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蝴蝶-第7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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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些一眼看上去就显得乱七八糟的乌合之众，应该是投靠了莎尔教会的永聚岛奴隶起义军。
当然，要说莎尔教会拼凑起来的这帮乌合之众是军队，恐怕未免有点勉强，因为这帮家伙的组成，实在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其中有人类、有矮人、有食人魔，有地精，有熊地精，还有狗头人、牛头人和豺狼人，男女老幼都有，一个个全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浑浊，宛如行尸走肉。
而他们手里的武器也很简陋，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刀剑和火枪，而大多数人的手里则拿着木杆长矛，最惨的干脆只有木棍和石头……
此外，从空中观察的情况来看，这些人似乎只知道在几个旗手或头领的引领之下，乱哄哄地向前涌动，完全没有什么队列和组织，甚至还时不时地彼此踩踏、绊倒，怎么看都是乌合之众当中的乌合之众。
然而，不管这支奴隶起义军是何等的无组织、无纪律、无装备，但光是其填满视野、充塞天地的庞大数量，就足以让人忍不住屏息——俗话说“兵马过万，无边无际”，而眼前这支打着莎尔教会旗号的起义奴隶队伍，却是填满了昂杜理斯河畔的辽阔平原，哪怕站在三千尺高的浮空战列舰上，都看不到人潮的尽头！
“……这么多人啊……恐怕有四十万……不对，五十万了吧！光是从远处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毛啊！”
菲里神情纠结地放下了望远镜，叹息着对身边的丹尼尔中将说道，“……看着这个架势，他们想要涌入琉希帕城，首先就得踏平挡路的政变军营寨……你觉得哪一边会赢，丹尼尔阁下？”
丹尼尔望着远方这两支即将交战的军队，心情其实比菲里还要更加纠结。
从感情上讲，他既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精灵同胞被异族奴隶杀戮，偏偏又对下面这支刚刚杀害了阿克迪娜女王的精灵军生不出半分“同胞之谊”……纠结来纠结去，他最后决定不纠结了，就实话实说吧！
“……这些叛乱的奴隶，虽然人多势众，但武器装备实在糟糕，组织性和纪律性全都很差，估计也不会有多少法师和牧师。就算他们被莎尔教会洗脑，全都悍不畏死，也很难突破政变军的火力网。”
丹尼尔指着下方已经在紧急调动的精灵政变军，神情漠然地如此说道，“……像这样一方进攻，一方防守的阵地战，其实就是人力与火力的比拼。如果进攻者的人力密度大于防守者的火力密度，那么就能冲上防守方的阵地，反之则会被彻底击溃……很显然，这些被莎尔教会煽动的这些叛乱奴隶，连队形都列不起来，恐怕很难具备足够的毅力，顶着炮火踏着尸骨坚持挺进——当然，如果元帅阁下的维和部队，愿意从背后给政变军插上一刀的话，或许情况还有转机……”他回过头来，颇有深意地望了菲里一眼。
“……这个……还是算了吧！”菲里苦笑着摆了摆手，“……两边都不是我们的朋友，还是坐观其变的为好。还有，为了以防万一，最后尽快让地面的人都上船吧！这样就算情况不妙，也好及时撤出去。”
——片刻之后，就当暂时还一头雾水的精灵市民和耐色瑞尔士兵，在军令的驱策之下陆续登上祥瑞号浮空战列舰的舱室之际，不远处的荒芜郊野上，一场空前残酷的血战，已经紧锣密鼓地打响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葬送着永聚岛精灵王国，走向覆灭深渊的最后一曲镇魂歌！
第四十四章 莎尔教会来袭（下）
“……为了我们这些年承受的苦难！为了我们被毁灭的家园！”
“……为了暗夜女士的荣耀！”
“……冲上去！杀了这些尖耳朵的混蛋！为我们的家人和兄弟报仇雪恨！”
……
望着前方飘扬着绿叶军旗的营寨，数以十万计的起义奴隶，都瞪红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杂乱咆哮，踩着昂杜理斯河畔的湿润泥地，杀气腾腾地扑了过去！
而守在这座临时营寨内的精灵政变军，却多少有些被惊呆了。
这些部队都不是原本的永聚岛驻军，而是前不久才刚刚从海外殖民地返回永聚岛，在沙滩上登陆不过四五天，还没有真正深入过岛上的内陆，故而对这次大暴乱的可怕程度，有些缺乏直观认识。
所以，他们做梦都没有想过会发生如此荒诞的事情——这些最低贱、最怯懦，谁都可以抽上几鞭子的异族奴隶，居然就像是磕了药发了疯一般，勇气百倍地朝他们这些高贵的精灵冲杀了过来！
他们不是应该已经被训练得胆怯如羔羊，一看到精灵主人不是忙着掉头逃窜，就是吓得俯首帖耳么？
