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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部分

木兰无长兄-第426部分

小说: 木兰无长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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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相信家父应该是去了杏城。杏城一直是卢水胡的地盘,莫说羌人,就连我们匈奴人都未曾踏足过。羌人顾忌卢水胡人的态度,应当不会进入杏城搜查。”

    赫连止水顿了顿,脸色又是一变:“就怕他们明里没有探查,私下已经派了人去暗查了。我们得尽快!”

    贺穆兰看了看身后一千羽林军,为难了起来。

    这么多人急行军,别说别的,战马长途跋涉若无法补充粮草肯定是要掉膘的,说不定跑死在半路上。沿路的驿站解决几百匹马的粮草还有可能,解决这么多人马的,驿丞愁也要愁死了。

    更别说夏国是新被打下的国家,驿站还不完善,说不定连几百匹马都照顾不过来。

    想到这里,贺穆兰咬了咬牙,招来此次派出统辖羽林军的羽林中郎将。

    “步六孤将军,我们要先行前往杏城,羽林军带的人马太多,不利于行军,你们稍后赶往杏城。若在路上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可便宜行事。”

    羽林军是拓跋焘拖出来给贺穆兰装场面的,否则常山王拓跋素真不一定会卖面子给花木兰调兵。但步六孤家族是拓跋素的母族,拓跋焘为了花木兰也算是煞费苦心。

    这位步六孤将军如今只有二十多岁,份位不过是个中郎将,会被拓跋焘调出平城为的是什么心里清楚,一听到贺穆兰的调遣立刻毫不质疑的接受了差遣,甚至主动让出三百匹马和自己的粮草给卢水胡人们做补给。

    如此一来,一人三马,他们可以保持马力一路赶往杏城,沿路也不需要再获取补给了。

    如今已经是冬天,露宿在外甚至可以冻死人,贺穆兰赶路也变得更加困难,带上一千多个人,还真不好急行军。

    两方商议过后,卢水胡人留下了二十人给羽林军做向导,剩下的人整理好补给和行李,抛弃辎重,带着替马星夜前往杏城。

    急行军自然不好受,卢水胡人和贺穆兰还好,他们都是长期在行伍之中度过之人,可被拓跋焘派来获取赫连定信任的赫连止水却从未吃过这种苦。骑马是所有胡人必学的一门技能,赫连止水当然练得也很好。但骑马和长期急行军不是一回事。

    就连贺穆兰,当初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这个十三岁的少年的大腿内侧磨得是血肉模糊,整个身体也像散了架一般,最后甚至是贺穆兰亲自抱下马的。

    “花将军,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我忍得住的……”

    赫连止水从未这么和人亲近过,小脸通红,不自在的将脸偏向另一边。

    “怎敢劳烦您……嘶!”

    在他说话间,贺穆兰已经动作极快地撕掉了他大腿上的布料。

    伤口磨出了血,赫连止水却一直都没有叫痛,忍到后来时,血肉和裤子上的布料早已经黏合在了一起,到了下马歇息的时候,贺穆兰见他不对劲,将他抱下了马,再一看,这伤口早就干涸了,不撕开布料根本无法疗伤。

    “你一开始流血的时候就该叫喊出来,让我们停一停的。好在现在是冬天,若是夏天,伤口恶化,你两条腿说不定都要被锯掉!”

    贺穆兰毫不留情地斥责着赫连止水隐忍的行为。她不但不敬佩他的忍耐力,甚至有一种将他大骂一顿的冲动。

    “锯掉?”

    赫连止水倒吸了一口气,两条裸露在外的大腿迎着风抖了几抖,吓了个半死。

    “还……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驿站的房间里,贺穆兰仔细检查着小男孩的伤口。虽然有用清水化开布料,但所用有限,赫连止水依然因为惊吓和疼痛弄的满头大汗。

    贺穆兰说的是最坏的可能,可她为了让赫连止水害怕而不得不服软,只能用这种方式恫吓他。

    “再烂几天,不锯也要锯了!”

    贺穆兰瞪了他一眼,用手探向他的下ti。

    “还有……你是不想留后了吗?”

    伤到小jj,皮都掉了一层,这孩子是有多能忍?

    赫连止水被贺穆兰碰到那话儿,顿时大叫着闪开身子,那里的疼痛早已麻木,如今被贺穆兰碰到,他才知道有多疼。

    “花将军,那里伤的不重吧?”赫连止水眼泪夺眶而出。“不会也要切掉吧?可以治的是不是?”

    他不要当宦官!

