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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高处不胜寒-第105部分

小说: 高处不胜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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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默默仰望,这才发现义弟大大的不同于往昔。他明明该当风招展,偏于无声无息处散发出沉稳内敛的气度。仿佛一夜之间,这个从来都是一团孩气的贵公子,已拔地而起……这,终究是她之过吧?
  
  “湄姐,凡事皆有两面,福兮祸兮,除去天命,便看人为。从仟陵一案到父亲禁足,这些事被外间传的是沸沸扬扬,更有居心叵测者借风水起,巧弄是非。然我是知道你的,也极明白他的;如此风口浪尖,我尚不惧,你又何必愧疚?”
  
  她只觉得腹内热流捣鼓,气息蒸腾,偏唇内舌尖重如千斤,难吐一言。
  
  他凑到她跟前,一双眼眸清明得如万里无云的晴空:“湄姐,当年我们一同伐魏的事情,你可都还记得?”
  
  她喉头哽咽,自觉不说为妥,便点点头。
  
  他亦点头,极缓极慢道:“湄姐,今日翦肯尽倒肺腑之言,便是指望日后不管经历怎样的风云变幻,我们姐弟仍能如从前一般肝胆相照,生死为友。”
  
  他的左手,恰放在石桌上,她的右手便毫不迟疑的盖了上去。他稍稍一愣,右手随即包住她的小手。他的脸,无论嘴角还是眸子,皆荡漾着如释重负的笑。尔后,他的眸子到底还是润泽了,低低的,连吐出来的声音亦沾染上了水气:“湄姐,你不知道,从仟陵一案事发以来,我总在担心,怕你如他一般……从此就心生芥蒂……”
  
  她哑着嗓子,道:“翦弟,这一年多来,我又何尝不担心呢?今日说破,我欢喜得紧。”
  
  他垂下的头霍然抬起,凝视对面片刻,忽嗤笑道:“湄姐,你脸花的像野猫,简直是折损大秦女吏的风貌。”
  
  她“噗哧”一笑,反嘴相讥曰:“你还红着鼻子呢!哼,大秦武将的脸面全给你弄没了!”
  
  说罢,两人禁不住大笑。
  
  那会,湛湛蓝天,天高云白,美得让人恨不得化身为鸟,展翼逍遥。
  
  嬴湄自大司马府回来,前脚才迈进大门,绯烟便迎上来,说蒙学已在前厅等候多时。她不由得微微一笑,直入前厅。入厅前,她看见廊下立着几位捧着礼盘的家丁。
  
  蒙学一见她,面有愧色,忙忙起身离座,抱拳曰:“湄水侯,前夜学不胜酒力,叨扰你不算,还行状鲁莽,惊吓贵府娇客。学已知错,今日特来领罪。”
  
  嬴湄伸出双手,虚扶其臂,笑道:“小侯爷,快别说什么领罪不领罪的话。这样吧,我这就请出谢姑娘,有甚歉意,你自己当面与她说清楚,岂不两便?”
  
  蒙学想了想,轻轻点头。嬴湄朝绯烟使眼色,绯烟抿嘴一笑,一溜烟赶往后院。
  
  原来那一夜,二人自宫宴上撤离后,嬴湄本想送蒙学回汝阳王府,谁想酩酊大醉的蒙学异常固执,非要拖她到渭水河畔观赏秋月。没计何奈,嬴湄只好将他弄到蒹葭园,陪他登上观景楼,以便眺望渭河。他俩才爬到一半,便听到顶上琴音悠扬,嬴湄料着是谢韵等人在上戏噱,遂陪着笑请蒙学挪往别处。初时,歪歪倒倒的蒙学愣愣点头,扶着梯子就要下楼。恰在他的脚尖触着下一级台阶时,上边的琴音忽然停了。一个极轻极柔的声音长长叹息,复幽幽道:“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这吟咏之人,分明谢韵。其所咏诗句,乃来自《诗经·邶风》,本就是前人借双飞双舞、恩爱美满的燕子反比远嫁的姑娘,以衬托其远离故土亲人的悲伤;今谢韵用之,无非是怜悯表妹司马妤。嬴湄听着,不觉怎样,可蒙学却猛的扭转身子,手足同时发力,竟三窜四窜,直奔顶层。
  
  嬴湄大急,忙唤道:“小侯爷留步!”
  
  偏生上面的人听不真切,姜瑶还笑盈盈的扬声答道:“绯烟姐姐,你说去要东西,竟然去了这样久。现在听到谢妹妹弹的好曲,你就着急了不是?你来就来呗,干嘛这样心急火燎的‘咚咚’作响?还叫什么‘留一曲’!谢妹妹,你偏不弹给她听!——你,你是谁?干什么!快放手!”
  
  乒乒乓乓的声音急急传来,娇斥声一声高过一声。嬴湄暗叫“不好”,急的是手脚并用,方爬登顶层。她还不及喘息,便透过栏杆的隙缝处张望,这一望,顿时面色俱变。
  
  只见蒙学紧紧的搂着谢韵,便是姜瑶跳来跳去的用瓜果砸他,他亦不肯放手。谢韵虽非弱女,却远不是蒙学的对手,连想腾出手来搧其耳光都没法子,只好连连斥骂。
  
  嬴湄忙来劝扯:“小侯爷,这不是她——她们不过年岁相近,身量仿佛而已!你认错人了!”
  
