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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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掏出火折子吹出明火来,点火--因为心中紧张,邱晨的手微微地哆嗦着,点了几次,才将看到引线顶端窜起的火花儿,邱晨立刻起身就跑。
因为蹲了一会儿,腿脚有些麻,邱晨跑了两步居然噗通摔倒在地。
“妹妹!”杨树勇一声喊就往这边跑。
邱晨心急地完全顾不上膝盖和双手的剧疼,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朝着杨树猛飞跑过去,一边大喊:“二哥,躲起来,快!”
这么说着,兄妹俩就跑到了一处,这会儿再找隐蔽之处已经来不及,邱晨扑过去,一下子把毫无防备的杨树猛扑倒在地,借着一冲之力,抱紧了杨树猛用力地连着几个翻滚,终于滚到一块巨石后边,并用了最大的力气按住杨树猛趴在地上,不让他翻起身来。并用两条胳膊护住了自己和杨树猛的头部。
砰!
一声巨响,在身后传来。
随即,就有无数的碎石、泥土、断枝飞溅起来,淅沥哗啦地落在石头上、地上,也落在邱晨和杨树勇的身上。泥土细细簌簌的并不疼,但是一些飞石快速地打在身上,还是一阵阵剧疼。最开始一两下,邱晨还有感觉,最后只觉得整个背部和双腿都火辣辣的,根本不知道被砸了多少下!
趴在地上,邱晨暗暗地苦笑,她此时完全可以确定了,被她粗制滥造出来的‘爆竹’威力绝对够大!若扔在毫无防备的人群里,杀伤力绝对惊人!
好一会儿,飞石泥土雨才停下来,邱晨又趴了一会儿,这才浑身的疼痛爬起来。耳朵嗡嗡作响,让她的头吔轰轰地有些晕。
揉了揉耳朵,扑了扑身上头上的泥土碎石,低头看到杨树勇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邱晨连忙伸手去拉。
“二哥!二哥!”
杨树猛被邱晨拉起来,还是一脸的惊恐茫然,邱晨接连叫了几声,才把杨树猛的目光聚焦起来,眼珠缓缓地转到邱晨脸上,愣愣地瞅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哎哟一声,夸张地嚷道:“海棠,你这是弄得什么啊?这是把雷给引下来么?”
邱晨笑了笑,道:“哪里是什么雷啊,是我跟着书上学做的爆竹,只不过,声响和劲儿都比普通爆竹厉害!”
说到这里,见杨树猛还是定定地看着她,邱晨终于落下脸上的笑容,苦笑着一屁股挨着杨树勇坐了下来,抬头,就能看到那边爆炸引起的大坑,还有飞的四散开来的石块泥土……她就连苦笑都不笑不出来了。
“大哥,这一去有多危险不用我说,而你和小叔再加上俊书,一个老老实实的百姓,两个只半大孩子,不让你们有一点点防身之物,我又怎么放心让你们去呢!”邱晨也不看杨树猛,也不管杨树猛听没听懂,顾自继续说着,“这些东西给你们带上,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注意了再注意,千万注意不要接触到火烛,哪怕是一点点火星都不能碰上……不过,万一遇上什么危险,你也不要管其他的,点燃一颗扔过去,你就带着小叔逃命。相信,有了这些,只要不被大军围住,百十个人是没办法困住你们的!”
下了山,看着院子里仍旧忙碌热闹的景象,杨树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耳朵里更是嗡嗡地一直作响。
歇息了一会子,看着杨树猛的脸色渐渐缓过来,邱晨又让他用弹弓包了石块试了几次,不谈准头,杨树猛臂力不错,弹弓的射程还行,邱晨目测应该有三四十米。
之后,兄妹俩选了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做掩体,邱晨点燃了一颗爆竹,让杨树猛用弹弓射出去。因为爆竹比石块轻一些,射程又短了些,大概有二十七八米的样子。
不过,这一次,他们兄妹有了巨石掩体,又有了心理准备,虽然不可避免地仍旧有些石屑飞溅过来,却比第一次的狼狈危险好太多了。
爆响和飞石过后,邱晨率先站起身来跑过去看爆炸情况。拇指粗细的爆竹制造出来的弹坑竟然有一米方圆,周边碎石泥土飞溅的范围更是能够达到十多米。这样的杀伤力……仅供突围逃命的话应该足够了。
杨树猛的耳朵嗡嗡响的厉害,看着大大的两个坑洞,嘴巴也大张着忘了合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怔怔道:“乖乖,这要是扔到人窝子里,一下子得要了多少人的命啊!”
