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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色即是妖-第5部分

小说: 色即是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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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雨冲着马荔一叠声质问道。

马荔被一连串突如其来的指责震晕了,惴惴不安的看到司雨眼中闪过一丝讥笑,语气含悲的道,“小姐,马荔不想离开你啊。”

司雨冷哼一声,偏过头,不言不语,似乎刚才那声厉呼不是她发出的。许久,才从鼻孔里哼出一句,“既然思燕姐姐都好心帮你东西收拾好了,你还傻不愣登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吧。你父母再怎么酒糟透了的人,也是你生身父母,说不定正在门外等着呢。”

马荔听得司雨语气放软下来,不像刚刚疾言厉色,忍不住滴了两滴泪。她想,“小姐一刻也离不得我的,爹娘也都在司家管事。横竖没有几步路远,说声回,就回来了。且家去住两天,和父母姐弟团聚几日,等小姐婚事定下来,日后再随小姐出嫁。我这一辈子,都是小姐的人,就算小姐赶我走,我也不走的。”

越是单纯、软弱的人,打定主意后反而能坚持自我。

只有那些常常立志、聪明无比的人,才会顺着时事左右摇摆。

马荔想罢,也就不再犹豫,拿着包袱离开菊英院。

司雨看着马荔的身影消失,紧紧抿着唇,眼神里有惊怒,有气愤,也有一丝不舍,甚至一丝快意,但最后,失去力量般往后一靠,无力的闭上眼睛。

多年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到如今,也该散场了吧?也罢,早也散,晚也散,有何不同?

思燕笑吟吟送走马荔,心中大石落定。眼看马荔这两年生的越来越美,府里有点脸面的丫头那个不是嫉恨交加,偏偏无可奈何?这回好了,那人本碍着名份不好直接开口要,眼看司雨出嫁在即,顾不得其他,终于开了金口求助苏嬷嬷,把人扣下。早该了,东家的花船可已经动身了,再晚一刻,可没有好借口临时换下。

眼瞧着司雨不但不拦,反而痛痛快快促成此事,思燕知道对方心中雪亮呢,笑笑道,“五小姐,奴婢就知道您是聪明人。虽然看着平平淡淡,其实啊,心里明白的紧呢!奴婢打今儿起就跟着您了,日后还要请您多加照顾呢。”

“这话从何说起?”司雨苍白的脸上带了点疑惑之色,眼睛直视思燕。

思燕跟着柳氏,往来见的都是有名头的大户娘子、夫人,当然不会把这个庶出的小姐放在心上,但她为奴惯了的,不习惯和人目光对视,微微偏过头,躲开司雨的眼神,轻轻笑道,“五小姐还不知道吧?夫人帮你定下一门好亲事。不是林家、孟家,也不是叶家。可记得那日柳家姨奶奶身边带来的人?”

司雨脑中立刻浮现一张面色蜡黄的脸。

“她是——”

“您别瞧着她不起眼,可是四十年前东陈岛第一美人孟秋莲的贴身侍女,如今在东家也是上得了台面的管家娘子呢。”

“东?东家?”司雨大惊失色。

“正是岛上第一世家东家!”思燕抿嘴笑,很满意这种效果。东陈岛以东字开头,可见东家在东陈岛的实力首屈一指。岛上的少男少女,那个不是听着东家的传说长大的?东家的先祖发现了这座人迹罕至的小岛,东家的先祖带领十二姓在此扎根安居,东家的先祖阻遏了别有用心的恶人侵犯简而言之,东家是东陈岛的土皇帝,门口的石狮子都是光灿灿的。

“东家是上三姓之首!门第高贵,东少爷长房长孙,又生的一表人才!尤其是您嫁过去可不是妾室,而是正儿八经去祖堂祭拜的正夫人。这么好事,可不是天上掉馅饼,刚刚巧掉进您的嘴里了?要说夫人对你,也算用尽心思了。连您不感激,不领情,一心只想着生母,夫人都原谅你了。奴婢来的时候,夫人还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您的身子,思念生母,等身子好些就领着您去。对您可是有求必应啊!这事传出来,族里的妯娌长辈,那个不说夫人心地善良,心怀宽广?”

司雨对思燕所说的一通话完全没有反应,她所有精神都集中在“东家”上了。东家家世如何,她不关心,东少爷是丑是俊,她也不关心!她唯一在乎的是,东家有码头!有码头就有船!

东陈岛有三个可以出海的码头。分别是东家的深水渡码头,司家和桃家的桃花坝码头,马家的马头港码头。太好了,这真是瞌睡了,送上枕头。她原还想着出嫁后怎么逃走,现在确定嫁的人家是东家,真是天助我也!

司雨极力平静自己,若是平常,她一定喜形于色,按捺不下狂喜的念头。但这个时候,她修炼《清心诀》已有小成,其中附带的功能就是调控自己情绪。深吸一口气,把喜意暗藏,眼一抬,瞧见思燕也是一脸欢天喜地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动,问道,“思燕姐姐好像比我还开心?难不成?”