不过，在片刻的错愕之后，精灵军还是在长官的哨子声催促中，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迎战。
“……所有霰弹炮准备装填！三发急速射！”
“……榴弹炮改装开花弹，不要放实心弹！”
“……子弹上膛！并且准备好刺刀！”
“……弓箭手！弓箭手来这里集合！领取魔法爆裂箭！”
“……魔法师！全体魔法师立即准备惊惧术！干扰他们的冲锋队列！”
……
接下来，一场规模宏大的血腥战斗，便在昂杜理斯河畔的泥泞之中爆发了。
——没有中世纪重甲骑士们持枪冲刺的钢铁对撞声，也没有激动人心的战鼓与号角。约摸三万五千名精灵军，缩在坚固的营寨栅栏后面不断射击，一阵阵炮声如雷霆般奏响，枪声如炒豆子一般连绵不绝，还有各式攻击魔法的七彩火焰与光束……让所有从旷野上冲过来的造反奴隶，全都如同割麦子似的一排一排地被放倒，几乎连营寨外面的壕沟都摸不到，就浑身流血地躺倒在了泥泞之中。
虽然这些悍不畏死的造反奴隶，哪怕是在中弹倒毙之前，依然尽力向栅栏后面的精灵军丢出了石块和标枪。还有一些夹杂在人群之中的火枪手，也零零星星地开了火，但这样微弱的还击，就整体而言根本毫无意义。在精灵军的金属弹幕面前，各族奴隶们如潮水般奔涌上来，又如潮水般被打退下去。毙命在营寨前方的尸体，竟然堆叠成了一道高高的血肉堤坝，而潺潺流淌的鲜血，更是汇聚成了小溪和池塘。
还有盘旋在空中的精灵巨鹰骑士和狮鹫骑士，更是不断地对进攻者们狂轰滥炸——虽然由于双方距离太近、犬牙交错，空骑士们为了避免熏死自己人，无法使用毒气。但光是那些混合了铁屑与碎瓷片的开花炸弹，就足以撕开食人魔的厚实皮肤，洞穿牛头人的强壮肉体，把他们的内脏被搅成一团肉末了。
于是，奴隶们踏着先行者的尸骨，一波接一波地冲上去，又一波接一波地被枪林弹雨扫荡一空。广袤的原野上堆满了尸体，奔腾的昂杜理斯河被血污染红，刺鼻的血腥气息，甚至盖过了呛人的硝烟。
这根本就谈不上是一场列阵相对的战斗，而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屠杀！或者说集体自杀！
从中午战斗到下午，精灵军的损失微乎其微，而造反奴隶却已经是尸横遍野了。
然而，作为被屠杀一方的领导者，暗夜女神的选民亚娜小姐，望着前方的尸山血海，却是一脸的淡定。
“……阁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我们就折损了三万多的弟兄啊！”
一位浑身都是健硕肌肉的牛头人酋长，在一大群各族起义首领的簇拥之下，猛地闯进飘扬着紫色旌旗的本阵大帐，挥舞牛蹄子推开了试图阻拦的卫兵，冲到女选民亚娜小姐的面前，高声嚷嚷起来，“……还是先收兵休整一下，看看情况再说吧！否则……”
“……小心！西南方向有巨鹰骑士来袭！”
牛头人酋长的话音未落，守护本阵的一名卫士，就发出了惊恐的叫喊。随后，一根雪亮的标枪突然从天而降，从牛头人后脑勺的位置狠狠插入，将这位大块头的牛头人酋长直接掀掉了半个头颅，只剩了下巴的一圈牙床，还有中间一条血淋淋的舌头，犹在空中来回晃动，好像还在重复着刚刚的呐喊。
就算是见惯了尸山血海的彪悍战士，也被这猎奇的一幕给吓得目瞪口呆，甚至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但是，貌似身娇肉贵的亚娜小姐，尽管被牛头人的脑浆溅了一脸，却只是若无其事地擦了擦眼睛，便摸出袖子里的紫黑色权杖，遥遥指向那位一击得手之后便要撤退的精灵巨鹰骑士。
“……影火炮！远程攻击，发射！”
在下一瞬间，一团幽紫色的影火随即冲天而起，准确地命中了那名前来偷袭的巨鹰骑士。只见他惨叫一声，从后背腾起熊熊大火，随即便连人带坐骑从天上跌了下来，当场变成一堆焦炭和肉泥的混合物。
然后，亚娜小姐收起权杖，似笑非笑地环视了前来请愿的诸将一眼，让他们一个个全都颤抖起来。
“……诸位，既然汝等已经皈依夜女士，就不要质疑，不要妄断，更不能胆怯！须知夜女士的智慧无所不知，神的意图汝等无从猜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此刻的战斗虽然艰苦，但也不过是夜女士对你们的一次考验！对于如何消灭眼前的敌人，我早已有了成算，目前一切都皆在控制之中！”
她如此呵斥道，并且抬起高跟鞋，踩了踩脚下的土地，前来请愿的诸将这才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被挖掘出了一个方圆近三十尺的巨大魔法阵，每一条作为阵法纹路的沟渠内，都缓缓流淌着刺鼻的鲜血。而在魔法阵的中央位置，还堆着几十名充作活祭品的精灵俘虏，以及一大堆叫不出名字的奇异法器。
用充满了嘲讽和讥诮的眼神，最后打量了这些首领一眼，亚娜小姐这才举起手中萦绕着影火的紫黑色权杖，朝着地面重重一敲，启动了这个布置完毕的血腥魔法阵。
“……伟大的夜女士啊！请您赐福给您的信徒们，让他们得以复仇雪恨吧！”
霎时间，一阵耀眼夺目的瑰丽紫光，从魔法阵的中央冲天而起！
第四十五章 莎尔女神的降临