邱晨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凝固,她转回头,郑重而冷肃地看着杨树猛道:“二哥,我不管别人如何,我只要你和俊书、旭哥儿都囫囵个儿地回来。不然,我没办法向咱爹娘和嫂子们交待,也没办法向林……向福儿爹交待!”
记忆中的小妹虽然活泼爽利,但却也不乏女儿家的羞惭扭捏。可自从妹夫没了后,再见到妹妹,杨树猛总觉得妹妹变了很多,性子爽利了许多,却几乎没了羞惭忸怩,而且,思虑周全,处事老到……这会子,眼前妹子冷着脸凝视的样子,竟让杨树猛生出一种敬服来。
“二哥,你来看看,这样的斗笠、蓑衣可好?”邱晨笑着在那边招呼,原来是几个妇人已经把蓑衣和斗笠里都缝上了油布,邱晨叫杨树猛过去看看,试试。回到家里,走进人群中的邱晨仿佛忘记了刚刚那声炸响,还有浑身的剧疼。
玉香好心地问:“林嫂子,你刚刚在哪里,可被那声炸雷吓到?”
邱晨微微一怔,明显看到跟前的杨树猛的身体一僵,不由就笑了:“怎么没听到,这不,我叫着二哥陪我去山坡上想找味药呢,被那两声旱雷给吓得摔了一身泥。你们在家没吓到吧?”
“哈哈,我们在家里能咋样,倒是你不碍事吧?摔坏了哪里没有?”兰英快人快语地说着关怀的话语,让邱晨心里暖暖的。
笑着摇摇头,邱晨退开几步,瞅了瞅杨树勇身上的蓑衣,点头笑道:“嗯,这样一般的雨就不怕了。”
说完,又拿起两张巨大的油布缝制的东西交给杨树勇:“大哥,这是给马儿做的雨披,你拿了去试试,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趁着她们几个在这儿,赶紧改改!”
说起马儿来,杨树勇欢喜起来,笑着拿了两张马雨披去了后院。平时里赶车出门,遇上雨人披个蓑衣,马儿身上也就披个麻袋,特别受罪。有了这个油布做的雨披可就好多了,即使遇上雨,马儿也不用遭雨淋之罪了!
邱晨也跟着杨树猛来到了后院,看着杨树猛把雨披给马儿披在背上,又在四个马腿和马脖子上系上固定的带子,整个马儿除了两只眼睛和四蹄露在外边,其他地方都遮蔽的密密实实的。邱晨感叹,现代塑料制品成了人人称恨的白色污染,这里想要块透明的塑料布却根本不可能。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一看杨树猛脸上绽放的笑容就知道,他对这件马儿的雨披比他自己的蓑衣更满意,更合心。
杨树猛给马儿试着雨披,邱晨就去把烤的肉干收起来。几个孩子已经睡醒了,这会儿闻着味儿都吸溜着小鼻子围了过来。
邱晨笑嗔着让孩子们去洗了手,一人给了一条,孩子们顿时欢笑着塞进馋了半天的小嘴巴里,一个个用力地咀嚼着。阿满小牙儿不够有劲儿,抓着一条肉干咬了半天都没能咬下来,倒是口水都流了出来,沾满了肉条和两只小手。
“哎呀,小满真笨,连肉干都咬不动!”山子一条肉干三两下就吞咽了下去,一转眼看到满儿吃的狼狈,立刻嘲笑起来。
“这肉很硬,根本咬不动!”满儿嘟着小嘴儿很委屈地维护自己。说着还发恨地举着沾满了口水的肉条递到山子面前,“不信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山子根本不嫌肉干上沾了满儿的口水,拿过那条肉干就往嘴里塞,用力一咬,然后就听咯嘣一声,山子噗地吐出一口沾了血的肉干和一颗白白的小牙来!