马荔不早不晚,在刚刚定下婚事被调走,司雨又不是傻子。她知道司家有不少人对马荔的美貌眼馋不已。一个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丫头,走了也好。但这个思燕鬼心眼多,有她在身边,岂不是给自己的逃跑大计平添不少变数?不行,得打消她的念头!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思燕没有看到这丝冷笑,她忙着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摆放整齐,嘴里抹了蜜似的夸赞,“就知道五小姐水晶心肝,一猜就准。夫人示下,思燕就作为您的陪嫁丫头,另外还在内院挑了五个容貌上佳、心灵手巧的丫头,嫁妆更是准备了三十三抬,保证您风风光光的出嫁,不比人嫡出小姐差分毫的。”

嫡庶差别极大,思燕得意洋洋,料想司雨即便舍不得马荔,碍着待嫁之身,又能如何?她敢满天下嚷嚷,把我的丫鬟还回来么?那还不笑掉大牙!等自己也坐上花船,嫁到东家,一个内院中长大的小姐,年岁小,又没有见过世面,还不是她手中的蚂蚱,想她怎么蹦跶,就怎么蹦跶。听说东祁少爷好色无比,嗯,自己的容貌不过比马荔略差两分罢了,比起司雨,可强上百倍,加上那人指点的房中之术,不怕不能勾住东少爷的魂。若是自己也能像柳夫人一样,由妾室抬上正室的位置,那就太好了!

正在妙想之中,司雨忽然呵呵的笑了,接着面一沉,“思燕姐姐,我好像忘了,你姓什么?”

你姓什么?思燕构思编织的美梦一瞬间寸寸碎了,脸色乍白还青,不一会儿就红彤彤的。如果这时候拿着放大镜观看,还能看见思燕的头顶气极而冒着青烟。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抽动着,怔怔的瞪着司雨,又羞又恼,偏偏无力反驳,哑口无言。

司雨眼神平直,一点也不示弱,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好半天,才道,“司家已经穷到连几个本家丫头也找不出来了?要一个外姓仆充脸面?若说我的陪嫁侍女,还是找正经司家人吧?比如说文雁姐姐。至于你?”

司雨摇了摇头,一扫其平日的柔弱,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蔑视

“还轮不上!”

十二姓居于岛上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大家族教养下一代自然是尽心竭力,培养只忠于家族的仆人当然也不会马虎。忠心不二的老家人,还会赐予家族本姓,世世代代都跟着本家族。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身为主子,占据高位,最忌讳的,莫过于有本家的忠心仆人不用,反而信任、重用外姓人。

思燕不姓司。

她姓柳。五六十年后,她的子孙和司家本姓人结合,全家老老少少都被打了“司家”的烙印后,也许会被看成正牌的司家人。

但现在,比起上五代跟着司家的马荔来说,她还差得远呢!

思燕又羞又窘,怨恨的看了一眼司雨,跺跺脚,怒气冲冲的跑走了。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七、设计

雨燕居内,柳氏随意拨弄琉璃美人瓶中的那几束早春花卉。此时夜幕降临,星辰笼罩,大地经过了白日一天的敞亮,回归于沉寂安宁之中。朱红的雕花窗缝中露出一点寒气,冲散了仰首欲鸣的仙鹤嘴里的青烟。

柳氏身穿妃红色洒金百蝶穿花长裙,头戴朝阳五凤珍珠钗,凤首含着一粒明灿灿的珍珠,在珊瑚灯下,越发灿亮光辉。她随手丢了那束开放了一天花瓣也有些恹恹的花卉,烦躁的说道,“明日去换几种,总是这‘绿雪’‘白睿’,都看厌了。”

侍立一边的文雁点头弯腰,说“是”。

桌案上摆着冻鼎烟石石盆景,盆景最高处是一点雪白,仿的是东陈岛的地形。柳氏微微一笑,舒心的坐在黄花梨木案旁,手腕挂着雕凤的青透玉镯,接过思燕端过来的茶水,眯着眼笑了笑,“都说我们岛上没有出息,我看也不是。这‘青花茶’,叶色清亮、形状优美、回味悠久,哪里比不上外面的?又是在圣山生长,沾染了仙气,我喝着,只觉得通体畅快呢!”

“谁说不是呢?”眼角红了的思燕,脆生生的接着说,“别的不说,就是这桌子上铺就的‘孟锦’,也是一绝。石镜那边可没有这等厚密紧致纹理精致的锦。可惜外面的人不知道它的好,只以为丝光绢才是岛上的独一无二。”

文雁沉默木讷,不如思燕能说会道,一味沉静的站在一边。

“不错,不错。呵呵!”柳氏眯着眼笑了笑,看着鼻头泛红的思燕,摇头叹了口气,“也怪我,竟然忘了,害你好端端受一场气。”

思燕吸吸鼻子,“奴婢怎敢怪夫人?都是奴婢心直口快,一时冲动藏不住话,许是哪里冲撞了五小姐也未可知。”

“哼。我的丫头,就是当着面真给她脸子瞧,又怎样!她竟敢直喇喇的刺你?问你姓什么!她是不是也要问问我姓什么!哼!教了她这么久,还没学乖!以为姓了一个司,就能保一生平安富贵了?愚蠢!”柳氏顿了顿,又道,“原以为多少年的旧事了,没几个人放心上。若是连小五都知道你原姓柳,投奔来的,只怕这事不成了……罢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日后有合适的,费费神,给你找个好归宿也就是了。对了,小五听见嫁到东家,有什么反应?”