    他的父亲如今只剩他一个儿子了!若不是他还没有成人,他早就已经找个女郎先给家中留后……

    要是他那里被切掉……

    赫连止水又担心又害怕,一边恐惧与自己的伤势,一边忍耐到身体直发抖。十几岁的少年原本就是青涩的年纪,他又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心中的重压可想而知。

    就连之前恫吓过他的贺穆兰都没有了再吓她的心思,眼光从那红肿的可怜的小嫩芽上一扫而过,开口安慰道:

    “应该没事,你莫担忧。”

    真是造孽。

    好生生一个孩子……

    若赫连止水真因这个有个万一,赫连定一定亲手杀了狄子玉,再无解开矛盾的可能了。

    赫连止水还是害怕,一边细碎地哭着一边伸手去摸自己的嫩芽。

    即使未成年,那里依然是有反应的。

    “花将军!我无事!我无事!”

    赫连止水一抹眼泪,看着动了动的小止水,惊喜地大叫了起来。

    “你看啊!无事!它还好好的!”

    “啊……”

    贺穆兰傻眼地看着少年自顾自的摆弄自己,忍不住无力望天。

    这……

    这还怎么上药?

    虽说她是法医,已经阅鸟无数,可如今这些都是活人。

    若哪一日她身份暴露,她是不是就成了怪阿姨了?

    一想到这个,贺穆兰的脸皱起了满脸褶子。 

第316章 狭路相逢

    考虑到这个时代感染了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无论赫连止水怎么一力坚持,贺穆兰还是休息了一天才让他继续骑马。

    赫连止水有着自己的坚持,即使贺穆兰表示这些卢水胡人的伤药很好,而且她包扎和卢水胡人包扎没什么区别,赫连止水还是坚持要求贺穆兰替他包扎。

    这时代的小孩子懂事的早,受到的教育和熏陶也和现代人不一样,赫连止水有一点无法避免——赫连止水是贵族,而卢水胡人只是一群杂胡。

    在他看来,卢水胡低贱且粗手粗脚,即使贺穆兰再怎么觉得大家平等,也无法抹杀多少年来教育和环境所产生的隔阂。

    以贺穆兰的角度看,止水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拓跋焘派他跟上是为了获取赫连定的信任,也是为了表示大魏对赫连定的诚意。

    替他上药是没什么,可不顾身体想要强行出发,却是无法接受的,毕竟赫连止水身份已经十分重要了。

    在斟酌之下,贺穆兰亲自带着赫连止水赶路。

    “哈哈哈哈……你怎么侧着身子骑马……哈哈哈哈……不会掉下去吗?”卢尔泰一看到赫连止水骑马的姿势就大笑了起来,恨不得笑的栽下马。

    赫连止水面色难看地将合拢的双腿打开了一些,恼羞成怒地吼道:“不是我腿伤了,何必这么骑马!”

    “哈哈哈,知道你腿伤了,哎哟啊哈哈哈哈,上次我看人这么骑马还是个小女孩,你真是赫连公的儿子吗?这么大的人了,骑一天马而已,就必须要花将军带着……”

    “尔等不过是一介杂胡,竟敢……唔,唔唔唔……”

    赫连止水不解地回头看身后的贺穆兰,后者正捂住他的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随着他一声“杂胡”出口,气氛诡异地滞了滞,卢尔泰爽朗的笑容蓦地收了起来,成功的不再调笑他。

    只是除了不再调笑他,连看他一眼都不看了。盖吴更是从贺穆兰身后驾着马出了列,挤进卢水胡人之中安抚着什么。

    贺穆兰放下赫连止水的手,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赫连止水的曾外祖父张渊是那么的老谋深算、眼光卓绝,赫连定也算是一时人杰,可这个孩子还是有着纨绔子弟的习气,并且没吃过苦。

    要不是贺穆兰知道他本性不坏,只是因为经历过太惨痛的事情所以性格有些乖戾以外,队伍里要有这么一个□□,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非把他蹬出队伍不可。

    这孩子也是聪明,发现气氛陡然一变,立刻楚楚可怜地抬头问她:“花将军,是不是我刚才气话说的太重了……”

    “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即使是陛下,也从未在这些卢水胡的勇士面前称呼他们是杂胡。”贺穆兰不赞同地看着他:“你现在确实是拖了我们后腿,我亲自带着你多有不便,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应当忍耐才是,对着卢水胡人发火,甚至口出恶言,不是君子所为。”

    赫连止水的脸一白,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把头低了下去。

    杏城附近多山,如今又是冬天,策马疾奔起来的风能把人脸给刮伤。贺穆兰在北地早已经习惯了这凌冽的狂风,赫连止水原本还想维持他自己的风度,结果被风吹了一早上差点掉下去几次后,乖乖地回身倒着坐,把自己窝在贺穆兰温暖的斗篷里,直接装死。