“娘啊,我的牙被硌掉了!满儿坑我……”山子被手上的血吓坏了,哭咧咧地向自己娘亲告起状来。
可,让他意外的是,他娘和那几个嬢嬢婶子一听他这话,都轰然大笑起来。他娘还瞪着他嗔怪着:“该,谁让你抢小满妹妹的肉干吃啦!”
“嫂子快别吓唬孩子!”邱晨说着,走到山子近前,伸手翻了山子的嘴唇看了看,微笑着抹着山子的头顶道:“别怕,你这是要换牙了,这颗牙掉了,过一段日子还要长出新牙齿来。不过,这段日子,山子可不能咬太硬的东西了。等牙长出来的后也不能用牙齿舔它,不然会长歪了哦!”
说着,去舀了一杯水给山子,让他漱漱口,又拿来一坛酒精,用一小块软布沾了给他擦拭了还在冒血丝儿的牙龈。这不,邱晨刚刚忙乎完,山子就又活蹦乱跳的和孩子们去玩耍了,早把掉牙的事儿给丢到脑后去了!
一下午,几个巧手妇人不但给蓑衣、斗笠都缝上了油布里子,做了马儿用的雨披,还有车厢的门帘、窗帘。
门帘、窗帘都是用朴素的青色三棱布缝制而成,没有绣花也没有装饰,却最能遮挡风沙和初春的微寒。
忙乱着,邱晨也顾不得几个孩子了,还好林旭这两天不用上学堂了,就在家里做起了临时的先生,每天上午下午晚上三时,带着一大群孩子们读书认字。
满儿这些日子,除了识字背诗外,还有一个大心事,就是那只抱窝的母鸡,都不用邱晨管,每天都拿了秕谷子高粱秕子给母鸡送饭。随着小鸡出壳的日期一天天临近,满儿更是恨不能天天守在,只要有空,就每天跑去蹲在母鸡抱窝的大筐子旁边,大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好像一转眼就能错过小鸡出壳似的。
邱晨正和兰英几个看车厢和蓑衣什么的呢,就听得从后院传来满儿一声大叫;“娘!”
手一抖,邱晨都没顾得想什么,拔脚就往后院跑,转过屋角的时候,又听了满儿的欢叫声:“娘,快来,小鸡出来啦!”
邱晨暗暗地呼了口气,脚步不停,脸上却露出一抹苦笑来。这小丫头,一惊一乍的,可吓了她一跳!
快步跑过去,就见满儿小丫头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闪亮如星,朝着她咧开小嘴嚷嚷着:“娘,快来,快来看,小鸡出来啦……”
邱晨跑得急,有些微微的气喘,跑过去,二话不说,一把捞起小丫头,在胖乎乎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斥道:“咋咋呼呼的,吓了娘一跳!”
满儿却顾不上这些,也似乎没感到屁股上的巴掌,扭动着小身子挣扎出邱晨的怀抱,扯着邱晨的手,示意她快看小鸡。
趴在筐子里二十一天的母鸡,这会儿就像是完成了重大的任务一样,已经从那一堆蛋上站了起来,抖搂着毛色晦暗蓬松的羽毛,翅膀一挥,跳出筐外,咯咯咯地低叫着,邱晨连忙从旁边抓了一把高粱秕子撒到它脚下,饥饿疲劳的母鸡,咯咯叫了两声,立刻低下头飞快地啄食起来。
手又被满儿扯了扯,邱晨转回目光,就见一堆鸭蛋鸡蛋中,中心位置的两只蛋,都已经被啄开了口子,其中一只小鸡已经露出了湿漉漉的脑袋,一双黑豆样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崭新的世界,也看看围观的一大一小。
不过,小鸡显然没有时间好奇玩耍,随即就挣扎着小腿小身子,想要把束缚了它的蛋壳挣脱开来。
满儿看着着急,伸出小胖手就要帮忙,却被邱晨阻住:“小鸡出壳必须靠自己的努力,咱们不能帮忙,不然小鸡就活不下来!”
