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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浣花洗剑录-第2部分

小说: 浣花洗剑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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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三空面色一沉,怒道:“你八个人想要送死么?”莫不屈道:“但……”自三空道:“他是不屑与你等动手,否则你八人此刻焉有命在?”莫不屈垂头不敢说话,心里却甚是不服。白三空叹道:“枉你学武多年,还是这样有眼无珠,去,去唤你师弟们进来。”

莫不屈嗫嚅着道:“但那厮……”白三空怒道:“他若要进来,你们谁拦得住?他既在相候,便莫要怕他闯进来……敞开大门……”莫不屈怎敢不听,当下敞开大门,将七弟子一齐唤入。那白袍人却仍不言不动,坐在树下,嘴角边轻蔑之色越来越是浓重。

白三空走入内堂,提笔写了封书信,将那段枯枝,也封在信中,八大弟子守候在旁,但见他们的师父,面色更见沉重黯然,手持信封,默然良久,门外天色渐黯,一条黑衣大汉蹑手蹑足,掌灯而入。

灯火闪动,白三空向八大弟子各各瞧了一眼,突然叱道:“跪下!”八大弟子呆了一呆,跪满一地。

白三空道:“本门第三戒是什么?”自三空门下戒律精严,众弟子想也不想,齐声道:“师令如山,违者天诛!”自三空沉声道:“今日一战,为师无论生死胜负,你等都万万不可出手!”

众弟子哗然,纷纷道:“但你老人家……”白三空怒吨一声,压下了众弟子之言,道:“此乃师令,违者天诛!你们还要说什么?”八大弟子齐地垂首,不敢则声。白三空道:“为师今日若是战死,自不顾以下七人,可分别往投少林、武当、蛾眉、点苍、峻峭、华山、淮阳七大门派,这七派掌门人,与为师俱有友谊,必将收容你等,你七人只要专心学武,别的事都可不必去管,只有你……唉!”

他目光转向八弟子中最幼一人胡不愁,叹道:“只有你却是责任重大,此后只怕极少安宁之日,如此重任,不知你可承担得了?”胡不愁道:“弟子尽力去做……”只见他头大身短,额角开阔,面上纵然未笑,也带着几分笑意,一张嘴平日吃饭的时候多,说话的时候少,在白门八大弟子中,看来本最无用,莫不屈等七人见到师父竟将最重的责任交托于他,惧是愤愤不平。

莫不屈忍不住道:“师父若有重任,不妨交给弟子或是公孙三弟……”白三空面色一沉,叱道:“这里没有你说话之地,退开去!”将手中信封交给胡不愁,沉声道:“今日为师若败,你速至后院,将宝儿带走,寻着这信封上所写之地,将宝儿与书信一齐交给收信的人,再听他吩咐。”

胡不愁看也不看,将信封收在怀里,道:“是!”

白三空面色稍和,道:“到了地头,无论见着什么奇怪的事,都莫要吃惊……唉,其实你此刻已可去了!”再也不瞧众弟子一眼,自案头取起佩剑,大步而出,走过那四具棺木时,脚步微顿,伸手在棺盖上轻轻抚摸半晌,突然仰天笑道:“咄!武人本应战死,生死有何足惧1”

大笑声中,他三脚两步走到那白袍人面前,道:“阁下为了研究武学大道,不惜杀人,在下为了武学大道,不借战死,殊途而同归,你我本是同路人,今日你纵然将我杀死,我也不怪你!”

白袍人缓缓站起身来,突然躬身行了一札。白三空奇道:阁下何故多礼?”白袍人面无表情,道:“你是我东来所遇第一个真正武人,理合行札。”白三空肃然道:“多谢!”白袍人道:“动手!”白三空“呛”的拔出青锋,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挑起剑尖,道:“请!”

这一声“请”宇出口,广场上刹时变为死寂,虽有百余人一旁围观,但连根绣花针跌落地上都可听见。

只见“清平剑客”左手捏诀,右手持剑,诚心正意,凝目看剑尖,突然平平一剑削了出去!

柳松、赵士鸿等人之门下,眼见自己师父与这白袍人动手时,俱是绕着白袍人盘旋急走许多盘之后,方自出手,此刻众人见到白三空身子不动,这么③üww。сōm快便削出一剑,剑招耳是如此平庸,丝毫不见奇诡之处,众人都不觉大吃一惊,只觉白袍人长剑一闪,白三空便要尸横就地。

哪知白袍人见了如此平平庸庸的一招,竞末乘隙还击,反而后退一步。“清平剑容”脚步微错,青锋回旋,剑身不住颤动,又是平平一剑划出,白袍人身子一侧,又自后退一步,白三空接连两剑,招式大同小异,攻势既不猛烈,守势亦不严密,下半身更是空门大露,但白袍人竟被逼得后退两步。柳松等人的弟子见了,惧都惊奇交集,暗道:“我师父使出那等绝招,仍不免一招之下毙命,清平剑客看来如此平庸的招式,为何反能将这白袍怪物逼退?”