    卢水胡人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当然更不会笑话他,只有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对着赫连止水指指点点。一个小伙子侧着身子坐,还将脸倒埋在一个汉子怀里,自然能引发无限的遐想。

    贺穆兰是个不重视别人看法的人,一路上没有遮遮掩掩,你爱怎么看怎么看,可是赫连止水却不是这样的人,一路下来,恨不得两条腿赶快好,再也不受这异样的眼光了。

    转眼间一日过去,几百人直奔长安城留宿。过了长安,再西行三日便是秦州。夏国刚定没多久,打了这么多年仗,百姓还没有恢复过来,长安是赫连定的封地,镇守了近十年,赫连止水对其十分熟悉,西行路上需要补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长安。

    他们要去杏城是秘密的探查,自然要乔装改扮,贺穆兰用糯米汁做的胶水给自己贴了一脸的大胡子,不用热水是化不开的。而赫连止水穿着的是普通人家的衣服,看起来像是个小仆。

    两人带着亲兵、家将,还有几百个卢水胡壮丁,一看便联想到秦州赫赫有名的“天台军”,所以在入门时,反倒惹出了麻烦。

    门卫不放他们进城。

    赫连止水刚要发火,却被贺穆兰伸手拉到了一旁。他身后的陈节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和城门官说了一会儿,又塞了点东西后,一群人终于被放行了。

    赫连止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张大了嘴奇怪地问道:“陈将军刚才给了他什么?怎么突然态度大变?”

    不但放他们进去,还亲自给他们引路。

    为什么呢?

    等他闪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问出了口。

    “因为这是魏国主义特色。”贺穆兰好笑地回答了他,见赫连止水一副懵懂的样子,笑着说:“因为我们付了买路钱。”

    “什么?买路钱?家父在的时候,这里从未有这样的规矩!”赫连止水不敢置信地说:“谁准他收买路钱的?收了给谁?大魏竟也愿意养着这么多蛀虫?”

    “你叫什么,以前平原地区也有城门费,只不过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而已。”卢尔泰冷笑了一句。

    “你再叫下去,给钱也没用了,我们非得给扣下来不可。”

    赫连定带着人离开长安直奔西秦以后,魏国就又把长安打了下来。城门官都是军中退下来充当卫戍部队的,所以吃黑吃的更重。

    就在几人刚刚穿过城门,正商议着哪里可以安排这么多人的食宿时,又有一支丝毫不逊色于他们人数的商队进了城。

    商队是所有城市都欢迎的一群人。他们走南闯北,使南北的货物可以交通,又从不吝啬金钱,税交的也高,而且人数越多的商队越受欢迎。

    这一支商队似乎是凉国以西来的,有的做西域胡人打扮,为首之人高大威武,年纪颇轻,骑着凉国产的宝马,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马车外的车辕上坐着两个侍女,看样子这马车载的是商人首领的女眷。

    西域人和汉人不同,西域人经商经常带着妻子或孩子,哪里容易生活甚至还会安家在哪里。长安在东西交通之处,又是大城,进来这么一支商队虽然很壮观,但并不怎么让人奇怪,可等赫连止水和贺穆兰看到那首领的长相时,顿时吓了一跳,立刻低下头,一个蹲下来像是捡东西,一个立刻将脸对着马鞍,装作整理马具。

    那支商队的首领似乎也对这边这么多卢水胡人很感兴趣,但他把前方的蛮古错当成了这支人马的首领,仔细打量了好久以后移开了目光,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这一群人过去后,一大一小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装作捡东西的贺穆兰立刻直起了身子,惊讶出声:

    “他怎么也在这里!不是该在秦州吗?”

    赫连止水脸色更坏。他和那位首领有些熟悉,属于面对面绝对认得出来的那种,他在这里,那他的身份是藏不住的。

    “……无论如何,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贺穆兰看了看身后的卢水胡人,又望了眼蛮古。

    “他站得考前,他们似乎把你当成首领了,若是有所接触,记得不要穿梆了。”

    她说的郑重,蛮古立刻重重地点头。

    “将军放心,我会小心。”

    ***

    凉国打扮的行商队伍已经走出了一阵子,见狄子玉频频回头看后面,他身边做管家打扮的汉人谋士王栋忍不住开口相询:

    “主公可是看后面那群卢水胡人?虽然看起来勇猛,但他们的首领似乎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应该是分裂后的天台军一支。”

    天台军分裂后各奔东西,夏国到处都见得到。有做佣兵的,有做山贼的,也有混入市井糊口的,所以王栋才有此一说。

    “倒不是那些卢水胡人……”狄子玉的气质比起最初来几乎有天壤之别。他顿了顿,继续说:“敢这个时候到处跑的卢水胡都应当没有什么问题。我是觉得刚刚那个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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