一听小鸡活不了,满儿立刻缩了手,眨着眼睛紧张地盯着努力的小鸡。
还好,这只小鸡出壳很顺利,没两下子就把裂了缝儿的蛋壳蹬开,抖抖小翅膀,迈过了它新生命历程中的第一道坎儿。刚出生的小鸡,羽毛上仍旧沾着未干的蛋液,湿漉漉的贴附在身上,腿脚也还没有力气,有些脱力似的趴在一堆蛋中间。
很快,第二只小鸡也出了壳。然后,一只只蛋就像是听到冲锋号的士兵,争先恐后地啄破蛋壳,完成了新生。
让邱晨比较惊讶的是,小鸭子扁扁的嘴巴,居然也毫不示弱,啪啪啪几声,就把蛋壳磕破,披着一身灰黑色的羽毛,大一号的小东西就破壳而出了。
娘儿俩看的目不转睛的,俊言俊章福儿等孩子也呼呼啦啦地跑过来看稀奇,每有一只小鸡破壳,都会引起孩子们的一阵欢呼。
邱晨和几个大人也都满脸笑意,看着一只只小鸡小鸭的新生,更多的是看着孩子们欢喜兴奋的笑脸。
最后,有两只蛋没能孵化,有一只小鸡最后没能挣脱蛋壳的束缚,窒息死了。满儿很伤心,守着那三只蛋不肯离开,最后,还是母鸡领着小鸡开始活动了,小毛团儿般的小鸡小鸭们可爱非常,渐渐地转移了满儿的注意力,兰英才偷偷把那只孵鸡的筐子连三只坏蛋拿走。
如此,忙乱中,三天很快过去了。
初五这天晚上,帮工的人都散了,老何和刘三河也吃饱回了三奶奶家,俊文俊书懂事的带着弟弟妹妹去了西厢房读书写字,邱晨又和杨树勇、杨树猛、林旭坐在正屋的大炕上说话,成子则被叫了进来,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炕下。
大炕的炕头上用被子盖着三只大大的陶盆,里边发的都是白面。这是明天早上要给出发的三个人蒸馒头烙饼用的。外边的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十几斤卤肉,这也是要带上路的。
邱晨先问林旭,蒸酒流程可还有不懂之处,林旭略一沉吟,还是道:“大嫂,那酒分坛的凭据是什么?成子说按照时间,但若是在其他地方,用不同的柴禾,这个时间不就不能为准了?”
一听林旭这话,邱晨笑了:“二弟能问出这个,看来是真的用心琢磨了。这里,你看,我花了一个小桶,上边标了记号,装水的话到这个记号正好是一斤。我们就用这个桶盛酒,同样到这个记号,再称重……”
“咦,都是酒,一样多难道还会不一样沉?”林旭插话问道。
邱晨点点头:“是的。我们就是要用体重的不同来做分坛的区别!……你看我记得这些数,这就是分坛的凭据!”
成子在旁边听得很认真,到了这会儿小脸满是兴奋道:“那样就不怕换地方换柴禾了!”
邱晨笑着点点头:“是啊,第一次第二次难免会麻烦些,需要时时接取出酒称重,不过,就按成子那个办法,慢慢地把时间记录下来,按时间换坛子就简单的多了!”
回答完问题,见林旭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邱晨又道:“这些图你可以不动,这些文字你在路上无事可以仔细地抄录一遍,等到了那里,就用你抄的那一份。若是问起,就说是林家祖传秘技……”
“大嫂,这明明是你……”林旭想要反驳,却被邱晨抬手止住。
“你既然叫我大嫂,阿福阿满是我的孩子,我的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