  蒙学听也不听,一手甩开嬴湄,另一手犹箍着谢韵,兀自欢喜道:“你怎么出来的?是不是他薄待了你?你别怕,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带你离开……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谢韵本是聪明女子,听了这些话,纵是不能明白十分,亦了然一半。她原也存了悲悯之心,奈何蒙学浑身酒气,下手又没个轻重,终归还是怒了:“无耻狂徒,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谁要跟你走了?还不快快撒手!”
  
  蒙学醉眼朦胧,神思更是飘忽不定,只道怀中佳人明眸圆睁,粉腮鼓动,全是嗔他剖白得晚了。因之,他心上大疼,竟将头挂在她的肩上,低低曰:“是我不好,竟被那些陈规陋习束住手脚。明知你不愿意,却还要为虎作伥,强你来秦……我说的都是真的……便是你想重返故里,我亦帮你……只要你别这样仇视我……”
  
  谢韵已被勒得直翻白眼,嬴湄已急得满头大汗,姜瑶已扯得手脚发软:奈何三个女子的气力,愣敌不过发了狂的男子!幸得姬冰闻讯赶到,手背往蒙学颈椎一劈,他立时晕倒。嬴湄和姜瑶齐步抢上,及时揽住谢韵。一派忙乱中,姬冰不待嬴湄吩咐,自将蒙学送回汝阳王府,并没惊动蒙斌,亦不曾让外人知晓。
  
  这会,二人寂寂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绯烟姗姗迟来,那谢韵并没未尾随在后。
  
  “绯烟,谢姑娘怎的不来?”
  
  绯烟瞟一眼蒙学,道:“姑娘,谢姑娘那晚受惊不小,尚不能下床走动。她说了,一切事情,还请你斟酌处理,不必过问于她。”
  
  嬴湄望向蒙学,颇有些为难:“小侯爷,你看——要不,你先回去吧。”
  
  蒙学摇摇头,直问绯烟:“这位执事,谢姑娘恐怕还有别的交代吧?”
  
  绯烟咽了咽唾沫,没来由放低声音:“小侯爷真的想听?”
  
  “但说无妨。”
  
  绯烟看向嬴湄,但家自家姑娘微微含颔,于是便清清嗓子,脆生生道:“谢姑娘说,请我们姑娘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别以为羽毛光鲜的便是凤凰鸟,那铛光瓦亮的也不见得就是明月铛,就是那些锦衣貂裘之辈,亦非斯文中人。再则她福小命薄,经不起折腾,往后再有什么男客,一律不见。”
  
  嬴湄悄眼看向蒙学,只见他面色微红,便笑道:“小侯爷,谢姑娘年轻,说话爽直;若有什么,还望你大人大量,别往心头去。”
  
  “湄水侯此言差矣。谢姑娘如此说学,倒还轻了。前夜分明是学猛浪无耻,坏她闺中声誉,她尽可说得更过分些。如今却轻描淡写,真真是大家气度,倒叫学无地自容。湄水侯,学不敢奢望谢姑娘原宥,但她若有甚意外,请一定第一个告之于学。”
  
  言罢,蒙学弯起腰,长长揖礼,几乎触及地板。
  
  嬴湄忙伸出两臂搀扶,岂料蒙学纹丝不动,她只好道:“小侯爷放心,我记得便是。”
  
  蒙学这才直起腰身,吩咐候在廊下的随从敬上许多安神定气的良药,请嬴湄转送与谢韵。嬴湄心下甚为满意,暗自拿定主意。她先叫绯烟收下东西,再请蒙学游观前院。蒙学也不退却,欣然同往。
  
  从前逆贼蒙丕还据有此园时,蒙学常来此处聚宴,对蒹葭园可说是轻车熟路。因而观游途中,嬴湄倒还要向他讨问佳处。两人兴致渐高,边走边谈,不觉来到菊圃。那时,金菊灿烂,白菊素雅,粉菊娇娜,红菊飒爽,端的是朝气缤纷,惹人兴飞。然一瞥近旁,却是块新翻的空地,那派狼籍的模样;甚煞风景。
  
  蒙学停下脚,笑道:“湄水侯,学记得这里曾种满了天竺传来的曼陀罗花,怎么今日竟然一朵都见不着?”
  
  嬴湄摘下一朵黄菊,慢声道:“那曼陀罗花,花开之时,确然艳丽娇美,堪称花中无双。更兼浓香扑鼻,别说是人舍不得挪开脚步,便是小虫子亦自投落网。它们贪恋花的香甜,便在花瓣上爬来爬去,直至气息奄奄亦不肯离去。——若是放在人的身上,倒也是传唱千古的风流佳话呢。可我每每看到那些萎顿而死的尸首,总觉得恶心。这花分明是催命鬼,与其留着它害人害虫,还不如斩草除根。就在昨日,我便吩咐圆丁将它们全都拔除了。”
  
  蒙学眉毛一挑,道:“湄水侯,你不追究观花者的沉溺之过,反而辣手催花,敢问曼陀罗花何罪之有?”
  