“奴婢眼拙,五小姐好像高兴,又好像不高兴,奴婢实在看不出来。”

“哼,还容她挑三拣四了?不知天高地厚!文雁,你说说看,下面该怎么办好?她可是指名道姓,要你给她陪嫁呢。”

柳氏面带嘲讽之色,看着自己倚为左膀右臂的文雁。

文雁和思燕同位柳氏的贴身丫头,不过倚重不同。思燕乖巧听话,善解人意,常常与她解忧排遣,而且思燕姓柳,算起来,两人还有些偏远的血缘关系,先天上更为亲近些,就是思燕偶尔犯了错,柳氏也充当没有看见。而文雁则是“实干派”,是司家的家生子,祖祖辈辈都在司家,人脉极广,为人稳重,做事干练,一般不说话,说出的话却一定点在关键处。

柳氏管着一家子大大小小,片刻也离不得文雁的辅助。

“文雁觉得夫人的话有道理。”文雁斟酌了一会儿,方道。

“我的话?我说什么了?”柳氏略略惊讶,如画的眉眼展开一个疑惑的表情。

“五小姐,有些时候是挺愚蠢的。”

柳氏笑了,知道必有下文,“有什么话,这里又没外人,你直说就是。”

“文雁身份虽低,自小儿跟了太婆婆、宝姨奶奶等好几位主子,大大小小见识过不少世面,自问有些眼力,可唯独家里这位五小姐,竟从来没有看清过。文雁一直疑惑:若是五小姐真是大病烧坏了脑袋,是蠢的,听她说话,看她眼神,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啊~!和孟家那位痴痴呆呆的傻大姐颠三倒四、鸡同鸭讲又不一样。若说是个聪慧的呢,换个位置,文雁假设是她,绝不会像她一般。”

文雁说话素来四平八稳,叫人找不到任何把柄。思燕对此又嫉又恨,但是各人有各人的特点,要她学文雁,她可做不来。只有暗地里想,若是文雁说了什么好话,自己该如何从中破坏。

“若文雁是她,只怕日日粘着夫人,缠着夫人,没有了夫人,一个庶出女儿,没人疼没人爱的,身子又不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还有活路么?指望她的亲生母亲——早就饿死了。所以文雁不懂,还有人坦途大道不走,偏偏走坎坷小路的?思来想去,文雁终于想明白了——五小姐就是天生扭性的人。别人说天气这般这般好,她就偏偏盼望下雨;别人都夸安朵拉好看,她就偏偏在房里养刺球;别人讨厌、不喜的,她又反过来了。一句话,喜欢和人对着来。”

柳夫人闻言,还未说什么话,旁边的思燕忙不迭的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五小姐素来古古怪怪,和旁人就是不一样。”

见自己的话引起两人的赞同,文雁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文雁私底下也想过,五小姐养成这种性格,只怕和自小的遭遇有关。老爷养了六个子女,最不喜的就是这个女儿,不说别的,单单每年分发的赏赐,她是最少最薄一份。家中上下,都看在眼里,自然对其不以为然。再加上六小姐天资聪颖进了圣山,对比之下,五小姐这个只大十五天的姐姐就更加不受重视了。小小年纪,积攒的怨气太多,所以养成只要别人喜欢的,她就偏偏反对,用此,来发泄她心中的不满吧。”

柳夫人轻轻一叹,摇头不语。

思燕眼睛发亮,赞叹不已,

“有道理啊!文雁,你说得太对了。简直把人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夫人,奴婢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五小姐呀,天生就是扭性的人!您看,您对她多么好,比阴夫人何止强百倍?她就不知感恩,连个谢字也没有。您就该换个法子,冷冷她才好。”

“嗯。”柳夫人拖长了声音,竟是有点忧愁的叹息道,“一个巴掌,指头还有长短不同呢。老爷偏爱那个子女,也不是谁能左右的。小雨六岁后,我收到身边,吃住都和梦儿一般,既没有让她冷着,也没有让她饿着,也尽心教养她礼貌行止,待人接物。虽没指望她出类拔萃,替我争光,可也没想到白白付出一番心血,被她当成……哎!兴许是我前世欠了她吧!”

“哪有做母亲欠女儿的道理?即便有亏欠的,也该是她欠了夫人的……”

思燕口快分辩,为自己主子抱不平。

文雁低着头,从发际中心朝眉梢分的刘海儿挡住眼眸,让人只看得到她饱满的额头。

柳夫人似乎被说到心坎处,婉转叹息了声,“文雁,你看,那该如何呢?”

文雁依旧波澜不惊的语气道,“那就要看五小姐想要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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