他们自不知道,白三空第一招使的是“青萍剑”的起手式,第二招使的是“鸳鸯派”起手式,一连两剑,使的俱是别人剑派中的“起手式”,已是大背武学原理之事,何况“青萍”、“鸳鸯”两派的剑法,昔日本是夫妻两人同创,起手一式,俱是“举案齐眉”,以示夫妻相敬之意。

这两招“举案齐眉”,攻守本都不佳,但顾名思义,自将眉心一带护守得十分严密,“清平剑客”白三空与人交手经验极丰,使出这两招来,正是为了要对付白袍人自眉心划下的一剑。此刻他见白袍人连退两步,精神不觉一振,青锋暴长,光芒流动,第三剑乘势击出。

白三空剑法本以清丽流动见长,这一剑正是他得意之剑法,端的清丽绝俗,流采照人,虽然仍以护守眉心为主,但招式间已藏有极为凌厉的攻势,迫得白袍人连绵不绝的后退,众人但觉眼前一亮,震天价喝起彩来。

哪知四下彩声方起,突有一缕夺目的光华,自白袍人身后直刺而出,但听“呛”的一声轻响,声如龙吟,接着,一溜青光,斜刺飞出,“夺”的刺入枯树干中,竟是半截青锋,而白三空掌中剑亦已剩下半截,身形跟跪后退几步,惨笑道:“好……好剑……”

“法”字尚未出口,仰天跌倒,眉心鲜血泊然,白袍人掌中六尺长剑,剑尖仍在不住轻颤,鲜血一连串滴下,他冷摸的目光,凝注着自剑尖滴落的鲜血,披散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神情仿佛十分寂寞萧索,而天地肃杀,四野寒意也似更重了。

众人被惊得呆了中晌,这才呼喊出声,莫不屈等七弟子,狂呼着扑在白三空倒下的身子边,远远一声雁唳,其声断肠,胡不愁却已远远跪下,向他师父的尸身,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双目中眼泪转了几转,反手一抹泪痕,头也不回地奔入门去,哭声与惊呼便被一齐隔在门外。

白府庭院深沉,前面的动静,根本未曾传入后院。

后园一株梧桐树下的短榻上,躺着个十一二岁的锦衣童子,正瞪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在看书,身旁放着盘果子,他也忘了去吃。胡不愁大步奔入,背后已多了个包袱,目光一扫,瞧见了看书的童子,唤道:“宝儿……”他一连晚了三声,但那童子看得出神,连一声也末听闻

胡不愁暗叹一声,定过去提起他膀子,那童子这才抬起眼来,皱着眉道:人家正在看书,你来吵什么?还是快去练你的武去吧!”他满面俱是童稚之气,说话却是老气横秋,似是比胡不愁还要大上几岁。胡不愁柔声道:“你外公要我陪你出去玩玩,你还不高兴?”

原来这童子正是白三空爱女白曼莎的独生子方宝儿,白曼莎与方师侠夫妇侠踪浪迹天下,宝儿自幼便被寄养在外祖家里,如是别的童子听见出去游玩,谁不雀跃欢喜?但方宝儿却播了摇头,道:“我不去!”仍是在垂首看书。

胡不愁知他性子倔强,而且千奇百怪,什么事都做得出,谁想强迫他去做不愿做的事,准是自讨苦吃,当下目光一转,道:“古人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莫非只想做个读死书的书呆子?否则就该出去开开眼界。”

宝儿抬头想了一想,道:“这话也有道理,好,我跟你去,但总得先去收拾才能走呀!”

胡不愁怕他年纪太小,骤逢惨变,会禁受不住,当下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走就走,只有婆婆妈妈的人,才会去收拾东西!”宝儿涨红了脸,道:“走就走。”将书收进怀里,一跃而下,道:“只要你敢去的地方,我就敢去!”胡不愁笑道:“这才是男人模样,好,随我来。”

两人开了后门走出,胡不愁虽然满心恐惧,但面上仍是嘻嘻哈哈与宝儿说笑。此时虽然秋高气爽,但两人走了一里路,宝儿已是满头大汗,忽然停下脚步,正色道:“大头叔叔,我看你真有些小孩子脾气,做事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就不知道别人文质彬彬,不能像你们走得那么快么?”

胡不愁听他老气横秋的教训自己,心里非但不觉可笑,反而大生怜惜之意,暗叹付道:“这孩子父母不知去向,唯一的亲人外公又……唉,我若不照顾他,谁照顾?”当下指着前面一处茶棚柔声道:“你若累了,咱们就去那边歇歇。”宝儿笑道:“这话你早该说了。”

到了茶棚,胡不愁这才自怀中取出书信,到棚外去瞧,信封上简简单单写着四个宇:“不愁拆阅”信的内容是:

“宇渝不愁,汝阅信之际,为师想必已遭毒手,为师一观白衣人剑削枯枝之切口,已知此人剑法不但高越为师数倍,当今武林中亦无其人之敌手,而此人这番东来,以战遍天下高手为志,观其剑法之辛辣狠毒,其心中似有满腔怨毒,对任何人下手绝不留情,中原武林中若无人战胜于他,势将不知有多少高手丧生于他之剑下,浩劫将临,为师实不能临阵脱逃,已决心以身殉武,但却又不能不为天下武林同道,设法将此一浩劫消洱于无形,是以唯有令你即赴东海之滨,沿海观望,只要寻着一艘以五色锦缎为帆之巨船,汝纵不择任何手段,亦需设法上船,将封内之枯枝面交船上主人,那人必将有话问你,汝需立刻以实情相告,不得有半宇虚言,然后观等回音,五色帆船主为天下唯一有望制服自袍人之人,是以此举实乃挽救武林命运之唯一途径,汝必须谨慎小心,达成任务,切记切记1”

字迹端正秀丽,虽在那般生死关头之下,但白三空却仍写得工工整整,一笔不苟,只有最属一个“记”字之最后一挑,才见败笔,可见“清平剑客”之涵养功夫,的确远非常人能及。

胡不愁见到这熟悉的宇迹,想到那亲切的面容,睹物思人,更是悲思如涌,不能自已,看到“以身殉武”四字,心头但觉一阵热血上涌,眼前更是一片模糊,突听方宝儿在身后道:“你难道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坐着喝杯茶么?唉,练武的人,真是糟糕!”胡不愁勉强忍任眼泪,转身强笑道:“练武的人,有何糟糕?”方宝儿充满稚气的面容,突然泛起一种成人的悲哀,垂首不再说话。胡不愁皱眉道:“瞧你的模样,难道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学武了?这却究竟是为了什么?”

方宝儿叹道:“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懂的,咱们走吧!”胡不愁暗叹付道:“事已至此,只怕你不学武也不成了。”当下分辨方向,直奔东海之滨,时已入冬,路途遥远,行程本已非易,何况胡不愁走得匆忙,怎会带得有充足的盘缠,走了十余日,囊中所余已无几。

胡不愁暗道:“剩下的盘缠即使可维持到东海之滨,但却仍不知何时才能找得到那艘张挂五色帆的巨船,我衣食无济倒也无妨,但宝儿如此幼小,怎能吃苦?”他名字虽为不愁中C)里却暗暗发愁。

这一日到了海滨,方宝儿观异乡风俗,看连天自浪,不觉拍掌大笑,胡不愁却远远坐着钓起鱼来。

方宝儿不知他钓鱼一来为了充饥,二来却是为了观望海上帆影,只见漫天夕阳与万丈金波,将他的身影衬得有如身在画中,不觉笑道:“大头叔叔,想不到你有时也有些雅兴。”胡不愁暗中苦笑,直到夜色已深,才钓起几尾鲜鱼烤来吃了。

天上繁屋,海上渔火,方宝儿只觉自已有如置身七宝楼台之中,四面惧是络缨宝珠,就连那腥淡的烤鱼,也变成了从来未有的美味,直吃了三条,方自罢手,笑道:“书上说饱食之后,最宜安寝,咱们赶紧寻家客栈,睡觉去吧!”胡不愁静默了半晌,黯然叹道:“咱们从此之后,再也不能住客栈了。”

方宝儿低头想了想,笑道:“不住客栈也好,以苍弯为幕,大地为床,这样的日子,过过也蛮有滋昧。”

胡不愁道:“这样的日子,你真的过得惯么?”

方宝儿笑道:“真的又怎样,假的又怎样,反正我知道你身上带的银子已没有了,大小两个穷鬼怎住得起客栈?”

胡不愁怔了一怔,摇头苦笑道:“好聪明的孩子,有时我和你谈话,真不敢相信你是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方宝儿道:“这就是念书的好处,所以我……”

突见胡不愁神色微变,沉声道:“有夜行人的衣挟带风之声来了,来意不知善恶,咱们还是小心些好。”反手摸了些灰土,擦在脸上,方宝几叹道:“你们练武的人,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别人,难道……”

话声未了,夜色中已奔来两条人影,左面一人道:“时候太早,火光也不对,我说不是这里,你偏要赶着来!”

右面一人道:“无论如何,咱们在这里歇歇脚也好……哇,你瞧,这里还有烤鱼……”再不说话,坐下来在胡不愁面前抓起一条烤熟了的鱼,塞在嘴里,大嚼起来,生像这条鱼本是他钓来烤好的,更将胡不愁、方宝儿两人,惧都当做死人一般,瞧也不瞧一眼。

方宝儿两只大眼睛一瞪,怒道:“喂,朋友,客气些好么?……”一句话末说完,胡不愁已抓住他手腕,叱道:“两位大爷肯吃咱们的鱼,是给咱们面子,小孩子家怎么不知好歹?”口中说话,暗地向方宝儿使了眼色,转首陷笑道:“两位大爷只管请用,还有鱼,小人这就烤好奉上”

左面那人阴森森笑道:“想不到你这条蠢汉还有些眼光,否则……”右面那人嘴里塞满了鱼,接口道:“否则大爷们就把你两人烤来吃了……”方宝儿咬牙忍住怒气,火光闷动中,只见左面那人面孔煞白,瘦条身子,穿着件粉红锦缎的长衫,满脸俱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

右面一人却是条身高八尺开外的锦衣纵须大汉,两人身后,俱都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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