  “曼陀罗花自然是无罪被株连——小侯爷岂不闻史书有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花虽无过,可沉溺者为之沉迷萎靡,总要有个开脱的罪名么。”
  
  蒙学的心狠狠一竦,面色倏然惨白。他看向嬴湄,只见她明眸清清,犹如嗖嗖凉风,直吹得他心头发冷。好半晌后,他才低下头,深深揖礼:“学昏聩无知,多谢湄水侯点醒。”
  
  '说明:生平未见过曼陀罗花,只因此名妖娆,为附和文意而胡诌一气,望亲们不要追究。'                        
作者有话要说:期末忙,8能一一回复,望大家见谅鸟!
星期天来看更新!




☆、第五十六章 各藏心思(二)

  嬴湄后退一步,微笑道:“小侯爷过谦了,我不过是满嘴闲扯,岂能给人益处?瞧,那边的桂花也开了,花香正浓,小侯爷若有雅兴,咱们一块去看看吧。”
  
  蒙学“嗯”了一声,默默随行。忽然,他瞟了瞟左右,倒想起一个问题:自他来到蒹葭园后,还一直没见到嬴湄的贴身护卫寒水。此人从来都是她的影子,不曾离得分毫,今日怎的久久不见现身?……莫非,他是被祖父招去了?
  
  才想到这里,蒙学便眼皮剧跳。早在很久以前,祖父便告之曰,这寒水乃是蒙氏按插在嬴湄身边的线人——假如他今日果真不在此园,必然是为着私会祖父。如果他禀报的全是有关嬴湄的事情,那倒没什么;但他若还说了点别的,岂不是大大不利于自己?
  
  蒙学越想越心神不宁,忙找了个借口,客客气气的告辞。嬴湄也不挽留,只言笑宴宴的将其送到大门口。蒙学一上马车,便催促马夫快马加鞭,速速返回汝阳王府。
  
  恰如他所料,寒水正站在王府的书房内,隔着案几向蒙斌禀明与他有关的事情。
  
  听罢,蒙斌沉了面色,缓缓道:“那晚上小侯爷说的话,你果真听清楚了?”
  
  “回千岁,卑职听得一清二楚。”
  
  蒙斌花白的头颅顿了一下,幸得右手扶住额角,头才不至于垂得更低:“你还有什么说的?”
  
  寒水小心的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斟字酌句道:“千岁,卑职在陪同嬴湄前往晋国迎亲的时候,顺带也收集了一些晋帝及其宗室的情报。里边,少不了有些关联到公主妃嫔的逸闻趣事……”
  
  蒙斌霍然抬头,目光如炬。寒水早从袖中掏出一叠宗卷,恭恭敬敬的递上。蒙斌飞速流览,看毕,他冷冷一笑,道:“你去安排,务必让小侯爷尽快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
  
  “诺。”
  
  就在寒水将要退出时,蒙斌又叫住他:“你知道怎么做才能立竿见影么?”
  
  “回千岁,卑职以为当对症下药,方见效果。若要小侯爷慧剑断情丝,恐怕得由他的心病下手……只不知这样一来,会否伤了小侯爷的心?”
  
  蒙斌负手踱到寒水跟前,哼道:“我蒙斌的子孙,岂有娇弱之理?他若真是那样的婆婆妈妈,也不配老夫如此栽培!”
  
  寒水躬身抱拳,低曰:“卑职明白,这就去料理。”
  
  当寒水穿过庭院时,恰与蒙学照面,他遂停下脚步,施礼问安。
  
  蒙学就近掐了一朵黄菊,一面嗅着花香,一面漫不经心道:“今日祖父召见你,可是为了什么?”
  
  寒水俊朗的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抄着惯常的语调淡淡道:“回小侯爷,千岁所问乃为他老人家想问之事。”
  
  蒙学呆了一下,手指下意识的纠搅。待他省悟时,那朵黄菊已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他定定神,望向寒水,道:“去吧。”
  
  寒水又施一礼,便大步离开。
  
  蒙学独自在院子里徘徊许久,最终拿定主意,直奔书房。然他不敢冒然进入,只在窗外张望。但见书房内寂寂无声,惟祖父执笔伏案,点墨走纸。他想了想,脚步悄悄的往后挪退。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祖父发话,蒙学只好应道:“孙儿来了好一顿功夫,因见祖父忙碌,故不敢打扰。”
  
  蒙斌哼了一声,竟是眼皮不抬。蒙学尴尬的笑了笑,本欲垂手侍立,却一眼瞥见砚台里的墨汁快没了,忙走近案几,挽袖研墨。蒙斌依然头也不抬,照旧奋笔疾书。祖孙二人距离如此之近,蒙学不可能看不见祖父在写的是什么。他暗暗心惊,却不便言语。正忧心忡忡,祖父则道:“学儿,你来看看老夫写的这篇奏章怎样?”
  
  蒙学恭恭敬敬的将奏章捧起,细细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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