分明还是阳光和煦的下午时分，然而琉希帕城郊外的天色，却突然在一瞬间就变得黯淡下来。
——骤然出现的重重乌云，霎时间遮蔽了灿烂的阳光。
“……轰隆隆——”
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从黯淡的苍穹中闪过，照亮了天空和大地，发出震天的巨响。
然后，各式各样的闪电，在黑暗的天幕上轮番闪现，有淡红色的，浅紫色的，深紫色，还有紫黑色的，看上去漂亮至极，宛如美丽诱人的曼陀罗花，在妖艳中隐藏着危险。
无论是在战场上激烈厮杀的双方，还是已经将地面人员接收上船，再次升空观战的祥瑞号浮空战列舰，面对如此奇妙而瑰丽的景色，一时间全都看得目不暇接，惊讶得呆若木鸡。
然后，一道紫黑色的粗大雷霆，便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威势，就猛地劈在了郊野间的一座小土丘上。顷刻间，这道雷霆所携带的巨大动热能，就使得被击中的地方发生了融解和爆炸！
接下来，数之不尽的细小闪电紧随着打落下来，仿佛万蛇狂舞，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而土丘更是被硬生生地融化成了一个大坑，坑底在不时闪现的细小雷电之下，还隐隐显露出琉璃般的七彩之色。
随后，一团黑雾从坑底缓缓涌出，笼罩了方圆数百尺的空间。一片不定形的黑暗卷须，在这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悄然显身。这些卷须被若干不断回旋飞转的紫色光斑包围着。不时还会在卷须顶端出现一颗默然注视的紫色眼睛。但即使没有这颗诡异的眼睛，也总是让人感觉到一股翻腾不止的邪恶氛围。
又过了片刻之后，一个轮廓模糊的黑暗人影，从这团黑雾中悄然浮现，展示在所有人的眼前。
这是一位黑发飘逸的绝色美女，身着一袭宽大的幽影黑袍，使她看上去似乎和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而她的脸上则戴着一副墨色的羽毛面具，茂密的黑羽自脸上流泻入兜帽的深处，面具下露出的紫玉色眼睛和漆黑如夜的瞳孔，还有嘴角始终带着的一丝冰冷微笑，让这位丽人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而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也同时从她的身上释放出来。
她以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步伐，轻轻地向前踏出一步，冷冷地将这片战场环顾了一遍，然后张开艳丽的红唇，从口中吟咏出一曲充满了悲伤与失落的歌声。
这歌声虽然貌似并不响亮，但却有着惊人的穿透力，横扫过广阔的战场，在天地之间久久回荡，激荡起一波波肉眼看不见的能量，让所有人的心灵仿佛受到了一次惊涛骇浪般的洗涤。即使是给自己预先加持了守护心灵的强力魔法，对此也完全无法起到一丝的保护作用。
一片深沉的黑暗之力笼罩着全场，仿佛将所有人的灵魂都不由自主地吸引了过去。
那些已经狂热信仰着莎尔女神的造反奴隶们，自然是把这浓郁的黑暗之力，看做是暗夜女神力量强大的具体表现，全都不由自主的集体匍匐在地上，万分喜悦地高声赞美着、歌颂着女神的伟大。
而与之为敌的精灵，却是在一瞬间被恐惧和悲伤抓住了心灵，手中的武器全都“当啷”落地，再也没有丝毫的斗志，只知道失神地注视着黑雾中的神秘美女，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悲伤的眼泪。
至于那些原本在空中盘旋的巨鹰和狮鹫，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生了集体空难事故，如流星般坠落下来……或者还要更惨，在空中就被紫色的闪电打成了焦炭。
远方的祥瑞号舰桥上，菲里一边紧紧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一边从牙缝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天啊，莎尔女神竟然亲自上阵了……是夜咏者（Nightsinger）！”
※※※
如果没有生死攸关的重大事件，神祗的本体是不会轻易地踏出自己的神国的，因为那等于无端给自己的敌人制造袭击机会，所以此刻在战场上降临的，仅仅是莎尔女神的一个化身——夜咏者（Nightsinger）。
（莎尔还有另一种化身——暗舞者 Dark Dancer，看上去很像穿三点式跳钢管舞的脱衣舞女）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菲里这位魔法女神的候补选民，跟莎尔女神这位传统宿敌的第一次直接照面了。
但这两次给人的感受，根本是截然不同——上一次是在魔网混乱薄弱的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