭里没听说过远瑾夫人那边儿出甚差错呢!但……臣非医官,也估摸不好,陛下不如便宣见候着的太医令,听他说一说?”

☆、第104章 不照绮罗筵只照逃亡屋(13)

皇帝想了想;不说见;也不说不见。他背手踱着步;眉头微微地蹙起;杨得意瞧皇帝这神情不大对头,看来是有戏。果如此;方才心里嘀咕完;皇帝便向他道:“杨得意,摆驾……”
他心领神会,才唱:“陛下摆驾桂……”
“桂宫”那“宫”字还没落下;却被皇帝狠瞪了一眼:“要你自作聪明?杨得意,朕跟前滑溜惯了,你这般……不知几时要把脑袋也滑溜完了!”
杨得意一惊;脑中虽一时转不清皇帝这般翻脸是为何,但宫中任职多年,早是“滑溜”了,陛下燎了火,做臣下的,自然要赶紧兜着灭火。
因是本能地跪下:“陛下……并非要摆驾桂宫?”便自掌嘴:“奴臣错了!奴臣错了!奴臣擅解君上之意,该掌嘴、该掌嘴!”
“啪啪”几声,响脆脆,宣室殿是透顶的宽阔,这掌嘴之声起了回音,绕久不去。
皇帝反生厌,因说:“好了!朕行将亲征,不欲再惩治人,你许多年来,亦是忠心耿耿,朕不会为小事怪责你。”他终于说起了事情之源:“桂宫……朕便不去了,多早晚都是要回来的,待朕荣返,若她性儿也好了,再去。”他这话,说的便有些心酸了,帝王心性儿极高,从未受过窝囊气,这么说着,实际还是很介意陈阿娇病中之言。顿了顿,又说:“那边儿有尽忠职守的医臣守着,想来无事。这会儿朕去母后宫里瞧瞧,总要走了,阖宫上下,最担心朕的人,是她。”
杨得意眼中掺杂了极复杂的深意,应了一声“嗳”,身子往后退了退,又唱:“陛下御起,幸——长乐宫!”
浩浩的威仪,便行去长乐宫。
黄幡盖一架一架地飘行,御驾队伍,浩浩荡荡,直似一条游走的龙。
这是皇帝出征前,留给汉宫最后的背影。
他此时并不知,他错过医臣的告禀,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汉宫毕竟是皇帝的汉宫,他总有信心一手主宰,却不知,归来时叶枯叶落,物是人非,他纵握天下大权,亦非这主宰了。
从前御龙台上,乃皇帝祭军旗,为出征武将践行之处,此刻,他仍是御龙台上的主角,但他已与军队融于一处,这一次,浩浩随军行出长安城的,还有他这万圣至尊的天下君王。
皇帝举觥筹祝酒,众武将应和,吼声震天,皇帝碎杯,道:“朕与诸将同饮!我大汉雄师声威煊赫,朕心甚慰!如此——可行朔漠深处,可平匈奴百万!诸将军——平身!”
御龙台下群臣山呼万岁,军队士气达至最高点!
皇帝慰众将后,方才将剩余时间留给了太后诸人。此次随军出行,御驾亲征,最放心不下的,首当属太后。
王太后虽为一介女流,但亦非等闲之辈,早年在宫外时,便已为他人妇,后入宫,从普通家人子爬至后位,一路披荆斩棘,数来不易,她也算是个见多识广、能行大事的,皇帝行将出征,御龙台前,自然不当再哭哭啼啼,因临了皇帝跟前,动容对皇帝道:“彻儿,你须多保重,宫中有贤后理事,你自当后顾无忧……皇帝御驾亲征,士气必将大振!但你须好生珍重自己呀!彻儿,你乃军中主帅,若有个差池,远不说于大汉、于社稷要如何,只说近处,那可是要母后的命呐!”
太后说着,便觉悲从中来,因掩面拭泪,皇帝不忍,劝慰道:“母后宽心,朕有诸武将、内卫亲军护着,必不会有事。”
母子两又说了会儿话,因见时辰不早,太后便催皇帝入龙车中,随军赶路。
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瞧着好生难受。太后到底是生养了他,皇帝的心思摸的底儿透,因说:“哀家请陛下放心,陛下既在外开疆拓土,哀家自然治后宫,责无旁贷。答应了陛下的事,哀家绝不反悔!您放心走,回来时,保准是个完整的人儿,交了您手上!”
皇帝满面的阴霾,霎时散开,分明有些欢喜的,却仍死命地抑着。因说:“那便全托母后了。这宫中……朕也只母后一人可信任。”
皇帝所料极有道理,太后毕竟是他生母,既答应了他的事儿,便不会反悔。若在背后捣鬼,那便不是太后盛气凌人的作风了!须知,太后若瞧不过眼谁,早硬撞硬地把人弄圆弄扁了,哪须阳奉阴违?
话又说回来,皇帝一走,在这偌大的汉宫,若想要保住某个人,还真得挂着太后的面儿不可,既太后肯替他保人,那陈阿娇必会平安无事的!
……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待他回来再解决吧!
皇帝思虑也算深,为她周周全全地谋划了不少。先头是去皇后那儿连威胁带哄的,告诉皇后,她是个温良的贤后,在她照拂下,皇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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